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1) 一年級的元旦晚會

時間過得很快,新的一年轉眼就到了。

學校後麵是一大片蘆葦**,可能蘆葦夕照比較有意境,所以在蘆葦**深處建了個活動中心。

林婷借了場地,準備去開元旦晚會。

對於學生來說,晚會精不精彩是其次,重要的是多了一個一起吃喝聊天的機會。

所以才又叫茶話會。

吃的得多買點,喝的得多帶點,遊戲多做幾個,獎品不貴不要緊,一定得多。

林婷不僅是小班長,還是財政部長,班級所有收支都從她手裏過。

她不僅心善人美,還特別能幹。

雖然是小班長,可是班主任隻要出門有事,一切事務都會交代給她。

交給她的好處就是大家都聽“大眾情人”的話。

所以在林婷的號召下,買東西,布置會場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生活區通往活動中心的路隻有一條,天色漸暗,女生們結伴同行。

其實活動中心那邊很荒,四周全是密密的幹枯的蘆葦,一眼看過去絕對看不穿蘆葦後是什麽。

高高的蘆葦**中一條羊腸小道,稍不留神都能踩到路邊的爛泥裏去。

晚風一吹,搖曳出一片波浪。

本來覺得這是個殺人藏屍的好地方,可走走看看到覺得原生態風光也值得一賞。

蘆葦**裏有條不寬的河,卻很長,蜿蜿蜒蜒,也不知道流到校外哪裏去了。河上有橋,非石非木,也不是混凝土。碗口粗的毛竹一排一排紮起來,看上去像是個多了兩邊欄杆的竹筏。

因為不平整,所以大家都相互提醒著注意腳下,正走到橋中間,聽到後麵有人喊,原來是阿梁他們過來了。

“荒郊野嶺,各位美女需要護花使者嗎?”

阿梁第一個跑過來,因為他跑得比較快,腳下落地比較重,橋輕微的晃動了一下,大家沒有心理準備,也就跟著晃了一下,趕緊抓好欄杆。

第二個過來了,橋比剛才上下起伏得大了些,大家開始發出輕呼。

第三個跳了上來,因為發現橋能上下起伏,所以後麵的全是重重的跳上來。

一群人看熱鬧似地跳過來,齊聲一喊,一起上下顛簸橋麵。一陣波動顛過去,女生們都站不穩了,直喊著:“不能晃了,要斷了。”唯獨將美麗越顛越開心:“好有趣,學校裏還有這麽好玩的東西。”她也跟著一起上下的跳。

隻聽竹橋咯吱咯吱響得厲害,蔡穎心怕了起來:“我不會遊水,掉下去怎麽辦?你們快停下來。”女生們紛紛附和。

楚天樂抓著橋欄杆故意走得千難萬險:“心心不要怕,你掉下去,我就給你踩著,說什麽都要托你上岸。”一邊說一邊東倒西歪的靠近她。

“大家加把勁,一定要給老楚一個表現的機會。”

“老楚,你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

……

“心心,不要走,給老楚一個機會。”

開始晃時有些發慌,發現楚天樂能走,大家也呼啦啦扶著欄杆東倒西歪地跑到對岸去了。

“等等我,等我撒,女孩子要表現得柔弱一點,要讓人保護,你們懂不懂啊?”楚天樂快快地追過來。

“我們哪比得上經貿係,外語係哦,她們才需要你們的保護。”蔡穎心伸出手臂,捧在身前,“我們都是搬鐵塊的。”

曆來理科女都被冠以土、醜、挫等等標簽。楚天樂曾經說他們聯誼宿舍的女生是這樣稱呼三班女生的:“就是那些搬鐵塊的吧。”

三班的專業真的需要搬鐵塊,真是隻能閉嘴任嘲。

不過蔡穎心也說過他們聯誼宿舍的女生:“她們不就是想管你們錢的嗎?”她們是經貿係的。

大家說說笑笑一起去了活動中心。

學生時代的晚會基本就是唱唱歌、跳跳舞,演演小品、說說相聲。

不像藝術係還會有時裝表演什麽的。

按照專業技能,也不可能表演搬鐵塊。

晚會裏有個小遊戲,是兩個人坐在桌子兩邊蒙著眼睛喂蛋糕。班裏唯一的一對情侶——老孫和小杜眾望所歸,早在多日以前就被內定為必須在廣大群眾麵前秀恩愛的第一組。小杜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老孫到是很大方。第二組由第一組抽出,第三組由第二組抽出,以此類推。

本來坐在底下的同學都各自談笑,因為現在要抽人玩遊戲,所以都盯著老孫,看他不疾不徐將手伸進了紙箱裏,有人想著會不會抽到我,有人想著千萬不要抽到我。

楚天樂賴在蔡穎心身邊,那哀怨的眼睛睜得老大:“心心,我要你喂我吃蛋糕。”

蔡穎心瞪他一眼:“滾蛋。”

“如果今天你喂我吃蛋糕了,明天就跟我一起吃飯。”楚天樂繼續賣乖。

“今天她喂你吃蛋糕,明天你喂她吃飯。”吳青語最喜歡看楚天樂死皮賴臉,蔡穎心拒之千裏。

蔡穎心作勢要敲吳青語,吳青語往旁邊一讓,撞到了正喝水的陸會的手臂,水灑了出來。

吳青語立刻合十雙手挨在陸會身邊賠不是。

陸會歎了口氣:“女孩子就要斯斯文文的,坐就坐好了,不要東搖西晃。”

吳青語哈哈大笑:“你在搖我在晃嗎?”

陸會張嘴想說什麽,想想還是閉嘴不說話。

老孫拿出兩張紙條,低頭笑得不想讓人看見,打開後交給主持人林婷。

林婷看向蔡穎心她們,對著話筒大聲宣讀:“我們幸運的第二組是楚天樂、蔡穎心。”

大家都鼓掌催促兩位上台,有人大喊:“老楚,你小子走運了。”

“吳青語,還不把你的情敵拉下來。”

“老楚,今晚要睡不著了。”

蔡穎心有點懵,怎麽這麽巧喊到了自己,又這麽巧跟楚天樂一組,但是也來不及細想,就在大家的呼聲中被楚天樂拉上了台。

楚天樂樂開了花:“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知道吧,所以明天我們吃飯就這麽定了啊。”

蔡穎心還在想著怎麽就跟楚天樂一組了,擰著眉頭:“不會吧,真的是這麽巧。”自言自語根本沒聽到楚天樂說什麽。

那邊楚天樂路過老孫,抬了下眉跟他一個眼神交流,老孫悶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實楚天樂早讓老孫將他們倆的名字藏在手裏。

後麵又抽出了四組,有男生跟女生一組的,也有男生跟男生一組的。

抽到女生的也就罷了,同學起起哄。抽到男生的,一副生無可戀狀,直哀嚎著要退賽。

六組人都被蒙上了眼睛,林婷一聲令下,12個人先原地轉5圈,本來場地就不大,一麵是舞台,三麵擺了桌子,為了做這個遊戲,中間又排開六張。

有人轉著轉著就轉到一起去了,隻好讓同學上來幫忙領著轉圈。一轉完,趕緊安排到各自的位置上,本來就轉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還被蒙著眼睛,蔡穎心接過林婷遞的蛋糕問:“楚天樂,你在哪?”

楚天樂答:“我也不知道啊,你摸摸。”想把臉往前湊湊,卻湊到旁邊去了。

蔡穎心聽了準備敲他腦袋,一個爆栗下去敲了個空:“好好說話。”手肘擱在桌子上,將蛋糕遞到前麵,“快點吃,你不趕緊吃完,你就死定了。”

楚天樂剛伸出手想感覺下蛋糕在哪裏,林婷眼尖:“手不背在身後,算輸。”下麵觀賽者也在大叫。

楚天樂笑說:“哎呀,咱們這麽熟了,你怎麽還盯著我呀。”

沒等他說完,蔡穎心急了:“你還吃不吃,那麽多廢話。”

楚天樂急忙答:“來了來了。”

蔡穎心循著他的聲音,把蛋糕往前又遞了一點,楚天樂也往前探了身子,蛋糕剛巧蹭過他的下巴,塞到了脖子裏。

其實大家都差不多,除了老孫跟小杜,不遠不近,吃得斯斯文文,順順利利。也不知道兩個人平時喂了多少次。

底下看的人笑得拍桌子打板凳,更有幾個一直在給錯誤信息,明明蛋糕在左邊,偏要指揮往右,明明蛋糕在頭頂上,還要人拚命往下。

楚天樂讓蔡穎心不要動,挪著他的下巴去找蛋糕。

蛋糕不小,一口吃不完。

蛋糕也不大,一隻手就拿得住。

楚天樂一口就咬掉了一半,蔡穎心不停問林婷:“還有多少,還有多少。啊......要死了你,咬我手。“

楚天樂第二口就咬到了蔡穎心的手,隻輕輕一咬,就鬆開了牙齒,哈哈大笑:“怎麽辦?我看不見。”

雖然隻是輕輕地咬了一下,但是楚天樂明顯得感覺到心裏一緊,居然有一股溫柔湧了上來。

嘴裏說著“我看不見”,聲音卻輕了。

“你別動。”蔡穎心伸出另一隻手,觸到了楚天樂的臉,手指劃過臉頰,劃過鼻尖,碰到嘴唇,楚天樂隻聽得自己心跳如擂鼓,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蔡穎心就給他一巴掌。

手指尖隻點了下唇,就感覺到柔軟與皮膚不同,楚天樂沾滿奶油的嘴唇微微張了張,呼吸如拂過的一陣風。

蔡穎心突然覺得臉熱了起來,猛地將剩餘的蛋糕往楚天樂的嘴裏塞,一點不留地塞了進去,楚天樂很配合,舌頭卷了卷,囫圇嚼嚼吞了下去。

兩個人打開蒙眼睛的布,楚天樂抿著嘴唇無聲地笑著。

蔡穎心故作鎮靜,看著還沒吃完的那一組說:“還好不是最後,我下去了。”說著就回了座位。

就剩最後一組了,因為是兩個男生,所以從一開始就都隻願意喂,不願意吃,好容易猜拳決定好,在吃的時候又被自己惡心到,不停地說笑,最後隻得接受懲罰。

戴上花環,係上彩帶做的裙子,跟著電視跳了兩段草裙舞。一邊跳又一邊互相指責做遊戲不盡心,說說不過癮還要動動手,所以說是跳舞,更像江湖賣藝,拳來腳往,惹得看客們紛紛鼓掌。

蔡穎心一坐下來,陸會就開始取笑:“不錯,以後他就可以飯來張口了。”

蔡穎心欺身過去,要將手指上的蛋糕塗在陸會臉上:“你再瞎說!”

陸會拿起水杯一擋,躲了過去。

蔡穎心拿出麵紙擦擦手,楚天樂也從裏邊拿了一張。

蔡穎心說:“一張紙十塊。”

“整天掉錢眼裏,先記賬。”楚天樂說著把衣領翻給她看:“看看,都是你弄的,你要負責,替我洗衣服。”

陸會又笑起來:“一家人還算什麽賬。”

一團紙迎麵砸了過來。

吳青語悄悄地問陸會:“楚天樂是要追我們家心心了嗎?”

陸會笑而不語,示意吳青語繼續剝瓜子。

一顆一顆整整齊齊地碼在陸會麵前。慢一點,盡量再慢一點。因為陸會會讓她不要停。

這顆擺歪了,重新調整一下。

陸會對此很滿意,雖然吳青語總是故意浪費時間。

陸會一向喜歡聽話的女孩子。

所以他在微笑。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很好看?”吳青語再放慢手上的速度,準備先給他灌灌謎湯。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陸會笑得更好看了:“嗯,別人也這麽說。”

“誰說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就憑這個,當與她浮一大白。”

“你真的武俠小說看多了。”

“好啦,我都誇你好看了,你快告訴我楚天樂是不是要追心心?”

“誇我好看的人多了,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再說,你整天那麽八卦,鹹吃蘿卜淡操心。別人的事,你少管,先把你自己管管好......還是,你真的跟她......那個什麽什麽的。”

吳青語笑得直捶桌子:“為什麽你們都這樣說我們,我們真的很清白的好吧?”

陸會也笑了開來:“誰知道呢?”

陸會一顆一顆吃著瓜子仁,突然問:“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沒有。”

“有沒有對一個人有好感?”

吳青語想:是喜歡一個人嗎?那她喜歡很多人。

是像小杜喜歡老孫那樣看不見他想著他,看見了他還是想著他那樣嗎?好像沒有。

“沒有?”陸會聽了很疑惑,隨即笑說:“還是喜歡女人?”

吳青語說:“其實長得好看的,不管男的,女的我都喜歡。第一次看到心心的時候,我就喜歡她了。”

“腦子有問題。”

“但是她們說會很想,又會緊張,那樣才是那種喜歡。”吳青語想著她這種是再正常不過的喜歡,才不是腦子有病。

陸會想起了他那個異地的女朋友,是的,會想,會很想很想。

他靜坐著想了那麽一瞬,呼了一口氣,決定還是不要想。

看著這個腦子有點問題的妹妹,想想還是先解決楚天樂丟給他的事:“搞定吳青語”。

“我給你介紹一個吧。人生中,沒有比大學裏更適合談戀愛的階段了。不要白白浪費四年時光。”

吳青語好奇地問:“難道你們都在談戀愛?”

陸會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徑直說:“你看鬆哥怎麽樣?182,標準身高。”

“他從來都不跟我們聊天,整天打籃球,都悶死人了。”

“那石磊怎麽樣?吃苦耐勞,還是我們舍長,我們宿舍所有的活,都是他做。以後你就坐著享福吧。”

“那是不是有點傻,那麽多人,憑什麽都是他做。”

陸會大笑:“那胖子?”

“不行不行,他對小杜一往情深。”

“王老大?他家房子數數都有七八十個門,找個廁所都得找半天。”

“貧富差距太大,門不當戶不對。”

“那你要誰啊?阿梁?阿梁其實真蠻不錯的,人際關係一把手,又會討女孩子喜歡,那,他人又帥。”

吳青語早就不剝瓜子了,支著下巴盯著陸會。

陸會問:“說話呀,阿梁要不要?”

吳青語歪著頭想了想:“怎麽不介紹了?你們宿舍不是還有兩個嗎?”

“楚天樂啊?有點難度,他跟心心......嗯,就是那麽回事,你該懂得。”

吳青語點點頭繼續盯著他:“嗯,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不就是陸會嘛,吳青語就是想看讓他介紹自己,看他還能不能繼續說下去。

陸會一臉驚訝:“難道你想**?”

吳青語很認真地說:“你又不是我親哥哥,我們有血緣關係嗎?”

陸會嗯嗯嗯了半天感覺很無語。

阿梁剛好過來,一下子坐在陸會的桌子上:“吳青語,你小心點,陸會說要改造你。”

吳青語還是支著下巴,慢慢地說:“死阿梁,你也小心點,你坐在我的瓜子仁上了,那是我辛辛苦苦一顆一顆剝出來的。”

阿梁屁股一抬,轉身看到被自己一屁股坐得四散逃逸的瓜子仁:“我說什麽東西這麽紮屁股,吳青語你剝了瓜子不吃,留著過年那。”

吳青語捏起一顆瓜子仁,很無辜的地遞到陸會的嘴邊:“我喜歡剝瓜子不喜歡吃,他喜歡吃瓜子不喜歡剝。哥哥,你吃,千萬不要拒絕我的一番心意。”

陸會想起這顆曾躺在阿梁屁股下的瓜子,不覺一陣冷汗。

陸會跟吳青語不是兄妹。

隻因為陸會逢人喜歡喊妹妹,就隻有吳青語非常不樂意:“就不能我是你姐嗎?最不愛做人家妹妹了。”

“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還想做人姐姐?你這個妹妹我叫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