“哈哈好,那以後東叔回來有地方待了。”
“來,給我看看你們整理出來的數據,這次我把第二批貨款帶來了。”
說完對著邊上的一個手下打了個手勢。
那手下一直沒怎麽說話,臉比較寬大,眼睛有點細長,應該是c鮮本地人。
腮幫很鼓,走動更是輕巧不拖遝,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練家子。
從邊上提了兩個箱子,放在了跟前。
打開後,裏邊全是整齊的米鈔。
隨即,張浩東開口說:“金家人把米元看得重,我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他們的外匯出來,著實不容易。”
“不過東叔是講信譽的人,錢沒給你們,東叔也不敢下單。”
可能是前世商界馬玉林遇到了太多的爾虞我詐。
這會望著張浩東臉上的真誠,內心也一陣溫暖。
可能是因為自己父母曾經救過他,看到他,就容易想起自己老實巴交了一輩子的父母。
當然了,他也知道,張浩東之所以堅持給錢,再下單。
那也是因為c鮮那邊情況的複雜。
被全世界孤立,他們想要賺到一分外匯,確實特別難。
張浩東也應該是怕自己最後拿不到外匯額度,導致欠款,以至於家鄉的十六家工廠陷入資金困境。
這個人,以前恨死了家鄉的一些人。
因為那些人曾經想要整死他。
但他恨的是家鄉的那幾個人,而不是自己的家鄉。
就像是窗外的那些紅楓葉一樣,秋風一掃,最終還是要落葉歸根。
馬玉林點了點頭:“謝謝東叔,十六家工廠有你這個大客戶,家鄉會越來越好。”
“別給我帶高帽子啊,我張浩東以前就被人打成了z本,派。”
“我沒這個回饋家鄉的心情。”
嘴巴上這麽說,心裏不見得這麽想。
你懂我懂就行,沒有必要再揭破。
馬玉林把話題轉開,談到了去日國進口流水線的事。
張浩東聽到這裏,本能的看了看自己帶過來的米鈔。
“我常年在國際市場跑,國際市場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玉林啊,你想要聲寶的流水線。”
“他們就算賣你,你東叔給你帶的這些米元,估計遠遠不夠。”
馬玉林當然知道。
以前是歐洲人心黑,幾塊破銅爛鐵組裝在一起,弄點創新。
跑到發展中國家的各大企業,吹的神乎其神。
明明十塊錢成本的東西,最終十倍,甚至於數十倍的賣給別人。
後來日國人也學了他們這一套,鑽了他們暴利的控製。
價格直接砍半,然後對外兜售。
別人一看,價格這麽便宜?
於是馬上買。
實際上日國人還是用的歐洲人的那一套,繼續賺著他們的暴利。
張浩東見多了這種情況,自然不想讓馬玉林去當這個傻蛋。
但,國內根本就組裝不出他們那樣的流水線,沒有與國際接軌的流水線,就生產不出同質量的產品。
你怎麽去和人競爭?
說白了,這個學費,肯定是要交的,他又不好多說什麽。
馬玉林當然知道他心思,笑了笑說:“國內現在單位外匯使用都是有額度的。”
“國營單位一年也沒幾十萬,有時候一個國營企業為了進口一個東西,不得不去花錢買其他國營企業的額度。”
“更何況是我們民營企業,別說這一百萬米元,進了銀行後,我們想要取走十萬米元外匯,都很難。”
“我怎麽可能會去做奢想拿幾百萬米元去買生產線的事?”
“隻是東叔,我需要你幫忙引薦聲寶冰箱靠得住的人。”
“引薦?”張浩東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你既然帶不出去錢,那你心裏在想什麽?”
“你怎麽把這條生產線帶回來?”
馬玉林也沒裝傻充愣,直接開口說:“一條生產線要數百萬米元,我們買不起,相關部門也不可能給我們這麽大的額度。”
“流水線是機械設備類,我們想要進口的話,還要通過國營大型機械進口公司,他們更加不會為我們民營企業代購。”
“但是,如果我們買回來了他們的圖紙,回來後照貓畫虎呢?”
“你想抄他們的東西?”張浩東目中有了明亮的色彩。
“對。”
“這容易啊,不就是塞紅包的事嘛!給錢誰不喜歡。”
“問題是也要有人收我們紅包的事,是不?”
馬玉林笑的如千年老狐狸。
兩人之間談話的共鳴性特別高,相互之間,隻需要輕輕的一點,就知道了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張浩東哈哈大笑:“對對對,我們就用我們的方式來辦事。”
“不過小日鬼子,自從學了西方後,不但把他們的技術精髓學到了。”
“還把他們虛偽至極的那套,也學了個有模有樣,你到時候紅包塞出去,也會有些難度。”
馬玉林說:“隻需要張叔給我引薦聲寶能夠信得過的人,我就有我自己的辦法。”
張浩東想了想,腦海裏想起了一個人。
“你打算什麽時候出國?”
馬玉林說:“大概十一二月份吧,沒辦法,出國手續有點麻煩。”
“不提這事了,咱們聊聊這個李明智。”
“這人…”
“他啊。”張浩東打斷了馬玉林:“他的事情你別放心上,他這會還在長洲。”
“我晚上會和他一起吃飯,順便找他談談心。”
“好啦,帶我去你們廠區裏轉轉。”
“這個地方,是真的漂亮啊,你小子可真別把這些樹砍了。”
“紅楓樹長這麽大,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那是啥樹?銀杏?”
“嘖嘖嘖,我說樹葉怎麽金光金光的,鋪在地上跟撒了一層金子似的,你這工廠,有大財運。”
張浩東說著起身就要出門。
馬玉林也沒有多想,看他對這些樹這麽感興趣,他也隻能跟在後邊陪同。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張浩東那幾個手下的表情。
提箱子的那個,應該是張浩東的保鏢,當張浩東說要找李明智談心的時候,他的目中有一道狠芒一閃而過。
至於其他幾個類似於文職的手下,目中,則露出了恐懼之色。
張浩東嘴巴上不愛家鄉,但他根骨裏的偏袒。
我帶你來幫助我家鄉,順便你也能賺到錢,這是雙方獲利的事。
你卻來幹嘛?
要搞垮我家鄉的經濟根本。
出爾反爾,我豈能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