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碰,就喜歡你這樣狂躁不休的樣子。”
“大家來聞聞,今天好像打的玫瑰香味的摩絲。”
“王麻子,你能不能正經點,都什麽時候了!”
“那麽正經幹嘛,我什麽時候正經過?”
兩人就這樣,一個嬉皮笑臉,一個狂躁不休的拌嘴起來。
這場麵看的辦公室裏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因為有時候,他們也挺喜歡看王麻子挑逗方建民。
方經理那狂躁的模樣,看多了,其實也覺得挺可愛的。
尤其是每天早上花了大量精力整出來的發型,隻要一遇到王麻子,就被王麻子抓成一個雞窩。
想起這種日常相處中的小逗趣,一個個心裏都很是自然的笑了起來。
不過,笑著笑著,幾個人又突然充滿了悲傷的感覺。
因為王麻子進去後,這種場麵估計是看不到了。
周麗娟說了句:“行了王麻子,老欺負建民幹嘛,他這不是在擔心你嘛。”
天不怕地不怕的王麻子,就怕周麗娟。
因為周麗娟教他寫字的那段時光,他還心有餘悸,看周麗娟開口了,馬上變得老老實實的,不再捉弄方建民。
周麗娟望著馬玉林:“玉林,你是不是一早就有準備了?”
了解馬玉林的,還得他小媳婦。
一眼就知道馬玉林這麽篤定,那是肯定早就有所安排了。
她更加知道,馬玉林絕對不可能會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王麻子去坐牢。
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放在了馬玉林的身上。
馬玉林也終於從自己的思緒當中掙脫出來。
抬頭看了一眼眾人笑了下:“抱歉啊,在想其他的事情。”
“王麻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坐牢估計不會去坐牢,
“罵了幾句就要坐牢?沒這個規定吧。”
“不過,你小子會脫層皮,到時候估計也會慫的不行。”
“脫層皮?”幾個人異口同聲的望著馬木林。
王麻子更是哈哈發出了聲:“林哥,你沒說錯話吧,我王麻子放在我周叔那個年代,老子是可以用身體堵機槍眼的人物。”
“天不怕地不怕,我坐牢都不怕了,我會慫?”
其他人也都覺得讓王麻子在一個人麵前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們從未見過王麻子慫過。
馬玉林望著王麻子這麽囂張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但願到時候他來找你,你還能有這個骨氣。”
“不過,提醒你啊,最好還是慫,倒不是為了創金,而是為了你自己。”
馬玉林說完起身:“另外,正道你和我一起回一趟小陽村。”
“我估摸著有人回去了,我們要陪同才行。”
“回小陽村?那行,剛好碼頭有些事,我跟你一起回去。”王麻子也跟著起身。
但馬玉林一把按住了他肩膀:“國營相關單位的負責人,已經到了長洲。”
“隨時都有可能會來找你談話,你在長洲呆著,這幾天不要回去。”
王麻子看馬玉林神色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想了想也隻能作罷。
方建民也背後喊了聲要不要他陪著。
但馬玉林全部拒絕了。
最終和周麗娟打了個招呼後,帶著方正道離開。
一出大樓,小五就湊了過來說了很多。
原來小五他們一直在盯著李老頭那邊,這是馬玉林安排的。
小五反饋過來的消息是,李老頭果然僅僅隻是在長洲待了一個晚上,今天早上就直接回了長寧縣。
幾個人趕緊上車,回長寧縣。
…
當天下午,馬玉林就到達了長寧縣。
長寧縣似乎很是寧靜,好像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過,馬玉林帶著方正道他們幾個,先是去了一個很是特殊的地方。
長寧縣烈士公園。
這邊有一塊很大的碑,下麵刻著密密麻麻很多人的名字。
方正道和小五是從部隊裏退役出來的。
哪怕已經沒在軍營了,可這會往這邊一站,情不自禁的兩腳一靠,身體繃直。
莊嚴肅穆的敬禮!
馬玉林拿著買來的鮮花,全部放在了碑跟前。
完了後,對小五和方正道說:“你們應該還不知道長寧縣當年的曆史吧。”
“當年整個縣的人口有三十萬,但抗戰爆發後,這個縣出了五十多個將軍。”
“代價是,三十萬人,出去打沒了超過二十萬人,我老丈人曾經跟我講過。”
“抗戰勝利後,一車車的骨灰拉回了長寧縣,在之後,這些英雄們,長眠此地。”
“這個縣,自此有了“將軍縣”的稱號。”
方正道邊上直接開口:“林哥,我們是軍營裏出來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長寧縣的存在。”
“先輩們用血捍衛了我們的尊嚴。”
馬玉林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另外一邊的小湖。
距離這個碑,不過五六十米的距離。
說:“我老丈人隻要有時間就會在這湖邊,和其他人下棋。”
“看上去好像是打發時間,可是我知道,他這是用他的方式,來陪伴他曾經的戰友,因為這裏有他老戰友們的骨灰。”
“當年死了很多人,以至於有些還活著的人,覺得愧對家鄉,所以一輩子都不敢回來麵對家鄉。”
“比如說,李海超的爺爺,他就是如此。”
“走吧,他應該來過這裏了,我們回小陽村等著他,他肯定會回小陽村。”
說完馬玉林走向公園大門口。
小五和方正道也跟在了後邊。
…
李老爺子確實已經回來了。
他到達長寧縣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個公園的碑前。
看著上麵刻畫的一個個名字,老爺子成了一個最普通的人,手觸摸著他們的名字。
想起了當年的種種。
這個是被炮彈炸死的。
這個,找到屍體的時候,腿沒了。
這個,甚至於屍體都湊不齊了。
還有那個,當年小鬼子打上來了,他抓起了一個炸藥包,站起來吼了聲:“小鬼子,我草你嗎的,老子炸死你!”
轟的聲,同歸於盡,屍體也沒有湊齊。
還有另外一個,當年在戰場上,他們子彈打完了,找到他屍體的時候,發現他嘴巴還死死的咬著一個小鬼子的耳朵不鬆口。
而那雙被埋在炮彈炸起廢墟中的屍體,死死的抱著那個小鬼子。
眼睛怒目睜圓,無聲的望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