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看清了這個人,不由大驚:“傅醫生?!”
斷開了一般的思緒頓時連接起來,一瞬間她就明白了過來,不可置住的瞪著傅醫生:“秦琛為了唐雲暖,居然連綁架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這是犯法的!”
傅醫生站定在她麵前,冰冷的道:“犯不犯法跟我沒關係,我隻對我的病人負責。”
他的聲音經過玻璃牆的隔離,顯有微弱,但沐清歡還是聽清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這麽明目張膽膽大妄為!
她也怎麽都想不到也沒想過,秦琛居然敢這麽做!竟是一點情義都不顧,強行把她囚禁在這裏。
沐清歡心裏一片冰涼,有對秦琛的失望,也有著對自己的失望。她當年到底是眼瞎到了什麽地步,才會愛上秦琛這樣的人?
她以為他深情重義,可是呢,他的重情重義都隻對唐雲暖,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虧她還妄想著兩人可以相忘於江湖,以後各走各路,原來連分手都是她一相情願。
她冷笑道:“為了唐雲暖,他還真是不擇手段哪。”
門被打開,傅醫生走進來後,門又被外麵的他的助手關上。聽到沐清歡的話,他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嘲諷而又鄙夷的道:“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秦琛愛唐雲暖,所以他能付出一切,哪怕傷害一個全心全意愛他而他卻不愛的人。沐清歡,你還不明白麽?”
沐清歡明白的,從把離婚協議打出來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不要試圖從一個已經把真心付給別人的人身上尋找自己的愛情,那樣隻會讓自己的愛更加卑微。
傅醫生繼續說道:“我們已經研究出來最新的藥物,現在隻需要試驗一下,或許唐雲暖就會得救,”
知道了是秦琛所為,她居然也不緊張了,更沒有剛才醒來時那種彷徨。她冷靜的對傅醫生道:“秦琛這是非法拘禁,強行限製我的人身自由,你們最好把我安然無恙的放出去,否則的話……”
“這種話,你去我說沒用。”傅醫生道:“我隻是一個醫生,什麽也不知道,也什麽都沒參與。”
他火熱卻又強自鎮定的望著她,舔了舔嘴唇,有些激動的道:“沐清歡,你隻需要配合這一次,這一次我能讓唐雲暖醒過來,相信我。”
瘋子!
沐清歡一把推開他衝向門口,但是剛把門打開,外麵就有人把她推了進來,力道大的她倒退了幾米遠才站穩。
正在這時,走廊裏又傳來腳步聲,回**的聲音格外沉穩響亮。
沐清歡剛爬起來,就看到了玻璃窗外站立的秦琛。
秦琛麵無表情,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裏,就這麽隔著一層玻璃和她對視。傅醫生對他道:“那麽我就開始了,你要親自監督麽?”
秦琛望著沐清歡,隔了幾分鍾才說道:“傅醫生,你先出去。”
“好。”傅醫生道:“請不要耽擱太久。”
秦琛點了點頭。
秦琛走進房間,修長的身形竟顯出了幾分頹色,他關上門,望著沐清歡始終一言不發。
沐清歡覺得,或許是她的錯覺,她竟從秦琛的眼中,看到了無奈,還有著更複雜的東西,可是她看不懂。
她諷刺的道:“你從前就算要我的命,都不會覺得不忍,現在怎麽了,在這種時候,才想起來作戲給我看麽?”
“清歡……”
“別這麽叫我,我惡心。”沐清歡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壓抑著憤怒,讓她的口氣都變和淩厲起來,像刀子一般,不留餘地:“秦琛,假仁假義的人我見多了,但還真的沒見過你這種程度的,我告訴你,我不會做你的試驗品,你抓我來也沒用……”
“我既然把你帶來,就不會再征求你的同意,這一點你還不明白麽?”
沐清歡瞪大眼:“你什麽意思?”隨即明白過來,怒道:“秦琛,你想強行讓我試藥?”
秦琛避開她的眼,緩緩點頭:“是,隻有這一次,我希望……”
“你希望我不要反抗是嗎?你希望在你的暖暖沒有醒過來之前我心甘情願的做你的試驗品是嗎?你希望我還像以前一樣毫無怨言是嗎?秦琛!你要不要臉?!”沐清歡怒不可遏,但同時,看著秦琛漠然的眼神,她心底生出一股不安與恐慌來。
這種不安與恐慌漸漸在心底擴大,令她一瞬間怒意再也無法壓製,衝上去便給了他一耳光:“秦琛,我真沒想到,你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眼淚隨之落下,她狠狠的抹去,推開他就往外跑,秦琛在身後聲音低啞的道:“你跑不出去的。”
沐清歡剛衝出去,幾個男人就迎麵而來,她倒退著,猛地轉身就往走廊深處跑去。
她做了三年的小白鼠,可是秦琛居然還不放過她,沐清歡幾乎慌不擇路的跑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看到樓梯她想也沒想便跑了上去,秦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要讓她上去!”
沐清歡跑得更快,有人抓住了她的腳,她猛地踢開,再想要往前跑,卻被人一把按在牆上,掙紮間,她透過麵前的巨大的落地窗看到了房間裏的人。
然後她突然沉默了。
房間裏,躺著唐雲暖,這三年裏,她沒有見過唐雲暖一麵。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秦琛將一切原因都歸咎於她,把她當成病菌一樣防著。
房間裏的唐雲暖,睡得安詳恬靜,嘴角隱約上翹,一如當年,她帶著這樣甜美的笑容,站在她麵前對她說:“姐姐,我和秦琛是真心相愛,你不會不成全我吧?”
從小到大,隻要她有的,隻要唐雲暖想要,最後都會落到唐雲暖手裏。她習慣了給予,但唐雲暖卻沒有學會感恩,將這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她可以不要一個秦琛,卻不能不要自己的自尊。隻是沒想到,秦琛居然愛她愛到這種地步,愛到失去人性。
沐清歡被人拖回了那個空****的房間,房間裏已經準備好了手術台,傅醫生一身白大褂,顯得溫文爾雅。秦琛就站在走廊裏,隔著玻璃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