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一口氣奔回家,四肢大張躺在柔軟的**,仰麵看著天花板,回想這半天裏經曆的一夜,像夢一樣,一波一波的刺激。

祁墨那張沒什麽表情的俊臉在眼前晃了幾下,沐清歡狠狠甩了甩頭,心有餘悸的喃喃道:“……那個男人,太可怕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嚇死我……”

躺了半天,她才起身起浴室,把剛才驚出的一身汗洗幹淨。沒兩天,沐清歡就把這些事情拋諸到了腦後。

除了在工作上她記性很好,思緒嚴謹之外,生活裏……用簡瑜的話說,她簡直就是一個廢物。

而且她本人挺樂觀,不會像別人那樣事事上心。正是因為她這種性格,才能讓在秦琛那裏三年,都沒有瘋掉了原因。

現在離開了秦琛,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又開闊了起來。

三年裏都在為同一個人奔波,那個人就是她的一切,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試藥,甚至連自己的空間都沒有。

沐清歡覺得箭瑜說的對,人呢,還是要愛自己多一點,任何人都不值得付出一切。所以在她這幾天過的很輕鬆。

工作,吃飯,看電視,散步,偶爾和簡瑜煲煲電話粥,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她過得閑適,卻不知道,她所有的行為,都落入一對望遠鏡裏,最後變成一疊資料,堆在祁墨的桌麵上。

夜,總是寧靜的。

偶爾遠處響起汽車開過的聲音,但是過不久,又會安靜下來。

祁墨的別墅在富人區的最裏麵,也是最大最安靜環境最好的一處。這裏是許多普通人奮鬥一輩子也買不到一平方的地方,但對祁墨來說,這裏也不過是他眾多別墅裏最大的一處。

之所以喜歡待在這裏,隻是因為安靜。

他將有關沐清歡的資料扔回桌上,來到窗前,望著遠方的城市,似乎陷入了沉思。

祁恒敲門推開的時候,又看到站在窗邊的他,一點兒也沒意外。走過去道:“老爺派人來催了幾次,少爺,真的不去麽?”

祁墨想到那個冰冷的宅子,原本就沒什麽溫度的眼眸更加的冷。他道:“去開車。”

沒多久,祁墨就來到了祁家大宅。

祁家是個大家族,宅子當然也大。很多地方,甚至祁墨都不知道,當然他也沒興趣知道。

他一下車,就有傭人上前來:“大少爺。”

祁墨徑自踏上石板路,經過前院,走過長廊,又經過一個假山瀑布花香四溢的院子,最後才到今天祁家聚餐的大餐廳。

餐廳裏坐滿了祁家人,一看到祁墨,大家雖然有思不同,但臉上都露出笑容,真心還是假意,隻有他們自己懂。

祁墨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這些人,徑直走進了最裏麵的閣間,裏麵全部坐著祁家如今說得上話的人。

他的父親,祁渡;他的母親,西如月。

祁渡年過半百,但是保養的很好。兩鬢有些斑白,但眉目之間帶著威嚴,不苟言笑的樣子給人一種很難接近的感覺。

做為上一代祁家繼承人,他也確實難以接近。

而西如月,保養的像三十來歲,兩人的容貌都很出色,祁墨誰也不像,但又似乎誰都有點像。

“回來了就坐下來吧。”西如月說道,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仿佛讓兒子回來吃這頓飯隻是例行公事。

祁墨剛坐下,祁渡就問:“你弟弟呢?”

“工作。”祁墨答了句,席上就現也沒有聲音。

他的幾個叔嬸都噤若寒蟬,祁墨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吃完了飯,他正要離開,祁渡在他後麵走出來,道:“祁墨,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祁墨腳步一頓,回頭看去,自己的父親已經走向了餐廳外,往書房的方向走。

一路上,大家都看著他,有哪些人和他打招呼,他沒理,也沒興趣理,更不想理。

到了書房,祁渡扔了一堆照片過來,沒有客氣也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就道:“挑一個,結婚。”

祁墨看也沒看一眼,直視著自己的父親,眸底一片冰冷:“我不會結婚。”

祁渡道:“你是不會和我給你選的人結婚,還是這輩子不結婚?”

祁墨說:“不會和你選的人結婚。”

祁渡也不氣,將那堆照片撥到一旁,坐下來,十指交握放在桌麵,絲毫沒有因為祁墨站著自己坐著,而有半分勢弱。他道:“二十七歲之前,結婚,生個繼承人出來。有問題嗎?”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幹涉。”祁墨語氣淡漠,不怒,不氣,不急也不躁。

祁渡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扯出一絲笑,這笑在他臉上,倒顯得突兀了:“我不幹涉你的事情,我幹涉的是家族的事情。我不管你做什麽,隻要祁家在你手裏不倒,在我的時限裏,生一個繼承人出來。”

祁墨道:“我會結婚。”看到父親臉上的笑,他眼中劃過諷刺之色:“繼承人你找別人。”

祁渡眼角一抽:“如果你不生,那我就找祁東。”

祁墨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隻要你有這個本事。”

“哼!”祁渡起身,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高的大兒子,眼裏沒有一絲身為人父的慈愛:“隻要你給我一個繼承人,以後不管你和祁東是死是活,我都不會過問。”

祁墨心中冷笑。是了,這個人,隻在乎祁家繼承人的身份,隻在乎祁家這偌大的家產,親情,算什麽?自己從小學到的,就是利益。、

如果沒有那件事情,他或許會變成和這個人一樣,一樣的麵孔,一樣的心。

祁墨轉身離開。

身後祁渡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祁墨!我能成就你,也能讓你失去一切!”

祁墨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道:“祁老爺,祁家現在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說完大步離去,無視門口冷眼看著他的西如月。

走出很遠,才聽到書房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祁墨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然的弧度,金屬一般的冰冷感覺。

祁恒在門口,見了他立即迎上來:“少爺。”

“回去。”

祁恒已經習慣了每次少爺從大宅裏出來後冰冷的樣子,這裏的氛圍,連他都不適應,又何況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