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皺眉,心道喬音那丫頭喜歡的人,果然都不正常,這副鬼樣子還很了不起似的。
容七笑了下,說:“第一,不是我要來這裏,你的以南把我軟禁在這裏。第二,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走,是他斷了我的腿,我走不了。第三麽……你可真大度,甘願讓別的女人生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呢。”
最後一句略帶嘲諷。
喬語臉色微變,世家大小姐終是還有幾分涵養與冷靜的,片刻後恢複如初,垂眸淡淡道:“以南若是高興,我也會把這個孩子視為己出。”
這回換容七變臉,喬音偶爾提及這個堂姐時頗為不屑,但有時候又說她這個堂姐表麵溫婉心思極深,容七想,做出一臉甘願且說出這種撫養別人孩子的大度的話的女人,要麽傻要麽作,前者天真後者多狠辣。
未婚夫在外養女人並且堂而皇之帶回家,霸占了主位,還懷著一個孩子……但凡是女人,誰能忍受?這已經不是在她臉上扇巴掌了,這是在扇她背後整個家族的臉,像顧以南這種名門,最重視名聲,在外可以野,但不能野回家。
容七不認為喬語是善良,相反,這恰恰證明她並不像表麵這麽溫婉。
沐清歡夠善良吧?可被逼得急了,照樣會咬人,沐清歡也夠大度,但絕不會允許自己的男人糟踐自己的感情。這個喬語,絕非聖母,既非聖母,如此作派,更讓人警惕。
容七自然是不懼的,她現在腦子裏轉的非快,喬語這次來顧以南知道不知道?是他故意讓她來的在自己麵前示威的?還是喬語自己的意思?
喬語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動了心,再接再厲:“畢竟這孩子流著以南的血,將來是顧家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是大家的掌中寶。作父母的都希望孩子過得好,你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沒名沒分吧?”言下之意明確,就是說她一個‘小三’生的孩子隻能是私生子。隱含了威脅之意,若她不同意,大概以後是沒好日子過的。
容七不怒反而覺得好笑,喬語對顧以南這是掏心掏肺了吧?這孩子還在她肚子裏呢,這人就開始幫顧以南清理‘醜事’了。不愧是世家千金,不愧要做顧少夫人的人,相比自己,確實大度也高明不少。
易位而處,容七決計做不到她這一步,就算想日後報複,也做不到忍氣吞聲。
她不明意味的笑容讓喬語皺眉:“容七小姐,我與你好言相商,你別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
空七揚眉:“我這個人偏喜歡吃罰酒。”又說:“喬大小姐,有這個精力給我灌迷魂湯,不如多學點征服男人本事,你把顧以南拿下了,他自然不會騷擾我了。說實話,我一個又醜又殘的女人,被金屋藏嬌,心裏一點兒都不爽。”
“你的意思是,以南一廂情願將你軟禁在這裏,而不是你千方百計勾引他?”喬語明顯不住。
容七歪著頭,天真無邪的笑道:“狗吃屎的時候常常以為別人也喜歡****要跟它搶,屎就是屎,用金子包裝它還是屎。”
喬語臉色大變,正這時,一道吊兒郎當的笑聲傳了過來:“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這麽伶牙俐齒。”那聲音帶含著怒意不難聽出來。
喬語變臉如翻書,急急走過去,聲音細若蚊蠅:“以南,對不起,我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沒有要趕她離開的意思。”
容七聽罷暗笑,是‘暫時’沒有要趕她離開,但句句都透著孩子生下來就滾蛋的意思。
顧以南溫柔的道:“我知道,你先回去。”
“以南……”
容七也沒有回頭看,不一會兒高跟鞋踩著憤憤的腳步急速離去。暗道顧以南對付女人果然有一招,就這樣還貼著他不甩開,那些女人怎麽都跟吸了毒似的還賤上癮了?
正想著,顧以南走到了她身後,雙手按在她肩上,從那手掌心裏透著壓迫與怒意,聲音依舊含笑:“我不知道她會來。”
容七眼皮子一跳!
這算什麽?解釋?顧以南瘋了吧?搞什麽鬼?!
顧以南已經低下頭,下巴擱在她頭頂,這本是極其親昵的動作,卻讓容七一陣不舒服。她跟顧以南之間,就從來沒有過這麽溫馨的時候,以前時不時會打一架,當然她很少贏過就是了……但顧以南隻會壞笑的把她壓在毫無反抗之力,然後問她服不服,非得她說服了才會放開她。
總得來說,她跟他就是打打打打不停的打出來的一點微妙的感情。她覺得她和顧以南沒有沐清歡和祁墨那樣深,甚至加簡瑜和祁東兩人都不如。
他甚至不問喬語和她說了什麽,當做這一切沒發生一樣自然。
容七閉了閉眼,說道:“顧以南,有了未婚妻,就別來招惹我了吧?”
“怎麽?”
還有臉問‘怎麽’?容七沒來由的竄起一股怒意:“我可不是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你招惹我是個麻煩,一旦被我纏上,你這輩子都別想過清淨日子。”
“哦?”顧以南笑了下,拉長了這個單音,隨即道:“怎麽辦,我越來越覺得你有趣了。”
“趁著沒有泥潭深陷,回頭是岸吧。”容七輕快的道。
顧以南仍是笑:“剛好我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我倒想看看,你會怎麽糾纏我。”
容七沉默了一下:“……瘋子。”
顧以南突然彎腰,一手伸到她背後,一手伸到她膝彎,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容七身體騰空,下意識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他意味不明的深笑:“真熱情。”
容七眯起眼,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竟是看不透他所思所想。
顧以南調笑:“怎麽突然這樣盯著我?不打算裝下去了?承認吧,你喜歡著我。”
容七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下意識反駁:“放屁!”
“嗬嗬,不誠實的小野貓。”他說話時,胸膛震動。容七聽著他口中吐出‘小野貓’三個字,摟著他脖子的手指骨收緊力道,微微泛白。
她望著顧以南,神色間帶著一絲茫然。
多麽熟悉的話,卻少了一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