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合上的瞬間,整個會場頓時沸騰了!

祁墨與顧以南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吵鬧的聲音,知道一切結束了。

美女主持這時從暗門裏走出,來到祁墨麵前,將一份資料遞交給他:“按照約定,委托人不得提供虛假的東西,一旦違反約定,我們有權對他進行處置。這是陳方的資料,我相信祁少爺會有用。”

祁墨接過,她欠了欠身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笑得妖嬈動人:“對了,少主說,他對冒牌貨的處置,一定會讓祁少爺滿意。”

祁墨神色不變:“他的條件?”

“老板說,以後任何情況下,你都不能透露他任何行蹤。”美女一笑百媚生:“尤其對大小姐。”

祁墨冷冷道:“如他所願。”

**

這個夜晚,對於很多人來說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

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絕是一個噩夢。比如唐雲暖,比如秦琛。

秦琛心急如焚的趕到17號碼頭,看到的是遠處一艘豪華輪船,在朦朧的月色下,如同一幕海市蜃樓。

他下車之乎,幾乎是撲上前去,但是他卻忘了,他已經不是從前雙腿健全的秦琛了。

他的身體重重的撲倒在地,旁邊的人對他指指點點,有人看他穿得得體,不像是碰瓷的,於是上前詢問:“先生,你沒事嗎?”

“我……沒事。”秦琛痛恨這樣的自己,這樣的他,居然連想要去心愛的人身邊都這麽艱難。

如果不是沐清歡,如果不是祁墨,他又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

他推開那想扶他的人,撐起打拐杖向前行……

唐雲暖驚恐的望著眼前的一幕,驚駭的不斷的往後縮。

但是任她再怎麽躲避,都躲不開陳方那慘絕人寰的尖叫痛呼。

陳方此時被人五花大綁吊在空中,外麵是悠揚的音樂美人好酒。但是恐怕沒人會想到,就在他們沒有看到的地方,正上演著一場極度殘酷的好戲。

陳方被折騰的奄奄一息,而他的麵前幾米外,一個美女手裏把玩著一把槍,本來就美麗的眼睛畫了上挑的眼線,顧盼間妖氣橫生。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會場裏風趣幽默的美女主持。但此時的她,一改剛才麵對客人時的客氣與優雅,像一條美女蛇一樣陰冷。

陳方渾身是傷,然後她一聲令下,整個人被浸進辣椒與鹽混合的水裏,等到他差點憋死才又被提起來。

“陳先生,你跟我們交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還把一個冒牌貨帶進來?你知道我家老板這次因為你的失誤,到底虧了多少麽?”

陳方恐懼的渾身發抖,連眼珠子都像在抖一樣:“魅姐,不是我……是她!”他猛地看向瑟縮成一團的唐雲暖:“是她說祁少爺是她親姐夫,我才跟你們簽約的!”

魅姐眼角一挑,看向唐雲暖:“哦?祁少爺是你親姐夫?”

唐雲暖嚇得說不出話,隻有牙齒在不停的打顫,精神早已瀕臨崩潰。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些,今晚的一切,早已經她所能承受的極限。

然而還遠遠沒有結束。

魅姐微微一笑,緩緩起身,緩緩地子彈上膛,然後又極為緩慢的將槍口對準唐雲暖的額頭,看著唐雲暖慘白的臉色,她乜著她,聲音含笑:“你知道以前敢欺騙我的人都是什麽下場嗎?”

“……”唐雲暖瞳孔放大,冷汗如雨般落下。

然而還不等魅姐有所動作,她突然尖聲哭叫起來:“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放了我吧求求你……放我回去……”

魅姐看著失控的唐雲暖,眼神不屑,收了槍,轉身的同時吩咐道:“把她扔下船,這麽肮髒的人,別髒了我的地方。”

唐雲暖知道,她不會死了。

但是除了這條命,她失去了一切。

她猛地停止了哭泣,麻木的任由別人拖著她走,最後一眼,是魅姐正在撥打電話的場景:“喂,派出所麽,我這裏有個在逃的殺人犯……”

陳方鬆了一口氣。

就算去吃牢飯,也好過落在魅姐手裏。

祁墨下船的時候,聽到了一聲聲嘶力竭的‘暖暖’,他甚至沒有去看上一眼,不屑也懶得。

從秦琛的咄咄逼人,唐雲暖的不懷好意,到現在這個結果,早已經是注定了的。

他沒有時間也不會去花時間管這兩個人的死活,現在事情告一段落,接來下,是該找那個蠢女人了。

顧以南默然觀察著他的臉色,坐進車裏,他無奈的笑了笑:“我能不能替沐醫生求個情?”

祁墨從鼻子裏發出一道冷哼。

“那最起碼留她一條命吧?”顧以南退而求其次,他實在不想看到沐清歡被祁墨五馬分屍的場麵。

祁墨閉目養神不出聲,就在顧以南以為他不會再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突然說:“我還不打算做鰥夫。”

“……啥?”顧以南不由得把頭伸出去在天空裏找著什麽,就在祁墨眉頭皺起露出不耐煩的時候,他又縮了回來,誇張的道:“太陽不會從西邊出來吧?祁大少爺也學會開玩笑了嗎?真像一場夢啊!”

祁墨的回應,是冰冷的視線。

顧以南悶笑幾聲,突然覺得,對比從前像一個無情的雕塑一樣的祁墨,現在的他更加像個‘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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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閃動的海灘,細碎的沙礫像鑽石一樣閃著光。遠處的海水一層一層襲來,漫上沐清歡的腳踝。

她拎著鞋,踩在軟和的沙灘上,眺望著遠處海麵上如同海市蜃樓的巨大輪船,輕歎了一聲。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

站定,抬起頭,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突然有些孤獨。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唐雲暖和李嬌容不下她,直到現在她都琢磨不透這個問題,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答案了。

也許簡瑜說的對,那樣的家,早該斷了。隻是她卻固執的抱著那一份對親情的期待,以為可以苦盡甘來,但現實讓她徹底清醒。

再怎麽自私的人,哪怕有半點感情,也不會想要她的命。想要她的命的隻有一種人,仇人。

換句話來說,她居然一直以來,把兩個仇人當成親人,這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