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唐雲暖看著會見室的門緩緩打開。
“你隻有十分鍾。”
獄警將唐雲暖推進去,鐵門在她身後咣地一聲關上。
會見室裏有一個人,形色頹靡,比以前瘦削了很多,也沒有以前帥氣了。
唐雲暖這麽想著,來到了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還沒說話,眼淚就流了出來。
“琛……”她看著麵前的秦琛,欣喜又心酸,還有著一絲絲希望。
秦琛說:“聽說你要見我,所以我來了。”
“我……”唐雲暖沒想到他這麽冷淡,她都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他為什麽連一點心疼她都沒有!
“琛,我不想待在這裏,這幾天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你也不來看我……”這幾天是她這輩子最痛苦的日子,住那種房子,和那些人在一起,她有時候真想就這麽死了算了。
可是她舍不死啊!
秦琛說:“我為什麽要來看你?”
“你難道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愛我了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這麽對我?”她猛地起身雙手撐在桌麵,哭的歇斯底裏。
秦琛沉默的望著她。
“你是想讓我救你出去吧?”他說出這句話,就看到唐雲暖眼睛亮了一下。他苦笑道:“隻可惜,我現在自身都難保,又怎麽能救得出你?就算救得出……我大概也是不會救的。”
唐雲暖絕望的瞪著他,猛得坐回去,不可思議的道:“怎麽可能……你怎麽可以變得這麽絕情?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沒有往日的精致妝容,她仍然很美,那種美得讓人憐惜的柔弱的美。
隻是秦琛看著她語無倫次的瘋狂,他不知道對她是恨多一些還是愛多一些。他甚至一直都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就是他一直小心翼翼保護的唐雲暖。
他望著唐雲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憎恨與悲痛:“無數次我以為一切是噩夢,然而無數次從真正的噩夢裏醒來,我才明白,原來現實才是真正的噩夢。原來給我這個噩夢的人,是我一直以來最心愛的女人。”
“你偷取我公司機密陷害沐清歡的時候你為我想過嗎?我因為家破人亡,可我還全心全意對你的時候,你有過哪怕一絲歉疚嗎?三年前你想置沐清歡於死地最後自食惡果沉睡了三年,這三年裏,我為你做盡了一切喪心病狂的事情,你醒來後有過半點悔改嗎?就連我現在的結果,難道你沒有覺得這是你的錯嗎?”
秦琛每說一個字,唐雲暖的臉色就慘白一分,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麽他會突然離開自己,為什麽他會去找沐清歡,為什麽他會這麽絕情……
她突然握住他放在桌麵上的手,哭泣道:“可是琛,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啊!”
“不是。”秦琛推開她的手,眼睛裏血絲遍布:“暖暖,我也愛你,真的。可是你不愛我,我隻是你想壓沐清歡一頭的棋子,因為還有利用的餘地,你才一直以愛的名義站在我身邊。”
“不是……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唐雲暖尖叫道:“是我先喜歡你的!是沐清歡把你從我身邊搶過去的啊!你還記得嗎,那天你去扶沐清歡的時候,是我把你衣服上的灰塵擦掉的,最後你把沐清歡送回去了之後,是我陪著你走到校門口的……我真是很愛你啊琛,對不起……”
她癱軟在地語無倫次,秦琛不知道她在為什麽道歉,也不想知道了。
他起身,拄著拐仗看著地上曾經深愛的女人,終於憫歎了一聲,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給了這個女人最後的憐惜。
“唐雲暖,我真恨你。”
唐雲暖渾身一顫,直到秦琛離開,她悲怒的尖叫一聲,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秦琛從獄中出來的時候,外麵太陽正好。
他坐進不遠處的一輛車裏,沒有理會這個陌生司機好奇打量的神色,疲倦的道:“去南城。”
他的秦氏一夕之間垮掉,他心愛的女人一夜之間變成了他的噩夢,曾經深愛他的女人在別的男人的懷抱裏……
公司已經回不來了,祁墨做的太狠太絕。唐雲暖也已經到了盡頭了,隻有沐清歡!隻有她……還有可能再回到自己身邊。
畢竟,她愛了自己那麽多年不是嗎?
這些天裏,他每天想得最多的,是那三年的婚姻,才發現自己居然那樣虧待她。他可以用餘下的生命去彌補她,隻要她願意重新開始。
會的吧,沐清歡,你會和我重新開始嗎?
他捫心自問,知道答案卻不甘心那樣的答案。
來到南城,他在華南醫院門口站了一會兒,提步往裏走去。
沐清歡正跟一群同事在一個有雙相障礙(嚴重抑鬱症和躁狂階段交替出現的一種心理障礙類型)的病房裏,病人此時因為自己動手打了自己的同學而陷入抑鬱內疚之中。
“雙相障礙太少見了,我從實習轉正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病人呢。”一個年輕的男醫生輕聲說了句,旁邊幾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沐清歡與同事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就在這時,小陳跑來說:“沐醫生,有人找你。”
其它人都禮貌的跟旁邊人說話,沐清歡走向小陳:“來人有說叫什麽名字嗎?”
“沒有。”
“也不是預約的病人?”
“不是。”小陳八卦的問:“是一個男人,還長得挺帥的。話說沐醫生,你怎麽認識那麽多帥哥?”
小陳滿臉的豔羨之色。沐清歡無語:“是你對帥哥的要求太低吧?”
“可你認識的人真的很帥啊,大家公認的。這次這個雖然身體有點缺陷,但是那張臉絕對是帥哥級別。”這段時間她都看過多少帥哥來找沐醫生了,先是那個什麽顧以南,然後是祁墨,祁東等等。
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唉,她怎麽就沒沐醫生那福氣!
沐清歡聞言卻是眉眼微凝,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