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敞開心扉長談（2）
他不知道他的這句話給了她多大的震撼，她雖還在跟他說話，但是卻心不在焉。
這句話是說他在關注她，他為什麽會關注她？她也時時刻刻在關注他呀，他們都是一樣的原因嗎？
“那你為什麽要關注我？”吳青語小小聲地問他。
陸會仰頭看著燈，一圈兩圈......終於還是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吧。”
“很喜歡關注女生的人？”
“也不是，是你太讓人......總之你挺麻煩的。”陸會笑得見牙不見眼。
吳青語揮手就打了過去：“又說我是個壓力，又說我是個麻煩，你看你說的話，不讓人生氣才怪呢。”
陸會躲了一躲，還在那笑著：“還特別暴力，真不知道我怎麽會關注你這樣的人的。”
一下子沒打著，又站起來探身過去打：“也許你是個受虐狂呢。”
陸會隻笑著躲：“你是個暴力狂。”
吳青語打完又坐下去，理了理頭發，剛才睡醒就像個鳥窩了，現在更像個瘋婆子，陸會搖頭：“你看看你這頭發，唉，女孩子注意點形象。”
“我就愛這樣，你看不慣不要看。”
陸會真是痛心：“死教不改，唉，洗碗去。”
“為什麽都是我做，不洗。”
“難道還要讓病人做，心地不善良。”陸會隻好起身，自己收拾碗筷，還假裝這身體虛弱，晃了兩晃，“哎呀，有點眼冒金星的感覺。”
吳青語雙手一拍：“鬼才信你，飯也吃完了，我真的要走了。”
嘩啦，陸會將碗往水槽裏一扔，就跨到她身邊：“答應了陪我的，怎麽又要走了。”
“我什麽時候答應你的？”
“我讓你陪我，你又沒說不，不就是答應了嗎？”
“強詞奪理，再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的名節怎麽辦？”
“你的名節我負責。“
陸會說出口就咳嗽起來。
吳青語暗暗發笑：“你怎麽負責啊。”
陸會看了看時間，開始轉移話題：“你看，八點多了，你肯定舍不得打的，要坐公交的吧，還要轉車，到學校，說不定都關門了。”
吳青語故意說：“那我就打的回去。”
陸會有點急了：“你怎麽就是這麽強呢？你就陪陪我，陪陪我好不好。”
越說越沒有力氣，靠在了廚房的門框上：“每天晚上，我都覺得心裏比較悶，總想找個人來陪陪我，可以陪我聊聊天，或者走走。特別是躺在家裏的**，真希望一躺下就睡著，永遠都不要醒來。”
吳青語就是看不得他滿麵憂愁的樣子，現在聽他說得極為清冷，心裏的愛意又開始泛濫成災。
“你是不是覺得很孤單？”吳青語問。
“有點吧。”
“有時候在學校裏大家一起聊天的時候，總看到你一個人好像遊離在人群之外，就覺得你好奇怪，我說你孤寂吧，你那時還不承認。”
陸會想起以前吳青語總是勸他要開心些，勸他舒展眉頭，與她們一起暢聊開心事，但是他總是會封閉自己，什麽真實想法也不會說出來，隻是想安安靜靜地一天一天過下去。
高興的時候也有，不過不開心的時候更多，為了不讓人覺得他不開心，就盡量地心如平鏡，無波無瀾。
陸會想著以前的種種，開口道：“我不是孤寂，其實隻要我想，我就可以有很多朋友，可以玩得很瘋狂。隻是我不想，覺得沒什麽趣味，懶得說話，想安靜些。其實你有時候真的很吵，不知道你每天哪來那麽多精力吵吵鬧鬧的。”
“那你現在說你有點孤單，還想我陪你？又覺得我吵，真是矛盾死了。”
陸會微笑著看著她：“是啊，你吵死了，有時候吵得我煩死了。為什麽跟別人就鬧得那麽不像話，跟我就死板著個臉，跟我欠你錢似的。可是說實話，我挺羨慕你大笑的時候，好像這世上就沒什麽不能一笑而過的。真的有點喜歡你，喜歡你的笑聲，還有你的聲音，聽起來很可愛。”
說到後麵聲音低了下去，就加了一堆說辭來掩蓋那句“有點喜歡你”。
吳青語卻隻聽見了那句，後麵全部忽略不計了，心下暗暗歡喜，甜笑著：“你說你喜歡我啊。”
陸會也倚在門上笑，想了想說：”是啊。”
“那你想我陪你，是因為喜歡我？”
“是啊。”
“那你昨晚抱著我，也是因為你喜歡我？”
“是啊。”
“那你為什麽昨天不說，今天說？”
“還不是你總在逼我說，我想你留下來陪我，你總是不肯，所以我隻好說了。”陸會很無辜地看著她，心裏也在不停地敲鼓，她是喜歡他的吧，他的感覺不會錯吧，她不會拒絕他吧。
吳青語低著頭，想想又覺得心裏很甜，甜得跟躺在了棉花糖裏一樣。
陸會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突然她跳起來：“從來沒有人對我說他喜歡我，原來，原來是這種感覺。”
看著她欣喜地模樣，陸會樂地問她：“什麽感覺？”
吳青語握著雙手，看著天花板上的燈，來回走了幾步，回頭對他說：“就是覺得好想跳一跳，好想大聲的喊一喊，又覺得終於可以休息了，終於不用再思來想去，累死了。”
“那你喜歡我嗎？”陸會雙眼柔情湧動。
隻可惜吳青語還沉浸在她的喜悅裏，根本看不見他的眼神。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
“什麽時候說的？“
“我問如果一個女孩子喜歡你，你會怎麽對她。你問我是我嗎？我說如果是我呢，你說我是你小妹，你怎麽會不喜歡我。你一直都把我當妹妹的。”吳青語想起以前還為此傷心過。
陸會也想起那時，他雖然也感覺到吳青語的話中意思，但是因為沒有明確說明，所以也不敢確定，加之他當時對自己的感覺也不是很確定，所以那件事就不了了之。
現在吳青語舊事重提，追溯到以前，時間那麽久遠，心中得意起來：“那你是喜歡了我很久啊。”
吳青語也很大方：“是啊，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的時候，都覺得好不可思議。”
“為什麽？”
“你除了長得好看一點，什麽都不好，性格又奇怪，還整天跟好多女生不清不楚，又不好好學習，整天遊手好閑，說話又刻薄，天天說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還說我長得難看。”吳青語巴裏巴拉說了他一堆缺點。
陸會聽得目瞪口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我頂多就是跟你鬥鬥嘴吧，哪次沒讓著你了？什麽叫跟好多女生不清不楚的，都說她們要跟我什麽什麽的，我都沒當回事啊。說我不學習，我承認，有段時間真的很迷惘，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找不到到人生的坐標，不知道現在在做著什麽。感覺在這世界上已經無法看清自己，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我找回自我，總感覺自己像個孤魂野鬼，漂泊在陰陽之間，等待著什麽的到來。有時想重新投胎，重新做人，或者幹脆就不再做人。隻覺得整天腦子裏像蒙了一層紗，怎麽也不清醒。後來有了傳奇，我好像上癮了，不過幸好還中毒未深。其實我很向往傳奇裏，自己營製自己的生活的方式。有自己的一群朋友，有自己的一個空間，也可能是自己的另一麵吧。”
陸會說了一長串，可以說把自己完全剖開來說了，吳青語聽得很仔細，聽到他說迷惘那裏，想著其實哪個人不曾迷惘過，要說對於未來，她自己現在也都很迷惘。如果實在要糾結起人生的意義，未來的一切，隻要想到人生難免一死，就已經找不到任何意義了，但是如果不去看人生的最終樣子，隻是看現在，那就是要積極地對待人生，豐富人生，讓每一天盡量地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去生活，為將來，為以後，為自己的一生負責。
陸會繼續說：“我知道我玩傳奇是因為我貪玩、我空虛、我懶，哈哈，我像不像在作檢討？但是你說我說你難看，真是無中生有。”
“哼，你就是說了，還說過不止一次，還說我像個男的，那你為什麽喜歡我，你變態嗎？你喜歡男的？”吳青語越說越開心，眼角上揚，又露出了她那種攝人的目光，嘴角邊的笑容又開始慢慢地聚積，魅惑又純真。
這個表情出現在陸會的夢裏很多次，他都會覺得自己是被這個表情蠱惑了。要不明明有比她更符合他的標準的女生，他為什麽偏偏對她心動。
陸會說：“我反正不記得，就算說過，肯定也是跟你開玩笑的。你怎麽那麽愛記這些，多久以前的事了，還記在心上。”
“沒辦法，隻要是你跟我說的話，我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怎麽也忘不了。”
陸會哈哈大笑：“你是有多喜歡我，才這麽在意我，我以前怎麽都沒感覺到呢？”
吳青語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但是嘴上依然要扳回一城：“哪是因為喜歡你，是你這個人太討厭罷了，說的那些話，我都細細記著，一有機會統統還給你。”
“好，那你就好好還給我吧，長夜漫漫好好還。”說完又不太放心，加了一句，“不準再說要走了，這麽晚，外邊很多壞人的。”
“最壞的人就在這裏了，還有哪裏比這裏更可怕。”吳青語看看時間，雖說沒說了多少話，怎麽都快九點了，這個點回去是挺麻煩，不過不回去好像更麻煩。
就算說了喜歡，但是當晚就在一起這也太快了吧，萬一後悔了怎麽辦呢？
陸會把她推到水槽邊：“不要走了，不要走了，”說得軟綿綿的，真跟哄孩子似的，“這幾天我老想著你，你就在我跟前讓我看看你，跟你說說話。你別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吳青語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要想到這屋子裏就他兩個人在，心裏就亂死了。
她哪不是天天想著他，她哪裏不是也想一直一直地看著他，可是這個地方太曖昧了。
應該走，可是又想留，看著他的樣子，聽著他的話語，什麽思緒也整理不出來，不知道該怎麽辦。
突然窗戶響了一下，風猛地灌進廚房裏，吹得掛在窗邊的勺子鏟字哐啷啷直響。
怎麽突然這麽大風？陸會過去關窗，一陣雨跟著風打了進來。
隻幾分鍾，大雨傾盆而下，伴著呼啦啦的風聲，打在窗玻璃上劈裏啪啦。
“怎麽突然下大雨了？”剛剛還好好的天，吳青語不解。
陸會說：“這幾天總說台風登陸，可能已經登陸了吧。”
這麽大的雨，吳青語這下更走不掉了，遂笑道：“這叫天留你，你就順應天意吧，趕緊先把碗洗了，廚房比較熱，我去客廳了。”
吳青語“喂”了幾聲，陸會也不理她，出了廚房，就把她的包放進了櫃子裏：“說什麽都不讓你走。”
無語地開始洗碗：“為什麽我要洗碗，為什麽我真的在這洗碗？太沒有原則了！太聽他話了。不過他生病了，好，就讓著他一點吧。”吳青語自己安慰著自己。
屋外的雨還是下得很大，陸會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實際是在等她。
吳青語出了廚房才感覺到難怪他不願意洗碗，跟涼爽的客廳一對比，廚房簡直是炕坊。
走到空調前吹了吹，又看看這情況，看來今晚是住這住定了，可是換洗衣服都沒帶，夏天比不得冬天，這可如何是好。
有點尷尬，有點不知如何相處，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轉換角色。
吳青語磨磨蹭蹭地坐在餐桌邊的椅子上。
陸會清了清喉嚨：“坐這邊來一點，離空調近。”
吳青語扶著椅背，在椅子上轉來轉去：“一樣的，都挺涼快。”
沉默了一會，雨聲很響，陸會調大了電視的聲音，電視裏正播著男主受了重傷昏迷，女主焦心的一直侍奉在側，那憂心的淚水，嘖嘖嘖，真是叫人我見猶憐。
“瞧瞧人家，你怎麽一點也不關心我呢？”陸會對著吳青語抱怨。
“他都快死了，你不是好好的嘛。再說我要是真不關心你，才懶得理你呢。”
“那你不要坐得離我那麽遠呀，其實我還是有點不舒服的，覺得氣悶得很。”陸會撫著胸口咽了幾口口水，“還是有點想吐的，不會還是不能吃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