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爭吵的次數多了,呂春秋說杜筱若不愛他,如果愛就不會不讓他碰。杜筱若含了淚說呂春秋也不愛她,如果愛就不會勉強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呂春秋滾離杜筱若的時間從來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他總認為是杜筱若沒有完全的接受他,否則怎麽可能連抱都不讓他抱。他無法接受杜筱若那樣年輕美麗的女孩子是真的厭惡擁抱或者性,她無非是厭惡他而已。越是這樣想,他越想努力的表現,越想對杜筱若好,讓她接受他。無奈杜筱若從不給他表現的機會,甚至某中程度上排斥他對她的好,給她買什麽都不要。請她吃頓飯,她總會回請他一噸,兩不相欠的樣子。

杜筱若做這一切的時候,特別的自然。呂春秋問她,我還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杜筱若說廢話。呂春秋說那我請我的女朋友吃頓飯怎麽了。杜筱若反過來問呂春秋,那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呂春秋也說廢話。杜筱若一本正經地道,那我請我的男朋友吃頓飯怎麽了。

甚至杜筱若過生日和情人節的時候,杜筱若都拒絕呂春秋送的禮物,即便勉強的收下了,幾天後總會為呂春秋買一件價值相當的衣服,搞的呂春秋十分的惱火。

第一次分手是呂春秋提出來的,呂春秋說,我們還是分手吧。不是他的真心話,他就是試探下杜筱若,或者嚇唬嚇唬她。杜筱若一下就急了,歇斯底裏地叫,不行。呂春秋乘機道,那你讓我抱抱。杜筱若叫的聲音更高了,不行。呂春秋顧不了那麽多了,強行把杜筱若摟進了懷裏。

杜筱若觸電般地開始掙紮,呂春秋死抱著不鬆手,不但不鬆手,還試圖親吻杜筱若的嘴唇。杜筱若哭了,哭的聲音把呂春秋嚇著了,她哀求呂春秋放開她。哀求的聲音近乎絕望,仿佛抱著她的人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一個即將對她實施侵犯非禮的強奸犯。

呂春秋的欲望瞬間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然無存了。

他鬆開懷抱的時候,杜筱若還在啜泣,一副被強暴了的恐怖表情。呂春秋煩了,質問她,至於麽?杜筱若不說話,一味的哭。哭的呂春秋措手不及,隻好準備再次滾蛋。杜筱若梨花帶雨的卻不讓他滾蛋,讓他陪陪她。他剛伸手想給她擦擦眼淚,她立刻臉一拉讓他滾。他走她又不讓他走,就那麽僵持著。

呂春秋想不明白,杜筱若讓他留下來陪她,卻不讓他靠近。他一靠近,她就像被打急了的野狗齜著牙準備向他反撲,搞的呂春秋手足無措的。

杜筱若害怕他走,一邊哭一邊哀求他,讓他別走。

僵持中,隔壁一小姑娘開始叫了,呂春秋故意引導杜筱若道,你聽聽人家叫的多歡。杜筱若卻厭惡地說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覺,叫什麽叫。呂春秋搶白她,你才有病,舒服人家才叫。說完又想摟抱杜筱若,還問杜筱若想不想舒服,想不想叫。杜筱若瞬間就惱了,把門開的大展,讓呂春秋趕緊滾。

呂春秋氣急敗壞地又滾了。

呂春秋滾蛋之後,隔壁的小姑娘越叫聲音越高,幾乎要把房頂掀掉似的。杜筱若按捺著心頭的怒火,幾次想衝出去和他們幹仗,她真不明白,叫什麽叫,有什麽可叫的,生怕隔壁鄰居不知道他們幹好事似的。

更讓杜筱若受不了的是,男的像牛一樣低沉地吼叫了一聲之後,竟然神經地問女的舒服不舒服。女的更病的不輕,竟然撒嬌般地回答了聲舒服。杜筱若的肺都快氣炸了。

呂春秋走了不到半小時,杜筱若就開始想他了,想打電話讓他回來,又怕呂春秋回來後再次摟抱她,就小心翼翼地發了短信給他,說你答應不碰我,我就讓你回來。誰知道呂春秋半天都沒回她的短信,更甭說回來了。

杜筱若感覺的到呂春秋對她的好,那種好讓杜筱若害怕的膽戰心驚,可她又像上癮了似的依戀呂春秋無微不至的對她的關懷,就如她十三歲那年依戀海芒叔叔一樣。

海芒叔叔是杜筱若父親最好的朋友,從她會說話那天起,她就叫他海芒叔叔。從她記事起,她的海芒叔叔就十分的疼愛她,一去她家就把她抱在懷裏頂在頭上,有一次她甚至尿了他一脖子。

父母的爭吵是從杜筱若十二歲那年開始的,盡管他們爭吵的時候盡量避開,或者等杜筱若睡熟的時候,可她還是知道父母是因為離婚在爭吵。父親一心要離婚,母親卻不離,不但不離還威脅父親去找他的頂頭上司。杜筱若想不明白,父親那時已經是單位的一把手了,他的頂頭上司是誰。母親一口咬定,父親和單位的小狐狸精好上了,父親死活不承認,說母親神經病,整天疑神疑鬼的,他早就受不了她了。

其實母親的懷疑不是空穴來風,杜筱若好幾次看見母親說的那個小狐狸精坐在父親的車上,不過她從來沒告訴過母親。

杜筱若不知道母親是怎麽知道的,她以為隻要她不告訴母親,母親就永遠不會知道。

父親鐵了心要離婚,恐嚇母親說如果再不離婚就到法院起訴母親。母親也鐵了心,如果父親敢到法院起訴她,她就死給他看。

母親跳河的那天是周末,杜筱若絲毫沒有發現母親有什麽異樣,她甚至有條不紊地化了妝,化好後還問杜筱若漂亮不漂亮。在杜筱若的眼裏,就算母親不化妝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母親。然後母親就出了門,再回來的時候成了裝在鏡框裏的遺像。

母親跳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父親便被雙規了,那之後她再見父親的麵是在電視新聞裏,父親花白著頭發,戴著手銬被判了二十年的刑。

屬於父親的不屬於父親的動產或不動產,統統被沒收了,杜筱若幾乎一個月的時間隻剩下了和父母一起居住的那套房子,還有她的海芒叔叔。

父親被判入獄的那天,海芒叔叔緊緊的抱著她說,筱若,別怕,你還有海芒叔叔。海芒叔叔像救命稻草似的,杜筱若緊緊的抱著怕失去。

因為有海芒叔叔,所以母親的去世和父親的入獄對杜筱若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她的生活並沒有被打亂,依然專心致誌的上學讀書,反正父親沒入獄前回家的次數也很少,回來就是和母親吵著離婚。母親從幾年前就開始尾追堵截父親,要捉父親和那小狐狸精的現形。杜筱若覺得母親病的不輕,捉住了又能怎樣,還不是父親撕破了臉要和她離婚。

經常是杜筱若下課回了家,母親還潛伏在父親單位附近。杜筱若自己做飯都吃了,母親才疲憊不堪地回來。

杜筱若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做飯一個人睡覺,父母的突然變故僅僅崩潰掉了她的精神世界,不過很快她又在她的海芒叔叔身上找回了屬於她的精神世界。

海芒叔叔每個周末都會帶她出去改善生活,吃她想吃的大餐。回去路過門口超市的時候再給她買一大包零食,吃的喝的應有盡有。

杜筱若十三歲的生日是海芒叔叔給她過的。海芒叔叔買了她最喜歡吃的冰淇淋蛋糕,當十三枝生日蠟燭被一一點燃,當室內的燈統統關閉,生日歌唱起來的時候,杜筱若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兒。

蛋糕是海芒叔叔親手切的,並喂到她嘴裏的。杜筱若是閉著雙眼享受蛋糕的美味的,好像睜著眼不能完全感受到蛋糕的美味似的。當冰涼的奶油在她的舌尖慢慢融化的時候,杜筱若再無法矜持了,一陣大塊朵頤後,瞅著一片狼藉的茶幾還在舔自己嘴唇上的冰淇淋。

海芒叔叔瞅著小饞貓樣的杜筱若,問她,海芒叔叔對你好不好?杜筱若一邊舔嘴唇一邊點頭。海芒叔叔說,那你親親叔叔。杜筱若就親了親海芒叔叔的臉頰。海芒叔叔竟然耍小孩子脾氣,非要讓她親他的嘴。杜筱若就親了他的嘴,他舔著她的嘴唇說真甜。

之後,海芒叔叔問她幸福不幸福。杜筱若的回答是肯定的。海芒叔叔就讓她坐到他的腿上,像她小時候那樣地摟著她晃。

9.杜筱若喜歡被海芒叔叔抱著搖晃,像小時候那樣坐在他腿上哄她入睡。

海芒叔叔特別的壞,最喜歡用胡茬紮杜筱若粉嫩的下頜。每次他紮她就躲,總躲不過。後來漸漸的她大了,海芒叔叔再沒紮過她了。可她生日那天,海芒叔叔又紮她了,癢癢的,說不出的感覺。海芒叔叔讓她再摸摸他的胡茬,杜筱若特別的難為情,扭捏了半天才伸出手。海芒叔叔抓著她的手,不時地用胡茬紮她的手心,又問她,他對她好不好。她說當然好了。然後海芒叔叔就說那你再親親叔叔,杜筱若隻好又親了他。

杜筱若說不出那裏不對勁兒了,總之感覺怪怪的,因為海芒叔叔把舌頭伸進了她的嘴裏,他的舌頭時不時地觸碰到了她的舌頭。杜筱若本能地想閉住嘴,可海芒叔叔太霸道了,始終沒給她機會。

海芒叔叔走後,杜筱若總感覺嘴唇木木的,仿佛厚了很多似的。

生日過後,海芒叔叔依然每個周末帶她去吃她想吃的,帶她去喝她想喝的,依然送她回家的時候買一大包,夠她吃一周的零食。

杜筱若十歲那年,海芒叔叔就調到了另外一個城市工作,他隻能周末開車陪陪她,然後連夜再趕回他工作的城市,他還有家。

每次海芒叔叔走,她都依依不舍。海芒叔叔也依依不舍,把她抱了又抱,才下樓。杜筱若特別珍惜和海芒叔叔在一起的短暫時光,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想賴在他的懷裏。

海芒叔叔對她是真的好,好的杜筱若都沒法形容,她要什麽他都給她買。

生日後的第一個周末,海芒叔叔很晚才到,說是路上堵車了。

見到杜筱若,他問杜筱若,想他沒有?杜筱若實話實說,說想了。他說他也想她了。說完抱了抱她,問杜筱若想吃什麽?杜筱若說去吃海鮮可不可以?

海芒叔叔說當然可以。

杜筱若打小就喜歡吃海鮮,尤其是螃蟹和蝦,吃相都能嚇著人。母親自殺,父親入獄後,她再沒有吃過奢侈的海鮮。

杜筱若吃撐了,回到家不住地摸自己的肚子叫,撐死了,撐死了。海芒叔叔像小時候那樣伸出手說,來讓叔叔摸摸。

小時候,每次杜筱若吃完飯,海芒叔叔都問她,吃飽沒有?她就故意把小肚肚一腆說吃飽了。那時候海芒叔叔總會伸手摸摸她的小肚肚,說可不能再吃了,再吃就炸了。

從什麽時候起海芒叔叔不再摸她的肚子,杜筱若不記得了,但她記得海芒叔叔曾經摸過她的肚子,於是她就像小時候那樣腆起肚子讓他摸。他沒再說可不能再吃了,再吃就炸了那句話,而是說,你摸摸叔叔,叔叔也吃飽了。

接下來在海芒叔叔的指揮下,杜筱若摸到了讓她害怕的東西。杜筱若被針紮了似的縮回了手,海芒叔叔卻不讓她住手,讓她繼續摸。期間杜筱若又縮回過一次手,海芒叔叔卻說,她不摸就不對她好了。

杜筱若害怕海芒叔叔不對她好,摸了很久,海芒叔叔才讓她住手。又把她抱在懷裏說,筱若真乖,叔叔永遠對你好。

再然後是杜筱若永遠不願意回憶,想忘卻的,可記憶像在她的腦海裏生了根一樣揮之不去。

海芒叔叔讓她躺在**,他想看看她。至於後來海芒叔叔是如何解開的她的衣扣,她真的不記得了。

杜筱若害怕的哭了,海芒叔叔又問她,他對她好不好。她簌簌地抖著嗯了一聲。他說如果她不聽話,他就再也不來陪她了。杜筱若哭的更厲害了。直到如今她都不明白自己當時是害怕他再不來陪她哭的,還是被他的所作所為嚇哭的,總之在她的記憶裏隻有哭,從始至終她都在哭。

三天後,海芒叔叔被警察抓了。他的妻子堵到學校門口罵她,一口咬定是她勾引了她的男人,說她長的高高大大的,怎麽看都不像十三歲。那天如果不是班主任老師和學校的保安攔著,杜筱若非得讓她撓成大花臉。

杜筱若的頭發始終被她揪著,放學的學生圍著看熱鬧。

是班主任老師報的警,然後杜筱若就對警察講了他海芒叔叔的所作所為。杜筱若總覺得身體裏有異樣的感覺,鑽心的疼,於是走路的姿勢就變的十分的怪異。細心的班主任老師看出了端倪,把她領到辦公室,簡單的幾句,她就哭訴了實情。

海芒叔叔的妻子死活不相信杜筱若年僅十三歲,不但海芒叔叔的妻子不相信,就連其他的任課老師都覺得杜筱若有十五六歲了,身體基本發育成熟了。

杜筱若的年齡直接關係到海芒叔叔的刑期,倘若她未滿十四周歲,即便是她心甘情願和他發生的關係都按強奸論處。

關於杜筱若的實際年齡,警察三番五次的來學校調查,問了同學問班主任,最後又問她,好像連警察叔叔都不相信她未滿十四周歲。出於對未成年人的保護,盡管警察每次來都穿著便衣,可那段時間隻要學校一來陌生人,老師學生都知道是為杜筱若被強奸一事來的。

班主任老師唏噓不已地說,杜筱若,你怎麽能隨便讓男人抱呢,怎麽能隨便讓男人摸你的身體呢。杜筱若想說海芒叔叔對我很好。班主任老師立刻又說,杜筱若,你記得以後哪怕男人對你再好都不能隨便讓他抱讓她摸。

杜筱若很後悔,把海芒叔叔對她的所有細節都講給了班主任老師聽。當警察再問她的時候,她再也說不出口,盡管警察也是女的。最後是班主任老師把她的話添油加醋地複述給了兩個女警察聽,兩個女警察一邊記錄一邊詢問,一邊罵海芒叔叔禽獸不如。

如果不是杜筱若的大姨適時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裏,把她接走,她都不知道如何麵對以後的生活。

10.杜筱若的父親活著的時候,很少和大姨一家來往。大姨夫是大學裏的教授兼副校長,教哲學,清高的很,從心底裏瞧不起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連襟。

如果不是杜筱若的母親跳河自殺,她的父親入了獄,她又被強暴,警察和街道辦事處也不會費盡周折聯係到她的大姨,希望他們做她的監護人。

大姨一家成了杜筱若世上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是單傳,爺爺奶奶又去世的早。

畢竟大姨和杜筱若的母親是一奶同胞,在杜筱若危難之時,當仁不讓地伸出了援手。

大姨比大姨夫小了整整十五歲,上大學的時候,醫學專業的她卻迷上了講哲學的大姨夫。倆人算典型的師生戀,一度被某大學傳為了佳話。

大姨是一家三甲醫院的婦產科主任,和大姨夫婚後十幾年沒生育孩子,人到中年的大姨視杜筱若如同己出。大姨夫對杜筱若的到來更是拍雙手讚成,親自出馬找關係,把杜筱若送進了最好的中學,從此杜筱若開始了新的生活。

杜筱若對於陌生的家庭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適應,尤其是大姨上夜班不在家的時候,她獨自麵對年過五旬的大姨夫,感覺特別的不自在。好在大姨夫大部分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著他的書立他的說,一老一少互不幹涉。

大姨夫著書立說的間隙,偶爾走出書房問問杜筱若作業的情況,還說如果杜筱若遇到難題了隨時可以問他。大姨也常和杜筱若說,遇到難題了問她的大姨夫。杜筱若卻寧願和同學在電話裏交流也從不打擾她大姨夫。

大姨和杜筱若說甭看你大姨夫教哲學,就你那點知識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杜筱若十分的敬重大姨夫,出了那麽多的書,所以她就覺得殺雞焉用牛刀,就她那點作業怎麽好意思勞駕大姨夫。

杜筱若在大姨在大姨家生活了半年後,大姨夫提議讓她改口叫爸爸和媽媽。大姨也十分的讚同,她已經是她的掌上明珠了。每次她和科室裏的醫生們說起杜筱若,口口聲聲我閨女長,我閨女短。至於大姨夫,更是老來得女,含在嘴裏怕化了,頂在頭上怕摔了。杜筱若怎麽都叫不出口那聲爸。大姨就循序漸進地引導她說,你大姨夫對你多好,叫聲爸怕什麽。杜筱若囁嚅了半天才像蚊子叫似的叫了大姨夫一聲爸。大姨夫激動眼圈都紅了。大姨催促杜筱若,趕緊抱抱你爸。

當著大姨的麵,杜筱若臉紅脖子粗地有些不知所措。大姨又說,你這孩子抱抱你爸怕什麽。杜筱若隻好象征性地抱抱了大姨夫。大姨夫卻讓她再叫一聲爸,杜筱若就又低低地叫了一聲爸。幸福的忘乎所以的大姨夫當著大姨的麵親了杜筱若的臉頰,羨慕的大姨非讓杜筱若也抱抱她。相比抱大姨夫,抱大姨就容易的多了。沒想到大姨被她一抱,竟然落淚了,說以後你就是媽的親閨女了。

於是杜筱若就有了新爸和新媽。

那個冬天異常的寒冷,杜筱若不知道,大姨為什麽整天那麽忙,周末都不回家,接送杜筱若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大姨夫的頭上。每次回到家,大姨夫大衣都不脫就說,快給爸焐焐手。焐了手還要焐臉。杜筱若覺得他的手一點都不涼,綿綿軟軟的,沒有骨頭的樣子。

一一焐過之後,他還要給杜筱若焐,焐了臉焐耳朵。

冬天再冷,一出校門就上車,車上有空調,杜筱若甚至感覺不到寒冷就進家了,大姨夫卻非要給她焐,捧著她的臉焐了又焐。

杜筱若的個子都比大姨夫高出半頭了,所以他給她焐臉的時候就像整個身子吊在她身上似的。

大姨夫對杜筱若越來越關心了,甚至她一聲輕微的咳嗽,他都要過問。大姨總說,筱若,看你爸多疼你。杜筱若乖巧地說謝謝爸爸。

杜筱若十四歲的生日是大姨和大姨夫倆人為她過的,在一家豪華的酒店訂了大包,請很多杜筱若不認識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大姨和大姨夫分別坐在她的左右,眾星捧月般地圍著小壽星杜筱若。

生日過後,大姨依然是忙碌的節奏。大姨夫對她更是憐愛有加,她來例假的時候,親自下廚為她熬製治療痛經的中藥粥,還說當年他就是這樣為杜筱若的大姨熬製的,治好了她多年的痛經。熬製好之後,他親自一勺一勺地喂給杜筱若喝。杜筱若說,爸,我自己喝。他卻不讓她起來,半躺著喂她喝。

連大姨都說,當年你爸就是那麽喂媽的。

盡管每個月來例假,杜筱若都享受大姨夫為他熬製的中藥粥,痛經卻絲毫沒有緩解,疼的厲害了,她像蝦米一樣蜷曲著身子不想動彈。大姨夫總說,來,爸給你揉揉。杜筱若疼的不想說話。大姨若在總說,就是,讓你爸給你揉揉,當年媽疼的時候,就是你爸給媽揉的,可見效了。

大姨夫綿軟無骨的手掌隔著杜筱若的睡衣一揉就是十幾分鍾,揉的杜筱若感覺肚子真的沒那麽疼了。有幾次杜筱若明顯的感覺到大姨夫的手掌偏離了位置,卻依然有條不紊地揉著,揉的杜筱若一陣陣地尿急,一股股的暖流往外湧。

若是碰上大姨在家,大姨一定會問杜筱若,怎麽樣閨女,你爸揉的舒服吧。

杜筱若也形容不出那種感覺是舒服還是不舒服,總之隻要大姨問,她就回答舒服。大姨就說舒服就讓你爸多給你揉揉。

後來不管杜筱若肚子疼不疼,大姨夫都念念有詞地道,給我寶貝閨女揉揉肚肚。說著不管杜筱若允許不允許手就落下了,有時杜筱若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就突兀地躲了他的手。他也不尷尬,反而慈祥地不許杜筱若亂動,杜筱若隻好不動,任他揉。

有一天他的手掌又悄然地滑落到了杜筱若最不能接受的部位,杜筱若本能地坐起了身。他卻再次慈祥地讓她躺下,杜筱若不躺,他就動了手。

整個過程杜筱若都在掙紮反抗,她的反抗和掙紮顯得是那麽的蒼白無力,他像饑餓的狼遇到了掙紮的羊一樣,她越是掙紮,他越興奮,扼住她身體的要害部位讓她乖乖的聽話。

事後,他強迫她喝下了兩粒事先準備好的應急避孕藥,並且威脅她說如果敢告訴她媽就攆她走。

那是杜筱若的軟肋,如果他真攆她走,她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那個杜筱若叫他爸爸的大姨夫,試圖用他的哲學理論說服杜筱若和他之間不倫的醜事。他時刻在給她灌輸他的那套哲學理論,仿佛每次他把她壓在身下都是為杜筱若好。

按著他的理論,他之所以那樣對她,是因為她長的太迷人,好像他不對她那樣反而對不起她。

有幾次他把她壓在身下的時候,她刻意地喊他爸,希望他能停下來。

杜筱若隻要反抗,大姨夫就問她,爸對你好不好?大姨夫對她的好是無庸質疑的,難道就因為他對她好,她就該乖乖的聽他的話嘛。

杜筱若想不明白,連大姨都覺得她該抱抱大姨夫,因為他對她好,她該親親他,因為他對她好。她想起了海芒叔叔,他也對她好,他被警察抓走了。她不知道大姨夫會不會也被警察抓走,如果她告訴老師。

杜筱若割腕自殺的那天是個周末,大姨依然沒回家,家裏隻有她和大姨夫倆人。每到周末她都本能地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裏,每次都會在大姨夫的哄騙中主動打開臥室的門。每次他都是那幾句話,隔著門,爸對你好不好?讓爸疼疼好不好?再不開門爸不愛你了啊。她知道一旦打開門即將發生什麽,卻又不得不打開。

那天杜筱若把自己反鎖在了衛生間裏,很快聽到了大姨夫叫她的聲音,筱若,然後是敲門聲。

大姨夫又把之前說過許多遍的話重複了一遍,杜筱若渾身開始顫抖,攥在手中準備自衛的剪刀卻莫名其妙的劃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血冒出的那一瞬間,她特別的平靜。大姨夫還在喋喋不休地哄騙她開門,她就打開了淋浴器,讓溫暖的水澆過她的頭頂,流淌在她的身體上。

淡淡的血紅彌漫開來,杜筱若前所未有地感到輕鬆。

生命就像嘩嘩的水流,隨著時間的流逝,杜筱若漸漸的失去了知覺,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燦爛的微笑,仿佛她走向的不是死亡,而是重生。

11.呂春秋曾經揶揄杜筱若說,你連死都不怕,卻怕和男人睡。

杜筱若說,你懂什麽。呂春秋說,我什麽都不懂。

在杜筱若看來,呂春秋是什麽都不懂,他對她好,卻不知道怎麽對她好。她沒有任何的條件,隻求他不要對她好。可呂春秋卻說,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對別的女孩子好,我有病。不是杜筱若不渴望呂春秋給她的溫暖給她的慰藉,也不是她不需要,是她害怕他給予她的溫暖和慰藉。

杜筱若是死過一次的人,有次她給呂春秋看自己手腕上的疤痕,呂春秋摩挲了半天說,你真傻,以後不許你再這樣。說完試圖摟抱杜筱若,杜筱若卻拉了臉,讓他滾。

呂春秋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前一秒鍾杜筱若還萬裏無雲,後一秒鍾就陰雲密布,動輒電閃雷鳴地讓他滾。為此呂春秋意見大了去了,他原以為杜筱若不讓他僅僅是時間上的問題,隻要他真心的對她好,遲早她會答應他的。

漸漸的呂春秋失去了耐性,他沒想過杜筱若會迎合他,隻要她半推半就的不讓他滾就好。每次他的情緒剛剛升掉半空,就被她一個滾字擊落到地麵,沒輕沒重的,摔的他北都找不見。

呂春秋曾經發過幾次火,質問杜筱若,我對你還不夠好麽?你還要我怎麽對你好?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麽?呂春秋最煩杜筱若的態度,問急了就哭,好像他欺負了她似的。哭的呂春秋六神無主,隻好妥協說,行了行了,我不碰你行了吧。杜筱若立刻又破涕為笑說,我知道你對我好。頑皮的孩子一樣。

讓呂春秋不能接受的是,每次他前腳剛開車走,後腳杜筱若就給他發短信認錯。開始幾次,他都認為杜筱若想好了,興奮的掉轉車頭返回去,誰知道杜筱若依然不改初衷,碰都不讓他碰。他憤憤地問她,那你讓我回來做什麽?杜筱若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略帶撒嬌地道,讓你陪我啊。呂春秋更受不了了,陪你你不讓我碰,怎麽陪?杜筱若天真地說,坐著陪。

呂春秋做不到,所以呂春秋再次選擇了滾。

剛開車上了三環,手機就響了,杜筱若在手機裏哭的一副淒慘相,聲討呂春秋,說他口口聲聲對她好,讓她陪陪他都做不到。呂春秋說陪你睡我做的到。杜筱若立刻不哭了,變了個人似的說,快滾吧你。

杜筱若也感覺到了呂春秋與她漸行漸遠,偶爾打個電話發個信息,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有次杜筱若試探呂春秋,問他還愛不愛她。半天他才回複說愛吧。十分的勉強。呂春秋不知道,杜筱若已經根深蒂固地愛上了他,不然她不會試探他。

呂春秋開始總說忙,杜筱若知道都是借口。隔幾天他不聯係她,她就聯係他,問他還忙呢?呂春秋不說忙也不說不忙,含糊其辭地道,還行吧。杜筱若就說,周末有時間麽,我想讓你陪陪我。呂春秋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了她,說周末不行,要加班。杜筱若退一步問,那你那天有時間?他回答的十分幹脆,等我有時間給你打電話吧。

杜筱若知道,如果她不給他打電話,恐怕他十天半個月都不會給她打,所以杜筱若生氣地刺激呂春秋,如果我讓你陪我睡覺呢?呂春秋開始還拿捏,說睡覺也沒時間。杜筱若說,沒時間那我掛了啊。呂春秋立刻就急了,別別別,有時間有時間。杜筱若瞬間心就涼了半截,說,除了睡覺你還知道什麽?呂春秋理直氣壯地說,我和我心愛的女孩兒睡覺怎麽了,犯法麽?杜筱若無言以對,隻好說,滾吧你。

呂春秋很聽話,她讓他滾,他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杜筱若特別的恨自己,不就是抱抱嘛,不就是陪他睡個覺嘛,怎麽就像青黴素過敏一樣無可就藥呢。

她想告訴呂春秋,她想他,想的都想死。其實那些網友說的一點都不過分,作為女人她怕被男人睡,難道要她那二兩臭肉真的喂狗麽,恐怕狗都嫌臭不吃。呂春秋也說的對,她連死都不怕,還怕被男人睡。

有時候杜筱若也想牙一咬心一橫就過去了,呂春秋又不是別人,是她深愛的男人,被她抱,被他睡是天經地義的。每次杜筱若想的特別好,可一旦呂春秋試圖抱她,她就大腦一片空白,就失控,像受到了侮辱似的歇斯底裏。

杜筱若有時候想,要是那次死了就好了,就不會有這麽多痛苦了。遺憾的是她沒有死,不但沒有死,還活的好好的。

大姨在醫院裏守了三天三夜,哭的眼睛都腫了。杜筱若睜開眼,大姨的第一句話就說,閨女啊,你嚇死媽了。說完抱著她又哭了。杜筱若沒有掉一滴淚,蒼白的臉上依然掛著淡然的笑,叫了大姨一聲媽,才說了聲對不起。

脫離危險後,杜筱若再沒回過那個讓她夢魘般的家,大姨像守護神一樣陪伴在她的身邊,同她一起住進了醫院的宿舍。大姨從沒和她提起過大姨夫,直到她考上大學,她再沒有見過他的麵。

有次在電話裏,大姨說,筱若,媽對不起你。杜筱若半天沒說話。然後大姨又說,你缺錢就給媽打電話。杜筱若說,媽,我不缺。

她去北京的第一年,大姨給她打電話說,你爸在衛生間摔倒了,腦溢血。杜筱若不明白大姨是什麽意思,是想讓她回去看看大姨夫,還是說他是罪有應得。杜筱若什麽話都沒說,甚至都沒問他生命有沒有危險。

杜筱若想呂春秋的時候就一遍又一遍地念他的名字,呂春秋,呂春秋。可惜呂春秋聽不見。杜筱若始終覺得呂春秋不是真心愛她的,否則為什麽那麽刻意的在乎和她睡覺呢。開始的時候,他答應的特別的好,說他可以接受無性婚姻,她才和他見麵交往的,原來都是騙她的。

呂春秋一開始覺得杜筱若既然不是同性戀,那麽她所謂的無性婚姻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為了能見到她,就隨口答應了。可隨著交往的深入漸漸的發現杜筱若並非隨後說說的,而是認真的,呂春秋接受不了了。

嚐試了幾次想和杜筱若溫存都沒得逞,不但沒得逞,反而碰了一鼻子灰。漸漸的他對杜筱若就徹底的失望了,覺得杜筱若還是不夠愛他,不然怎麽不讓他碰。

呂春秋那天本來滿懷信心以為能把杜筱若拿下的,因為交往了三年多杜筱若從未主動開口讓他買過東西,那天杜筱若卻心血**說她喜歡大狗熊,讓呂春秋給她買。呂春秋激動壞了,馬不停蹄地驅車趕到了西單。售貨員還問他是不是給女兒買,他樂嗬嗬地說媳婦兒。

沒曾想有了狗熊,杜筱若仿佛和狗熊長在一起了。呂春秋多次腆著臉說,你也抱抱我。杜筱若每次都說,你有什麽好抱的。呂春秋說狗熊有什麽好抱的。杜筱若卻指著它的鼻子和眼睛說,你看看它多可愛呀。那聲音天真無邪的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

情人節晚上那天,在呂春秋看來,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再沒有那天比那天更適合纏綿了。他和杜筱若對飲的期間,隔壁幾對小情侶或許是情人節的緣故,做的風聲水起地動山搖,簡直就是最給力的催化劑,就算杜筱若再性冷淡也該有感覺的。

前有車後有轍,就算杜筱若是第一次,沒吃過豬肉,總該見過豬跑吧,隔壁幾對小情侶活色生香地給她做榜樣,她害怕可以乖乖的聽話,不動就是了,接下來的活兒由呂春秋來一一完成。

呂春秋覺得就算他是二婚,可在北京城,他有房有車,雖然房子七十幾平米,車是二手的,找個女的也難不到那裏去。有次他特意問杜筱若是不是嫌他二婚,杜筱若說,你如果不是二婚還輪不到我呢。所以呂春秋特別的納悶,就胡思亂想杜筱若是不是傳說中的石女。有次他半開玩笑地問杜筱若,你不讓碰,是不是石女。杜筱若回敬他道,你才石女呢。呂春秋又多了一句嘴說,石女可以做手術的。杜筱若又說,快滾吧你。

杜筱若一不是同性戀,二不是性冷淡,三不是石女,竟然不讓他碰,唯一的解釋就是不夠愛他,所以情人節的晚上當杜筱若連說了三個滾之後,他徹底的寒了心。

呂春秋是有過一次婚姻的男人,當年和老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最後還分道揚鑣了呢,何況與杜筱若僅僅柏拉圖似的三年,沒擁抱,沒接吻,沒**,什麽都不算。

12.杜筱若撐到第二天晚上,就開始想呂春秋了,卻忍著不給他打電話。她也就是那一瞬間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過後就後悔。

她覺得如果呂春秋真愛她,遲早會聯係她的,不會因為她說了幾個滾字,就真的不再聯係,除非他真的不愛她。如果他不愛她,那他從一開始就是想和她玩玩,即便失去她也不惋惜。

到了第三天她就後悔了,後悔不該攆呂春秋走,不該讓他滾,他不就是想抱抱她麽,至於反應那麽強烈嘛。

接下來的幾天,杜筱若一直都是在自責和愧疚中度過的。然後就是對呂春秋的怨恨,越發覺得他不是個東西,越發覺得他從始至終就是抱著玩玩她的心理,不然怎麽說不聯係她就不聯係了呢。杜筱若幾次想去單位找呂春秋,問問他究竟什麽意思。幾次都作罷了,想想呂春秋和他在一起三年手都沒拉過她的,她憑什麽找他,總得有個理直氣壯的理由吧。

假如他把她睡了,或者把她的肚子搞大了,他卻不負責任的消失了,嫌棄他,想拋棄她了,和她玩失蹤了,不找他天理都難容。杜筱若竟然找不到一個去找呂春秋的理由,思來想去,找到唯一的一個理由,就是她愛他。杜筱若自我安慰,難道愛不是最好的理由嘛。安慰來安慰去,她又退縮了,她愛他不假,可他愛不愛他呢,不愛還不是枉然。

杜筱若苦惱的想罵人,想罵呂春秋。

撐到第六天晚上的時候,杜筱若發誓,如果呂春秋到十二點的時候再不給她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她就永遠不再理他了。最後那幾分鍾那叫一個煎熬,杜筱若是數著秒過來的,呂春秋還是沒聯係她。

杜筱若哭的特別的傷心,突然就想到了大姨夫,給大姨打電話強忍著悲痛聊了一些在北京工作的情況,最後囁嚅了許久才問,我爸好點兒了麽?大姨先是歎息了一聲,然後才說,躺**了,天好的時候,媽就推他下樓轉轉。杜筱若噢了一聲,沒再問別的就掛了電話。

聽到大姨說大姨夫躺**了,杜筱若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盡管她恨他,還有她的海芒叔叔,盡管她也恨他,得知他會坐監獄,心裏也不是滋味。

第七天夜裏杜筱若決定做點什麽,做什麽呢,她先是把呂春秋送她的大狗熊砸到了門上,然後不顧一切地給他打電話,電話竟然沒關機,竟然接了。

呂春秋顯然睡的正香,還打著哈欠,半點驚喜的成分都沒有,上來就問杜筱若,有事麽?好像她沒事就不該給他打電話似的,好像她擾了他的美夢似的。杜筱若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問呂春秋什麽意思?呂春秋又打了個哈欠說,困死了。杜筱若聽出了他的不耐煩,忍不住又問他,你打算怎麽辦?呂春秋真不明白什麽意思,反問杜筱若,什麽怎麽辦?杜筱若覺得他是明知故問,頓時惱羞成怒道,姓呂的,七天了,電話你都不打一個。呂春秋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似的道,你讓我滾的。

杜筱若更生氣了,我讓你滾,你就滾啊。

呂春秋越發的不耐煩了,說,沒事兒我掛了啊。杜筱若說,你敢。呂春秋樂了,杜筱若你別胡攪蠻纏啊。說完真的掛斷了電話。杜筱若再打,關機了。

杜筱若是第二天下午下班在呂春秋的車跟前等到他的,呂春秋似乎一點都不吃驚,問杜筱若,你來做什麽?杜筱若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被他一問火更大了,出口道,我瘋了行了吧。呂春秋發動了車子要走,杜筱若急哭了,不顧形象地說,我錯了行了吧。

你沒錯,是我錯了。呂春秋歎息一聲掛上了檔。杜筱若站在車前不讓他走,他往後倒,想繞過杜筱若溜之大吉,杜筱若偏偏不給他機會,緊貼著他的車身,讓他不敢貿然加油。呂春秋索性熄了火,鬆開方向盤抱著膀子閉目養神。

杜筱若完全失控了,讓呂春秋打開車門,呂春秋裝沒聽見,她就踹呂春秋的車,隻幾腳呂春秋就打開了車門。杜筱若屁股剛挨到附駕的座位,就抱住了呂春秋的脖子。呂春秋怕同事看見,忙不迭地道,車門,車門。說著一把帶上了車門。

呂春秋一動不動地坐著,杜筱若受了天大委屈地哭,呂春秋,你真恨心。說完淚水滿麵地仰頭問呂春秋,你對我好就是為了和我睡覺麽?呂春秋尷尬地笑了下說,也不是。杜筱若又擠出不少眼淚說,你騙人。呂春秋坦白道,所以我現在不想再騙你。杜筱若迷惑不解地問,性真的那麽重要麽?呂春秋繞開杜筱若說,你可以不重要,但我重要。

杜筱若經常想,如果當年父親不和母親鬧離婚,母親不跳河自盡,父親不坐牢,她的海芒叔叔會不會趁虛而入地強奸了她。如果海芒叔叔不趁虛而入強奸她,大姨會不會收養她,大姨夫會不會有機會強奸她。

遺憾的是一切都是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如果是不成立的。

杜筱若想如果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麵對男人她會是什麽反應,尤其麵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會是什麽反應,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得而知。她隻知道隻要男人試圖摟抱她親吻她,她都會感到惡心。

杜筱若甚至想不明白自己的人生軌跡是怎樣一步步被改變的,變的麵目全非,變的錯綜複雜。從她的海芒叔叔,到呂春秋,她經曆過的所有男人之所以對她好,目的都特別的明確,都是為了和她睡覺。

她知道呂春秋還在生她的氣,她也知道隻要她答應陪他睡覺,他立刻就不生她的氣了,於是她說,呂春秋你送我回家吧,我讓你睡行了吧。

呂春秋反而像瞅怪物似的瞅著她說,杜筱若,你有病吧。

杜筱若突然歇斯底裏地叫,有病的是你,從開始你就想睡我,讓你睡,你怎麽不睡了。

下車。呂春秋攆杜筱若下車。杜筱若說,我就不下,有本事你強暴了我。

呂春秋突然覺得杜筱若有些反常,想來個緩兵之計道,你先下車,有事晚上說。杜筱若好說歹說就是不下車,非讓呂春秋送她回出租屋。

呂春秋無奈,隻好再次發動了車子。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走了一個多小時都沒出三環,眼瞅著天就黑了,呂春秋提議先找個地方吃飯,杜筱若沒反對。

吃飯的時候,杜筱若坐在呂春秋對麵,不時地抬頭看他,呂春秋忍不住問,你看什麽?杜筱若出口道,呂春秋,你愛過我麽?呂春秋笑了,像杜筱若那麽美麗的女孩子誰不愛呢,隨口反問杜筱若,你覺得呢?杜筱若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麽?呂春秋問她。杜筱若回答道,什麽都不知道。

吃過飯後,杜筱若竟然破天荒地挽了呂春秋的胳膊。霓虹閃耀的街道兩旁是依然在營業的各種店鋪,燈光正好映在杜筱若的臉上,呂春秋的心顫了一下,想親吻杜筱若的嘴唇。杜筱若嚶嚀了一聲躲開了,說回家好麽?

一路上呂春秋心潮起伏,感慨萬千,認識杜筱若三年多了,她才答應把身子交給他。呂春秋想好了,趕緊領了結婚證,把杜筱若娶到手,省得夜長夢多,她再變卦。

沒等進杜筱若出租屋的門,呂春秋就有點迫不及待了,他亢奮了一路,早已做好了衝鋒陷陣的準備。所以就在杜筱若開鎖的時候,他就從後麵抱住了她,手就伸到了他最想伸的地方。杜筱若怕驚動了隔壁的小情侶們,壓低聲音說,你等會。

可都進了門了,杜筱若還是不讓呂春秋吻她,還說你等會。呂春秋有點不管不顧地把杜筱若壓到了身下,杜筱若還說,你等會。

呂春秋已經聽不見杜筱若在說什麽了,那一刻他隻想發泄,誰曾料嘴唇剛碰到杜筱若的嘴唇,她就又發作了,沒有任何商量餘地地讓呂春秋滾。呂春秋一句話都沒說,起身就走。

杜筱若急了,追到門口不讓他走。呂春秋徹底冷了心,沒輕沒重地推開杜筱若,杜筱若趔趄著倒退了幾步才站穩,又撲到呂春秋懷裏說,不讓你走。

呂春秋試圖再次推開杜筱若,她卻胡亂地開始親吻他,一邊親吻一邊苦苦哀求,求求你別走,我聽話還不行麽?呂春秋氣呼呼地說了句,屬驢的,趕著不走,拉著倒退。說完依然堅持要走。

杜筱若抓起呂春秋的手,放到了她身體最敏感的部位低聲下氣地道,我讓你摸還不行麽?

呂春秋還在氣頭上,說杜筱若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一刻杜筱若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留住呂春秋,呂春秋不摸她都不行,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停。

呂春秋強行停下手上的動作,瞪著杜筱若抑揚頓挫地問,你賤不賤?

賤。杜筱若半點猶豫都沒有道,我賤。

呂春秋這才捧起她的臉嚴肅地問,聽話不?

杜筱若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眼淚汪汪地點頭說,聽話。

脫!呂春秋命令道。

杜筱若遲疑了一下,呂春秋又瞪眼,脫不脫?

杜筱若慌了,手忙腳亂地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呂春秋還嫌她脫的慢,催促道,快點。杜筱若把該脫的都脫了,呂春秋還嫌不夠,道,都脫了。

杜筱若已經赤條條的了,呂春秋又讓她躺好,才開始一件一件慢條斯理地脫自己的衣服。杜筱若始終閉著眼,可呂春秋卻要求她睜開眼,看著他。

就在杜筱若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映入她眼簾的竟然是呂春秋鬥誌昂揚的身體,那場景再熟悉不過了,瞬間她被推下了無底深淵似的,天旋地轉般地開始墜落。

當呂春秋的身體剛剛挨著她的身體,準備進入的時候,杜筱若發出了一聲瀕臨死亡的尖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