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省委書記一口拒絕了她。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麽?令她欣慰的是於‘波’的話是心平氣和的;令她無話可講的是於‘波’列舉了於濤的一係列罪行,別說殺他一次,就是殺他一百次也是不夠的;令她感動的是,於‘波’說,從今天起,你和平平就是我們這個家的一員了。

我兒子小元走了,公安局還真把柯秀平和劉金山給抓起來了。

本來嘛,這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可現在這世道不知怎麽的就變了,這殺人的不償命了,這欠債的不還錢了。

頭一天,我和老頭子,還有小鳳在咱們五道嶺的一個角落裏找了一塊地方。按礦上的意思,是要火化的,我說什麽也不答應,我就去找礦長劉林一,跑了一趟又一趟。

你猜劉林一咋說的,你兒子又不是在礦上死的,是和人打架死的,還講條件?不成!

聽到這話,我氣壞了,我兒子明明是被人打死的,你咋就說是打架死的呢?不行!我要討回個公道來。我和劉林一狠狠地吵了一架,我摔上‘門’就到了礦管會,還真巧,礦管會的於主任,就是人們在‘私’下裏叫於無能的那個於主任。這些天好像出啥事兒了,被人家抓走了……於主任這人還真不錯。他說,我給你批條子,就在你們找的地方下葬吧。

我一個鄉下來的睜眼瞎,不會寫報告,我就打電話讓小鳳來寫。誰想小鳳三天未見(小元走了也才三天),瘦了一大圈,雙眼哭的像桃子。我心裏難受啊,你看看小鳳這孩子,小元走了,她不吃不喝哭哭啼啼,人都脫形了。小鳳聽我說了讓她來的意思後,她啥話也不說,在於主任桌上抓了一張紙和一枝筆,刷刷刷寫好了報告。這小鳳也有點過分了,她連人家於主任看都沒看一眼,噔噔噔摔上‘門’就走了。

我趕緊給於主任賠不是,你看這小鳳,因了小元的事,對誰都這樣子,她就這個脾氣。

於主任很大度,他說我不會怪她的,出這麽大的事兒了,放在誰頭上也一樣。他在報告上簽了幾個字,就把報告給了我。他還說,下葬時告訴他一聲,他要給我孩子送行呢!這真是閻王爺好見小鬼難纏呢,你瞧人家於主任,這麽大度。我們黨的幹部要都成了於主任,我一個老婆子家還能這麽難嗎?我老頭子、兒子的冤屈還能等到現在了才伸嗎?

(張林嫂嗚嗚嗚又哭起來了。在她誇於濤的時候,梁庭賢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程忠和汪吉湟,那意思誰都知道的。

梁庭賢勸張林嫂道:“張林嫂,別哭了,你看程書記和汪廳長就是特意從省城裏來聽你說這事兒的……”

張林嫂忙擦去了眼淚說:“好,老礦長,我再也不哭了!”)

回到家裏,我們就拾掇給小元下葬,日子也訂好了,親戚朋友也請了,讓他們來幫忙。可是,就在兒子下葬的那一天,兒子都抬到山裏了,我又讓他們把人給我抬到屋裏了。為啥?我聽到了小鳳托人帶來的信,說是我兒子是和人打架死的,殺人凶手隻能判個十年八年的。

我聽了很生氣,這說法不就和劉林一的話一模一樣嗎?我老頭子說,還是埋了吧,這都抬來了再抬回去……

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那麽大的氣,我把老頭子臭罵了一頓。老頭子在家裏本來就事事聽我的,見我發脾氣了生氣了,他也就隻好依我了。

第二天,我去找公安局,公安局的說法也和劉林一的一個樣;去找法院,法院的說這案子已經定‘性’了,不可能再改了。我就去找市委書記、找市長,他們都答應過問這事兒。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就像歌兒裏唱的一樣,等了幾個月了,眼看轉‘春’了,這人是放不住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在這幾個月裏可真是跑斷了‘腿’磨破了嘴呀,可是人家就是那句話:我們過問一下,了解了解情況再說。

回到家裏,我就把已經變味了的小元裝進了厚厚的塑料袋裏,我說,小元,是媽對不住你了。你就忍耐忍耐吧,等我給你討回個公道來,我熱熱鬧鬧發送你。

這中間,我老頭子陪著我跑過市裏、省裏幾次,劉林一放出話來了,要除我老頭子的名。我找了幾次劉林一,誰知道這個劉林一越來越橫氣,不解決我的事兒倒罷了,可說出的話能把人氣死。他說什麽,你就是告到聯合國也是個打架誤傷人命。

我就和他理論,他還說什麽,柯秀平和劉金山早就調進五道嶺煤礦了,我不為他們說話給誰說話?說到我老頭子的事兒,劉林一更是不答應,他說虧他張林還是個勞模哩,勞模不好好幹活,盡給礦上添‘亂’,這樣子的人我們還要他幹什麽?就這樣,這個狠心的劉林一,這個王八蛋,他真停了老頭子的工作,還停發了工資,過了一陣子,就給除名了。要不是劉林一這樣對待我們家老頭子,他怎麽會死呢?……劉林一把我老頭子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