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川，我現在決定，要對我愛著的人百分百的好，絕不讓他們等待。”
“爸爸媽媽，你們看到了嗎，我現在很幸福，”薑煙緊握著楚慕川的手，十指相扣，“希望你們在這兒也能快樂......”
“我剛剛可是錄下來了，”楚慕川得意拿著手機，“以後可不能說謊，不承認這些！”
“嗯，我不會對你說謊的，其實......”薑煙垂下眼，語氣略帶羞澀，“其實，其實這兩年我一直都忘不掉你。”
所以打他出現的那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因為不論對方變得好壞，她都會陷進去......
慶幸，他還是自己愛的那個男人，甚至蛻變的比之前更加優秀。
“那我也有要交代的，不過你不許生氣，”楚慕川眼神有些慌張，跟薑煙比起來像個做了錯事的人，“其實這兩年，我有精神出.軌過幾次。”
？
“楚慕川你混蛋！”
“先別急著打，”楚慕川慌忙攔住她變成拳頭的纖纖小手，笑的促狹，“等我帶你去巴黎的房子看，你就知道了。”
等回到巴黎，進入楚慕川在這兒的家，薑煙眸子裏隱隱燃燒著熊熊怒火，在看到楚慕川貼滿整個客廳牆壁的照片時，登時熄滅掉。
“你說的精神出.軌，就是到處拍和我背影相像的女人？”
楚慕川拉著她的手，走到離那麵照片牆更近的位置，手指在每張照片上婆娑，表情感慨萬千，仿佛上麵印下的是他的整個人生，“每天下午五點到七點，我坐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表麵是在處理公務，實際在背著那些暗地跟著我的人偷偷尋找這些背影。”
“晚高峰，是街道最熙攘的時刻。我就在那些像螞蟻搬家擠在一群的人們中間，拚命搜尋著記憶中的背影。每次捕捉到一個和你相像的女人，我都會忍不住想衝出去確認答案，可明知你人在巴黎，絕不會出現在那兒，雖然每次都忍住了，但想到有可能真的錯過，心裏還是會增添上一絲落寞。”
“這些是我，兩年之中唯一的樂趣。”
薑煙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些什麽，都不能撫慰他那兩年的沉重生活。
楚慕川將手指在每張照片中遊移，終於走到最終點，揭開照片末尾的膠紙，一整麵牆的照片被牽連著掀起，很快便墜落到地上，變成和廢紙一般的碎屑。
“現在，我不需要借著它們想你了......”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薑煙說話時帶著隱隱啜泣，讓楚慕川一顆心揪了起來。
“該不會是，還在傷心之前的事情吧？”
薑煙搖著頭，眼淚還在往下掉，“我還以為，這兩年隻有我在想你，隻有我在單方麵耗盡心神......”
“這麽一說，”楚慕川挑眉，眼眸中閃過一絲危險，“我也有件事要找你算賬。”
“嗯？”
“聽說，你和徐然一起走了我製定的約會路線。”
“這個......”薑煙眼裏的淚流到一半，卡在了那兒，模樣有些滑稽，她環顧著四周，飛速尋找可以躲的地方，“誰讓你當時不在的。”
“哼！”楚慕川坐到沙發最中央，表情傲嬌。
“不過，有個地方我沒跟他一起去！”薑煙討好地圈著他胳膊，像隻貓一樣縮進了他懷裏。
“什麽地方？”
“教堂！”
楚慕川臉色在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登時明亮三分，主動伸手抱住了她，“這還差不多！”
薑煙小心翼翼著抬眼看向他，格外膽戰心驚。
楚慕川聽到這個好消息，登時眉飛色舞起來，“這可是我預留的要和你一起舉辦婚禮的地方......”
“是麽，”薑煙眨著眼，“我也覺著那個地方很好，所以把它推薦給了Chris，她當即決定要在那兒辦婚禮！”
......空氣短暫沉默，薑煙被楚慕川近乎逼迫的眼神赫到呼吸緩了許多，她低下頭，說話聲越來越小，近乎沒有，“我當時是覺著，不能和你站在那兒結婚了，所以想看最好的朋友在那裏完成婚禮，也算實現了我的一個心願。”
“可你這個心願，變成了我心裏的毒瘤。”
“對不起......”
“我想到了一個讓你能補償我的好辦法。”
“嗯？”
“咱們要比徐然更早舉辦婚禮，”楚慕川攥緊她的手，循循善誘，“你想，咱們戀愛時間比他們長了好多年，感情更不用說，肯定比那兩個深厚的多，比他們早結婚不是理所應當？”
“你怎麽能確定，咱們的感情比他們深厚，而且，Chris四年前就開始喜歡徐然了，比我們遇見還早一年。”
......楚慕川被堵到，滿臉寫著不開心。
薑煙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轉口道：“不如，咱們和他倆一起結婚？”
“他們不是沒差幾天就......”楚慕川思緒轉過彎來，眉眼間的飛揚像是十幾歲朝氣蓬勃的少年，“你是答應要跟我結婚了？”
“嗯，”薑煙重重點頭，“既然確定好是你，早一點和晚一點有什麽區別？”
婚禮，白色教堂、聖潔花環、滿地鮮花，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因為是兩對在一起結婚，化妝室裏的薑煙沒有平常新娘等待時的緊張感。一旁的Chris像個上了彈匣的機關槍，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徐然昨天跟我抱怨，說自己做了那麽久造型師居然不能給自己老婆化新娘妝，怨氣簡直要衝破手機！”
薑煙也是一陣無奈的笑，“楚慕川也一樣，非說要一整天全程跟拍，想記錄下我從穿上婚紗到說出我願意的全程。這樣搞得跟工作現場一樣，多沒儀式感。”
“嗯，我也覺著，”Chris不住點頭，“我早就說過，結婚的這天要和全世界所有的新娘一樣，婚禮辦的越俗氣、越循規蹈矩越好。”
薑煙一旁附和，“若是這時候偏不走尋常路，日後想補辦一個正常的婚禮都難。”
“薑煙，”Chris拉住她的手，看著她身上和自己像姐妹裝的婚紗，笑的燦爛，“咱們倆怎麽什麽都這麽和，先是之前的衣服、又是選婚紗的眼光......”
薑煙眨眼，“最重要的一點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同！”
歡笑聲衝破厚重的門，傳到兩個男人耳朵裏，讓他們按捺許久的心再也忍不住。
“喂！你們倆進來做什麽，”Chris大叫開來，看著麵前像大男孩漲紅了臉的兩個人，瞪圓了眼睛。
“老婆，你真的、好漂亮！”
Chris看徐然變得直了的眼，自己也羞赫地低下了頭。
“看夠了沒有？”薑煙揉著太陽穴，強忍住在婚禮當天發脾氣的衝動，好聲好氣道：“看夠了就出去，看習慣了待會兒儀式進行時拍照就會顯得跟尋常約會日一樣。”
楚慕川兩人被強推出了門，但皆是搖頭似撥浪鼓，口中還在喃喃自語，“看一輩子都看不夠！”
事實證明，薑煙的擔心完全是多慮的。
自打她跟Chris兩人走出化妝室，那兩位男士的眼睛都沒從各自老婆身上移開過。全都像丟了魂一般，任憑現場數百位賓客怎麽叫囂都直直地站在靠近牧師位置，沒太大反應。
薑煙被人群填滿的熱浪嚇到，想她不過請了幾位同事，楚慕川那邊也沒什麽親人，可現場怎麽會有這麽多賓客？仔細一看才知道，原來都是Chris那邊的親人。
看著Chris被自己爸爸帶到徐然身邊，而她待會兒隻能獨自走向一人楚慕川，薑煙的眼神染上了些許憂傷。
那邊是人聲鼎沸，薑煙跟著鼓掌，許久都沒從爸爸媽媽的事情裏走出來。
“我帶你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完成儀式的徐然走到薑煙麵前，伸出手時周身像鍍上了一層光，“雖然不能做你的愛人，但能夠送你到愛的人身旁，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薑煙打向他的手背，語氣帶著絲指責，“你新娘還在看著呢，不怕她吃醋！”
“早就請示過啦！”徐然笑著眨眼，卻看Chris提起裙擺，也大步走到了薑煙身旁，笑道：“我也要一起送！”
“我們一起送你，”一旁，坐在賓客席上的Chris家人齊刷刷起身，“Chris一直說，你就像她失散多年的孿生姐妹。”
“如果覺著孤獨了，就把我們當做你的家人吧！”
“是啊，我們都和Chris一樣喜歡你呢！”
薑煙的視線變得模糊，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但為了遵守新娘婚禮當天要一直笑著的規則，還是忍住不讓它掉下來。
“薑薑，我沒錯過你的婚禮吧？”從入口處傳來的一道嘹亮嗓音，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
“李荔！”薑煙看到門口二人，再也抑製不住，眼淚唰唰地流了下來，“荔荔、小崔！你們不是去了長白山探險，怎麽會到這兒來？”
李荔拿出紙巾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自己卻比對方哭的還要多，“你結婚我怎麽可能不來！”
最後，薑煙還是沒能如願，完成一個像一般人那樣的結婚儀式。
通往新郎的那條路，是一群人抹著淚陪她走過去的。
說婚禮誓言的時候，兩人都哭的像個孩子，痛哭流涕的模樣日後看到一定隻會覺著好笑。
她又想：兩對情侶一起結婚，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事情。
真正舉辦過婚禮，薑煙才想明白：哪怕儀式再循規蹈矩，說出我願意三字時，每對男女想到的一定是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戀愛經過。
就像薑煙：想到楚慕川在她生命中缺席了兩年，日後一定讓他加倍補回來。
就像楚慕川：想到這麽漂亮的新娘，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以後隻為她一個人拍照。
就像徐然：想到峰回路轉後遇見她，才懂得什麽才是最適合。
就像Chris：想到三年前對徐然的照片一見鍾情，從而無比感謝三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