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打量了他幾秒鍾,猛地瞪大眼:“楓蕘你是不是跟祁墨聯手了?!”
“嗬……”楓蕘但笑不語。
沐清歡心髒突突的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楓蕘的反應證實了她這猜測,震驚的她半天沒說出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我早該想到了,早該想到了……”她喃喃著:“祁墨怎麽可能贏的這麽迅速,你怎麽可能輸的這麽慘烈,你們……”
“真不知道你是看不起祁墨,還是太過高看我。”楓蕘截斷她的話,淡淡道:“祁墨的手段,遠不止你所看到的那些。好了,什麽事情等把衛鞅解釋了再說,我對他不爽已經很久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車子停在了祁家的墓地外。
“我們隻能從這兒進去,不然的話祁墨會發現。”
沐清歡直到雙腳踩在地麵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的父親留給她的人已經全部被祁墨接手,在被沐四叔帶走之後,她應該算是與外界失去了一切聯係。
若不是楓蕘出現,她大要此時還在那深山裏,過著不知道什麽樣的日子。
也許……會瘋的吧。
不會有那幾個月的寧靜生活。
南城發生的所有事情楓蕘都會告訴她,包括祁墨如何如何的對付七重門,如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了整個七重門,又或者祁墨如何將整個南城控製在手心裏,又是如何的逼得長老院狗急跳牆,卻總是跳進祁墨早就布好的陷阱裏……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也很順利。
在此之前,大概誰都沒想到,七重門會這麽容易就被龍牙一鍋端,現在隻剩下一些殘兵敗降東躲XZ苟延殘喘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無處藏身。
從那時到現在,沐清歡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即便祁墨撒開大網把七重門這條大魚收入網裏,可是要殺死的話,就算結果不是魚死網破兩敗俱傷,卻也不會是現在這種一邊倒的局勢?
從前豎不可摧的七重門,被祁墨以一種摧枯拉朽的速度連根拔除,簡直就像奇跡!
看著楓蕘淡漠的背影,沐清歡如同身在夢中。
不論是誰,都絕對想不到對祁墨恨之入骨的楓蕘,居然會選擇和祁墨聯手……這種感覺,就好像水火同時存在一般,充滿了不可思議,甚至讓人有種很荒唐的感覺。
沐清歡猛地一把拉住楓蕘,死死地盯著他:“既然你和祁墨聯手,為什麽你一直掇攛我回來?既然祁墨把我和墨帆送出去,就不可能再讓我們回來……”
楓蕘挑眉,似笑非笑的回望著她:“猜不到麽,其實很好猜呢。”
沐清歡瞳孔猛地一縮!
“你不是說過,他這麽多年一直在找我麽?有句話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笑了笑,笑意滲透到眼底,“我一直在等他。”
“對他做了那麽多壞事,到最後我才明白,哪怕恨入骨髓,我也不想看到他死。所以我隻能把你找來,至於原因麽,剛才已經告訴你了。”
“你也不想看到他冒險對麽?要不然你怎麽會相信我?”楓蕘的笑讓沐清歡不敢直視。
沐清歡卻道:“不是你告訴我祁墨如果跟衛鞅硬碰硬一定會死麽?你還告訴我隻有我有辦法打開內城進入到我父親的墓室找到對付衛鞅的辦法,你一直明裏暗裏的強調如果我不來,祁墨一定會死。我不是相信你,我是被迫。”
楓蕘聞言大笑:“是是是,被迫。你是被我騙來的好吧?”
沐清歡瞥開眼,餘光卻一直掃著他的臉。印象中楓蕘好久沒有笑得這樣開懷了吧,他們之間,自從他在她麵前不再隱藏七重門門的身份後,就再也沒有這麽輕鬆的說話了。
兩人一直穿過墓地,最後停在了一處小道旁的下水道口旁。
楓蕘解釋道:“從這裏進到祁家老宅,然後我們再從老宅進到內城。內城現在還沒有被打開,祁墨不會選擇在那裏動手,我們可以繞過他們,不要碰麵是最好的。”
沐清歡點了點頭。
地下道裏有很強烈的臭味,沐清歡剛抬手捂住鼻子,楓蕘就遞了個口罩過來:“裏麵味道更大,帶著。”
兩人走了大約十分鍾,整個過程中,兩人誰都沒再說話,因為那味道實在太臭了。直到開始上樓梯,那味道才變淡。但是兩人身上全是那股腐臭味。
在走出地下水道的時候,楓蕘對沐清歡說了一句話:“對你來說,我絕不是一個好老師。以前我利用你打擊祁墨,現在利用你轉移他的危機,你恨我嗎?”
“恨啊。”沐清歡毫不掩飾:“我又不是白蓮花,沒道理你說幾句好聽的話我就忘記過去所有的恩怨。”
楓蕘愣了下,隨即搖頭:“我其實更想聽到你說不恨。”
“那不可能。”沐清歡聳了聳肩,淡笑道:“有時候你跟祁墨真的很像,他說為了可以不惜代價,哪怕是小煊他也拿來利用。你現在為了他,不也把我和沐四叔都扯進來了麽?”
“楓蕘,我隻想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沒有其它的奢望。”沐清歡道:“如果你要懺悔,等一切都結束了再說吧。現在……”忽然槍聲響起,沐清歡臉色一變,楓蕘道:“把麵具帶上!”
兩人衝出去,正好遇上衝出地下城的祁墨。
沐清歡猛地停下腳步,一聲呼喚差點脫口而出。楓蕘擋在她的麵前,道:“衛鞅呢?”
祁墨臉色並不好看,形容甚至有些狼狽。他看了楓蕘一眼,淡淡道:“跑了。”他並沒有多麽沮喪,略過他的肩頭看著他身後的沐清歡,隻能看到鬥篷下一截潤白的下巴。
楓蕘將沐清歡推到麵前,笑道:“我手底下最出色的一名殺手,擅長各種暗殺和機關,這次帶她來……”
楓蕘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人從地下入口衝出來,渾身都變成了青灰色,沒跑到祁墨麵前他就倒地不起,捂著胸口痛苦不堪,連臉都變成形,斷斷續續的道:“衛……衛……進去……顧先……先生……出事了……他……”
他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發出奇怪的聲音,僅僅幾秒鍾的時間,他整個人便軟了下去,再無聲息。可他的話卻令祁墨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