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教官,讓他幫我唱吧,我快堅持不下去了,快死了,教官,教官。”胡棟梁用顫顫巍巍的聲音乞求道。

“不行,這種人不佩你為他求情,他自作自受。你的好意他不能接受。”教官固執的對子沫說。

“教官,他真的快不行了,你能不能仁慈點,懲罰歸懲罰,可是孔子都說過得天下者,以仁為本,必得其人心,國才能地久天長。給他機會他肯定會改過自新的。”子沫意味深長的乞求道。

可是教官站在那紋絲不動,好像子沫說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一樣,此刻子沫看著眼前的教官估摸著他已經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子沫顧不上再去乞求了,便隨口唱了幾句:“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無聲無息的你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如今再沒人問起分給我煙抽的兄弟分給我快樂的往昔你總是猜不對我手裏的硬幣搖搖頭說這太神秘你來的信寫的越來越客氣關於愛情你隻字不提你說你現在有很多的朋友,卻再也不為那些事憂愁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憶。”

子沫還沒有唱完,圍觀的同學便鼓起了掌,漸漸圍觀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其他班的學生都紛紛過來看子沫在為一個紮馬步的胖子唱歌。

此刻,胡棟梁聽著子沫幫他唱的歌,慢慢的開始變得堅強,雖然臉上的淚珠已經連成了線,可是他再也不去喊叫自己受不了了,快死了一類的話,仿佛子沫的話,子沫的那種見義勇為以及子沫的歌,已經激勵著自己堅持下去了。

現在旁邊圍觀的同學也慢慢的被打動,開始前去教官那給胡棟梁求情了,教官見這麽多人為眼前的這個人求情,自己也不好意思在堅持下去了,教官慢慢的走到胡棟梁的身前,將他的腿踢了一腳,“蹲好,動作都錯了。你小子今天走運,我饒了你,那個唱歌的學生,是你什麽人?歌唱的還可以,要不是他,你就趴著回宿舍,知道不?”教官又對著胡棟梁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那天的運動場格外的熱鬧,不是來了明星,也不是大家在圍觀一個乞丐。反正這種場景真的很少出現。那天運動場上清一色的綠色迷彩服,高低不一的學生,看起來都很雷同,可是在這片綠色的運動場上,同樣有幾道與眾不同的色彩,他們就像綠地裏的鮮花美麗而又稀少,他們就是那群穿著白灰色迷彩服的教官。

軍訓幾乎每天都這麽進行著,學習軍人就應該學習他們挺拔的意誌和鋼鐵般的雄心,風雨無阻也在所不惜,所以子沫他們一樣也頂著烈日,冒著雨水繼續著軍訓。

有的人幾天下來,已經習慣下了吃苦,不管是再怎麽累他們都很堅強,可是也有一些同學開始慢慢的退縮,他們害怕站軍姿,害怕教官那響亮的言辭。看著他們一個個白皙的臉現在已經塗上了一層灰黃色的麵膜,太陽依舊在微笑。

子沫,卻對這種感覺樂此不疲,軍人、軍魂是子沫追逐的理想,再怎麽累他都可以堅持。

自從那天發生了那事以後,胡棟梁見子沫好像有種看見自己大恩人一樣,每次都主動過去和子沫搭訕,子沫仿佛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自己隻是看不慣沒有人去幫助一個正在受苦的人而心甘情願的去這麽做的。

可是現在胡棟梁對自己這麽的友好,自己實在是受不了了,自己這個人從來都不需要別人回報

什麽?因為自己就是一個很隨便的人,那天中午,胡棟梁硬是要拉子沫去一塊吃飯,子沫再怎麽拒絕都推辭不掉。子沫和胡棟梁一塊走出了學校大門。他們兩個有點尷尬,畢竟第一次打交道,以前又不熟。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喂,喂喂…”他們依稀的聽見有個女孩子在後麵喊。

飯點總是會有很多的人,此刻來來往往的人群就像立交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他們兩個沒有意識到有人再喊他們。

“呀喝,喂,喊你呢,你死人啊?”一位穿著迷彩服,紮著馬尾的女生拍了一下子沫。

子沫轉過頭看見身後站了四五個穿著迷彩服的女生,他看了半天,一點都想不起來拍自己肩膀的那個人是誰了,子沫呆住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喂,你哪位啊?喂喂喂,這是你喊人嗎?怎麽搶劫啊?”胡棟梁見子沫沒有反應,自己估摸著此人來者不善,就佯裝著幫子沫解解圍。

“我不喊他喂,我喊他什麽?你個胖子一邊去,姐不認識你。”那個女孩推了胡棟梁一把。

“你個丫頭片子,怎麽想打架啊?來啊。”胡棟梁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又肥又粗的胳膊恐嚇著這群女生。

“呀,這胖子還真行,這麽胖怎麽不去日本相撲呢?呀呀呀,大家快看這不是昨天軍訓被罰紮馬步那胖子嗎?”其他女生也不示弱,諷刺道。

“是耶,還真是那胖子,哎呀!真丟臉。”又有一個女生開了口。

看著胡棟梁平時挺老實的,憨憨的臉蛋,看起來並不像惡人,就是多了幾片肥肉罷了。可是今天被人諷刺了,他的怒火簡直瞬時從心頭燒到了腦門。

他直接跑到了馬路邊的垃圾桶旁,雙手抱起一個垃圾桶,舉了起來衝過來準備砸那群女生,當場來來往往的人群嚇得繞路而行,子沫趕緊跑過去一把截住了胡棟梁手中垃圾桶,並不時地勸他消消火。

拍子沫肩膀的那位女孩趕緊跑上來,“對不起,你不認識我了嗎?那天一塊進校的,你還幫助我看行李啦,不記得了嗎?”那女孩睜大眼睛,看著子沫。

“嗬嗬,是你啊,想起來了,嗬嗬,我叫徐子沫。”子沫突然間想起來了身旁的女孩。

“原來你們認識啊,哎,白費力氣了,差點把你同學傷了。”胡棟梁臉色突然緩和了下來。

“嗬嗬,不打不相識嘛,沒事的,以後認識就好了,我叫蠡素芳。嗬嗬,上次走的匆忙也沒有問你的名字,今天門口看見你,確實不知道怎麽開口叫你,嗬嗬。”蠡雅芳帶著微笑解釋道。

“我還以為,你們想找我們的麻煩呢,見諒。”胡棟梁也道歉道。

“你們去吃飯嗎?走一塊吧,我們也去吃飯。”蠡素芳指著自己的同學說道。

雖然子沫看起來還挺無所謂的,可是胡棟梁卻有點忐忑了,因為這裏麵總是會牽扯到一些複雜的東西,畢竟都是學生,都是清清白白的無產階級。

“嘿,胖子,走啊,不樂意和我們女生吃飯嗎。”一個女生轉過頭對著正在一邊發呆的胡棟梁喊叫著。

“恩,可能是有點害羞吧,或許也是有點自卑,看著我們這麽苗條他不好意思一塊了。”另外一個女生應和著剛諷刺胡棟梁的那位女生。

“嗬

嗬嗬,還是一個害羞的胖子。”蠡素芳看著自己的同學那麽的開心,自己不由得也和胡棟梁開起了玩笑。

“什麽,我無所謂,走就走。”胡棟梁挺著腰杆不耐煩的回答道。

他們一塊走著,子沫和蠡素芳走在前麵,其他幾個女生走在後麵而胡棟梁一個人卻走在最後。

“素芳,這家吧,裏麵挺寬敞的,人還不多,聽說裏麵的菜味道不錯,要不咱們今天進去試試看。”一個女生指著一家像模像樣的餐館建議道。

“胡棟梁這家怎麽樣?”子沫指著這家餐館問著後麵有些木訥的胡棟梁。

“這家呀?不好吧,你看裏麵的人那麽少,說明這家餐館燒的菜肯定就不怎麽樣了,所以沒有人來吃啊,要不看看別家吧?”胡棟梁愁眉苦展的邊說邊看著子沫,好像用眼光在暗示著子沫什麽。

子沫看出了胡棟梁的意思,子沫也一邊幫胡棟梁敷衍著,一邊思索著。

“我知道學校附近有一家涼皮店,聽說裏麵的涼皮是一家百年老字號,有自己獨特的味道,很多人都百吃不厭,要不今天咱們去看看吧。”子沫突然想到了一家餐館,對著大家說道。

“呀,涼皮有什麽好吃的呀,再說既然是百年老字號,那人肯定多了,咱們去這麽多人,等到什麽時候啊?”旁邊一位女生臉色難看好像很反感這種場合一樣。

“就是學校後門出去,順著後街一直走,過十字路口靠左手那一家店嗎?聽說那家店的涼皮很好吃耶,我很想去嚐嚐,可是每次一個人都沒有去,今天既然子沫提起來了,要不咱們一塊去嚐嚐吧,我好想去。”蠡素芳也看出來子沫是在幫自己的朋友擺脫困窘。她也想幫助子沫將故事演下去。

蠡素芳是個很會看人心思的女孩,聰明伶俐,大學學生不像高中時的學生思想都那麽的簡單純潔,而大學或許學生們的年齡都大了,思想也都成熟了,所以如果可以學會去讀懂別人的思想,即使是一個眼神,也或許是一個表情。

“好吧,既然咱們的小公主都這麽說了,咱們今天也去看看吧。”

“好好好,我來給大家帶路,這裏我熟。”胡棟梁不知道吹了什麽風,片刻自己憂愁的臉既然拉開了一絲微笑,剛才腳步還那麽的緩慢,可是現在這麽一折騰自己既然走在了最前麵。

他們幾個人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朝那家涼皮店走去。

他們一塊來到了這家涼皮店,這裏麵冷冷清清,一位中年男子無精打采的扇著扇子,他們無心顧暇有沒有人來光顧他們的生意,仿佛這世道生意一點都不好做。

“老板,拿幾份涼皮。”胡棟梁大聲的喊叫著。

半天過去了,既然沒有反應,子沫他們看見店裏的躺椅上躺著一個熟睡的人,他的嘴裏還不停的打著呼嚕。

“來啦來啦,幾位請坐,請問幾位想要什麽樣的涼皮,米皮還是麵皮?我們這也有混合涼皮,保證大家喜歡。”突然從店子的後房跑出來了一個中年婦女,她熱情的招呼著子沫他們這一幫人。

子沫他們找到了一張大桌子坐下了,蠡素芳和她的同學看上去有點反常,可是她們還是麵帶笑容。

“老板,有茶嗎?給我們上點茶吧。”子沫對著招待他們的那位中年婦女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