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在容帶著田曉蒙、周易山從葉縣賓館翻牆出來,打了一輛車到了一家24小時快餐店,急急忙忙吃了一頓後,就來到了李慶霄的家裏。

李慶霄家客廳的一張桌子上,已經擺上了李慶霄的照片,這是一張李慶霄的工作照,他笑嗬嗬的看著郭在容等人的到來……很顯然,女主人還沒有來得及找出一張符合“遺像”標準的照片來……

郭在容把工作證讓女主人錢先芝看了看,後者看過工作證後,驚訝的盯著郭在容看,那目光很是深邃……

郭在容說明了來意後,錢先芝才“醒”過來了。她急忙請郭在容等人坐,郭在容沒有坐。他走到李慶霄的照片跟前,點燃了三炷香,然後又燒了一張黃紙……接下來,郭在容和田曉蒙、周易山一起向李慶霄鞠了三鞠躬。錢先芝又請郭在容等人就坐,郭在容仍然沒有動,他對著李慶霄的照片說:李慶霄同誌,你為了捍衛正義,也為了捍衛“紀委書記”這個神聖的稱號,讓歹人害死了……不過,這沒有什麽了不起,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些真正的壞人是沒有什麽好結果的!

郭在容說到這裏,流下了淚水,女主人錢先芝也動情了。她深情的看了一眼郭在容,然後跪在了李慶霄照片前的一個棉墊子上,一張一張的在一個洗臉盆裏燒紙。郭在容二話沒說,蹲在了錢先芝的一邊,也是一張一張的燒紙……

弟妹,郭在容看著錢先芝:你可要節哀順變呀……你還要留足了精神給慶霄兄弟伸張正義呢……

伸張正義?錢先芝認真的望著郭在容:你能為我們家的人做主嗎?

當然可以。

你不怕他們?

不怕。郭在容斬釘截鐵的說:我要是怕他們,我就不是一個稱職的省紀委副書記!

錢先芝明明已經看過郭在容的工作證了,但是,她問出的話還是模棱兩可:你是省紀委的副書記?

是的。郭在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說:我是省紀委副書記郭在容。

我知道你……我們家人還提到過你。同時,我在網上看到過你的事跡。你妻子生前,你們的感情特別的好。可惜的是,我們……都沒有勇氣去省裏找你。

為什麽?

他說,錢先芝又一次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醜陋但很有男人味的郭在容:就因為你是我們北方省的包青天,所以,我們不敢去找你……我們怕給你找麻煩。

這個慶霄同誌!郭在容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這有什麽了不起呀?你怎麽就不能直接找找我呢?

因為,他們的勢力太強大了……秦藍人實際上就是葉縣的太上皇,他一聲令下要抓人,公安局長即便是知道這個被抓的人是好人,也得把這個人抓回來……

李慶霄同誌,他有沒有說過別的事情?

你指的是……是不是葉家鎮的事情?

是的。郭在容急切的問:他把葉家鎮的那些證據放在哪裏了?

他……錢先芝剛要說話,就聽到了敲門聲。她把手中一個字條條交到了郭在容的手裏後,就準備去開門。郭在容一把拉住了她:別忙,你得把我們藏起來。

知道了。錢先芝指著臥室說:臥室的窗台很寬,你們三個都去那裏。

錢先芝應了一聲後,就慢悠悠的過來到了房門口:誰呀?外麵的人說是公安局揚大錘。她就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房門,見果然是揚大錘時,她轉身就在客廳裏繼續燒紙去了……

揚大錘帶著兩個警察跟著錢先芝的屁股進到了客廳裏,他們看到的是臉盆裏燃燒著的冥幣,聞到的是三炷香燃燒著的香味……除此之外,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揚大錘朝著兩個警察看了一眼,然後朝著臥室努了努嘴唇,意思是去看看。他見他們分頭去了臥室,就坐在了錢先芝一邊的一個凳子上:小錢,需不需要我派一個人來幫助你?

不需要。

揚大錘見兩個警察朝他擺手,就知道臥室裏沒有別人。他又朝廚房努了努嘴唇,兩個警察轉身又去了廚房……

在臥室窗戶上的郭在容,見一個警察看了看臥室就出去了,就清楚了來人的目的。他一下子警覺起來了。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多種了,縣公安局的局長揚大錘這個時候到這裏來,究竟要幹什麽?很顯然,他們也知道李慶霄家裏有他們擔心的證據存在。同時,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們三個在葉縣賓館失蹤了?如果這兩個思路存在的話,他們肯定已經派人把這裏盯上了。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剛才進來時,是不是已經讓人發現了?否則的話,他們不可能這麽快就找上門來的。想到這裏,他輕輕地問田曉蒙:我們剛才進來時,你觀察了沒有?有沒有人監視這裏?田曉蒙也是輕輕地說:書記,我保證,我們上來時,絕對沒有人發現。

哦……郭在容這才放心了。這說明揚大錘的部下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動向,他們隻是懷疑而已。如果實際情況是這樣,那接下來他們的行動就更加保險了。很顯然,錢先芝是不信任揚大錘之流的,否則的話,她就不可能把這個字條兒交給他郭在容的。這樣一想,他倍感欣慰。這說明他郭在容在李慶霄的心目中,還是一個值得信賴的紀委書記……

揚大錘就繼續和錢先芝說話,錢先芝不主動說一句話,隻是問一句回答一句。很快,兩個警察從廚房出來了,他們都朝揚大錘擺了擺手:沒有人。揚大錘見來的目的達到了,就站起來對錢先芝說:小錢,我們先走了。你有什麽事情直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警民聯係卡。錢先芝接過揚大錘遞過來的警民聯係卡說:麻煩楊局長給我把門帶上。

揚大錘答應著帶人走了,錢先芝馬上起身看了看門鎖好了沒有。她見門鎖好了,就立即到臥室叫出了郭在容:郭書記,他們走了……你們也趕緊走吧。我擔心他們等一會兒再來。

郭在容點點頭後,悄悄的問:孩子上學的地方別人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錢先芝壓低聲音說:你明天早上就給孩子打電話,你隻需告訴她你是我的表哥就可以了。放心吧,她會把東西交給你的。

好的。郭在容握著錢先芝的手說:弟妹,謝謝!

什麽也不要說了。錢先芝盯著郭在容的眼睛說:你們下去後,不要出樓門,直接到地下室,然後拐到把頭的那個單元裏出去,就可以了。

你是擔心下麵有人?

不是擔心,而是絕對有人在下麵。確切的說,就是剛才跟著揚大錘來的那兩個人。

知道了。郭在容又一次握住了錢先芝的手:弟妹,我們後會有期……

郭在容他們按照錢先芝指的路出去後,很快就躲在了一處平房的背後。田曉蒙悄悄的對郭在容說:我過去偵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在盯著這裏。

他們一定會盯著這裏的。郭在容拍拍田曉蒙的肩頭說:因為,他們懷疑李慶霄同誌會把證據放在家裏……你快去快來。

田曉蒙去的快,來的也快:郭書記,應該就是剛才那兩個警察。他們在一台切洛基警車上呢,而切洛基就停在李慶霄家的那個樓門口……

我們趕緊走!郭在容說著馬上就繞到了大樓的後麵,大家到馬路上打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到哪裏?郭在容順口說:就到西大街那家快捷酒店吧。到了快捷酒店的一樓大廳後,順著窗戶看外麵的出租車,見出租車走遠了,郭在容才帶著兩個助手走出了酒店大廳。郭在容在酒店後邊的停車場裏,給省紀委辦公室主任打了一個電話:你馬上給我們定三張明天早晨到武漢的飛機票……好的,我把他們兩個的身份證號給你發過來……

田曉蒙把他和小周的身份證發過去後,問郭在容:書記,我們去武漢幹什麽呀?

當然是取證據了。郭在容壓低聲音說:李慶霄把證據藏在武漢呢。

是嗎?田曉蒙高興地問:錢先芝給你的那個字條上說的就是這件事?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