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一組偵查員都幹什麽吃的?”鄭雄抓起身邊的步話機大聲命令,“二組、三組人員立即向綠蔭潭一帶搜索前進!一組迅速撤回三岔路大廈口,密切注意那個地區所有的進出人員!”命令下達後,鄭雄再次撥通了武天的加密手機,“武天,目標失去了蹤跡,綠蔭潭一帶情況複雜,三教九流人員都有,各類黑惡勢力更是猖獗,你對那裏情況熟悉,迅速前去偵查,務必要找到目標,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明白!”
“記住,千萬不能暴露身份,凡事小心為上!”
溫柔陷阱
綠蔭潭,各色娛樂場所林立。武天在街頭觀望了一陣之後,確信沒有人跟蹤自己,鑽進巷口一家名為“一片天”的夜總會。
“一片天”這個夜總會武天太熟悉了,身在“江湖”的那年月,隻要有時間他天天晚上都必到這裏。他來這裏不是為了買笑,尋歡作樂,而是為了到這裏來捧場,來保護一個女人,一個自己心儀已久卻墮落於紅塵的小姐。現在他要通過這個名叫素素的小姐來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武天已經記不得是在什麽情況下認識素素,隻記得自己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迷戀上了她,她那兩隻會說話的大眼睛以及嘴角微微翹起的嬌羞模樣,讓自己意亂情迷,一次又一次讓自己心甘情願地為她排憂解難,甚至不惜為了她而屈從於那個無惡不作,在綠蔭潭橫行的黑道大佬江正勇,當然了,這裏麵更多的是任務需要。
他落進監獄後,那個信誓旦旦,說要對自己生死追隨,隻真心愛自己一人的素素卻再無任何音信。就在自己“臨刑”前法官滿足最後願望,答應可以和素素見上最後一麵的時候,可傳話人帶來的消息卻是素素說從來就不認識自己……
“大哥,就一個人啊,”一個打扮得異常妖豔的小姐二話沒說坐在武天的大腿上,“能不能請我喝杯酒?”嫵媚地盯著武天,吐氣如蘭,紅潤的嘴唇幾乎要貼上武天的嘴。
武天沒說話,冷冷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紅酒。小姐斟滿了酒,左手端著自己的杯子,右手端起武天的酒杯。
武天一口將酒喝幹之後,淡淡地問:“認識素素嗎?”
“素素?”小姐歪著頭看著武天,“大哥要找她?”
“沒有,隨便問問而已,”武天說,“我聽朋友說那妞**功夫不錯。”
小姐白了武天一眼:“大哥真會開玩笑,這裏的妞個個功夫不錯。不過這幾天她被人包了,暫時不會到這裏。”
“哦?”武天很失落。
小姐放肆起來,嬌笑著將如水蛇狀的小手上上下下撩撥著。武天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那目光冰冷冰冷,一直寒到心底。憑著多年的江湖闖**,武天明白那就是所謂的殺氣。
是什麽人要對自己暗下殺手?
武天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推開小姐的手,壞笑著說:“我先去方便下,一會兒好跟你樂嗬樂嗬。”
小姐極不情願地鬆開手,媚笑著說:“那你快去快回,大哥我可等著你呦。”
武天拐過大堂一側,在暗處停了下來,仔細觀察著。一個瘦高男人正不停地向勾引自己的小姐打著手勢,小姐似乎對瘦高男人異常懼怕,驚恐地頻頻點頭。
武天看了看,又返回了座位。
“大哥,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小姐如一條水蛇,纏上了武天,“人家被你弄得心煩氣躁的。”
“是嗎?”武天笑著,嘴上說,“大哥我又何嚐不如此,被你撩撥得現在都難受呢。”
“要不我們找個靜一點的地方快活快活。”小姐嬌喘連連,嘴上說著話,手也沒閑著。
“好啊,靜的地方好辦事。”武天一語雙關。
“那,我們上樓吧,”小姐笑著說,“三樓套間。”
在“一片天”夜總會三樓VIP包房,小姐脫光了衣服,不停地扭動著腰肢,作著撩人狀。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武天看著小姐豐滿圓潤的軀體,道,“我這人有個怪癖,如果不知道和自己上床的女人叫什麽名字,會有疏遠感。”
“嗬嗬”,小姐笑了起來,“大哥這裏新鮮事還真多,”撲在武天身上,媚笑著,“大哥,小妹叫秋香,秋天的秋,香草的香。”
“你叫秋香那我就該叫唐伯虎了,”武天讚道,“小姐好別致的名字。”
“快來吧,大哥,想死我了。”秋香迫不及待去解武天的褲子。
就在秋香伸手的刹那,武天出手如電,左掌狠狠地砍在秋香脖頸上,秋香來不及哼一聲就軟軟地倒進了武天的懷裏。
將秋香放在**,用枕頭作好偽裝,武天伏在房門後豎著耳朵聽著門外動靜,過了一會兒,房間的門悄無聲息地拉開了一條縫隙,一條人影閃了進來。
來的正是瘦高男人,衝進房後拔槍對著**就是一陣猛射。槍裝了消聲器,擊發之後聽不到強烈聲音。
昏迷中的秋香發出一聲生命的最後哀叫。
瘦高男人陰險地笑了,掀起被子進行驗證。一刹那,武天的匕首已抵上了他的腰。
“說,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武天眼裏噴火,刀尖挑破瘦高男人的皮膚,血一滴一滴滲了出來。
瘦高男人想不到局勢會出現如此逆天轉地,作勢前撲,迅速轉身,想憑著手上的槍化被動為主動。
盡管動作異常快,但武天的身手更快,在瘦高男人轉身的刹那,男人手中的槍已到了武天手上。
“啪”,武天抬手就是一槍,擊在瘦高男人的膝蓋上。瘦高男人一個踉蹌,倒了下去,一條腿報廢了。
“說,誰派你來的,為什麽要殺我!”武天往冒著青煙的槍管上輕輕吹了吹。
“你,你殺了我吧。”瘦高男人被疼痛折磨著,嘴唇不停打顫。
“殺了你?”武天白了他一眼,“落到我手上不講清原因,怎可能讓你簡單地死去,你想得太天真了。”獰笑著,抬手對瘦高男人另一隻膝蓋又是一槍,瘦高男人再也忍受不住,大聲嚎叫起來。
“噔噔噔”,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老遠傳來:“武兄弟別來無恙!”
正主終於出現,來的正是自己曾為之賣過命的黑道大佬江正勇!
“我早應該想到大哥會這樣對我,”武天怒目而視,冷笑著說,“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哥!”
“兄弟說什麽話了,我剛剛在酒店內聽說兄弟你來了,立刻撇下其他人就看你來了,難道你是怪老哥在你蹲號子的時候沒去看你?”
江正勇玩著太極,把眼前發生的事推得一幹二淨。
“我怎敢怪罪大哥,”武天冷聲說,“大哥手下那麽多兄弟,又不缺我這麽一人。”
“哈哈哈,”江正勇放聲大笑。
瘦高男人發出一陣陣呻吟,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江正勇瞪大眼睛:“兄弟,這是怎麽了?”指著癱倒在地的瘦高男人問武天。
“沒什麽,”武天淡淡地說,“這小子估計是受了他人指使,想要老子的命。”
“什麽?”江正勇恨聲道,“是什麽人如此膽大,敢對我兄弟下手。”轉身喝道,“把他拖出去好好審問,弄出個子醜寅卯來。”
幾個打手如餓狼一般將瘦高男人半抬半架著出去,武天懶得理會,由他們去了。
“兄弟,你我好久沒見,今天一定得不醉不歸。”江正勇上前拍肩捶胸,滿心歡喜的樣子。
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自己本來就是來打探目標。
兩人各懷心機,離開夜總會來到了江正勇的別墅。這裏三三兩兩站著數名西裝革履的打手,戒備森嚴。
武天太熟悉這裏了:在這裏自己和江正勇歃血為盟,結拜為兄;在這裏自己曾豪氣萬丈,和小弟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當武天看到原本曾和自己一個瓶裏喝酒,一口鍋裏撈肉,熟得不能再熟的小弟們漠然的神色時,他意識到正一步一步走向危險之中。
拐進別墅左側,進入一個稱為“聚義堂”的房間後,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幾十個腰插家夥的打手瞪著眼睛,似乎隻要一聲令下就會上前將武天做了。
“來人,給武兄弟上坐端茶。”江正勇一聲令下。
武天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不過他很謹慎,沒有動茶水。
“大哥不會就是叫我來這裏就喝茶聊天這麽簡單吧?”武天單刀直入。
“兄弟真是快人快語,”話到了這一份,江正勇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冷聲道,“武天,你是怎麽出來的?”
“我怎麽出來對大哥來說重要嗎?”武天異常惱火,冷笑著說,“是不是我被槍斃了大哥你才開心!”
“放肆!”兩個打手悶哼一聲,照武天命門就是一拳。
武天背部用力,雙腳蹬地,椅子往後靠去,避開了兩個打手的重拳。
“將他拿下!”江正勇大吼一聲,立時撲上來幾個打手。
武天早有防備,順手抄起椅子,砸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打手。“喀嚓”,椅子破碎聲和骨頭斷裂聲清晰響起。幾名殺手揮舞著明晃晃的刀砍了過來。武天回身,漂亮而又幹勁利落的組合拳揮出。
50秒,僅僅50秒,七八個打手癱在地下,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不過,道上混的都是不要命的家夥,沒有人會因為對手厲害就止步和退縮,比的就是誰最狠,誰最不要命!
武天深知這些人的本性,隻要自己不倒沒有人會罷手,停止攻擊。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江正勇,擒賊先擒王,這樣才能化被動為主動。可是武天想到這兒的時候,已經晚了,江正勇已經不在房間了。
除了殺出一條血路闖出去之外,已經別無他法。武天不再手軟,一招致敵,一式斃命,出手異常快、狠、準、辣。一陣混亂過後,地上躺滿了人,而站著的是武天。
看著一地的人影,聽著陣陣呻吟,武天非但沒有勝利的喜悅,相反,變得焦躁起來。因為他分明聽到了數十支槍栓的拉動聲,還有一個女人的哭叫聲!那女人的聲音曾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裏,讓自己無法忘卻,欲罷不能。是素素!
“武天,你看看這女人是誰!”江正勇揪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吼叫著,“要想讓她活命就乖乖聽話!”
武天大罵,“管她是誰,幹我屁事!要殺要剮那是你的事,想要老子舉手投降,門都沒有!”
“天哥,救我!”女人大聲哀求起來,“我是你的素素啊。”
“閉嘴,婊子!”武天瞪起眼睛,“老子在監獄裏的時候你想過我沒有?要執行死刑的時候期望見你最後一麵時,你想過老子沒有?還他媽帶人給老子捎話,不認識老子!”
“天哥,救救我,一切都是他們逼我的。”女人眼淚縱橫,聲音沙啞。
“武天,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想要這女人活命,那就乖乖投降,”江正勇厲聲道,“老子數到三,你還不乖乖從房間裏舉手出來,她的小命就完了!”
“一……”
“二……”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江正勇的刀慢慢割向素素的脖頸,素素發出一陣痛苦的尖叫。
“三……”
“住手!”武天從房間走了出來,整個身體完全暴露在槍支射殺範圍內,這個時候,即便是武天再有通天本領,也逃不出子彈的無情追殺了。
打手衝上前,將放棄抵抗的武天打倒在地,殺豬般地按著用繩索將其捆住。
江正勇奸笑著收回素素脖頸上的匕首,冷聲說:“去吧,到黑鬼那裏領10000元賞錢。”
素素訕訕抹去眼淚,垂著眼,不敢看眼睛冒火的武天一眼。
“兄弟,現在該輪到你我談話的時候了。”江正勇示意手下將武天揪到椅子上,“說,你為什麽沒有被槍斃?又為什麽找到這裏?”
武天吐出嘴裏的汙血,冷笑著說:“要殺要剮隨便,廢話什麽,別跟老子玩心眼。”
兩名打手伸手往武天小腹招呼了兩記重拳。
“啊!”武天一聲悶哼,腰弓成蝦狀,痛苦地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還是那個老樣子!”江正勇陰森著走近武天,冷聲說,“你是不是已經投靠了條子,靠出賣我們得已保住條小命?你來這裏是不是在找一個人,一個外國人?”
“你說些什麽,老子不清楚,老子來這裏就是找素素這婊子的!”
江正勇冷笑著說:“如此說來是大哥猜錯了?是我的不是了?”話未說完,鋒利的匕首紮進了武天大腿。
“啊!”武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你說還是不說?”
“老子說的就是實話,之所以沒被槍斃是因為在槍斃的前一晚上老子買通了警察,弄了替身。”武天齜牙咧嘴,如一頭受傷的雄獅,咆哮著,吼叫著。
“是嗎?”江正勇再次將匕首紮進武天另一條大腿,“你這瞎話實在編得沒有水平,編也編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
“啊!”劇烈的慘叫聲過後,疼痛終於令武天昏死了過去。
江正勇收起刀,吩咐道:“嚴加看管,鎖住手腳,讓他溜了我要你們幾個狗命!”
“大哥。”一打手欲言又止。
“你有屁就放!”江正勇望著一地的死傷,異常窩火。
“這小子打死打傷了我們這麽多人,大哥為何不用他的小命來祭祀兄弟?”
“你腦袋裏塞了大便!”江正勇吼叫著,“你以為老子心裏舒服?要不是老頭有令,要留這小子問話,何至於老子損失這麽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