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間咖啡廳,把資料拿出來看了一遍,又驚又怒。
果然那香味有古怪,那是一種粉狀會散發香味的藥,配製這種藥,需要用到很多物質。而這種藥的作用,才是讓衛淵都擔心的原因。
這種藥其中的某些物質,在黑市上也有,通常被用來製作一些讓人昏迷的藥,像一些所謂的‘迷藥’,或者一些‘可以讓人聽話任憑擺布’的藥物,其中的物質都差不多。
而這個藥的作用,是刺激人的神經,把人的情緒擴大化,不管是悲傷還是痛苦,都會擴大很多倍,最後導致暴躁發狂。但是這種藥如果隻是偶爾碰觸,對人體本身沒有什麽大的傷害,長期碰觸的話,嚴重的會造成精神失常,甚至死亡。
隻要停止吸入這種揮發性藥物,那麽藥性就會慢慢消失。
沐清歡想起祁墨的病,她一直都認為祁墨是心理疾病,但從這個東西看的話,她對他的病情充滿了懷疑。
他長期無法入眠,是不是跟這個藥物有關?他偶爾會暴躁,應該也是跟這個有關。那個地下室,放滿了那些令他不堪回首的過去的記憶,如果再加上這個藥物的刺激,那麽他發瘋,應該跟這個也有關係。
而她無意中闖進的那幾次,因為在祁墨眼裏她是一個與那段過去不相幹的人,闖進了他的領地,他想傷害她很正常。所以昨天祁墨發瘋,司落卻沒事,正好解釋了這一點。
因為同樣經曆過,所以他才不會在那種時候,本能的想用傷害別人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這種藥還有個問題,那就是存在期不長,一般兩三天就會自動揮發殆盡。
“這麽說,祁墨發瘋的真正原因,都是因為這個東西?”她興奮的將資料收起來,喜不自勝:“得趕緊回去告訴祁墨,這些東西以後讓他查明來路。”
她興奮的跑回去,一路上都帶帶著笑。司機頻頻從後視鏡裏看她,狐疑不已。
沐清歡沒自覺,心裏因為能夠幫到祁墨而一直歡喜的很,抿著嘴不住的笑。一直到別墅外,想到司落的時候,她才稍稍收斂一點。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司落還在不在?
胡思亂想之際,她已經進了大門。
剛推開客廳的門,就聽到了祁墨淡淡地聲音:“一開始查到沐清歡的時候,我就是在利用她。”
沐清歡的手,倏然僵在了門上,全身都在那一刻緊繃了起來。而客廳裏祁墨的聲音還在繼續:“根據我得到的資料顯示,七重門的人跟她有過多次接觸,則唐逸和秦琛,都跟七重門或多或少的接觸過。一開始我以為她是七重門派來的,而那時她與秦琛的婚約麵臨破裂,她被秦琛逼得走投無路,一切都仿佛設計的很巧妙。七重門一直在在追查當年那群孩子的下落,我想以她為突破點追查到七重門的遺跡。於是將計就計,成全了她,與她結了婚。”
他的口吻沒有絲毫變化,平靜的就像在說今天的飯好不好吃一樣。可是沐清歡卻聽得渾身冰冷。
這個期間,司落沒有說一個字。
直到祁墨沉默下來,良久,她聽到司落問:“但是據我所知,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她出手,這是為什麽?”
“如果她是七重門的人,那麽動了她,會打草驚蛇。”
正在這時,司落的手機響起,暫時打斷了祁墨的話。司落一接聽,那邊蘇潺就問:“你在哪裏?我來找你。”
“蘇潺?你有什麽事?我現在在祁墨這裏。什麽?你現在過來?行吧,開車小心點。嗯,掛了。”
聽到蘇潺要來,沐清歡後退了幾步,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已經聽不清裏麵在說什麽了。最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當她回頭望著那幢別墅的時候,隻覺得冰冷的令她發寒。
原來……祁墨一直都沒有信過她嗎?
一刻,都沒有過嗎?
那麽那些甜蜜,那些溫情,那些溫存時的吳儂軟語,又算什麽?
算欺騙嗎?
沐清歡走著走著,笑出了聲,笑聲裏充滿了自嘲。
而別墅裏的談話,仍然在繼續。
司落接著祁墨被打斷時的話說:“我理解動了她會打草驚蛇這一點,但是你為了她,把小潺打傷是怎麽回事?祁墨,我今天來不是想來興師問罪,但是你為了一個七重門的棋子傷害小潺,你總要給我一個解釋。當年,七重門那樣殘忍的對待我們,我以為你應該對七重門恨之入骨才對。”
“不錯。”祁墨說:“前提是,沐清歡是七重門的人。”
司落一驚:“你什麽意思?”
“她跟七重門沒有關係。”祁墨想起那次沐清歡望著他讓他信她時的眼神,神情柔了些:“一開始我以為她是,所以我利用她。但是後來知道她不是,蘇潺卻幾次三番不聽我的警告,對她下手,害她幾次身陷險境差點死掉,對於蘇潺,我已經留情。”
司落不可思議的望著他,沒有錯過他臉上任何神情。看到他提起沐清歡時的溫柔,提起蘇潺時的無情,她動了動唇,露出苦澀的笑:“祁墨,說不定你是在蒙蔽自己呢?”
祁墨換個了坐姿,隻手撐著太陽穴,似乎有些無奈:“你是想說我因為個人私情,刻意屏蔽事實?司落,我以為你了解我。”
司落一愣,搖了搖頭:“我們之間隔了太久的時間,我已經不確實自己是否了解你了。當年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自閉的孩子……”
提到當年,祁墨瞳孔猛然一縮!
當年,七重門精英集體背叛組織,被七重門下死令追殺,最終把人抓了回去,死的死,傷的傷。但是這一群裏,握著據說是七重門的重大秘密,那個秘密對七重門來說重要之極。
為了讓他們那個秘密說出來,七重門動用所有的力量,將他們的孩子抓了起來。其中不乏貪功而胡亂抓人湊數的人,因為這一群精英的孩子,沒有多少人見過。而祁墨和祁堯,很不幸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時至今日,祁墨仍然記得那個秋高氣爽的清晨,當他帶著大病初愈的祁堯出門的時候,遇見沐江左的場景。
那個人,笑起來溫文爾雅。
可是卻將他和小堯,從此帶進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