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哥從這個學校滾蛋之後,就沒有人敢輕易地和我們犯葛了,因為現在我們是老大。生活在悄悄地改變,我也在改變,我們變得異常的虛榮,有人要是和我們照眼,等待他的必定是一頓群毆,我們的小圈子也在壯大,君樂還收了一幫小弟,與偉哥不同的是君樂收保護費的時候完全是自願的。即使這樣我們對金錢的欲望還是不斷地膨脹,有人戴數字的CALL機我們就要戴漢字的CALL機,有人戴漢字的CALL機我們就戴手機,就這樣無聊地攀比下去,沒有人去想為什麽要這樣,因為大家都這樣。

寒假很快就來了,我們被告之釋放一個月的時間,附加條件是寫一些怎麽數也數不清的作業。當然對我來說等於沒有。寒假天氣出奇的冷,涼得像是要把誰凍死似的,我蝸居在家無所事事,條件是我的父母必須不在家,不然的話我就要裝出一副熱愛學習的樣子去看那些令人反胃的東西。這個寒假我過得並不愉快,和以往一樣充滿壓抑、束博和無奈。我有一個可怕的發現,那就是我的家還沒有學校這個監獄給我的自由來得多。

寒假期間,君樂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正在學吉他,然後我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嘲笑理由是街上乞討的都會那東西,咱還沒窮到這份上,我建議他去玩貝司。那時我一直認為不管做什麽事一定要做最好的,比如我有十萬塊,我就決不會去買汽車,因為買不到最好的,我拿這十萬去買公路趴賽就應該可以買頂級的了。而且我討厭去做臭了街的事。這是一個年輕的想法。

現在的我如果有十萬塊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衝進銀行然後存起來,按我媽的話說叫算計著花,這樣做的話老媽會說兒子成熟了……

我媽還有一套意義深大的歌謠: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老媽實踐和理論結合得很好,足以讓某些領導同誌汗顏。比如我現在有關節炎,那是以前吹電風扇留下的後遺症。當時我們家是有空調的,可我老媽說用那東西太廢電,所以我隻能在36度的高溫下對著空調望梅止渴。夏天的每一個晚上風扇都要對著我狂吹一通,這樣我就有了關節炎,奇怪的是老媽還會說,我讓你小子整天吹風扇,這下好了吧……

新空調加起來用了一個月,然後就變成了舊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