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句話,換來的是祁墨懲罰似的瘋狂。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就像她不知道楓蕘是什麽時候來的一樣。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她出來的時候,楓蕘坐在客廳裏,臉上看不出情緒。
沐清歡攏了攏衣襟,徑自倒了杯水,說道:“我隻身一人,怎麽能殺得了他?我以為你會明白。”說話的聲音都是啞的,身體更是酸軟。她皺了皺眉,喝了水坐到楓蕘對麵。
“為什麽祁墨沒死?”她問。
楓蕘挑眉:“我以為你不想他死。”
“從別的角度來說,我確定不想他死,他隻能死在我手裏。”沐清歡伸手將耳跡的發絲撩到耳後,睡衣的袖口滑落,露出了雪白皮膚上的痕跡。
楓蕘移開眼,淡淡道:“隻有狼才會這麽護食,不過我希望你不僅僅隻是護食而已。”
“當然,你想讓我做什麽,隨時吩咐。”
“那就準備一下,回南城。”
沐清歡不是很理解,她一直都是在南城,又何談‘回’字?
楓蕘補充道:“以新的身份,出現在你的舊識麵前,讓他們看看,如今的你跟從前有多麽不同。也好讓他們清楚,他們即將對付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你。”
“如你所願。”
兩人相視一眼,卻誰也沒有看透誰。
楓蕘道:“清歡,你已經原諒他了麽?”
“如果你指的是昨夜發生的事情,那麽我可能告訴你,隻要我想,不管對方是誰,都可以做。”她用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出無情之極的話:“祁墨對我的這種迷戀,不是正好可以利用一下麽?這可是老師教我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犧牲點色相沒什麽大不了的。”
“真是這樣麽?”
“不然老師以為呢?”
她的神情充滿了挑釁,楓蕘笑著起身,道:“希望有朝一日,扳倒祁墨的功勞裏,有你的一份。”
“我一定竭盡所能,不負老師的培養。”沐清歡如是道。
出了公寓,楓蕘臉上的笑意便斂盡,開著車都不禁走了神,嘭然一聲撞在路旁護攔!
他緩緩抬起頭,一絲血跡從額頭落下,他沒有抹去,雙手握著方向盤,笑得全身發抖。
他一手培養起來的人,他教會她獨立,教會她強勢,教到現在,這個人卻在慢慢脫離他的掌控。他該欣慰的,畢竟他把一個心中充滿了光明的人,變得如此陰暗果決。可為什麽,他會感到無力……
他努力將之變為同類的人,竟那麽輕易就放下了仇恨。沐清歡,你可知道,即便你表現的再冷靜,你的眼睛裏,現在連仇恨都淡了。
“嗬嗬……”他握緊拳頭抵住胸口,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順著嘴角流落,滴在衣服上漸漸暈開來。
又是一個人了。
真是……
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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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司落來說,她與沐清歡的關係,從兩人還沒見麵開始,就注定不能共存。
在祁墨這裏,沐清歡是後來者,卻輕易的奪走了她在祁墨心中的位置。在楓蕘那裏,從小到大,沐清歡便是她的敵人。
從小到大沒有嚐過輸的滋味,是沐清歡,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
一個她從沒有放時眼裏過的人,一個隻會依靠別人來保護的人,時隔半年而已,楓蕘把她變成了一個危險的人。
她以為她會死在外麵,至少楓蕘從來沒有饒過違逆過他的人。
卻想不到,她又回來了。
楓蕘說,她是回來報仇的。
而她的仇恨裏,有司落這個名字。
然而,縱然是楓蕘,大概也想不到,沐清歡會以那樣一種方式,回到南城,回到眾的視線。
這一天,冬日陽光溫煦,懶洋洋的灑在人身上。
清晨上班高峰期,電梯外麵排了長長的隊。保安在大廳裏維持著秩序,突然外麵一聲**,隨即有人低聲驚呼:“是墨總。天了嚕,好帥!最喜歡這種冰山係了!”
司落隨同墨帆一起走入公司,立即引來大片花癡的尖叫聲。
祁墨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向來在司落眼中不理事務,隻忠誠於祁墨的男人,一手挑起了大梁,從上到下,處理的井井有條。比起對公司來說神秘的祁墨,墨帆常常出現在公司,大多員工都知道他。
對於一眾尖叫,墨帆連眼睫毛都沒有眨一下,將所有注目的眼神甩到身後,徑直上了總裁專用電梯。
電梯裏,司落打趣道:“現在公司裏,你比祁墨人氣還高呢。”
墨帆嗯了一聲,算是作答,神情眼神皆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