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臨近高考了，所以，三模考試結束不到兩天，卷子就已經改完了。
“越哥咋辦？我感覺這次要栽了，待會魔鬼張超見到我們這些不及格的人，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那你自己得小心點了。”
“什麽叫我自己小心點？
越哥，你更應該擔心好嗎？
你忘了？上次在這麽多人麵前得罪了他，以他那小肚雞腸的性格，你這次估計是很難全身而退了。”
兩人說話期間，張超捧著卷子進來了。
徐守恒看了一眼，話都不敢說了，馬上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趁著還沒上課，江越用手走碰了碰黃小丹。
“上次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黃小呆雖然沒有一次被張超懲罰過，不過對於他也是十分懼怕的。
這會已經上課了，她完全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你們這些廢物，連上課鈴聲響了都不知道，是覺得自己考得很好嗎？”
張超不屑地看了一眼胖子，後者則是低下頭不敢看他。
“真不知道你們腦子是怎麽長的，這次卷子上麵的題目，我哪一道沒有講？
課代表，站起來，你說說看，我哪一道題沒有講？”
數學課代表是個戴著眼鏡的文弱男生，被張超點到名的時候，他全身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講……講了。”
“講了你他媽後麵兩道題還全錯，廢物！”
張超將他的試卷握成一團，然後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
“自己撿起來。”
課代表沒有說話，默默地撿起了試卷。
就算他是男生，受了這樣的言語侮辱，眼圈也是忍不住紅了。
其實很多人的心裏有一個錯誤的概念，總感覺老師是越嚴厲越好。
嚴師出高徒。
這句話理論上說是沒有錯的，但是這種嚴格應該是對學生教學的嚴格，而不是沒有理由地大發脾氣，甚至侮辱別人的人格。
學生考差了，你可以批評他不認真，但是要上升到人身攻擊的話，那這種老師本身就是廢物。
“還有你，黃小呆，這一次連第一個選擇題都能寫錯，你是被鬼迷住了嗎？”
黃小呆的脾氣本來就軟，這下被張超當眾點名，已經趴在桌子上了。
“整天就知道哭哭哭，現在的學生真是一點苦頭都不能吃。
我們那個時候，可是要走十幾裏的山路去上學，你們體驗過嗎？”
這也是長輩教訓小輩最常用的語氣。
殊不知他們經曆這些苦難其實是時代的無奈，現在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再把這些人丟回以前的生活，估計照樣會叫苦不迭。
經曆過苦難絕對不是炫耀的資本。
江越這會忍不住又想反駁他了。
“怎麽剛剛上課之前不是挺好聊的嗎？這會都變成啞巴了？
還有你，蘇小妍，為什麽你的數學成績上麵是0分，本來加上你的數學成績，這一次是很有可能進入年級前20的。”
“老師，我缺考了，因為我奶奶去世了，我要去送送她。”
女孩說話時臉上還帶著悲痛的心情，顯然還沒有從那幾天的情緒中走出來。
這時候張超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覺得無比震驚的話。
“哦，你奶奶死了你就不來考試？
那萬一高考的時候你爸死了，你是不是也想缺席呀？”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的學生都抬起頭來，無比驚訝地看著他。
“老師，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
蘇小妍說話的語氣帶著哽咽。
“怎麽？我有說錯嗎？我問你們，你們誰說我錯了？家人死了就死了，高考隻有一次。”
眾人低頭不語，坐在後排的幾個男生已經捏緊了拳頭，隨時準備衝上去了。
這時候江越站了起來。
“張老師，你好，我CNM。”
“你活膩了是吧？”
張超拿著厚厚的戒尺就走了下來。
那會兒還沒有那麽多人性化教學，學生犯了錯，很多老師都會選擇用戒尺來教訓。
“手伸出來，今天我要不教訓教訓你，你就分不清誰才是大小王。”
“打手沒意思，來，朝這打，狠狠地砸下去，反正這麽多人看著你呢。”
江越直接就把頭伸了出來。
胖子雖然懦弱，不過也害怕自己的好兄弟吃虧，悄悄溜去了辦公室。
“行不行啊？老師，給你機會了，怎麽不砸下來啊？
您不是一向都覺得我們這些學生是你可以隨時踩死的螞蟻嗎？”
與此同時坐在後排的幾個男生都站了起來，每個人的手上都捏著掃把。
“你們想幹什麽？造反不成？”
很快胖子就帶著年級主任來了。
“張老師，你今天又是怎麽回事？”
“沒有沒有，周主任，學生犯了一點小錯誤，我下來糾正一下。”
周主任也不再相信張超的話了，而是直接轉頭去問江越。
“說說看，張老師剛剛為什麽這麽生氣？”
“這是因為剛剛我罵了他，親切地問候了他的母親。”
“主任你看，不關我的事吧。”
張超等等手說道。
“可是是張老師先出言不遜的，我認為他不配成為一個老師。
因為他總是借著成績的名義對學生人身攻擊，剛才對我們班長蘇小妍，還說她家人死了就死了，也不能影響考試。
主任，你想想，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嗎？”
“就算是真的，那也不關你的事，蘇小妍，江越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周主任又把問題拋給了蘇小妍。
蘇小妍站了起來，她很想點頭承認，不過在她眼中老師的權力是很大的，所以並不敢當麵去揭穿他，隻是一直在哭。
“你看，主任，連當事人都沒有說什麽，這個江越跟我一直對付不來，就想趁機搞臭我的名聲。”
江越不怪她，沒有經曆過社會捶打的人不知道，很多規則其實是可以利用的。
尤其是在學生眼裏，老師就是權威的象征。
“你們剛剛誰聽見了那些難聽的話？”
江越大聲地詢問道。
一分鍾過去了，沒人反應。
“江越，你看見了吧？沒有就是沒有，你敢汙蔑，我一定要打電話通知你父母，讓他們看看是怎麽教出你這個好兒子的。”
“我最後再問一遍，你們剛剛……”
江越話還沒說完，這時候後麵的一幫男生就一起站了起來。
緊接著是倒數第二排，然後是倒數第三排。
很快，全班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張超，你tmd才是廢物！”
後邊的一個男生嘀咕了一句。
緊接著，所有人都一起喊出了那一句。
“張超，你tmd才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