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推開了。

一雙大頭皮鞋,從車裏探了出來。

接著走出來了一個戴墨鏡,微微胖的男人。

夾著一個包,手指上有一個很大的金戒指,夾著一根煙。

走出來後,伸展了下身體,然後把煙放在了嘴巴上叼著。

馬上有人劃了一根火柴給他點燃。

男人看店老板罵罵咧咧的,一點都不生氣。

哈哈笑著走了過來,而且還特別不客氣的在老板的禿頭上摸了摸:“他嗎的阿虎,你介一戳小頭發能不能剪了?”

“每次大風一吹,就像係一麵旗幟一樣的飄揚,寄幾不難受嗎?”

“滾滾滾。”老板很是惱火的一把打開了他手,一邊把剛炒出來的菜給倒了,一邊很是不耐煩的罵罵咧咧。

“你個狗東西,遲早要被會洲佬給砍死!”

叫阿福的男人哈哈大笑:“介麽希望我被砍死?”

“我被砍死了,你介個店,還有人來照顧你生意?”

“老樣子,一桌菜,你係雞道的。”

“我雞道個屁,你個死潮汕佬。”老板阿虎罵了句後,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阿福於是帶著他一票人進了餐廳。

不過,邊上阿虎切菜的徒弟走了過來,看了看外邊被砸稀巴爛的車子。

說了句:“師傅,福哥不會又和會洲佬火拚了吧,怎麽車子都被砸成了這樣?”

“會洲佬不會追到我們這邊來吧,今天是新哥定了位宴請北邊來的朋友啊,要是潮汕幫的和會洲幫的在這裏打起來了…”

阿虎直接敲了下他腦袋:“好好做事,不該你管的不要管。”

“我自己心裏有數,去盯著潮汕佬,別讓他們在我店裏搞事。”

徒弟不敢再說多話,就希望會洲佬不會過來。

餐廳裏,那個叫阿福的人,一進來就是一口的潮汕普通話。

看得出來,是個道上的粗人,手臂支在桌子上,大金戒指的手指夾著煙。

時不時的送到嘴巴邊上抽一口,加上那肥肥胖胖的臉,大胡子。

雖然人不是很高大,但充滿了危險,霸氣的感覺。

至於先前在這邊吃飯的那些蛤蟆鏡小哥們。

在這個阿福進來後,剛剛各種裝逼的姿勢早就裝不住了。

早就已經跑到了這個男人身邊,左左右右,福哥福哥的喊著,恭維著。

這群人膽子也很大,馬玉林通過他們的聊天當中,大概得知了一些信息。

剛剛他們確實和會洲佬出去火拚了,為了海上一些水貨的利益而火拚。

說白了,這群人就是搞走私生意的。

換做是他人,肯定會收斂,可他們絲毫不覺的有什麽。

王麻子一直盯著這人,說了句:“ 南方道上的人,都這麽囂張嗎?”

“張口閉口水貨,難道他們不不怕被抓了?”

馬玉林平淡的笑了下:“一個東西如果搞的人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不要去議論別人,我們等我們要等的人,別節外生枝。”

王麻子聽後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講多話。

不過,正當他把自己準備收回的時候。

那邊的那個福哥,突然哈哈大笑了聲:“你雞道個屁,今天介邊來那個馬玉林老板,絕對不係普通人。”

“這就係我為何和會洲佬幹架幹到一半,馬上熄火跑過來的原因。”

“你們還沒有雞格見到介個馬老板,走吧。”

馬玉林萬萬沒有想到,一個這樣的人嘴裏,竟然張口就說出了他名字。

於是又重新看了過去。

那邊,一群蛤蟆鏡青年,在男人麵前各種唯唯諾諾的打招呼後,趕緊離開了這邊。

而餐廳裏原本吃飯的幾個人,也跟著起身。

顯然,這個男人肯定是這個餐廳的常客,而且都應該知道他的做事風格。

更加不敢冒犯他什麽。

不到幾分鍾的時間,餐廳裏就剩下了馬玉林和他們這桌人。

而那邊一桌人,也全把目光放在了他們身上。

餐廳裏的氣氛,突然一下變得很是壓抑了起來。

幾秒鍾後,一個青年起身走了過來。

令人有些奇怪的是,這群人一進來就跟土匪一樣的。

可他們在麵對陌生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盛氣淩人的意思。

青年反而還特別有禮貌的說了句:“幾位,很抱歉,今天這裏我們福哥包下來了。”

“你們的菜還沒有上來,可以讓虎哥給你們打包帶走,我們買單。”

很明顯就是要清場了。

王麻子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那邊的大胡子男人。

端起了杯子說了句:“我們也很抱歉,今天是有人邀請我們過來的,所以我們不能走。”

話剛說完,那邊一桌子人唬的下全站了起來,然後充滿了敵意的看著他們。

但大胡子馬上開口:“嗨呀,你們搞什麽灰機哇,食飯就好好食飯嘛,丟。”

“剛剛和會洲佬打架打的不盡興哇,還打!全給我坐下!”

桌子上的人,這才充滿了警惕的坐了下來,隻是一個個眼神還在死死的盯著他。

大胡子看了看馬玉林他們一行人,估計也看出來這幾個人不是好惹的。

於是就起身走了過來。

遠遠就哈哈大笑了聲:“幾位老弟,從沒見過你們啊,北邊過來的?”

馬玉林笑著回了句:“對,剛一過來,就有朋友和我們說,江湖餐廳的豬肚雞很地道,於是就約我們在這裏吃飯。”

“老哥,沒多大問題吧。”

大胡子哈哈大笑了聲:“平常係肯定沒問題的嘛,隻係今天,能不能給老哥一個麵雞?”

“麵雞?”方正道聽的特別難受。

大胡子點了點頭:“對,麵雞,給老哥個麵雞,今天讓讓位雞,因為有一個大人物要過來。”

“麵雞?位雞?”方正道更加迷糊了。

大胡子一陣尷尬,努力把自己舌頭給捋平:“麵…雞,機?幾?”

“嗨呀,就是麵雞嘛,我沒說錯哇,小老弟你聽不懂?”

方正道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表示真沒聽懂,實在不明白,讓他們走,和雞有啥關係。

但馬玉林這時候反過來笑了笑:“抱歉,約我們過來的人也很重要。”

“不是我們不給你麵雞…子…,要不你給我們個麵子,從這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