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0時許,正是人最疲倦的特殊時間。鄭雄起床急急忙忙地跑進臥室一旁的衛生間。5分鍾,10分鍾,20分鍾過去後,衛生間裏沒有任何聲響,鄭雄也一直沒有走出門來。許是發覺不對勁,兩名看守立刻慌亂起來,短暫進行眼神交流後,拔槍直衝衛生間。

衛生間內,十來平方的麵積裏竟然找不到鄭雄的影子,而唯一的出口兩人一直在把守,難道鄭雄會像空氣一樣悄無聲息的蒸發了?兩名士兵麵麵相覷。就在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在衛生間的拐角天花板上,一人影突然降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兩人。

兩名士兵還未看清人,其中一名士兵的脖頸就被砍中,悶哼一聲就軟軟地倒了下去。另一名士兵反應較快,在疾風撲來的刹那立即側倒在地,一招懶驢打滾生生避過砍向脖頸的一掌,但握槍的手還是被擊中,劇烈的疼痛令他無法握住槍支,“哐啷”一聲槍掉了下去。

鄭雄全力而發,原想一擊得手,不料這名士兵反應竟然如此之快,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鄭雄一擊不中,揮拳繼續跟進。

這名士兵乃豪邁啊克盟軍殺手中的精英,見鄭雄再次撲進,立即扭身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狠狠紮向鄭雄小腹。

鄭雄在他抽刀的刹那,將重心轉移,前撲姿勢不變,沒等士兵反應過來,清脆的骨頭碎裂聲已經響起,那隻持刀的手軟軟地耷拉了下去,匕首“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士兵近乎瘋狂的冷靜令鄭雄暗暗吃驚。忍著劇烈疼痛,士兵飛起一腳,踢向鄭雄腹部,人隨即側身躍起,撲向掉落在一旁的槍支。

隻要槍一響,立即就會引來其他士兵,那時鄭雄會陷入萬劫不複境地。就在士兵的手要觸到槍的刹那,鄭雄以快得無法形容的速度撲過去緊緊按住士兵的手,順手抄起掉落在地的匕首狠狠地插了上去。

“啊!”士兵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呼,隨後就隻剩下出氣,沒有進氣的份了。

來不及休息調整,鄭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槍支,快速溜出房間。

關押啊陸啼的房間在甬道的另外一側,途中要經過好幾個哨崗。能不能順利過去,那就隻能靠運氣了。

鄭雄將槍隱蔽起來,努力使自己鎮定,故意裝作若無其事。或許是老天幫助,在經過第一個哨崗的時候,值班的兩名士兵正抱著槍歪著頭在打瞌睡,幸運之神對鄭雄大開綠燈。當鄭雄經過第二個哨崗的時候,盡管他的速度異常快,但值班的士兵還是發現了鄭雄。在這樣一個特定的時間,對這樣一個特殊身份的人來說,士兵怎可能麻痹大意,更何況他們都是豪邁啊克盟軍的精英殺手,敏銳性自不用說,鄭雄剛剛竄過,他們立即抄起槍追了上去。

不用回頭,鄭雄都明白自己已經暴露,他轉身扣動槍機,一梭子射了出去。值班士兵盡管已經異常警惕,但沒有想到鄭雄竟然弄到了槍,加之甬道本身就狹窄,子彈正中心髒,悶哼一聲,栽倒地上。

槍聲一響,立即引起一片喊叫聲,緊接著就是跑動聲。時間就是生命,鄭雄趁著對方慌亂,接連開槍射擊甬道內的電源主線,火花閃耀過後,眨眼間燈光全部熄滅,整個基地內一片漆黑。

鄭雄迅速摸進,隻要耳邊傳來任何意外響動聲立即開槍射殺。

黑暗中,看守啊陸啼的兩名士兵正在不斷地打燃手中的一次性**火機,邊打邊用槍柄猛砸向外東張西望的啊陸啼。

“給老子滾回去老實呆著,想從這房子裏出去,你小子就做夢去吧……”士兵一邊打罵啊陸啼,一邊小聲地咒罵著艾莫和莫哈奇,“,他們怎麽會這麽窩囊,要在以前老子早就將他們殺了,害得大半夜的還來這裏守夜,不明白他們是怕那個中國特工,還是怕雇傭我們的人……”

“管他們的,不過現在這麽亂,而且黑燈瞎火的,倒是省了我們不少麻煩……”一名士兵臉上掛著陰笑,在打火機微弱的光線下,笑容顯得異常邪惡。

“你的意思是?”另一名士兵不明所以地問。

“中國特工深夜救我們關押的人,逃跑中關押著的人被我們擊斃,中國特工趁黑逃脫……”

“這,合適嗎?那中國特工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到時候我們不是完了?”

“你說他有機會活著嗎?就算老板不殺他,我們說的和他說的,老板會相信誰?”

“說得也是!”

“啊陸啼,感謝上帝吧,讓老子超度你,令你脫離苦海!”士兵邪惡地壞笑著,槍口對準了啊陸啼的腦門,手指慢慢地搭上槍機,啊陸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啪”,就在這名士兵要觸發槍機的刹那,隻聽見一聲槍響,已經頭部中彈,腦袋爆出一股血箭,向前撲到,趴在地上。

另一名士兵慌忙去拉槍機保險,準備射殺,可鄭雄比他更快,冰冷的槍口已經頂住了他的太陽穴。士兵渾身一哆嗦,“啪”地扔掉了手中槍,大聲道:“好漢饒命,這一切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啊陸啼,啊陸啼,你是啊陸啼嗎?我來救你了!”鄭雄對著鐵屋子大聲喊叫。

“是鄭哥嗎?”黑夜中,傳來啊陸啼的哽咽聲,“鄭哥,是我,我是啊陸啼,你走吧,別管我!”啊陸啼激動地湊近鐵柵欄門。

鄭雄不管啊陸啼說什麽,一陣摸索後,終於找到了房門鐵鎖,對準鎖眼後連扣扳機,數槍過後,鐵門鎖終於“哢嚓”一聲掉落到地上。

“大哥!”啊陸啼撲進鄭雄的懷裏,百感交集。

“好了,好了,”鄭雄拍拍啊陸啼的肩膀,“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莫哈奇的士兵馬上就趕過來了。你還能走嗎?”

“大哥,我還行,往左邊的甬道走,那裏是最理想的逃生方向,我暗中留意好久了,這個出口方向力量比較薄弱。”

“鄭雄,要想活命就舉手投降,”甬道拐角處,不停地傳來AK-47衝鋒槍的射擊聲和艾莫公鴨般的沙啞嗓音,“你是插翅也飛不出去的,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是你唯一出路!”

鄭雄才不會聽信艾莫的話,相信艾莫就如同聽信魔鬼的承諾一樣,鄭雄端槍朝著黑暗中喊話方向“噠噠噠”一梭子。

槍一響,艾莫的喊叫聲立即壓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猛烈的火力覆蓋,還好鄭雄和啊陸啼閃得快,利用一間房屋的拐角避開了漫天彈雨。

“奶奶的,燈怎麽還沒弄亮?”黑暗中艾莫大聲咆哮著,“無論如何要將他們控製住,實在抓不住活的就要死的,絕對不能讓他們闖出去!”

啊陸啼拉著鄭雄,辨著方位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經過了一個甬道又一個甬道,身後的槍聲也終於越來越遠,越來越稀落。

“稍微歇一下吧,我,我實在走不動了。”啊陸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掉落下來。

黑暗中,鄭雄覺察到啊陸啼全身發抖,立刻擔心地問:“你,怎麽了,中槍了?”將啊陸啼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透,並未發現任何中槍的痕跡。

“我,我,我犯癮了……”啊陸啼說出這幾個字後,開始克製不住地打哈欠,而且一下比一下嚴重,到後來已是鼻涕口水一起流,盡管他竭力地克製自己,怎奈已是身不由己,“大哥,你走吧,別管我。”啊陸啼對眼前的局勢異常明白,他知道自己目前已是生不如死的關鍵時候,別說逃就是走也沒了力氣,更何況現在是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絕不能拖累了鄭雄。

“不,兄弟,我不能讓你獨自留在這裏。”鄭雄伸手在啊陸啼的脖頸動脈位置上使勁砍了一掌,啊陸啼立即昏睡了過去。

鄭雄總算明白了啊陸啼為什麽不見才一段日子,體形外貌變化如此之大的真正原因了,是毒品摧殘的結果。

背上啊陸啼,抓好槍,鄭雄按著啊陸啼指示的方向摸去。黑暗中,背後的槍聲不知什麽時候完全停歇了,偌大的空間內是死一般的寂靜,靜得讓人毛骨悚然,除了皮靴走在水泥地麵上發出的清脆響聲外,再無其他聲音。

突然,鄭雄停住了腳,他感受到了一股殺氣,那濃厚的殺氣就像潮水一般在甬道一端湧了過來,這樣氣勢隻有那些殺人無數之後的頂級殺手才能擁有。

鄭雄小心地將啊陸啼放臥在地上,脫下鞋,小心地向著甬道摸了過去。殺氣越來越重,越來越濃。

對手似乎也察覺到了鄭雄靠近自己的蹤跡,他屏息凝氣,像獵手一般在等待著獵物的出現。這是兩個獵手之間的較量,是心智和心智的交戰,更是力與力的對碰。誰都沒有輕易出手,誰都在等待著關鍵的一刻,以期作致命的一搏。

“啊”,黑暗中啊陸啼蘇醒了過來,因為鄭雄力道用得較輕,因此血脈受阻時間不是太長久,身體除了稍微麻木之外並無任何大礙,不過啊陸啼毒癮並沒有立即消退,他依舊不停地打著哈欠。

也就在此刻,槍響了,一前一後“噠噠噠”的兩個點射,一梭子掃向啊陸啼,是對手發出來的,另一梭子是鄭雄射出的,朝向射擊啊陸啼的槍手。

“撲通撲通”,先是身體倒地的聲音,緊接著是喉嚨被射開後氣管的吹氣聲,鄭雄貓著腰向倒地的對手爬去,準備作進一步檢查。就在這時,“喀嚓”一聲,甬道上的電燈亮了,將周圍照得有如白晝。

就著燈光,鄭雄赫然看到離自己身邊不遠處匍匐著幾名持槍士兵,來不及思考,他瞬間扣動了槍機。

離鄭雄最近的兩名士兵嗷叫著,將槍當作棍棒分兩個不同的角度當頭朝鄭雄掄下。其他幾名位置稍遠一點的士兵見鄭雄和同伴纏在一起,自然不敢輕易開槍,也將槍柄作為棍棒,迎著鄭雄砸去。鄭雄側身滑步,隨即又旋風般撲進,急速抓住其中一名士兵,順勢將他手中的AK-47槍柄一擋,砸向自己的槍柄被格住,與此同時鄭雄身子一側,讓過砸向自己的第二支槍柄,扭腕、揮槍,兩秒時間放倒了兩名士兵,一秒時間砸倒了想要襲擊自己頭部的另一名士兵。3秒內,眨眼之間,鄭雄麵前倒下了3人。

見同伴或死或傷,餘下的人嗷嗷叫著衝上來,鄭雄掄著槍柄迎了上去,身體貼住離自己最近的幾名殺手,手中槍柄亂舞,隻聽“鐺鐺鐺”數聲硬物碰擊聲,夾雜著骨頭的斷裂聲、慘嚎聲,在這狹長的甬道裏格外刺耳。鄭雄換手扣槍,將子彈射了出去。地下瞬間躺倒了黑壓壓一片。

“啊陸啼,啊陸啼,你沒事吧?”鄭雄抱起啊陸啼,使勁地搖晃希望能阻止啊陸啼進入昏迷。

“大,大哥,我,我現在好多了,癮也不犯了。”啊陸啼盡量綻放他的笑容,可嘴裏卻不斷地有血湧出來,“你,你走吧,我不行了。”啊陸啼眼皮開始打顫。

“不行,我一定會帶你出去,我們一起出去!”

“大,大哥,我前幾天不認你,是因為我的家人被他們綁架了,我沒有辦法……”啊陸啼上氣不接下氣,聲音越來越低,“你一直走,趕快衝出去,帶著我,我們倆人誰都走不了。”

“不,我不會丟下你!”鄭雄將啊陸啼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就算背,我也會把你背出去!”

啊陸啼推開鄭雄的手:“趁我現在沒死,有個情報,我要告訴你。你要的信息和資料我藏在格梅桑身上。”

“格梅桑是誰?他在哪裏?”要知道“1號檔案”的相關情況可是自己做夢都想得到的線索。

“他,他是我的孩子,我在他脖子上佩帶的哨子裏藏了進去,你現在快去救他,弄桑裏18號白色別墅……你……答應我,一定要救他出來……”啊陸啼聲音越來越弱,已經進入最後的彌留時刻。

鄭雄抓住他的手,堅定地說:“好,我答應你,一定救他出來!”啊陸啼立時在臉上綻出了燦爛的笑容,隻是這笑容就此定格。啊陸啼就這樣死了,死在鄭雄的懷裏,他最信任的大哥懷裏。

死亡追逐

昏黃的燈光將鄭雄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他如同一匹憤怒的孤獨野狼,發瘋般向基地外圍衝了出去。

江畔最大佛塔前,多日尋找鄭雄未果的武天正在點燃炸藥準備炸毀塔座,他已經在這裏轉悠好幾天了,他知道這裏定然藏有什麽秘密,可是就是找不出其中的關鍵,沒有辦法,他隻能鋌而走險,采取炸毀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突然隱藏著的暗門刹那露了出來,一溜子彈如雨點一般撒了出來。武天早有防備,縱身躍到身邊的一尊佛塔背後拔槍射擊。一時間,這群沉寂了數萬年的佛塔深處槍聲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