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野亞奈被五條悟的重量壓的站不起來, 她試圖推開他,可五條悟雙手環著她的腰,臉頰還直往她脖頸上麵蹭。
因為喝醉了酒, 五條悟臉上微微發燙,跟結野亞奈身上的溫度極其不匹配。呼吸又落在她頸側, 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湧了起來。
結野亞奈強烈懷疑, 五條悟是故意在占她便宜。
“五條悟。”
結野亞奈叫了一聲,対方沒有回她, 反而更加用力抱緊了她。
“五條悟!”
閉著的眼睛終於睜開, 蒼藍色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水霧, 讓他看人看不清。
他掙紮的將手上移,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抱怨道:“吵。”
結野亞奈被氣笑。
她直接掰開五條悟的手, 管他死活,掙脫不開直接上腳踹。
男人,隻會影響她除妖的速度。
一個人不行, 她還有式神。
“時風?”
結野亞奈対著空氣喚了一聲。
風無端自起,時風白色和服衣角翩躚, 冰冰涼涼應了聲:“主人。”
“幫我把他弄走。”
“好。”
風無孔不入, 從縫隙鑽入,試圖將環抱著結野亞奈的五條悟剝離。
帶著迷夢水霧的眸子陡然變得銳利, 風試圖向前接近他,可皆被無下限給限製。
時風抿唇,坦誠道:“主人,我做不到。”
“什麽?”
時風:“風接觸不到他。”
“啊。”
結野亞奈一掌拍在他臉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你確定碰不到他。”
這結結實實一巴掌的觸感不是假的。
時風實話實說:“他対您下意識取消了咒式,麵対其他人則主動開啟了防禦。”
結野亞奈:“???”
她靠近五條悟, 白色的睫毛顫了顫。
結野亞奈走神,嫉妒的不行,他睫毛憑什麽這麽長?
“五條悟,是不是在裝?”
回應她的是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磨蹭著她的下巴。
這醉酒怎麽跟降智了一樣。
結野亞奈揮手:“時風,你回去吧。”
時風微微點頭,風消散無聲。
結野亞奈哄道:“五條悟鬆點,我喘不過氣了。”
五條悟鬆了,就鬆了一點點。
結野亞奈:“……”
真特麽想再給他一大耳刮子。
五條悟醉酒時並不安分,結野亞奈掙紮了許久才掙脫開,但還有個胳膊被他扯著。
“喝不了酒的人対瓶吹做什麽?”
說一杯倒都是抬舉他,五條悟這個廢物是一滴倒。
結野亞奈看手機的視線不自覺的移到五條悟臉上,實話實說,他不說話是帥氣程度直線飆升。
結野亞奈嘟嚷了句:“閉嘴時看起來倒還挺帥。”
張嘴就不行了,帥氣全被那張嘴毀了。
他要是個啞巴,說不定結野亞奈勉強能跟他處一處。
旁邊多了一個人,結野亞奈並沒有不適應。
好像他還被關在獄門疆內,偶爾晚上能伴著他的呼吸聲入睡。
結野亞奈倒也沒有多討厭五條悟,隻是習慣了嫌棄他,和他互不虧欠。
和五條悟關係越親密,她便會有種不安。
不安自己的生活中會多出一個人的存在,不安每一處都有他存在的痕跡,不安等她適應之後,闖入她生活的人翩然抽離,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結野亞奈討厭她不可控的變數。
手邊的水晶球或明或暗,裏麵陰雨連綿,烏雲叢生。
她能窺探別人的命數,全勘不透自己的命數。
結野亞奈手指撫摸著水晶球,“順其自然”幾個字浮在她心頭。
她微微歎了口氣,拿起筆,在五條悟臉頰和額頭上寫下字,連起來正是:我是豬。
SNS:
結野亞奈:[圖片]
釘崎野薔薇:?
乙骨憂太:五條老師是怎麽同意在他臉上寫“我是豬”的?
釘崎野薔薇:這就是愛,你不懂。
乙骨憂太:我不懂?
伏黑惠:裏香。
釘崎野薔薇:抱歉抱歉,我忘了,乙骨你不能算在單身狗這一列。
虎杖悠仁:汪!
伏黑惠麵無表情將照片存儲,說不定以後能打印出來貼門口辟邪。
辟什麽邪?當然是五條悟這個邪。
能夠打敗五條悟的隻有五條悟。
結野亞奈:他喝了酒,跟個小孩子一樣抱著我不撒手,搞得我幹什麽都不行,氣的我在他臉上畫了這個。
釘崎野薔薇:哦哦,深陷愛情中的五條老師竟然這麽粘人。
結野亞奈:真是的,一杯酒就倒了。
釘崎野薔薇:五條老師也太菜了吧,一杯就倒?
家入硝子:準確的說是一滴就倒。
虎杖悠仁:誒,家入老師怎麽也在這?
家入硝子:我一直都在,隻是平常不說話。
家入硝子:聊回五條悟,那家夥一滴倒,以前高中時我們喝酒,他縮桌邊一個人吃兒童套餐,菜的很。
家入硝子:他喝醉了就抱著你什麽都不做?@結野亞奈。
結野亞奈:不然他能做什麽?
家入硝子:五條悟是不是不行啊,我是醫生,你們兩個什麽狀態瞞不過我。
結野亞奈:咳咳,還有孩子呢!
家入硝子:私聊。
礙於其他小朋友的存在,家入硝子叼著煙沒點燃,私戳了結野亞奈單獨聊。
聞了會煙味,家入硝子覺得夠了,隨手將沒有點燃的煙丟到了煙灰缸,裏麵堆了不少完整的香煙。
她原本已經戒了煙,可之前爆發咒靈戰爭時壓力太大,又複發了。
現在戰爭結束,她又開始戒煙,現在正處於戒斷期,過了這個難熬的時期,煙癮也就戒了。
家入硝子近期有些失眠,身為醫生的她應該早就看慣了生死。
可戰爭期間,一條條曾經鮮活的生命經由她手流失,老師死了,勉強算得上同伴的人被困,那是她精神壓力最大的一段時期。
家入硝子又抽出了根煙,打火機點燃又熄滅,最終還是沒有將嘴裏的煙點燃。
她點著手機屏幕,給結野亞奈發消息。
SNS:
家入硝子:五條悟這個菜雞百分百是個處。
結野亞奈:……
這話讓結野亞奈回什麽?回什麽都不対。
她得承認,她不如家入硝子野。
家入硝子:你問問他明日要去墓地嗎,不去我就不等他了。
結野亞奈:好。
家入硝子:不打擾你們了,別的不說,五條悟身材還是挺不錯的。
結野亞奈:……
結野亞奈丟下手機,手背碰了下臉頰,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溫度。
她想到家入硝子的話,視線不由得下移。
他睡覺姿態不好,長腿長腳的人蜷縮在一起,顯得不安又急促。
衣擺邊緣微微往內卷,露出腰側。
這家夥竟然有人魚線?!
結野亞奈掩飾般的咳嗽一聲,沒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腰側的人魚線。
手指下移,結野亞奈表情隱忍。
該死的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罪惡的手。
他們合法夫妻,摸一下不犯法還很合理吧?
五條悟抱她這麽久,摸下腹肌當利息很合理。
結野亞奈肯定點頭,催眠自己:“這很合理!”
手指撚著五條悟衣擺直接網上掀,腰腹部直接暴露在外。
原來,她不是不喜歡肌肉,隻是不喜歡長的不好看的大塊肌肉。
結野亞奈眨眨眼睛,靠近了些上手摸。
她唇瓣緊抿,掩飾自己不斷上揚的嘴角。
這個樣子很變態,她知道。
可她實在是收不回手。
太香了嘛,她隻是犯了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罷了。
結野亞奈不僅摸,不僅看,她還拿出手機拍照片,準備偷偷回味。
隻要不拍臉,她就可以欺騙自己這不是五條悟。
“哢擦”。
手機拍照聲響起,閃光燈一閃而過,五條悟眼皮顫了顫,似要睜開。
結野亞奈立刻恢複冷淡的表情,準備麵対醒來的五條悟。
他翻了個身,手還帶著結野亞奈前傾,並沒有醒。
沙發留給了五條悟,結野亞奈隨意丟了個毯子到他身上,自己一人開開心心睡大床。
沙發対於五條悟來說有點小,他大半條腿架在沙發邊腿,垂落在外。
結野亞奈走了幾步又折返,撿起地上因為五條悟動作而掉下的毯子,披在了五條悟身上。
房間的燈熄滅。
黑暗中,背対著結野亞奈側躺的五條悟突然增開了眼。
眼尾帶著微微的紅暈,眸中水霧還未退去。
他是喝醉了沒錯,又不是意識全無。
結野亞奈做了什麽他全都有感覺。
五條悟勾起一笑,將往上翻的衣角往下扯,抱起毯子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
結野亞奈睡著了,微微張著嘴,發出小小的喘息聲。
五條悟小心翼翼的將她往床裏麵移,空出一個自己能睡的位置。
他躺下,還扯了一半的空調被過來。
五條悟伸手去拿放在床邊小櫃子上麵的遙控器,將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個度。
他側頭去看睡的正熟的結野亞奈,有了跟她同樣的共識:
他/她,還是閉嘴時更好看。
酒醒之後反而更加清醒,五條悟盯著天花板,一張張熟悉的臉從麵前閃過。
他似乎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聽著隔壁平穩的呼吸聲,他難得有了睡意。
難以承受運轉的大腦,也多了些輕鬆的感覺。
和吃甜食時得到的緩解截然不同。
不止是口腔獲得的甜,更多的是止不住的笑意,仿佛整個人泡在了蜜罐子裏。
又仿佛夏天喝的汽水,一個個細小的氣泡漂浮往上在水麵、瓶壁“噗噗”炸開。
又像一口氣吞了十包跳跳糖,有無數的煙花在眼前跳躍。
是種從未有過,能給他滿足感的奇怪感覺。
……
雨水嘀嗒打在玻璃窗上。
結野亞奈是被雨聲吵醒的,她迷夢地睜開眼,翻身下意識去枕邊摸手機,沒摸到手機,反而摸到了一個帶著溫熱的東西。
結野亞奈一瞬間就醒了。
她起身去看,臉立刻就拉下來了,抬腳就是一揣,將五條悟從她**揣下去。
重物落地發出特別巨大的“咚”的一聲。
腦子還在**,人卻已落地,五條悟睜開眼,人是傻的,意識是懵的。
“?”
結野亞奈穿上拖鞋,繃直腳尖碰了碰他:“什麽喝醉酒是不是在裝?”
他臉上“我是豬”幾個字還在,結野亞奈看到他的糗樣消了氣,推了他一下,道:“硝子問我你今天要不要去墓地,不去的話她就不等你了。”
外麵正下著雨,這個天氣太適合祭奠亡人。
“知道了。”
……
五條悟換上了正裝,一身黑西裝,背脊停止。
天塌下來,還能有他這個高個子頂著。
五條悟撐開傘,側頭問她:“一起嗎?”
“好,那我先提前適應一下。”
五條悟無奈笑道:“你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這事。”
結野亞奈躲在他傘下:“當然,這可是關乎我後半輩子的大事,當然時刻不能忘。”
天色昏暗,烏雲下壓,沉重的喘不過氣。
細密的雨打在車窗在,水珠蜿蜒而下,在車窗上留下一道瘡痍的痕跡。
司機先是驅車去咒術高專接家入硝子,然後前往墓園。
平時嘴說個不停的人此刻也沒話了,看著窗外的雨幕,神色莫測。
咒術師死後,為了防止成為詛咒,無一例外的都將屍體進行了火化。
封入墓地前,還要用咒符鎮壓。
一排排墓碑林立,上麵隻有一個姓名,和死於那天,再多的就沒有了,連張普通墓碑上麵貼著的照片都沒有。
結野亞奈站在外等他們,她和咒術界交集不多,対於墓碑之下的人隻有淺淡的惋惜之情。
抬頭看了眼天,這小雨再下不久就會停,倒是就會迎來天晴。
夏季本就多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就像人一樣,活在這世上短短一瞬。
有預兆的來,無預兆的去。
五條悟撐傘走出,他朝結野亞奈露出一個笑:“有家火鍋店開張,裏麵竟然有奶茶鍋底,要不要一起吃?”
“????”
結野亞奈吐槽:“這是什麽黑暗料理!”
“黑不黑暗要試過才知道。”
……
結野亞奈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同意的五條悟的邀請。
奶茶被煮的翻滾冒泡,結野亞奈拿著筷子,實在無法將菜、肉下裏麵。
她投降:“不行,我吃不下。”
勝負欲要放在該放的地方,奶茶鍋底?光是聞著味,結野亞奈都接受不能。
不就是淺淺輸給五條悟嗎?
比吃奶茶鍋底,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五條悟試著將塊牛肉放下,幾秒後煮熟夾起來。
他咬了一小口,然後放下筷子:“服務員,給我們換一個正常的鍋底。”
結野亞奈:“……”
這波是兩敗俱傷,全部陣亡,沒有贏家。
*
五條悟接了個任務外地出差去了。
這些日子他經常在結野亞奈麵前跟著蒼蠅一樣晃個不停,突然看不見了,結野亞奈竟覺得不習慣了。
一定是近期清心寡欲給憋壞了。
電話鈴聲響了,結野亞奈接起電話:“喂?”
西門總二郎聲音從話筒內傳來:“亞奈姐,你有空嗎?”
結野亞奈:“你沒事可不會找我,直說吧,別拐彎抹角。”
“麵談。”
幾個小時之後,結野亞奈到達了西門總二郎發來的地址。
是家裝修精致的甜品屋,店內不止西門總二郎一個人,還有兩個風格各異的帥哥,一個是之前見過的美作玲,另一位,結野亞奈並不認識。
“亞奈姐!”
結野亞奈坐下,接過西門總二郎遞過來的咖啡,笑道:“我怎麽覺得是個鴻門宴?”
不認識的那個少年聽到結野亞奈說話,隻抬頭瞥了她一眼後繼續低頭,看起來像在發呆。
西門總二郎:“亞奈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結野家是不亞於土禦門的陰陽師一族,原本我不太信這些的,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實在是太古怪了。”
“古怪?”
結野亞奈瞥了他們三個一眼:“你們三個沒什麽異常,就是身上多了些水汽,並不礙事。”
“水汽?”
西門總二郎和美作玲対視一眼,眼裏是同樣的凝重。
聽到這個詞,一直低頭發呆的沒有存在感的花澤類也抬頭了。
“嗯,水汽。應該是從雨女那裏沾來的,不過並不多。”
結野亞奈:“你們兩個花花公子,常年在女人中打轉,不會膽子這麽大連雨女都敢招惹吧?”
西門總二郎苦笑一聲:“不是我們。”
“那是誰?”
西門總二郎問:“亞奈姐,能跟我們走一趟嗎?”
“我可是很貴的。”
“亞奈姐你開口,多少都行。”
結野亞奈比了個“ok”的手勢。
這三人都有錢,那就別怪她獅子大開口了。
親兄弟都明算賬,更別提幾個不太熟的後輩了。
……
西門總二郎打開車門,結野亞奈沒進去,反而問:“你滿18了嗎?”
西門總二郎一頭霧水:“要等下半年。”
“18沒到,就意味著沒有駕照。你覺得我敢坐沒有駕照的人的車嗎?”
結野亞奈微笑道:“我奉勸你現在找個代駕,否則我一個電話舉報你。”
美作玲憋著笑靠在花澤類身上,肩膀一抖一抖。
說實話,他想看西門被舉報,然後被交易。
一報之前被坑的“仇”。
西門總二郎擠出一個笑:“我找代駕。”
代駕到了,結野亞奈才肯上車。
西門總二郎簡單的跟她講了一下發生的事。
“怪事不是發生在我們身上,而是另一個朋友身上。”
“嗯?什麽怪事?”
“大約是一個禮拜前,一個下雨天,我們一同出去玩,回來的時候,那個朋友就說有個撐傘的女人一直跟著他,我們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隻看到了一灘水漬。”
西門總二郎回憶了下,繼續道:“在這之後,那個朋友的衣服總是帶著潮濕的水汽,坐的凳子也會變得濕漉漉的,整個人好像被水汽給包圍了。不僅如此,他精神狀態變得特別不好,麵色蒼白活力全無,好像生命力全部被吸走了。”
結野亞奈聳肩,幸災樂禍道:“恭喜你們,你們那位朋友中獎了。”
西門總二郎:“……”
神特麽中獎,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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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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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吥吥哢 20瓶;銀醬愛吃糖、蒼白BT的人 10瓶;把喜歡給你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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