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悔現如今這個身份的原主,名字叫韓雅。

韓雅相貌普通,能力普通,個性普通,一直鬱鬱不得誌。幸而遇見安德魯,安德魯買下韓雅的身份,另為韓雅安排了一個身份去另一個國家生活。

這是皆大歡喜的結果:應悔以合法的身份用合適的方式接近小春,韓雅有足夠多的錢去過理想的小資生活。

但現在,韓雅回來了,想要回自己的身份。她在異國經曆了電影一般的魔幻生活,感受過了,突然發現還是屬於自己的最好。

韓雅聯係不上安德魯,轉而聯係應悔。

應悔接到韓雅的電話時,腦袋懵了一下,隨即很快反應過來,鎮定說道:“當初雙方都說好了,我也不會一直要你的身份,等我這邊事情解決,我就會將你的身份還給你。”

頓了頓,想起什麽,應悔繼而說道:“快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走到這一步,沒有個妥帖的結局,應悔怎願意。

“不行,我在那邊待不下去,現在已經回國了,”韓雅的口吻異常強硬,“我回來了,卻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我就像一抹幽靈,隻有拿回自己的身份,我才是活生生的人。”

應悔右手拿手機,左手揉著脹痛不已的額頭。

做人要講信用,當初安德魯和韓雅是簽了合約的,安德魯給出的報酬也十分優渥,但現在韓雅卻半路反口了。

誠然,韓雅的理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違背了合約,就有強詞奪理的成分在裏麵。

應悔心頭湧起一陣火,五髒六腑都燃燒起來。她很想發脾氣,為韓雅的失約發脾氣,為她自醒來後遇見的這一係列操蛋的麻煩事發脾氣。

和韓雅約好地點麵談後,應悔略有些煩躁的掛掉電話。

她是在蕭家後花園接電話的,這兒安靜視野開闊,就算有個什麽人也能看見。

但應悔卻忽視了矮他人一大截的小春,小春抱著精致昂貴的金發洋娃娃,就站在她身後,好奇的仰起頭巴巴的望著她。

應悔轉身時,還差點被小春絆倒,嚇了一大跳。

她什麽時候在這裏的,聽見什麽了嗎?

小春天真無邪的歪歪頭,奶聲奶氣問道:“你要出去玩嗎?去哪裏玩?”

看樣子是沒聽見什麽,而且,這麽小的娃娃,就算聽見什麽,也聽不懂吧。

自乳酸除墨之事後,小春對應悔親了很多,不是那種表麵上的為了一時有所圖的親近,而是發自內心的、仿佛兩條異性磁鐵控製不住想要靠近的親近。

“不是玩啊,老師是去辦事。”應悔輕鬆的將小春抱起,往蕭家大宅走去。

她有點怕小春跟她提“我也要去玩”這類話,當小春用哀傷澄澈的眼神、軟綿綿的聲音請求她時,她根本無法拒絕好嗎。

“我也要去!”該說是親母女嗎,應悔越是擔心小春說什麽,小春越是說什麽。

還好大聲,好期待,像是應悔不帶她去,就是犯罪一樣!

應悔一陣頭疼,和粘人的霸道的小春解釋了好久,小春才願意放她一條生路。

……

兩日後,應悔稍微準備了一下,便去赴和韓雅的約會。

時間不等人,溫度不知何時就降下來了,應悔穿了件海藍色的針織長裙,薄款的黑色的修身打底褲,踩一雙黑色的小牛皮英倫風皮鞋,頭發全部挽上去,紮得高高的,紮成一個俏麗可愛的丸子頭,隻是為了掩飾那張人皮麵具,她將頭皮挑出了幾縷,慵懶又隨意的虛虛遮在臉廓周圍,輕熟風裏又有幾分學生氣,迷人的很。

咖啡吧,當韓雅看見這樣裝扮的“自己”時,愣愣的癡看了許久,心頭閃過一抹忽視不掉的濃墨重彩的驚豔。

她以前為什麽會覺得自己難看呢?瞧,這叫應悔的女人頂著她的臉,多好看啊,就是身高不高,要不然都可以去走T台,當演員了。

應悔坐下來,坐在韓雅對麵,嗓音清冷道:“你的意思我基本上明白了,再給我兩個月,不,一個月的時間,我就將你的身份還

給你怎麽樣?”

韓雅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以她這怕事躲事的性格,哪敢擅自違背約定回來,她隻記住這次赴約最重要的目的,釣出這個叫應悔的女人。

“不能馬上嗎?我很想念我的朋友和親人!”當真正麵對應悔時,韓雅沒有了在手機裏的強硬,那有點別扭的聲調和閃躲的眼神,勾起應悔的心底困惑和不舒服。

“在我頂替你身份的這段時間,並沒有你的什麽朋友和親人來找你。”應悔冷冷的告知。

這是很殘忍的事實,但就是事實,韓雅根本沒有關心她的朋友和親人,她的人緣很差,差到應悔頂替她的身份也沒有人來懷疑。

這,也是當初安德魯選擇韓雅的重要原因之一。

韓雅有片刻的啞言,絞盡腦汁想了一會,方才繼續說道:“沒有人來找我,難道我不能去找他們了嗎,隻有拿回自己的身份才能和他們重新開始。”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個女人突然這麽能言善辯?當初坐在安德魯伯爵旁邊時,好安靜好貌美,就跟一隻花瓶一樣。

韓雅內心在哀嚎,她還要這樣頂多久啊,她快頂不住了!

……

蕭權回家時,已是傍晚時刻,天灰蒙蒙的,很輕薄的灰,給下班回家的人一種溫馨的期待和明媚。

哪知,他進門時,隻看見趴在小書桌上孤單作畫的小春。

那個本該陪伴在小春身邊的女人呢,哪去了?

蕭權暗黑色的冷峻沉凝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一閃而過的是不悅。

“你老師呢?”問話的聲音,透著冰封的寒氣。

小春停住筆,抬起頭,想了一會兒,旋即老實認真的回答:“去辦事了,隻能一個人辦的事。”

聲落,她又將頭埋回畫本,全神貫注的作畫。

辦事?還是隻能一個人辦的事?真是個好回答!

幸好他在應悔身邊安排了兩個人,要不然應悔什麽時候又不見了,他連人都不知去哪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