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見她突然閉上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繼而一分了然,明白了她為什麽突然閉上眼睛之後,他眼角微彎,就這樣盯著她看。

她的臉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害羞,紅撲撲的像桃花。祁墨一直不知道什麽是人麵桃花相映紅的場景是什麽樣子,但現在看著眼前的沐清歡,有些明白了。

她的臉上帶著桃花的那種粉色,想掐上去,更有一種想吻上去的衝動……

然而此時的祁墨跟沐清歡卻不知道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他們。

秦琛戴著帽子,穿著大衣,拐杖幾乎掩藏在大衣裏。他站在醫院的對麵一顆樹旁,看著車裏的那兩人,眸中的恨意強烈到讓人膽寒。

他被追殺的無處藏身,一無所有毫無還手之力,他不但要忍受被追殺的恐懼,還要忍受自己的無能,更要忍受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愛情的時候,驀然轉身,那個愛自己的人都被帶給他所有痛苦與悲慘的祁墨搶過去了。

當你遠遠不及一個人,被踩到塵埃裏的時候是什麽感覺?那種絕望,令秦琛冷的全身打顫,手腳冰涼,他也沒有動過。

他在這種被追殺的時候,想盡了辦法想來看沐清歡一眼,至少,他真的不相信十三年的感情,居然轉瞬變空。

但是他沒想到,他等來的竟是這樣一幅畫麵,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沐清歡跟祁墨就像是一對恩愛的情侶,正在車裏親密的接吻!

這叫他如何受得了!

他眼中的恨意如同驚滔駭浪,仿佛能淹沒一切。為什麽,十三年的感情,真的可以能夠轉瞬即逝而轉投別人懷抱?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愛嗎?

他失去了一條腿,一個唐雲暖,失去了公司,現在連自由都失去了。但是祁墨什麽也沒有損失,沐清歡和他兩人過得幸福美滿?

那麽他算什麽?

嗬!

什麽也不是。

“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嗎?”秦琛最後看了一眼車裏的兩人,狠狠說道。

隨後,他的身影消失在光線裏。

車裏

‘啪嗒’一聲。

驚醒了沐清歡,她慌忙睜開眼睛,隻見祁墨已經坐正了身子,真打量著她,她低下頭,看向方才的聲源。

隻見原本係好的安全帶,此刻已經鬆開。

原來,他剛剛隻是要給她解開安全帶……

思及此,她原本通紅的小臉跟灌了藥一樣,紅的發燙。

天啊,她剛剛是閉眼了嗎?

此刻,沐清歡隻想看看這輛車上有沒有什麽洞,能讓她鑽一鑽的,太丟人了!!!

祁墨抿著唇,好笑的看著沐清歡:“你在期待什麽?”

“我什麽都沒期待!”幾乎是立刻,沐清歡下意識出口反駁:“我剛剛隻是,隻是……”然而她憋了半天,卻憋不出一句話。

生平第一次,她這麽丟臉!而且是在祁墨麵前!

老天,請賜一道雷,把她劈死吧……

祁墨挑眉,聲音充滿了戲虐:“隻是什麽?”

沐清歡終於繃不住了,連忙道:“什麽都沒有,我要上班了!”

“沐清歡。”祁墨突然喊她的名字。

“啊?”沐清歡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她現在隻想趕緊下車好嗎!報告她寧願等會打車回去拿!

“過來。”祁墨淡淡吩咐。

沐清歡一副警備的表情:“幹嘛?我要去上班了,快遲到了。”盡管如此,她還是慢慢的挪到離祁墨最近的地方。

祁墨見她撅著小嘴,一副不滿的模樣,唇角不禁慢慢勾起,他突然彎腰,俯身親上她的唇,如蜻蜓點水一般,很快放開。

就像落在平靜湖麵的一片綠葉,雖然很輕,卻仍然在她心裏漾開了層層漣漪。

“公司今天早上有重要文件要簽,我不能送你回去,報告我會讓恒叔送給你。”祁墨淺笑道。

見她還在發愣,他敲了敲她的額頭:“還不下車?”

“下,下,我這就下!”沐清歡慌亂中打開車門,連滾帶爬的下了車,直到走進醫院門口,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祁墨一直目送著沐清歡走進醫院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才緩緩拿出手機給祁恒打了個電話。

“去別墅看看,有沒有一份袁傑的病例報告,如果找到了就送給夫人。”

“好的,少爺,還有什麽吩咐嗎?”

“秦琛既然還有能力出現在醫院,那就把他逼得再狠一些。”沒有情緒起伏的一句話,一如既往的冷酷而果斷。

祁恒在那邊聽得不解:“少爺,會不會七重門不會對他伸出援手?”

祁墨往車窗外麵看了一眼,淡淡道:“不會。否則他是怎麽避開我們的人來到醫院的?找人在秦琛的身體裏植入芯片,定位追蹤,隻要他走投無路,就必然會主動去找七重門。”

“還有,讓他知道傅良在唐雲暖的昏迷三年的事件起到的作用。”

他這麽一說,祁恒頓時明白其中的意思:“知道了,少爺。”

電話掛斷,祁墨麵無表情的發動引擎,朝醫院的反方向駛去。

晚上,沐清歡回到別墅後,又沒見到祁墨,這些天來,他好像比以前更加忙了,經常三更半夜才回來,或者幹脆就不回來。

一周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沐清歡這一周來一直在忙袁傑的案子,經過控製,袁傑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明顯的改善,副人格出來的次數也漸漸的少了,後來她找袁莉談過一次,袁莉總歸還是有點良心的,對兒子尚且還存一點心疼,最終含淚給袁傑下跪道歉,母子兩的心結算是解開了。

這一點對於醫生來說,是最值得開心的,因為不久以後,又將多一個健康的人。

然而有人過的舒心,就有人過的苟且……

漆黑的夜色,猶如一隻鬼魅伸出了爪牙潛伏在這寂靜的深巷。

不遠處有個單薄瘦高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著,發絲淩亂,衣衫破爛,整個人顯得狼狽又不堪。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琛。

這些天來,他被祁墨的人追的苦不堪言,走到哪都是要他命的人,而他卻對此束手無策,隻是他如何甘心這樣被祁墨任由擺布!

祁墨,祁墨……

想起這個男人,他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