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本章將在疑問中結束。但是一旦想象躍入未知領域,疑問就很容易轉變成假說,一如諾貝爾獎得主彼得·梅達沃(Peter Medawar)所言,這是一切優秀科學的基礎。本章所提到的東西還有太多需要被推敲驗證,但是如果我們想知道現在自身快節奏生活的原因,或許需要看得比生理特征更遠,需要看到過去整個生命進化史,要看到我們行星曆史上,極端氣候起決定性作用的時候。或許這比較像曆史而非科學,就像過去那些事件未必如此發生,但是它們就是碰巧發生了。如果二疊紀大滅絕不曾發生,或者如果在那之後氧氣濃度永遠持續低迷,那有氧能力還會是決定生死的關鍵嗎?生命還會費力去超越原始爬行類的肺結構嗎?如果少數高有氧能力的動物不曾轉變成為草食動物,熱血動物還會出現嗎?或許這些事件都屬於曆史,但是閱讀這段遙遠的過去的卻是科學,同時也可以幫助我們更加了解自身。

[1] 克萊門特·弗洛伊德,英國自由黨的政治人物,是奧地利精神分析大師弗洛伊德的孫子。有一次在中國旅行時,他驚訝地發現同行一位較年輕的同事分配到一間更大的套房。後來別人告訴他說,那位年輕同事是丘吉爾的孫子。弗洛伊德事後回憶道:“那是我唯一一次感受到,我是名人之後這件事被人忽略了!”

[2] 這並不一定是對的。其實大型動物單位體重所產生的熱量,低於小型動物,也就是說,體積越大,新陳代謝的效率越低。原因為何至今眾說紛紜,我並不打算在這裏詳述。想知道更多的人,請參閱我的另一本書《能量、性、死亡》。不過,就算大型動物單位體重產熱比小型動物低,它們的保溫能力還是比小動物來得好。

[3] 這裏我要向知名布魯斯歌手“嚎叫野狼”致歉,為偷用他的歌詞:“有些人長得這樣,有些人長得那樣。但是我的長相,你不應該用肥胖形容我。因為我並非為速度而設計,我是為了舒適而設計的。”

[4] 如果你還是不太理解這麽多種特征,怎麽可能一次就全選出來,那請觀察一下你周圍的朋友。有些人的運動細胞明顯比其他人要好,有一小群人甚至有奧運會運動員的水平。或許你自己不想被篩選,不過如果成立一個計劃,讓運動員和運動員配在一起去產生運動員後代,然後從中挑選最適者,幾乎可以保證絕對會製造出“超級運動員”。用大鼠做的實驗可以證明這一點,在做糖尿病研究的時候,科學家發現隻需10代就可以讓大鼠的有氧能力改善350%(因此也降低得糖尿病的概率)。這些大鼠的壽命也會延長6個月,差不多延長了大鼠生命周期的20%。

[5] 澳大利亞臥龍岡大學的兩位進化學家艾爾斯和胡伯,曾大力提倡一個有趣的觀點,他們認為這種關聯和細胞膜的脂質組成有關。因為較高的代謝速率,會需要一個能讓物質快速通過的細胞膜,這樣的細胞膜通常含有較高比例的多元不飽和脂肪酸,因為它們扭曲的鏈狀結構可以保有較大的流動性,就像是豬油和色拉油的差別。如果一隻動物被篩選成具備高有氧能力,那麽它一定會傾向保有較多的多元不飽和脂肪酸。如果內髒含有較多這種脂肪酸的話,那靜息代謝速率就會被迫升高。但這理論的缺點在於,動物理應可以根據組織的不同去改變細胞膜的組成,而在某種程度上也確實如此,所以我並沒有被這假設說服。此外,它也沒有解釋為何熱血動物的內髒需要有較多的線粒體。這一現象暗示著這些內髒的高新陳代謝速率是被刻意篩選出來,而非僅是細胞膜脂質組成改變所造成的意外。

[6] 美國古生物學家埃德溫·阿爾伯特(Edwin Colbert)於1969年在南極洲發現了水龍獸化石,有助於證明在當時還充滿爭議的板塊構造說,因為當時已經在南非、中國和印度等地發現水龍獸了。南極大陸後來才漂走的解釋,應該比矮胖的水龍獸會遊泳來得可信。

[7] 根據美國耶魯大學進化生物學家理查德·普倫(Richard Prum)的看法,羽毛基本上是管狀物。從胚胎學的角度來看,管狀這個概念十分重要,因為管狀物有許多“軸”:管狀物直立起來可以區分成上端下端,或從橫切麵來看,可以分成裏麵外麵。化學信號分子沿著這些軸會產生濃度梯度,沿著軸線擴散下去。這樣不同濃度的分子,就會沿著軸線啟動不同的基因,如此可以控製胚胎發育。對於胚胎學家來說,身體,基本上也是一種管狀物。

[8] 身為一個戒煙者和登山者,我以前不管在哪個高度都會氣喘籲籲。我隻能大約想象一下鳥如果吸煙的話會怎麽樣。以它們那種效率極高持續滲入的氣體交換係統,一定會馬上頭暈目眩。

[9] 根據獸腳類恐龍的頭骨顯示,它們的大腦大,或許高代謝效率才可能支持這樣的大腦。不過大腦的體積很難說,因為很多爬行類顱腔裏麵塞的不全是大腦。獸腳類恐龍頭骨化石上的痕跡指出,供應腦部血液的腦血管是貼在頭骨上,這顯示它們的大腦很可能充滿顱腔,但也不完全肯定。另外,還有很多比使用熱血更方便的方法去供應大體積的腦袋,所以這兩者之間並沒有必然的關係。

[10] 所有這些證據,都以“同位素標記”的形式留在岩層中。想知道更多的人,我會推薦我在《自然》期刊上所寫的文章,標題是《閱讀死亡之書》(2007年7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