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張小元摩托車的聲音遠去了,媽媽進來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不能給媽說呢?她撲進母親的懷裏,哭了起來。

媽媽像她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一下下拍著她:“鳳呀,有淚你就在媽麵前流吧,有苦你就在媽跟前訴吧。媽雖然幫不了你,可你一定要讓媽知道你的事。不然的話,媽會愁死的。”

她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媽媽。

“小鳳呀!”媽媽長歎了一聲說:“這是個魔鬼呀!他是你的災星呀!孩子……媽可是真的幫不上你呀!你自己小心點吧……”

媽媽的心都碎了,她的寶貝女兒,她的掌上明珠,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將毀在於無能這個罪惡的男人手裏,她大叫了一聲:“天哪!”便昏了過去。

盧小鳳見母親氣壞了,心裏不是個滋味。父親活著時,老是和媽打架,每次打架時,她媽就會氣得昏死過去。每次都是她用針紮母親的人中穴,她媽就會醒過來的。

她把母親抱起來放在**,用手指使勁掐她的人中,半天了母親才醒過來了。她說,“媽,你可要嚇死我了,你……”

“別哭,我知道,你說出來了,心裏會好受些。”媽媽斷斷續續地說:“我,我也一樣,你說實話了,心裏、心裏雖然有氣,可總比瞎猜好、好受吧。”

“媽!我對不起你!”

“別這樣說,鳳,這都是命呐!”

盧小鳳撲到了母親的懷裏,母親緊緊地抱住了她的心肝寶貝,心裏像是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湧上心來。她又一次長歎了一聲……

第七章官道無常

盧四油和副省長王一凡一個心思,還不知道於波究竟是怎麽想的,在事情未搞清楚之前,他說啥也不能把這一切講出來。如果於波不對於濤采取措施的話,他講出這一切來,可就真的得罪省委書記了。在這種情況下,緘默是金。

根據程忠的提議,省委決定秘密地對省經貿委副主任柯一平柯英明、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穆五元、銀嶺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四油進行“雙規”。

因為從種種跡象和方方麵麵反饋來的信息中知道,於濤的再次重用,完全是這三個人起的作用。像副省長王一凡“出訪歐洲”一樣,這三個人同時得到了上麵的通知,立刻去參加一個經貿考察團出國訪問。夜裏12點鍾,這三個人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帶到了八道嶺煤礦八煤賓館的頂樓。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是做官的宗旨,你盧四油做的怎麽樣呢?”

程忠、萬洪山對銀嶺市市長進行正式的“談話”時,程忠這樣問。

“我會配合組織說清楚我的問題的,我的問題就是知道了於濤是即將上任的省委書記的弟弟時,沒有堅持原則,在組織征求意見時我代表市政府推薦於濤出任銀嶺煤業集團董事長、總經理。同時,省委組織部在征求意見前還不斷地在做我的工作,要同意於濤的事兒。這樣的話,省委書記上任了,我們就立功了。我也想進步,我別人敢得罪,省委書記哪敢得罪呀。我就順著省委組織部領導的杆子往上爬了。除此之外,我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盧四油誇誇其談、瓦缸裏倒核桃,嘩啦啦一口氣說了這麽多。

“是嗎?”程忠嚴肅地說:“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可沒你說的這麽簡單呀。”

“隻要有證據,任憑發落。”盧四油表現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靠到椅背上閉目養起神來了。其實,他心裏在翻江倒海,像長江決堤了一樣。

那天早上,省經貿委副主任柯一平和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穆五元到了,盧四油下樓把兩位請到了樓上的辦公室。

柯一平首先打了一陣哈哈,把周圍的頭發朝禿了的中央捋了捋說:“盧兄英明呀,這市長過渡一下就是市委書記,這市委書記坐不了兩年到省裏來,說什麽也得安排個正職嘛,弄的不好,當個副書記副省長什麽的,也有可能呀。”

穆五元笑出了兩個下巴,肥胖的身子把一個單人沙發占得滿滿當當的:“哪裏,哪裏呀!像盧老兄這麽有政績的幹部,省上要是不重用那就是瞎了眼!”

盧四油知道狐狸(他們在私下裏叫柯英明狐狸)和笑麵虎的來意。昨天晚上的市委常委會上,盧四油當場否決了對於濤的推薦。他義正辭嚴地說了下麵落地有聲的話來:“我隻相信結果,結果是怎麽樣呢?結果隻有一個,於濤是個敗家子!如果我們繼續用這個於濤,我盧四油也就成腐敗分子了!人家會說,我也被於濤買通了。所以,對於這個於濤,我的意見是:決不能用!”

市委常委會開不下去了,隻好休會。回到家裏盧四油還在為自己的決定而自豪:我這樣做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