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默了默,又道:“楓蕘在這方麵是專家,我不想你以後再作噩夢了,你要相信他可以治好你。”
祁墨索性不說話了,沉著臉徑自看著前方。
沐清歡微微無奈:“你當初一開始找的醫生不就是楓蕘嗎,老師臨時有事去了美國,我才替他的,你既然去找了他,肯定是相信他的醫術啊。”
祁墨聽著她喋喋不休的話語,深吸了一口氣,偏頭冷冷盯著她:“沐清歡,你有完沒完。”
“沒完。”沐清歡下意識的回道,說完看到祁墨充滿怒氣的眼神時,她頓時就焉了:“你別這麽看著我,我也是擔心你。”
“擔心我?”祁墨挑眉。
“是啊,每次看到你做噩夢驚醒的樣子,還有眼袋上的黑眼圈,還有你身上的那些傷,我真的很心疼……”想起之前在地下室看到滿身是血的祁墨,她的心裏就止不住的發寒,她不想看到那樣失控的祁墨。
“心疼?”祁墨眉眼揚了揚,反問。
沐清歡還沉浸在之前的回憶裏:“嗯。”
祁墨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我準你心疼。”
“啊?”沐清歡一愣,繼而意識到他是在指什麽,連忙擺手,小臉染上一抹翹紅:“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作為一個醫生來說,心疼還有擔心自己的病人,再正常不過了!”
“沐清歡。”祁墨叫了聲。
沐清歡看向他:“嗯?幹嘛?”
他眼神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番,半響,吐出幾個字:“你全身都寫著心虛。”
沐清歡:“……”
她跟祁墨沒法溝通了!果然這就是資產階級跟農民階級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祁恒開著車,透過後視鏡看向自家的少爺跟夫人,不由失笑,不得不是,自從跟沐清歡在一起後,他家少爺好像真的話多了起來,有時也會埋汰人了。
嗯,進步很大!
他們很快便到了醫院,祁恒留在車裏,祁墨跟沐清歡並肩走了進去。
沐清歡在前麵走著,祁墨在後麵跟著,俊男美女,霎時間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沐清歡知道祁墨不喜歡這樣被人盯著看的感覺,所以便拉著祁墨,快步走入電梯。
電梯裏隻有一個人。
“清歡,祁先生,你們怎麽這麽早?”楓蕘雙手插在褲袋裏,醫院裏普通的白大褂愣是被他穿出了風衣的味道。
沐清歡也蠻驚訝在電梯都能碰到楓蕘:“我怕你楓大醫生太忙啊,所以來早點,再說了,你不也這麽早嗎。”
“昨晚是我值班。”楓蕘寵溺的揉了揉沐清歡的腦袋,笑著說道。
祁墨不動聲色的將沐清歡拉到他跟前,楓蕘的修長的手指就這樣懸在空中。
“你幹嘛拉我?”沐清歡不明所以。
祁墨目不斜視:“我沒有。”
“你明明就拉了。”
“我說了我沒有。”
楓蕘看著他倆,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緩緩收回手,重新插進褲袋裏,目光移到了別處。
“滴”
電梯門應聲而開,楓蕘率先走出電梯,祁墨跟沐清歡緊隨其後。
現在還未到九點,長廊裏空****的,不像一樓,鬧騰騰的。
楓蕘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口停下,回身看向身後的兩人:“祁先生,請。”說著便彎腰將門打開,示意祁墨進去。
兩人相繼走了進去。
當沐清歡也準備踏進去的時候,卻被楓蕘攔下:“你就別進來了,在外麵等著,或者先回谘詢室。”
沐清歡猶豫了下,點頭答應,楓蕘看病的時候有個習慣,不喜歡別人在旁邊觀看,所以他至今都沒有助手。
就連她當年學師的時候也是通過楓蕘每回給病人看病過後的筆記學的。
“祁墨,我有事得去谘詢室一趟,一個小時過後,我再來找你。”
祁墨聞言回身,卻看到沐清歡已經一溜煙跑了,他皺了皺眉,並沒有什麽。
楓蕘的辦公室跟他這個人一樣,幹淨,整潔,擺放有條有理,窗台上放著幾盆盆栽,為整個辦公室添了幾分生意。
楓蕘請祁墨坐下,替他倒了杯茶,放在他前麵的茶幾上。
祁墨靠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著,周身散發著王者之氣。
楓蕘給自己倒了杯咖啡,也坐了下來:“這茶是上等的西湖龍井,祁先生應該會喜歡。”
祁墨麵色平靜的看向楓蕘:“是沐清歡告訴你的嗎。”
楓蕘嘴角笑意加深:“我猜的。”
“又是必然嗎?”祁墨波瀾不驚的睨了他一眼,後者依舊笑如春風。
“也許是,也許不是。”楓蕘不緊不慢的收回視線,從身後拿出病例檔案,一邊翻看一邊道:“不過祁先生,你的病情應該比這份病例報告寫的要嚴重的多。”
“或許。”深沉低厚的嗓音。
“平常喜歡做些什麽?”楓蕘又問。
“這也是需要範圍之內嗎。”祁墨換了個姿勢,白色襯衫微微敞開了領口,黑色西裝包裹著精瘦的身材,明明才26歲的男人,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氣勢,卻又不是那種盛氣淩人,而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魄。
楓蕘翻著資料的手指一頓,繼而抬頭,笑道:“作為病人的谘詢醫生,好像可以過問這些吧。”
祁墨湛黑的雙眸眯了眯,淡淡道:“沒什麽喜歡的。”
楓蕘習慣性的點點頭:“那家裏人呢?祁先生都有哪些家人。”說完好似怕祁墨誤會,他解釋道:“了解一個病人的基本情況對病人本身的治療很有幫助。”
祁墨的餘光掃向了楓蕘翻著資料的手指,繼而淡淡道:“父母,一個弟弟,還有沐清歡。”
楓蕘身子一頓,慢慢合上了資料,嘴角彎起一抹弧度,隻是笑意卻未達眼底,他緩緩開口:“一個,弟弟嗎?”
祁墨皺眉,已經有些不耐煩:“我今天坐在這裏並不是跟你討論我的家人。”
楓蕘笑了聲,眼底是探尋的目光:“祁先生好像很不喜歡聊祁自己的家人呢?那麽你多年來的噩夢是否與此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