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埃及之前,京雪隊長就再三叮囑過馬爾斯,這次要執行的是秘密行動,不要打草驚蛇,更不要引起任何騷亂。但他怎麽也想不到,混入這次秘密領會的人,除了自己,居然還有一個十多歲長著東方麵孔的少年。

眼看著少年被憤怒的人群帶到平台上,阿努比斯抓起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刃,架到了少年的脖子上。馬爾斯意識到,這群穿著白袍的人,就像是那些被洗過腦的邪教教徒,已經徹底的瘋掉了,發出此起彼伏地歡呼聲。

阿努比斯舉起利劍時,火盆裏的光染紅了他的全身,也讓利劍的寒芒帶上一層耀眼的紅色。不管這少年是什麽來閑,馬爾斯都不會容忍這樣的慘劇在自己眼前發生,他抓起手上的銅製蠟燭盤,朝著阿努比斯丟過去。

蠟燭盤砸到他的腦袋,手上的利劍也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馬爾斯不想傷害別人,他擠開周圍的人群,衝到也平台上,一手抓著少年,帶著他逃向地下室的出口。

人群先是愣了幾秒,然後很快反應過來。

阿努比斯沒有急著追上去,他突然像狼一樣,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聲。四周的牆壁跟著輕微的顫動起來,在牆壁最下麵的縫隙裏,聖甲蟲像蟻群般爬了出來,很快就變成黑壓壓的一片,遮蓋住地下室的地麵,甚至還有很多攀附在牆壁上,朝著馬爾斯他們追過來。

馬爾斯把義馬夾在胳膊下,聽見後麵傳來的**聲,他回過頭,看著這一片壯觀而驚悚的畫麵,簡直就是恐怖片裏才會出現的場景。他又感覺到自己胳膊下的動靜,想不到這個少年居然回過頭來,對著鋪天蓋地的聖甲蟲群,掏出手機拍起照來。

“不想死的話,就別拍了!”馬爾斯情急之下用聯邦語叫了出來,也沒想過這少年根本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麽。

義馬把手機收了回去,回答道:“就是很好奇,別凶嘛。”

馬爾斯邊跑邊驚道:“你會說聯邦語?”

“當然,我會的外語可多了。”在這種緊要關頭,義馬居然還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這少年到底是什麽來頭啊,長著東方人的麵孔,卻出現在埃及,難道是遊客?馬爾斯來不及細想,帶著他衝出地道,被地道口的石塊給擋住。

地道裏漆黑一片,但後麵人群的呐喊聲和聖甲蟲群的蠕動聲卻清晰可聞,義馬突然急了起來,叫道:“怎麽辦,沒路了!”

話音剛落,馬爾斯的拳頭已經鼓了起來,一拳揮過去,就在石塊上捅出一個洞來。

“我靠,原來你比剛才那個怪物還厲害!”義馬說著就傻了眼,都忘了自己還在馬爾斯的胳膊下。

從洞口裏跑出去,神廟門口的黑袍也聽到動靜衝了過來,馬爾斯揮揮手就把他們撂倒在地,一路飛奔地衝出神廟,神廟已經消失在他們背後的夜色裏時,馬爾斯才停了下來。

“你到這裏來幹什麽?”馬爾斯低下頭,對著胳膊裏的少年問道。

“喂,大叔,你先放手,讓我下來再說啊。”懸在空中的義馬,擺了擺腿。

馬爾斯說:“我不是大叔,叫我大哥。”

義馬伸手做了個OK的手勢,說:“好的,大叔。”

馬爾斯突然鬆手,義馬沒有提防,帶著尖叫聲臉朝地摔在地上,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好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瞪了瞪馬爾斯,說:“你這人怎麽這麽粗魯,你就不能把我輕點放下來嗎?”

“要不是我,你剛才命就沒了。”

“那你要我怎麽感謝你嘛。”義馬又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剛才那些人,還有那個怪物是怎麽回事,你都知道什麽?”

義馬揉起了臉,說:“臉都摔腫了,你讓我休息下不行啊。對了,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義馬,你呢?”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麽。”馬爾斯冷冷道。

“那你想要我叫你大叔嗎?”

這小子真是古靈精怪地,難道剛才會惹起那麽大的麻煩,馬爾斯想了想,說道:“馬爾斯。”

想不到義馬居然翹起了嘴,說:“我不喜歡記人家名字,算了,我還是叫你大叔吧。”

你這小子是不是欠揍啊!馬爾斯瞪了瞪眼,真想抓著他脖子拎起來。

義馬突然指著前方,說:“大叔,你看那——”

“什麽?”馬爾斯回過頭,他看見大群的聖甲蟲從神廟裏爬了出來,所到之處,地麵都成了一片黑色。馬爾斯還記得,之前在地下室的古怪儀式中,一隻聖甲蟲輕輕鬆鬆地就在信徒的脖子上劃開一條口,如果是這麽大一片,怎麽對付得了?

“怎麽辦?”義馬的腿突然就軟了。

“先離開這再說!”馬爾斯轉身要跑。

“等等啊,我、我——”

“你又怎麽了?”馬爾斯停下來看著義馬,這小子真是事多啊。

“我腿軟了,動不了。”

馬爾斯抓著他脖子就拎了起來。

“你輕點!”義馬叫道,“輕點啊,疼!”

馬爾斯帶著他一路飛奔。

“你慢點、慢點,我的發型都亂了!”義馬又叫了起來。

“你再叫,我就把你丟地上!”

義馬這才乖乖閉上了嘴,但沒過多久,他又抬起頭,說:“大叔,你剛才一拳就把那塊石頭給打碎了,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馬爾斯沒有回答,一路狂奔地跑出幾片街區,確定已經把聖甲蟲群遠遠丟在後麵,才停了下來,突然鬆開胳膊下的義馬。

義馬這次掉下來的時候,沒有摔個狗吃屎,他雙手撐在地上,很快就站起來,拍了拍手,說:“還來這招,還好我早有準備。”

馬爾斯又問道:“現在回答我,剛才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誤打誤撞進去的。”

馬爾斯盯著他,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然後又想到什麽,叫道:“不好?”

“怎麽了,大叔?”

“我的錢都在剛才那件衣服裏。”馬爾斯在逃跑的時候,把身上的白袍給丟了,要是沒錢的話,接下來的埃及之行一定會有諸多不便。

“你要去哪?”義馬問道。

“回去。”

“你瘋了啊,那裏都是怪物。”義馬看了看周圍,看見不遠處的一個自動提款機,說:“不就是錢嗎,我多的是,你等我!”

他說完後,就朝提款機走了過去。

這小子剛開始就有點鬼鬼祟祟地,馬爾斯忍不住好奇地跟了過去。

義馬站在提款機前,一隻手按在提款機上,手上發出一道綠光,然後提款機就像喝醉酒滿地嘔吐的醉漢一樣,不停地把鈔票吐出來,鈔票像漫天的雪花飄落在地。

“這是怎麽回事?”馬爾斯看著義馬的雙手都塞滿了鈔票,驚問道。

義馬把一大把鈔票遞了過去,說:“告訴我你是怎麽把石頭打碎的,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麽辦到的。”

馬爾斯抓著他後領的衣服,把他提了起來,說:“別跟我討價還價,快說!”

“我不說。”

馬爾斯突然把他拋了起來,扔到幾米的高空,就在他快到摔到地麵時,伸手接住他。

義馬嚇得臉都綠了,急忙叫道:“放、放開我,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馬爾斯放下他,義馬小聲嘀咕道:“真是粗魯啊。”

“什麽?”

義馬突然抬起頭,擠出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說:“我是說,剛才真好玩。”

“快點說,我沒什麽耐心?”

“基因人類你知道吧。”

馬爾斯驚道:“你是基因人類?”

義馬點了點頭,得意道:“剛才就是我的能力,我可以操縱電子設備,還有虛擬世界。”

“那你也不能偷錢啊!”

“怎麽能說是偷,我這叫借,找銀行借點錢。”義馬又聳了聳肩,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再說了,我一個小孩,又沒錢,不借錢的話怎麽生活,是吧,大叔。”

“你家人呢?”馬爾斯問道。

“我沒有家人。”義馬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

馬爾斯突然張大了嘴,在埃及遇到一個長著東方麵孔的少年,又是身懷特殊能力的基因人類,本來已經夠奇怪了,而且在他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似乎還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過去。

但比起這些,馬爾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突然又想到什麽,眼睛亮了起來,說:“你剛才說,你可以操縱虛擬世界,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隻要在有網絡的虛擬世界裏,我就可以做任何事!”義馬得意地握了握拳頭。

“如果讓你幫我找個人,你能做到嗎?”

“那當然,小菜一碟。”

“行,你現在幫我找個人!”

“沒問題,跟我來。”義馬往前走了幾步。

“去哪?”

“要我幫你找人,也得先有網才行啊。”義馬回過頭,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馬爾斯,“走啊,去我住的地方。”

在穿過陰暗的巷子時,馬爾斯看見路的兩邊都是垃圾,大概平時也沒人處理,散發著刺鼻的臭味,兩側的矮樓破舊不堪,牆角下流著又黑又濃的臭水。馬爾斯皺起眉頭,想起義馬剛才說的話,他說自己沒有家人,也就是說,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獨自生活在這個看起來像是貧民區的地方。如果不是遊客的話,他怎麽會生活在這裏?

還有更奇怪的是,這個少年既然有這樣的能力,可以隨心所欲得到想要的錢,他為什麽不租個好一點的公寓,偏要待在這種地方?或許是他在躲避著什麽人,在這種地方不容易被發現?

這個少年的身上,好像藏著種種謎團。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到了一棟矮樓前,義馬在前麵帶路,走進昏暗的樓道裏。

義馬打開房門後,馬爾斯看到的,是和剛才那個破敗肮髒的巷子完全不同的世界,房間裏到處都是發著不同顏色光亮的電子設備,對於連自己的智能墨鏡都搞不太懂的科技盲來說,馬爾斯唯一認識的電子設備,就是那個虛擬頭盔。

“在中立國,也有這種東西?”馬爾斯指著虛擬頭盔說。

“中立國就不能有啊,你瞧不起中立國嘛。”義馬把虛擬頭盔收了起來,“這是進口的。”

馬爾斯差點忘了,義馬有足夠多的錢買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一屋子的東西,估計都是他“借”來的錢買到的吧。

義馬在一台像古董一樣的電腦前坐了下來,說:“隨便坐吧,對了,別亂碰房間裏的東西,有很多都是寶貝。”

馬爾斯在沙發上坐下,對科技並無好感的他,壓根就不想碰房間裏的任何東西,他想了想,說:“我要找的人,很多電腦專家都找不到他的資料。”

“那是他們,我可比專家什麽的厲害多了。”

“你用這台古董電腦,就能找到他?”

“都說了,我在白世界裏是無所不能的,你又不信。”

“白世界是什麽?”

“幹我們這行的,白世界就是虛擬世界的意思。”

“幹你們這行的?哪一行?”

義馬可不想說,自己是經常在虛擬世界裏大肆搗亂的闖入者,他撇了撇嘴,轉移話題道:“大叔,你想找誰?”

“沃克博士。”馬爾斯回答。

“叫沃克的人太多了,具體點。”

馬爾斯把關於沃克博士的資料都說了出來,當然,隱藏了他是假藥製造者的信息。

義馬驚訝地叫了出來:“你說的這個沃克,就是那個弄出‘亞當計劃’的人啊!”

想不到這小子知道的挺多嘛,馬爾斯點點頭。

“你找他幹嘛?”

“這你就不用管了。”

“大叔,你這樣不太好哦,神神秘秘的。”

“哪來這麽多廢話,叫你找你就找!”馬爾斯瞪了瞪眼。

“別這麽凶嘛。”義馬不開心地鼓起了嘴,“馬上搞定,等我好消息。”

就在義馬要施展身手時,馬爾斯的手機響了,知道這個號碼的隻有貝爾探員,電話一定是他打來的。

他接起電話,貝爾探員說道:“我剛醒過來就不見你了,你去哪了?”

馬爾斯起身走到房間的角落裏,低聲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身上的那個護身符,是怎麽回事?”最開始是見到貝爾探員的護身符,馬爾斯才會找到剛才的那個古怪神廟。

“你是說我身上的生命之符吧,這在埃及很常見啊,怎麽了?”

“我剛才去了一個神廟,裏麵的人都有跟你一樣的護身符。”

“什麽神廟,你去神廟幹什麽?”

看來,他好像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大概隻是巧合吧,馬爾斯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神廟,裏麵有一個怪物。”

“怪物,什麽怪物?”

“阿努比斯。”

“你該不會是說,埃及神話裏的那個阿努比斯吧。”

“對。”

“是你在開玩笑呢,還是我現在都沒醒過酒來。”貝爾探員突然笑了出來,“你在哪?我過來找你。”

“我不知道這是哪。”

“你開著手機,我就能找到你的位置。”

馬爾斯掛掉手機後,回到沙發上。

義馬轉過頭,問道:“你在跟誰打電話?”

“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什麽你的事我的事嘛。”義馬低聲咕噥著聳了聳肩,知道這個大叔不好惹,他也不敢問下去。

對於在虛擬世界裏無所不能的義馬來說,他根本不需要任何操作設備,隻用把手伸到電腦前,從他體內發出的綠光,就能把他和整個虛擬世界聯結起來。

然後義馬又閉上眼睛,“進入”另外一個世界後,圍繞著他的,是無數的數據所組成的汪洋大海,他隻要動一動手指頭,這片大海就能沸騰起來,激**起無數的浪花,這些浪花飛在空中,白色的泡沫裂開後,變成一個個的數字。在虛擬世界中,所有的文字、圖像、程序,都是由無數的數字所組成。

義馬在心裏默想著沃克博士的名字,腳下的海麵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周圍的水流像漩渦般圍著黑洞旋轉,義馬走進黑洞中,馬上就能找到關於沃克博士的資料了,但是義馬沒想到,一堵黑色的岩牆擋在了他前麵。

義馬突然睜開眼睛,說:“有防護牆。”

“防護牆?”

“就是保密措施,對付闖入者用的。”

“闖入者是什麽?”

“跟黑客差不多的意思。”義馬知道,跟這個科技盲的大叔解釋這些沒什麽用,他又說道,“我可不是普通的闖入者,這種小玩意,對我一點用也沒有。”義馬又閉上眼,嘴角撇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再次進入海裏的黑洞,義馬揮了揮手,岩牆上出現一條裂縫,裂縫越來越粗,迅速向四麵八方擴散開,然後倒塌掉,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石塊。

在倒下的岩壁裏,是一個紅色的寶箱,義馬打開寶箱,裏麵有關於沃克博士的所有資料。

義馬仍然閉著眼睛,說:“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麽?”

“沃克博士。”

馬爾斯驚喜道:“快告訴我他在哪!”

“不知道,我隻能看到一些碎片。”

“碎片,什麽意思?”

“就是處理過的數據,全是碎片,隻有本人才知道怎麽拚起來。”

“你不是說,自己在虛擬世界無所不能嗎?”

“別著急。”義馬皺了皺眉頭,“我試試看,能不能拚起來。”

過了一分鍾,義馬麵前的碎片,拚湊成一個大型的箱子,他說道:“我看到了,是一個箱子。”

“箱子裏有什麽?”

義馬打開箱子後說道:“好像是藥瓶一樣的東西。”

藥瓶,箱子,馬爾斯敏感地意識到什麽,自己在天使城的13區,那個倉庫裏發現的假藥,就是裝在箱子裏的,趕緊問道:“箱子是紅色的嗎?”

“嗯,你怎麽知道?”

“別問了,你還看到什麽?”

“一艘海船,還有一個港口。”義馬突然興奮地來,“這個港口我認識。”

“在哪?”

“是亞曆山大港,埃及的一個港口。”義馬說完後,終於掙開眼睛,說:“你說的沃克博士,就在這個港口出現過。”

“我明白了。”馬爾斯自言自語道,“沃克博士製造的假藥,就是從這個港口出發,走私到了大陸聯邦。”

“假藥?你說的假藥是什麽?”

馬爾斯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說:“你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忙,但這些都是機密,而且很危險,你不需要知道。”

“我明白了。”

“什麽?”

義馬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裝作特別老成地摸了摸下巴:“你一定是特工,上個世紀有部特別火的電影,叫什麽來著,對了,007,你就是邦德,在執行很重要的任務,對吧!”

雖然不像他說的這麽玄乎,但實際情況也跟他猜的差不多,這小子倒是挺聰明的,馬爾斯站起身,說:“好了,我要走了。”

義馬顯得不太開心,說:“怎麽每次說走就走,你要去哪?”

“亞曆山大港。”馬爾斯說完就閉上了嘴,其實這些都是不應該說的。

就在馬爾斯要離開時,義馬突然說道:“我好像聽到什麽?”

馬爾斯此時的心思都放在剛才得到的線索上,沒注意到有什麽動靜。

義馬指了指窗外,說:“外麵好像有什麽。”

難道是貝爾探員過來了,馬爾斯衝到窗前,看見下麵的巷子裏,是之前在神廟裏見到,那個狼頭人身,長相可怕的阿努比斯!

他怎麽追到這來了!義馬也擠了過來,兩人站在窗前,阿努比斯抬起頭,他的臉有一半藏在黑夜裏,眼睛裏冒出的綠色寒光,像刀子一樣紮了過來。

而更可怕的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地麵上是大群的黑色聖甲蟲,已經有幾隻領頭的貼在窗戶上。這絕不是普通的聖甲蟲,透著玻璃窗,馬爾斯清楚地看到,它們的腳部上帶著金屬般的利刃。

義馬的胃部一陣**,他不敢想象外麵的場景,大概整麵外牆上都是這些可怕的生物。就在義馬腳部的牆壁上,聖甲蟲已經用自己比刀刃還鋒利的鉗子,在牆壁上撕開了一條口子,有幾隻聖甲蟲從牆縫裏鑽了出來。爬在玻璃窗上的聖甲蟲,也把玻璃給劃破了,裂成碎片的玻璃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義馬嚇得往後連跳了幾下,馬爾斯用腳踩過去,被踩成一灘爛泥的聖甲蟲,就像是惡心的綠色嘔吐物。

然後是成千上萬的聖甲蟲,從玻璃窗的洞裏湧了進來。

義馬又被嚇傻了,動也不動。馬爾斯上前抓著他,叫道:“快走!”

被馬爾斯從房間裏拖出去後,義馬才反應過來,叫道:“放開我!”

“你想被那些蟲子吃了嗎!”

“我的寶貝都在房間裏啊!”

“是命重要還是你的寶貝重要!”馬爾斯拉著他,要往樓通下走時,愣住了,是更多的聖甲蟲從樓道裏爬了下來。

“過不去,往上走!”馬爾斯掉過頭,帶著義馬往樓上跑。

衝出樓道後,他們到了這棟矮樓的天台。義馬還在為自己的損失感到痛苦,他抓在手上的,是一個頭戴式的古董耳機,心疼道:“我所有的寶貝,就隻剩下這個耳機了。”

“你要是真心疼,就回去拿吧。”馬爾斯白了他一眼。

“大叔你這麽厲害,要不你回去幫我拿吧。”義馬嘻皮笑臉地抬起頭,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馬爾斯用手指頭在他腦袋上敲了敲,說:“你這小子,年紀輕輕的怎麽就這麽貪財!”

義馬摸了摸腦袋,委屈道:“大叔你不知道,這些寶貝都是我花了幾年的時間,四處收集來的啊!”

就在他們剛喘下一口氣,還有閑功夫較勁時,聖甲蟲已經從樓梯口爬了過來,更多的聖甲蟲從天台四周的圍欄上爬了過來,就像是一片黑色的海洋從四麵八方包圍住他們。

義馬看著聖甲蟲群,雙腿不住地打著哆嗦。

馬爾斯指著前方,叫道:“走那邊!”

這一塊城區的樓房,高矮都差不多,天台是彼此連在一起的,從一處樓房的天台就能跳到另一處去。

馬爾斯跑在前麵,義馬跟著他,越過圍欄,跳到另一處天台上。

但是聖甲蟲還死追不舍地跟在後麵,兩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在樓頂上不停地奔跑著,最後突然在一個天台上停了下來。

他們看見對麵大樓的天台,離這裏有七八米遠。

對於馬爾斯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就在他起身要跳過去時,義馬叫道:“等等!”

馬爾斯停了下來,看著他。

“太遠了,我過去不啊!”

馬爾斯把他拎了起來,一個小助跑,一腳跨過圍欄,從大樓上飛了出去。

“哇塞,我飛起來了!”義馬發出驚呼聲,他看見大樓就在自己腳下,耳邊是嗖嗖的風聲。

然而在對麵的天台上,幾根繃直的繩子上掛著曬起來的床單,馬爾斯帶著義馬落在天台上,義馬的腦袋直接紮進床單裏,像棕子一樣被床單給裹住了。

馬爾斯把他放下,義馬掙紮了半天,才把包著自己的床單扯下來,然後抬頭看著馬爾斯,抱怨道:“大叔,你就不能挑個好點的地方著陸嗎!”

“不過,剛才飛起來的感覺好爽啊,比在白世界爽多了!”

馬爾斯回頭看了看,後麵沒有聖甲蟲追過來,他鬆下一口氣,說:“現在應該安全了。”然後往天台的樓梯口走過去。

義馬一下就急了,叫道:“喂!大叔你要去哪,你不會想把我丟在這吧!”

“你不用怕,這裏很安全。”

“誰說的!那個怪物,還有那些蟲子,都追到我家裏來了,要是又找到我怎麽辦!”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哪裏都不安全!”義馬追了上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粘著馬爾斯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什麽?”馬爾斯真沒想到,這小子會來這麽一招。

“你不是要去亞曆山大嗎,我跟你去,還可以做導遊,免費的哦!”義馬努力地擠了擠眼睛,期待著馬爾斯的回答。

馬爾斯愣在原地,他此時的心情,是義馬所想象不出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