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哥哥不容置疑的眸子,蘇潺終於害怕起來,她猛地抱住墨帆的手臂,可憐兮兮的道:“哥,你可是我親哥,你一定要幫我瞞過去,祁墨知道這段事情的話,他一定不會輕饒我的!”
見墨帆無動於衷,她不由得哭了出來:“我又沒有殺她,我隻是想讓她吃苦頭……”
她哭了一陣,墨帆道:“你不該跟七重門的人有牽連。”
一句話,令蘇潺如墜冰窯!
她想到那天的關於沐清歡身份的那個文件,加上那天晚上她知道祁墨跟墨帆去追查七重門門主的事情,所以才會對沐清歡出手,兩件事情結合在一起,難保祁墨和墨帆不會懷疑她跟七重門有關。
如果祁墨也這樣想的話,她無法想像祁墨會有多憤怒!
她頓時慌亂起來,緊緊的抓住墨帆的手臂,焦急道:“哥,你一定要幫我。我沒有跟七重門的人聯係,我怎麽可能跟七重門有關?我隻是想弄走沐清歡,隻有這樣而已!”
無論她怎樣解釋哀求,墨帆眼著她,冷冰冰的道:“走吧。”
僅僅兩個字,令蘇潺臉上血色盡失!
蘇潺被墨帆強行拖去見了祁墨。
書房裏,祁墨陰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裏,蘇潺進來的時看到他的臉色,身體頓時一顫,不由得往墨帆身後躲了躲。
就在這時,祁墨扔了一個東西過來,她下意識的接住,攤開一看,是自己的一直戴在小指上的尾戒。
“蘇潺。”
祁墨喚了一聲,也隻一聲,蘇潺的雙腿顫抖起來。
他從來沒有這麽叫過她的名字,仿佛下一刻就會把她生吞活剝一般。想逃跑,可是腳下卻像長了釘子一樣無法動彈。
祁墨起身,來到她麵前。
墨帆退到一旁,下一刻……
啪!
墨帆眼神閃了閃,垂下了眸。
蘇潺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瞪著祁墨,火辣辣的臉提起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眼淚頓時洶湧而出,她猛地叫道:“祁墨……你、你居然打我?!”
“我是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再管閑事?”祁墨盯著她,一字一頓道:“你三番幾次從中作梗到底要幹什麽?”
“我要沐清歡死!”
墨帆來不及阻止,蘇潺已經吼了出來!
她哭著道:“我就是容不下她!一刻也容不下!你要是為了她要殺我那就殺好了!反正你們從來都不關心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祁墨深深地吸了口氣,手掌舉起來又放下。
看著蘇潺哭泣的臉,他覺得自己一開始就錯了。蘇潺從來不是一個聽話的人,他居然妄想用警告就阻止她的行為。
想到那天晚上對沐清歡的所做所為,那麽不分清紅皂白的將一切都都怪在她的身上,祁墨心如刀割。
想到沐清歡,想到小堯的照片,祁墨真恨不得把蘇潺掐死!
但是最後他忍住了。
蘇潺看著他神色變化,以為他舍不得動自己,膽子便大了些,趁機道:“沐清歡是七重門的人不是嗎?既然你不想動她我就幫你動手,留著她盡早是禍害,我看你已經被她迷住了心竅,要是司落……”
“啪!”
又是一聲!
這一次,墨帆仍然沒有動。
“不要再跟我提司落,你沒有資格。”祁墨的手在身側握成拳,從小到大,不管蘇潺怎麽胡鬧,他都沒有碰過她一下,甚至無數次她鬧出的爛攤子不是他就是墨帆給她收拾。
可是現在,明顯的她被寵壞了。
寵得沒有一點分寸了。
墨帆看到他緊握的拳,眼神暗了暗。
蘇潺眼睛猛然瞪大,陡然間痛哭失聲,衝著祁墨吼道:“我恨死你了祁墨!”
我恨你——
那一夜,沐清歡也這樣說過。
祁墨心髒抽搐起來,心裏湧起一股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他坐回沙發,深吸了幾口氣,壓了很久,才將那衝動壓下去。
冷冷道:“沐清歡的工作證也是你偷的麽?”
“我不知道!”蘇潺無法從被祁墨扇耳光的打擊中走出來,她恨他,恨他居然為了一個沐清歡對她動手,她指著祁墨泣不成聲:“從小到大你都沒有動過我一下,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難道我在你心裏就連外人都不如嗎?!”
她吼著吼著便要衝上去,墨帆一把按住她:“別鬧了。”
蘇潺憤怒的揮開他的手:“不要你管!”
祁墨道:“我再問一次,沐清歡的工作證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蘇潺怒不可遏:“你不要把什麽事情都往我身上推!”
“你為什麽連小堯的照片也要撕掉?”
蘇潺不說話了,為了陷害沐清歡,她猶豫了很久才撕掉小堯的照片,因為她知道那對於祁墨來說有多麽重要。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要怎麽樣才能激怒祁墨。
可是顯然,她錯了。
用那種方式去陷害沐清歡,顯然已經觸及到了祁墨的底線。
她顫抖著唇,連哭聲都停了下來,不敢說話。
祁墨盯著她看了幾秒,似乎疲倦之極,揮手道:“墨帆,把她送走吧。”
蘇潺雖然任性偏激,但她從來都是敢做敢當,這一點,祁墨相信她沒有撒謊。可是他也不能再由著她胡來了。
可是對蘇潺來說,簡單的一句話就像一根稻草一樣,壓垮了她最後的希冀。直到墨帆握住她的手腕往外拖,她才想起來要掙紮反抗:“我不走!我不走!祁墨你這個壞蛋!我恨死你了!你放開我我不走……”
墨帆卻不容拒絕的將她拉了出去。
聲音漸漸遠去,祁墨閉上眼,輕輕一歎。
如果那天,他肯冷靜下來聽沐清歡解釋,那麽也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如果那天沐清歡服軟,他又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
他說恨她。
沐清歡那一巴掌,雖然重,卻也失望之極。
他以為他已經足夠了解沐清歡了,平常她總是在他麵前服軟,可是為什麽,在那樣的時候,她要那麽倔強……
窗外夕陽落地,月升星移,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
祁墨便就一直坐在書房裏,沒有開燈,一直那樣的姿勢,坐到了天亮。
窗外,飄起了雪。
祁墨想起沐清歡離開那天堆在路邊的雪人……
還給他麽?
他嗤了一聲,不知在嘲笑誰。
當整個房間一片明亮,他緩緩起身。
也許是坐了太久,他起身時身形微晃,但很快他便穩住,眼睛裏透出異樣的光芒。
沐清歡,我們之間,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