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嚇了她一跳。

“小歡歡,我把剛才那貨甩掉了!”簡瑜興奮不已。

沐清歡想說話,但是一張口,聲音哽在喉頭。

簡瑜立即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急聲問:“你怎麽了?”

“……”沐清歡深吸一口氣,苦笑道:“我媽……李嬌請人要我命。”

“……”簡瑜這一次沒有破口大罵,很久很久,兩人都沉默著。

最後她說:“歡歡,離開唐家吧。”

沐清歡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輕輕的嗯了一聲。

簡瑜說:“你現在還不能失望,因為有一件事情,是我剛才知道的,你可能還會失望一次,你要聽嗎?”

“關於唐雲暖?”

“是。”兩個向來心有靈犀,沐清歡能猜到簡瑜想說什麽,她一點兒也不意外。

沐清歡道:“是她的話,我不會失望了,就算你說她拿刀來砍我,我都不會意外。”

“估計她沒這個膽子。”簡瑜調笑了下,緩緩吸了一口氣,語速飛快的說道:“今天晚上九點,地下拍賣市場,將在海上舉行。跟唐雲暖有聯係的那個男人姓陳,兩年前,他的公司因為大量製造假藥而倒閉,在這中間起到關健作用的,就是祁墨。我估計,唐雲暖那婊又想興什麽風浪。”

沐清歡已經不知道自己心理是什麽感覺了。

‘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世嗎?’‘今晚八點,十七號碼頭自由空間酒吧。我等你來。’——唐雲暖的聲音一遍一遍的響起,像咒語一般縈繞不散。

這一刻,她心頭豁然開朗。

唐雲暖的突然相約,也瞬間有了答案。

她扶著燈杆起身,頭腦漸漸清明,但是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是晃了下。她突然笑出了聲,把簡瑜嚇得半死:“你在哪裏?喂喂你別被李嬌那種人刺激到做出傻事,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馬上過來找你!”

“人生這麽短暫,我為什麽要為了幾個垃圾做傻事?小瑜,我大概知道唐雲暖想做什麽了。”沐清歡嘴角的笑意漸漸凝上一層寒霜:“就在剛剛你離開沒多久,唐雲暖打電話約我到十七號碼頭。”

簡瑜:“……真是日了狗了!地下拍賣場的舉行地點,正好是距離十七號碼頭不遠的地方。”她頓了頓,像是壓抑著怒意,又像是無可奈何:“別去。”

沐清歡笑笑:“我知道。”

掛斷電話,她抬頭望天,這一刻忽然間覺悟了。

所謂親情,不過是她一直以來的自以為是。就像對秦琛十年的愛戀,到最後全都消磨殆盡。

原來她最終,仍然沒有一個屬於她的‘家’。

**

晚上七點,唐雲暖出門。

她前腳離開,祁墨後腳便來到唐家,徑自上樓,推開門,一眼望去,隻有滿室的昏暗。

他微微擰眉,高大的身影在走廊燈光的投射下,像一個巨人一樣映在地麵上,紋絲不動。

他打沐清歡電話,沒什麽感情的女人的聲音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又打了一次,仍是關機。

門口響起洗車引擎聲,秦琛從車上下來,抬眼便見到站在樓梯口的祁墨,正居高臨下神色難測的盯著他。

秦琛緊了緊握著拐杖的手,一步一步走上樓梯。

就在兩人擦身而過之際,秦琛停下來,正要說什麽,祁墨卻已經快步下樓離去。

唐雲暖現在很興奮。

開著車,她忍不住心底的歡愉,咧開嘴笑得十分高興。

因為今天過後,沐清歡會徹底身敗名裂!

再不會有一個人,像一個小太陽一樣,擋在她麵前,擋住她所有的光輝。從小到大,所有人的眼中,都隻有沐清歡,不管是認識的還是陌生的,即便她就站在沐清歡的身旁,所有人都會忽視她。

從小到大的沐清歡,實在太過耀眼,光彩奪目的讓人嫉妒!

小時候,她好不容易有了朋友,但是隻要沐清歡出現,所有人都會拋棄她。她討厭沐清歡在奪走了這一切後假惺惺的對別人說‘這是我的妹妹,她叫暖暖,溫暖的暖,是我們家裏最可愛的小公主’,可是在眾人眼裏,小公主隻有沐清歡。

提起她的時候,所有人都隻會說‘喔,沐清歡的那個妹妹啊’……就連她最愛的秦琛,也會說‘你姐姐真優秀’這樣的話。

什麽愛情,所謂的堅貞不渝還不是被她搶了過來?事實證明,沐清歡不如她!

可是、可是……憑什麽沐清歡那麽幸福?嫁了祁墨那樣的人,而自己喜歡的秦琛,卻因為沐清歡而變成了殘廢?!

造成這一切的沐清歡,卻仍然心安理得?憑什麽?!

她想看到沐清歡一無所有,身敗名裂!她要讓祁墨蒙上巨大的醜聞,為秦琛報仇!

唐雲暖握緊方向盤,手指因為激動而太過用力的握著方向盤,指骨都泛了白。想到今天過後,沐清歡會失去這一切,她止不住心潮澎湃,無法自抑的渾身發顫。

她很想知道,當沐清歡被人當成貨物一樣扒光了放在千百雙眼睛下的時候,那個總是目空一切假裝清高的沐清歡到底有多狼狽!

“沐清歡,我倒想看看,祁墨會不會容忍一個身負醜聞的人,繼續做他的少夫人!”

“地下拍賣場,有人放出消息,今天九點,拍賣祁家少夫人!”

同一時間,祁墨接到顧以南電話。

如果祁恒在這裏,一定會大吃一驚。此時的祁墨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

顧以南接著道:“唐雲暖和陳方最近有所接觸,陳方就是今天拋出要拍賣祁少夫的背後賣家。”

祁墨抬起手腕,腕上手表顯示的時間,正是八點四十五。

他掛掉顧以南的電話,撥通了另外一個:“簡瑜,沐清歡在哪裏?”

簡瑜乍一接到祁墨的電話,以為是打錯了。但是他又字正腔圓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就證明確實是找她。

對於祁墨,她一向是敬而遠之的。

“祁先生,你找她應該打她電話……”

“她關機。”祁墨不耐的打斷她的話,心裏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