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送走陳剛書記時,已經到晚上九點鍾了。於波讓程忠留在大平縣,接待記者、處理事故和善後工作。同時,調整安排縣委、縣政府領導班子。他連夜回到了新城,金橋大酒店女經理劉妍給他準備了夜宵。他草草吃了一些,就放下了筷子。
“再吃點吧。”劉妍含情脈脈地望著市委書記,輕聲說。
於波本來要馬上回家的,可見劉妍這樣子,隻好耐著性子給她講了他這次微服私訪的遭遇和差點讓省紀委給“雙規”了的情況。
劉姘聽得很認真,她說:“真沒想到嫂子還有這個心機呢。”
“是呀,這幾年我確實有些誤解她。她是夾在兩難的中間過來的呀。”
“那你快點回去吧,嫂子還在家裏等著呢。”劉妍的聲音幽幽的,讓於波的心裏很不好受。
“算了。”於波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回去了,明天再說吧。”
於波感到了今天晚上回家的結果,他和妻子一定會重歸於好,同時他也知道劉妍的心裏是不願意讓他回去的。
“那怎麽行?”劉妍又變得很堅強了:“去吧,回去吧。就衝著她對你的這一片誠心,你說啥也得回去。”
“不了,我還有一份材料沒看完呢。”
其實,於波是太想在今晚上回家了。可是,他知道劉妍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裏肯定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即使上樓了,她肯定會在暗中“監視”他的。他主意已經定了,不回家,也不再與劉妍呆下去了。他要上樓去,去看材料。他真的還有一份材料未看完,就是陳作家的那份關於吳龍和方麗麗的筆記。
於波與劉妍告別後。來到了1088室。他首先給梁豔芳打了個電話,他不能說已到了新城。他說:“明天回家。’電話那邊的梁豔芳隻說了一句“我等你早點回家”的話,就把電話掛了。
於波一陣興奮,真想立刻回到家裏。可他又怕劉妍傷心。其實他也希望與妻子和好,至於劉妍,他始終把她作為自己的好朋友。可是,劉妍的心裏也是把他作為朋友嗎?顯然不是。她開始把他當朋友,後來知道自己與妻子的情況後,肯定還有進一步的企圖。這是毫無疑問的。其實,他又何嚐不是這樣想呢。如果他真的跟妻子分手了,他會選擇劉妍的,隻要她願意……
放水洗澡後,他斜躺在沙發上看起了陳作家的最後一組采訪筆記。
采訪筆記——吳龍和方麗麗(三)
這天晚上,方麗麗故技重演。劉燕見她又要下床了,便叫了一聲“麗麗!”
嚇得方麗麗忙又睡倒在了**。
劉燕拉亮了電燈,見方麗麗裝模作樣的在睡覺,氣就來了:“好你個方麗麗,我們都成朋友了,你還這樣瞞我。你躲過了初一還能躲過十五,跑了和尚還能走了尼姑?啊?可是,和尚不是個好和尚。和尚跑了,受苦受難的可是尼姑呀!”
方麗麗雖然文化水平不高,可劉燕的話中“話”她還是聽出來了。和尚能跑了嗎?往哪裏跑?
“燕子姐,”方麗麗一下子翻身坐在了**:“我瞞你什麽事了?”
“好!方麗麗,你還不給我說實話。不想說算了!”
劉燕倒頭麵朝牆睡下了。
“燕子姐,我說還不行嗎?我不該瞞著你,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那好。”劉燕一下子又翻起身來說:“你說,你每天半夜三更跑哪兒去了?”
方麗麗知道自己和吳龍老師的事讓劉燕知道了,想想劉燕也是為了她好,才這樣關心她。她在這些問題上總是以過來人的身份自居,常常給方麗麗講愛情的話題。
愛情是什麽?方麗麗說,愛情是甜蜜。劉燕反駁說,錯了!大錯而特錯!愛情是陷阱!愛情是沒有路徑的懸崖峭壁!愛情是難以下咽的苦藥!知道陷阱嗎?在路上挖一個坑,上麵蓬一層樹枝和麥草,然後用泥土偽裝得跟其它土路沒有什麽兩樣。你要是敢往前走,你試試。要是掉進了陷阱裏,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無門呀!知道懸崖峭壁嗎?沒有依托,沒用手抓的枝條和其它的什麽東西,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愛情是難以下咽的苦藥,你知道嗎?關鍵是你感覺不到苦,你感覺到的是甜。你要是不聽話,喝下去一口讓你難受三天。
對於劉燕的這些奇談怪論,方麗麗總是左耳聽進,右耳出去。她想,我和吳龍老師在一起,從來就沒有燕子說的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危險。相反的,是甜是蜜、如膠似漆、如魚得水,像瞌睡和枕頭、像沙漠和水、像饑餓和食品、像幹柴和烈火。
總之,和吳龍老師在一起,那種感覺是奇妙的,是幸福的,是無與倫比的……
今晚的燕子姐一改往常的溫順,暴怒得像一頭母老虎:“說不說?不說我可要睡覺了!”
“我說。”
“說!”
“到吳老師那裏、那裏去了。”
“幹啥去了?”
“沒有幹啥。”
“沒有幹啥?說得倒輕巧。你說說,吳龍的底細你了解嗎?”
見方麗麗說實話了,劉燕才平靜下來了:“你上來,上來我告訴你。”
方麗麗順從地上來到劉燕的**,劉燕像個母親一樣,把方麗麗攬到了懷裏:“麗麗,女人真要是遇上個好男人,那真的是一生的幸福。可是,找不上個妤男人,那就慘了。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後塵呀。”
“燕子姐,”方麗麗掙脫劉燕的雙手問:“你好像看到什麽了?”
“嗯。”劉燕朝方麗麗點了一下頭。
“燕子姐,快告訴我吧。”
“給高一代數學的那個常玲老師,你認識嗎?”
“是那個披肩發吧?”
劉燕點了下頭說:“是她。她正在和吳龍談對象呢。”
“……”方麗麗大張著嘴,半天了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個常玲,她是認識的,長得很漂亮,一頭披肩發。見了她老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樣子,昨天中午還是在吳龍宿舍吃的飯呢,中午飯是她做的拉條子。吃完了才問了她一句“上班怎麽樣”的話。記得她正最後一個吃飯,就說“還行。”方麗麗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吳龍和常玲說話,她感覺到了一種危險性。但是,危險的感覺一閃而過了。她想,合同是受法律保護的,她和吳龍有合同,這個姓常的漂亮女老師不可能代替她做吳龍的妻子的。雖然她和常玲相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麗麗,你這兩天別去吳龍那裏,就說是不舒服。明天晚上,我陪你去,你會看到吳龍和常玲是一種什麽關係的。然後,我們再商量對策。”
第二天晚上,方麗麗果然在樹影下看到常玲走進了吳龍的宿舍。劉燕和方麗麗悄悄地來到了吳龍宿舍門口。門很嚴實,看不到裏麵。她們轉悠到窗戶邊,見窗簾的一角有個小縫,方麗麗就看過去了。這一看不要緊,直看得方麗麗妒火中燒、氣衝丹田。她看見吳龍正在和常玲接吻,常玲還用手摸著吳龍的頭發。
方麗麗就要敲門進去罵他們個狗血噴頭,被劉燕拉住了。她說:“麗麗,別急,我們回去商量個辦法。”
劉燕拉起方麗麗,來到了宿舍裏。方麗麗還在生著悶氣。
“麗麗,姐沒騙你吧?”
“這個狐狸精!”
“不是狐狸精不好,吳龍是個花心蘿卜!”
為了把常玲從吳龍身邊趕走,方麗麗找常玲把自己和吳龍的情況說了一遍。常玲不相信,她說:“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他會娶你
方麗麗強忍著屈辱,把她與吳龍訂的夫妻協議給常玲看:“會娶誰,你自己看吧!”
常玲看協議時愣住了,過了一陣,她慢慢地把協議還給了方麗麗,她說:“小妹妹,我會和吳龍一刀兩斷的。可是,他是不會娶你的。”
“為什麽?”見常玲對她改變了態度,問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吳龍這人,我太了解他了!”說完,常玲氣憤憤地走了,方麗麗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了宿舍。就在這天晚上,吳龍氣衝衝地來方麗麗宿舍興師問罪。他罵方麗麗道.“訂了個夫妻協議算什麽,我根本不會娶你!”
方麗麗哭喊著回家把吳龍的事說給了父母,方父即找到了吳父。吳父和方父進城找吳龍,讓吳龍別胡來,否則要去告他。吳龍無法,隻好假意答應,再不和其他女性來往,可心裏卻另有盤算。
時間的推移漸漸淡漠了吳龍心中的那份“夫妻協議”。1995年春,經人介紹吳龍又與一王姑娘談上了對象。剛談不久,吳龍便懺悔般地向王姑娘道出了那段實情。兩利相衡取其大,兩弊相衡取其小。王姑娘有過談了兩次戀愛、兩次被玩弄並拋棄的經曆,權衡了許久後,原諒了吳龍。這年年底,方家怕吳龍夜長夢多,催吳家娶親。吳龍以方麗麗剛滿十九歲還不夠結婚年齡為由拒絕。1995年8月,吳龍突然和王姑娘結了婚。聽到消息後,方麗麗當即昏倒在地。方父手執斧頭又要去拚命,被村人拉回。第二天,方麗麗在父親的帶領下,到公安局告發了吳龍強奸她的經過。公安局當即立案偵查,於當天依法逮捕了吳龍。兩個月後,經法院審理,以強奸幼女罪判處吳龍有期徒刑十年。
吳龍被判刑的第二天,方麗麗含淚告別了父母,悄悄地乘上了南下的火車。
這一走,徹底改變了方麗麗的一生。
方麗麗到南方某城市一家大酒店裏當上了一名服務員。因為方麗麗天生麗質,再加上她遭受了一場感情的挫折,便格外的發奮努力,工作也是非常的出色。不久,她就被提拔為領班。
1995年5月,方麗麗認識了來南方出差的呂黃秋。之後,她就和呂黃秋、吳龍這幫惡魔攪在了一起。有關吳龍的一些事情,《1號會議室》裏有較為詳細的交待。吳龍如何越獄逃跑,如何被呂黃秋搜羅來,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呂氏集團的幫函……這些情況,這本書裏也有交代。本文記錄的是《1號會議室》裏沒有披露的一些東西。
2000年8月,吳龍被法院判處死刑。一聲槍響,結束了吳龍罪惡的一生。
方麗麗因為認罪態度好,再加上她有重大立功表現,被法院從輕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如今早已減刑出獄,自費到國外讀大學去了。
讀完陳作家的文稿後,於波看看表已是深夜1點鍾了。他想,現在是不是該回家了?
“還是回家吧。”於波見鍾表的對針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鍾,便整好衣服,裝好材料,拉開門走了出來。
夜裏的大酒店真靜啊。他朝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他要等的人,便也釋然了。他大步流星走向電梯,可電梯門已經停運了。他知道十層以上有一個二十四小時不休息的小電梯,便匆匆走到右手的把頭,用手指摁下了電梯的按鈕。電梯很高級,性能也好。很快,於波便走進了小小的電梯間。
走出大門時,他發現自己的車靜靜地停在大門外的一側。他有點感動了,司機還在等著他呢。他也有點奇怪,他並沒有讓司機等他呀。
他拉開車門時,車頂燈亮了,後排座上有人安詳地看著他。是妻子梁豔芳。
“豔芳!是你呀?”
梁豔芳笑笑說,“我想你看完材料會回家的。”
於波感動極了,他摟住了梁豔芳的肩頭,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車子靜悄悄地滑出了馬路牙口,駛人了寬敞的馬路,朝著溫馨的方向開去。
二十九
老狐狸在“黑熊幫”別墅非但沒有劫走呂黃秋,險些還讓警方一網打盡。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當猴耍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你長得像一頭狗熊呢?按理說“狐狸”是很狡猾的;再加個“老”字,那就更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角色。可惜的是,他一次次失算、一次次失敗,膽量是長了不少,可就是忘長記性。
“老狐狸”姓廖,叫廖一虎。其實他並不老,才三十多歲。之所以叫“老狐狸”,是因為他從台灣來到W國後不久就做了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老狐會”堂主羅列英是個濫殺無辜、荒**無恥的近五十歲的老女人。她讓手下把“老狐會”裏的青壯年美男子排成隊,輪流陪她上床睡覺。廖一虎便是其中的一個。那年,他隻有二十幾歲,可謂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材。有好幾個弟兄因為受不了羅列英的欺負而奮起反抗,結果都命喪黃泉。自此,羅列英就在身邊安排了四個女保鏢,讓她們在她與男人**時保護她的安全。這可真應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那句話,雖然羅列英不配這個“智”字。
因為廖一虎相貌堂堂瀟灑幹練,這自然引起了四位女保鏢的注意。尤其,在她們麵前亮出他那副雄性氣十足的強壯的身體時,她們便也心旌搖曳起來。廖一虎看在眼裏,喜在心裏,乘老女人不在時,他就輕而易舉地把這四個女保鏢睡了。他對她們說:“要是助我殺了羅列英這個老臊貨,我夜夜陪你們睡覺!”
見四個女人都答應了,廖一虎就籌劃好了殺羅列英的計劃。這天晚上,羅列英又點名讓廖一虎陪睡。羅烈英已躺在了**,廖一虎半天了都不想上去,老女人問:“為啥不上來?”
“你為啥不上來?”廖一虎反問道。
“上來就上來!”老女人就翻身騎到了廖一虎的身上,這時候,四位女保鏢手中的四把劍全都對準了羅列英。羅列英還沒有明白過來是咋回事,就被殺死了。
廖一虎說話算話,拖下老女人的屍體,草草收拾了一下血跡,就和四個女人睡在了一起,至此,這四個女人就成了廖虎真真的保鏢了。
就在這天晚上,廖一虎當上了“老狐會”的堂主。弟兄們為了紀念他的英雄行為,給他送了個“老狐狸”的雅號。在他們看來,在江湖上混,就得有狐狸的狡猾,“老狐狸”的道行。就這樣,“老狐狸”就成了他的真正名號,而真名廖一虎已經被人們淡忘了。
“老狐狸”當上堂主後,在羅列英開設賭場的基礎上新增加了“綁票”和走私。尤其是前者、使他的“老狐會”不但在W國得以生存,而且跳躍式地發展強大起來。
老狐狸最欣賞世紀賊王張子強,兩次“綁票”就獲得港幣十六個億。他認為,什麽美國的黑手黨、日本的山口組之流,都沒有張子強氣派。他要做一件比張子強還氣派的大事,他知道,呂黃秋有的是錢,兩千萬美金,根本不合他“老狐狸”的胃口,他通過綁架呂黃秋的妻兒,策劃了一個足以震驚世界的大手筆,一句話,他要在呂黃秋身上摳出二十個億的港幣來,二十個億的港幣不就是兩個多億的美金嗎?“老狐狸”已經下定了誌在必得的決心,你能拿出兩千萬就能拿出兩個多億來,所以,呂黃秋逃往外國想過世外桃源的生活,那是難上加難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下報告有一漂亮女人求見,老狐狸尋思,還能比我的四個姨太太、八個小妾漂亮?
“讓她進來吧。”老狐狸想見識見識這個漂亮女人。
款款進來的是呂黃秋的女保鏢阿英。
看到阿英時,老狐狸驚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如此美豔的女人,真正的麵如桃花,白裏透紅。尤其是那身材,更是讓老狐狸驚奇的是這上天還能造出這樣一個窈窕身段來,凸的地方,異乎尋常的高;凹的地方透出一種出人意料的嬌小來。阿英身穿西裝裙,冷若冰霜,不待老狐狸招呼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大沙發上,頎長的美腿一蹺,驚得老狐狸半天了說不出話來。
“怎麽?”阿英冷冷地說:“這狐狸精來勾引老狐狸,老狐狸居然無動於衷?”
老狐狸這下才回到了現實:“狐狸精?”
阿英從煙盒裏彈出一支煙來,衝老狐狸說:“怎麽,不歡迎?”
“點火!”老狐狸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不同尋常,想投石問路。
一個女保鏢用托盤托著髙級打火機上來了,另三個女保鏢擺開了大打出手的陣勢。
阿英一把捏住女保鏢的手,火機裏的火一下了竄出老高,把女保鏢的頭發燒著了,女保鏢用盡全身力氣想推過阿英的手,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三個女保鏢一齊撲上來,要對阿英施以拳腳,阿英手一鬆,一個“旱地拔蔥”躍起,端坐在了沙發背上,三個女保鏢沒有碰著阿英一根毫毛,拿打火機的同伴卻挨了重重的一腳。
老狐狸見阿英出手不凡,心想自己正是用人之際,何不把她留下來,見四個保鏢又圍上來了,忙製止道:“慢!”
四個女保鏢見堂主發話了,這才住了手。阿英一個“鯉魚打挺”,又端坐在了沙發上。
“上茶!”老狐狸吩咐。
女保鏢端上茶後,在老狐狸的手勢下退下了。
老狐狸在阿英剛才幹淨利索的幾個動作裏,知道她是高手。同時,阿英跳落時那顫悠悠的**,讓他心神一**。
“小姐,能不能告訴我,狐狸精來自哪裏,找‘老狐狸’有何貴幹?”老狐狸落座時,乘勢在阿英的領口處窺了一下那對白白的**和深深的乳溝。
“來投靠老狐狸大哥,求個安身之地。”阿英臉上的“冷”字漸漸退去,一絲笑意更讓她光彩照人。
老狐狸禁不住阿英的**,離座把她拉人了懷中,兩個不像是剛相識的陌生人,倒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情人。他們接吻、撫摸,不一會兒就自然而然的上床了,在**,老狐狸沒有忘記欣賞阿英那令人心馳神**的高、低、細、長、深和淺來……
阿英當上了老狐狸四個貼身女保鏢的頭,不僅如此,還後來居上,坐上了第一夫人的交椅。
老狐狸自以為得到了一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可是他忘了老祖先“女人是禍水”的話,他對阿英沒有一丁點兒的提防,以至於他從此就陷入了阿英的陰謀之中。
那天晚上,阿英打電話說,呂黃秋的妻子讓“黑熊幫”何輝綁走了,他當時正在賭場,接話後毫不猶豫的帶領黑幫全部力量去消滅何輝,這個何輝也太可惡了,上次把呂黃秋劫到山坡別墅,在搶奪人質時,險些被警方一網打盡。今天又要蹬鼻子上臉了,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到他老狐狸的家門口劫去了呂黃秋妻兒,這還了得。接下來的事情,老狐狸確實沒有想到,尼洛東街“咖啡酒吧”後門,“老狐會”和“黑熊幫”全軍覆滅了。“老狐狸”臨死前才明白這一切都是阿英給她設的圈套。
“女人是禍水呀!”身負重傷的老狐狸大叫了一聲.就死在了警方的車裏。
阿英給自己和呂黃秋的後半輩子設計的是一條什麽樣的陽光大道呢?
阿英說,“老狐狸”的三大賭場已經全部掌握在了她的手裏,如果呂黃秋願意,他們就合兵一處,把何輝的賭場也搶過來。阿英還說,何輝也死了。何輝手下有她安進去的人。
呂黃秋終於明白了阿英的意圖,這個女人太厲害了,她想獨霸W國的整個黑幫組織。
“你是想讓我介人W國的黑幫組織?”
“不是介人,你是頭,我是尾。”
“要那麽多錢幹啥呀?在國內,我還有個年利潤過億元的假煙廠呢。”
“假煙廠?在哪?”
“是假煙廠,在省城九龍市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總有一天會讓人查出來的呀,在W國,你隱姓埋名,就可以過完後半輩子呀。”
呂黃秋有一種“英雄末路”的傷感,他長歎了口氣:“那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要是那樣,又該有不少弟兄要進去呀!”
“所以我說,你就放棄國內那個假煙工廠吧,人家不讓你弄你就別弄。在W國,你隻要有合法的身份,不要殺人越貨,隻開賭場,沒有人能怎麽樣你的。”
“可能嗎?”呂黃秋摸摸自己已經瘦了幾圈的肚子說:“誰不認識我呂黃秋?”
“那好辦,我們去整容,換成另外一個人,誰也認不出來。”呂黃秋不吭聲了,阿英知道他已經默認了這件事。
呂黃秋在老狐狸的賭場裏過了一段較為順心的日子。這天他心血**,要賭一把,賭之前,他照例要和阿英上床,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他有個感覺,這個女人能給他帶來財運。阿英二話沒說,就讓這個圓滾滾的胖身軀壓到了自己身上。
完事之後,一馬仔進來報:“有兩位從香港來的人要見你。”
“香港來的人?”呂黃秋驚訝道:“香港來的人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是不是那邊來送錢的人呢?”阿英提醒他說。
“噢。”呂黃秋終於想起了前些日子,他讓香港的手下劃兩億美元到w國的事。
“那怎麽就來人了呢?”呂黃秋問。
“你忘了,咱們的卡都不能用了,這錢不來人送,怎麽過來?”
“噢。”呂黃秋高興地說:“請。”
進來了三個人,其中走在最前邊的人是一個大胡子,大胡子用右手把左邊的假手取了下來,又扯下了臉上的大胡子。
“你,你是汪吉湟?”呂黃秋驚叫後,想提醒阿英注意。可他左右一看,阿英早就不見了,進來報告的馬仔也不見了。
“你被逮捕了!”汪吉湟亮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的逮捕令:“簽字吧。”
“我簽。可我有個條件。”
“你說。”
“能不能讓我的孩子跟我一起走?”
“可以,但不是今天,過幾天,大使館的同誌會來安置他們的。”
“還有件事要問。”
“問吧。”
“阿英是你們的人?”
“阿英?哪個阿英?”
“就是剛才站在這裏的那個女人。”
“剛才那個漂亮女人?”
“是的。”
汪吉湟搖搖頭說:“不是!她怎麽會是公安的人呢?她不是跟了你好多年了嗎?”
“可她哪裏去了呢?”
“簽字吧。”
呂黃秋抖索著手,在逮捕令副件上簽上了名字。
三天後,一架專機護送著“死”去的中國駐W國使館工作人員齊長山的“屍體”,從W國起飛,十幾個小時後到達了中國龍江省的省會九龍市。
在九龍市的某賓館裏,服下藥水的呂黃秋活過來了。呂黃秋見自己一覺從W國睡到了中國,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完結了,不由得嚎啕大哭起來。
與此同時,“環球案主犯呂黃秋已被我公安人員抓獲歸國”的消息傳遍了新城市、龍江省和全國。
省委、省政府以及省公檢法的領導在九龍賓館舉行了歡迎儀式。省委書記陳剛、省政府劉省長等主要領導出席了歡迎儀式。聞風而來的中央、省、市新聞單位的各路記者都不放過采訪這一重大事件的機會,把會場圍得水泄不通,采訪機,攝像機以及密密麻麻的各色式樣的話筒,都對準了歡迎會的主角,獨臂英雄汪吉湟。
三十
汪吉湟臨出國時,告訴於波,大平縣有問題,不是小問題,而是大問題。於波說,大平縣的縣委書記毛二升,是祁貴提起來的七十多名縣級幹部中的一個,是不是還有什麽原因。汪吉湟對市委書記說,他原以為那個地下煙廠可能在大平縣,可是暗中派出的偵察人員沒有發現這方麵的任何蛛絲馬跡,相反的,偵察人員發現了一個怪現象,大平縣對外來人員都很敏感,生怕他們會發現大平縣的什麽秘密似的,大平縣公安局副局長王鑫,曾是於波在省公安廳工作時的部下,王鑫拍著胸脯保證說,在大平縣,絕對沒有假煙廠。
於波分析說,王鑫敢拍胸脯打保票,這就說明大平縣的“問題’跟假煙廠沒有關係,那麽,還會有什麽問題呢?汪吉湟接上說,老百姓說“政府的債務火車拉,教師的工資貸款發”,我感覺大平縣的問題跟這句順口溜有關係。
汪吉湟提供的信息,進一步堅定了於波微服私訪大平縣的信心,這就引出了市委書記在大平縣因為“微服”而被軟禁的一係列麻煩。
在商量對毛二升進行審訊時,於波指示說:“汪書記,在移交市檢察院之前,你負責審訊毛二升。看除銀礦事件外,有沒有其它方麵的新動向,比如假煙廠方麵的。”
“好的。”汪強進一步征求市委書記的意見:“於書記,還有其它的問題嗎?”
“有。”市委書記說:“關於軟禁我的這個問題,就別再落實了,肯定是毛二升安排的,毫無疑問。”
“我明白,於書記。”
正說著,秘書索玉敲門進來了,他說:“於書記,中組部的李司長,還有省委組織部的杜鑫部長等領導已經到了。他們請你過去。”
“好的,我馬上到。”
市委書記走後,汪強來到了市紀委在郊區的秘密“談話”室。
在監察局長的陪同下,汪強開始與毛二升“談話”。
“毛二升,本來是到檢察院交待問題,可於書記講你為大平縣的經濟還是做了不少工作。所以,我們在這裏仍以‘雙規’的形式與你‘談話'希望你能有個立功表現。”
“立功表現?”毛二升已經沒有了一丁點兒百萬人口大縣縣委書記的氣勢了:“汪書記,立功有什麽用?死了兩百三十一人,失蹤一百一十六人,殺我一百次頭都夠了。我立功有什麽用?……不過,我也冤哪!”
“你冤什麽?”
“冤的是我還沒有撈夠!”毛二升聲嘶力竭地大叫了起來:“別說出國了,我他媽還沒有撈夠呀,這就死人了。這是天意啊!”
“毛二升!”汪強大喝一聲:“你冷靜點!”
毛二升在汪強的斷喝下,愣愣地盯了汪強幾秒鍾,才冷靜下來了:“他們,該撈的也撈了,不該撈的也撈了。出國的出國了,升官的升官了,我呢?有什麽呀!才幾百萬元,就碰上了這倒黴的事故,不然的話……不然的話,我很快也就出國了……”
“出國?”汪強麵對這個恬不知恥的家夥,冷笑了一聲說:“你以為出國就完事了,我告訴你,你跑到哪裏,都逃脫不了一個出路,那就是接受人民的審判!”
“汪書記,你也別在我麵前大呼小叫,別的我不說,你們抓了三四年了,呂黃秋抓回來了嗎?”
沒等汪強回答,毛二升又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人家在外國吃香喝辣,玩女人住別墅,有本事你們去抓回來呀
“毛二升!”汪強又一次提出了警告:“你叫什麽有理不在聲音高!”
“好,我不叫了。”毛二升又一次低下了頭,說:“汪書記,讓我抽支煙吧。”
汪強滿足了毛二升的要求,毛二升一口吸下了半截香煙,舒服地把吞進胃裏的煙從鼻孔裏吐了出來:“汪書記,我說錯了嗎?”
“錯了!”
“錯了?”毛二升又盯住了汪強。
“呂黃秋已經被我公安人員抓回來了!”
毛二升有點吃驚地望著汪強。
“確切地說,被新城市公安局局長汪吉湟抓回來了。當然,還有公安部的同誌。”
毛二升相信汪強說的是實話,因為這個汪吉湟太厲害了。他早就派公安盯上了大平縣。
“這次大平縣的事情也和汪吉湟有關?”毛二升問。
“還是少說兩句廢話吧,我問你幾個問題。”
毛二升垂下了眼瞼,等著汪強的問話。
“你是怎麽當上縣委書記的?”
“這還用問嗎?是我用四萬元買來的。”
“大平銀礦究竟是誰開的?”
“這麽說吧。”毛二升把已經燃到頭的煙蒂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裏說:“名義上是大平縣礦管局的,實際上是呂黃秋的。”
“呂黃秋?”汪強驚訝地叫出了聲,但很快又保持了平靜:“這跟呂黃秋還有關係?”
“有,早在五年前,呂黃秋就盯上了大平這塊風水寶地。他說煙廠被查,那是遲早的事,而開銀礦可是合法的。”
“什麽煙廠?是那個造假煙的地下工廠嗎?”
“是。”
“這個假煙廠在哪裏?”
“這個可真不知道。據我所知,好像不在新城地區。”
“究竟在哪裏“真不知道。”
“你這銀礦呂黃秋投了多少錢?”
“據石金山說,呂黃秋投了五百萬。”
“石金山與你是啥關係,和呂黃秋又是啥關係?”
“石金山和呂黃秋是表兄弟關係,與我是親戚關係。”
“什麽親戚?”
“我的小姨子是石金山的媳婦。”
“這幾年銀礦給呂黃秋交了多少錢?通過什麽途徑交?”
“我知道的情況是每年給呂黃秋交一千萬元,是通過呂黃秋在香港的一個叫什麽水的人打到香港的賬上。”
“石金山給你們每年分多少錢?”
“我和縣長老錢一百萬元,柳金、湯家聲是五十萬元。”
“每年都分嗎?”
毛二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