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見祁墨盯著自己,她嘿笑一聲:“你別不信,我跟簡瑜我們雖然性格不太一樣,但以前大家傷心的時候,總是會來海邊,特別矯情的對著大海大吼,時間一久,就成了習慣了。”
祁墨不語,似乎很認真的聽著。
沐清歡知道他不是一個擅長聊天的人,對他回話什麽的也沒抱什麽希望,但他是一個好聽眾。不論她說什麽,他都很認真的在真,偶爾她覺得他可能不想聽的時候,他又淡淡的回一個嗯字,表示自己在聽。
沐清歡從來不是一個話癆子,但是在祁墨麵前,她就覺得自己話很多。
兩人就這麽幕天主席地的聊著天,大部分都是沐清歡說,祁墨聽,倒也難得的很和諧。
天邊的月亮緩緩往下落,時間無聲息流過,沐清歡說著說著便打起了哈欠,沒多久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祁墨望著夜空,耳邊突然沒了她的聲音,轉頭一看,竟是睡著了。
他定定的望著她,過了一會兒,輕輕的將她背到了身上,一手拎著兩人的鞋,朝著酒店走。
走著走著,沐清歡突然嘟囔道:“祁墨,為什麽我總覺得你對我有敵意?……是我的……錯沉嗎……”她的聲音不是很清晰,低低地,溫暖的呼吸噴吐在他頸側,令祁墨一怔。
他表現的有這麽明顯嗎?還是她太過敏感了?
他頓足側眼,一言不發的望著她,她已經又睡了過去,呼吸輕緩。
他討厭她嗎……若她不是七重門的人,他應該不討厭她的吧。隻可惜……他收回視線,眸光冷了些。
夢裏的沐清歡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冷意,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迷糊的囈語道:“祁墨,我冷……”
清清淺淺的四個字,突然撞進祁墨心底,他心頭猛地一顫,心中意無端的生出了些憐惜,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清冷的夜,很安靜。
除了浪花撲來的聲音,就隻有沐清歡噴在她耳邊的呼吸聲。也不知道是她之前的話影響到了他還是其它,在這微浪襲卷的海岸,祁墨的心中,此時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他背著她,一步一步走在柔軟的沙灘上,聽海風徐徐,浪花聲聲。
感覺愜意非常。
祁恒在酒店門口等著他,遠遠的看到祁墨背著沐清歡回來,先是一驚,隨即大步走上去,道:“少爺,我將少夫人送回房間吧。”
似乎是祁恒的話吵到了她,她動了動腦袋,迷糊不清的囈語道:“恒叔……我找祁……墨……”說著又睡了過去。
祁墨看了祁恒一眼,道:“不用了,我送她。”
聽了這話,祁恒也不好多說什麽。但看他有了些暖色的眸子,祁恒擔憂道:“少爺,你對她……有感情了嗎?”
祁墨知道他的意思,他默了默,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恒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不必擔心。”
祁恒還想說什麽,祁墨已經邁步離去。
第二天,沐清歡被窗外透進來的光照醒,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耳邊響起一道聲音:“醒了就起來,今天我們回去。”
她轉頭望著床沿,祁墨正在扣袖扣,晨光裏他英俊的讓人移不開眼。
沐清歡怔了怔,猛然一驚:“你怎麽會在我房間裏?!”
祁墨有條不紊的扣好扣子,淡淡掃了她一眼:“是你在我房間。”
沐清歡回下打量了一下,果然是祁墨的房間,一下子跳起來,被子滑落,她隻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不由得驚呼一聲!
她此時正穿著一件襯衫,還是男士的,胸襟大開,而裏麵……空無一物!
“我的衣服呢?”她連忙抓過被子擋住春風,怒瞪著祁墨:“你對我做了什麽?”昨天……
昨天兩人散了步,然後聊天……聊天之後她好像睡著了,之後……
之後呢?
怎麽一點兒不記得了?自己到底睡得有多死啊啊啊!沐清歡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居然被人換了衣服都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沒有防備了。
聽了她的話,祁墨正要離開的步子一頓,隨即收了回來,站定在床邊,定定望著她。沐清歡被他看得莫名的心虛,但被子裏的身子明顯隻穿了一條小內內一件襯衫,讓她有些接受無能。情不自禁的就開始亂想,再加上祁墨站在床邊穿衣服的一幕,她沒辦法不想歪。
祁墨終於開口了,他說道:“我對你沒興趣。”
沒興趣你脫我衣服幹嘛?!沐清歡差點吼出來,忍了忍,說道:“我衣服誰換的?”
“我。”祁墨答得很幹脆,但臉上沒有其它任何多餘的表情,仿佛這種事情他做的天經地義一樣。
沐清歡一股氣堵在喉嚨裏,咯咯咯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祁墨道:“雖然我們已經結婚,但是我不會隨便碰你。昨天你那身衣服髒了,我替你換下來,沒有碰你任何地方。”
都連內衣都脫了!!沐清歡看著祁墨,祁墨始終那副淡漠的神色,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見沐清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絲笑意隱約自祁墨眼底劃過,他又道:“收拾一下,今天回南城。”
“……啊?”沐清歡還在羞憤,祁墨卻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臥室。
她看了看被子裏的身體,又看了看祁墨離開的方向,熱氣上臉,她羞憤的捶打著被子!
“沐清歡沐清歡你沒救了!睡得跟死豬一樣!”
祁墨倒了杯水出來,路過臥室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她拿被子撒氣的幼稚舉動,不禁佇足多看了幾眼。
正好沐清歡發泄完了打算下床,一轉頭就看到了門口的祁墨。然後四目相對……
沐清歡:“……”
轟!
這次連脖子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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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歡一個早上都沒緩過神,早上自己在祁墨的**醒來,全身上下隻剩一件大襯衫一件小內內,這樣的場景無論如何都從腦子裏洗刷不去。
相比她的不淡定,祁墨相當淡定。甚至他仿佛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裏一樣,回去的整個路程裏,他都拿著一份報紙,自顧自的看著。
倒是沐清歡,始終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