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抿了一口茶水,透過懷沿悄悄的看著坐在對麵的顧以南。
今天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她幾乎欣喜若狂,花了一早上打扮自己,就是為了這個中午的這個約會。但是從見到現在,一桌子菜全上齊,等到菜熱到菜涼,顧以南徑自喝著清香的茉莉花茶,喝酒一般一杯接著一杯,自始至終都默不作聲。
喬語的心一點一點的冰涼下去,連握著的杯子的熱度都傳不進手心。
“喬語……”就在顧以南開口之際,突然一陣悠揚的來電鈴聲響起打斷了剛出口的話,喬語在顧以南喚她那聲的時候,臉上的顏色刹那間退去,以她的精明,料到了什麽,借口去洗手間,以掩飾自己控製不住的情緒。
顧以南點點頭,沒有阻止。
自他失已醒來後,喬語算是跟著他身邊最長的一個,對於這些跟過自己的女人,他向來不會做的太難看。
他不禁望向窗外,捫心自問,是什麽時候開始,願意為了容七,要把身邊這些女人清理幹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一開始對喬語的寵溺,到後來變成了逢場作戲,最後連作戲也欠奉。看到她,他心裏想的,念的,都是那一個人。
他突然明白了祁墨的話,什麽叫做當心裏有了一個人的時候,再沒有任何位置容納別人。他放下杯子,肚子不知不覺喝的有些漲了。剛才他想著容七想得一時入神,一口氣喝了這麽多茶水,這可真不像自己。
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盒,他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輕輕將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對婚戒,鑲嵌在外圈的鑽石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下,閃著的光讓像水一樣沁過顧以南的胸口,心底裏湧起名為幸福的漣漪。
那光芒裏,都仿佛有容七的笑臉,顧以南眼底笑意更深,將戒指捧到麵前,湊上去輕輕吻了一下。眼睛裏盛滿了揉碎的柔光。
話說喬語出來之後,一路奔到洗手間,接電話的時候,渾身都在抑製不住的發抖,她指骨泛白的握著電話,半天沒有聽到那頭的人在說什麽。
“喬小姐,喬小姐?你在聽嗎?”說話是個男人,有些焦急。
喬語平複了情緒,道:“你剛才說什麽?容七怎麽了?”
那邊的人語速飛快的將容七在醫院的事情說給她聽,喬語的臉色從蒼白到紅潤,幾秒鍾就像換了血一樣,連剛才的滿腔憤怒都消失無蹤了。
她深吸幾口氣,從洗手台的鏡子裏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頭發,神色溫順的好似一隻無害的兔子:“很好,謝謝你告訴我這樣的好消息,看來我的錢沒有白花。你不用跟蹤她了,拿著錢走遠一點,別讓顧以南有機會見到你。,”
掛了電話,喬語盯著鏡中的自己,裏麵的人眉目如畫,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別有一番姿色,可是為什麽,卻連一個醜八怪都比不過?
她千方百計的討好顧以南,他想要溫婉的,她就裝作溫婉的,做到大度無私,把他當成大眾情人一樣看待,也給他到處拈花惹草的自由,顧以南她曾寵愛過她不是嗎?也曾滿意的誇她懂事不是嗎?
怎麽到頭來,竟是一場空?
她多不甘心啊,顧以南說解除婚約她二話不說的配合,最後她得到了什麽?什麽也沒有得到。白白讓醜八怪占盡便宜!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美麗的臉變得扭曲,喬語露出殘忍的笑。她直起身,輕輕將頭發勾到耳後,衝鏡子裏的自己勾唇一笑。
沒關係,她還沒有輸。
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會承認自己輸!
“容七,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顧以南在這裏的,不過既然你來了,我就讓你好好看清顧以南的真麵目!嗬……”
容七開著在醫院門口搶過來的車,手機被她握在手裏,上麵是地圖,顧以南所在的位置有紅色的光點一閃一閃。她知道那裏,那是一個大飯店,距離顧以南公司不遠。
這一刻,她意外的冷靜,她覺得自己進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裏,好像脫離了身體,從旁觀者的角度看著瘋狂的自己開著車一路狂飆。
她在顧以南手機上裝了跟蹤器,無論他在哪裏,她都可以通過手機精準的找到他的位置。前天幾裝上跟蹤器的時候,她沒想到,這玩意會這麽快用上。
被現實扇多了耳光,如今已經麻木了。下車的時候,她幾乎手腳並用的爬出去,把門口的迎賓嚇了一跳,她們上前來想攙扶她,被她狠狠推開。
“我隻是來找人,你們最好別惹我。”她的聲音仿佛從牙齒裏擠出來的一般,帶著陰煞之氣。再加上她隆起的肚子,沒有人敢隨便碰她,生怕出事。
但她看起來又極為冷靜,除了垂在身側哆嗦的雙手讓人覺得不正常之外,她也並不像來找茬的。
服務員這麽一愣神的工夫,容七已經消失在她們視線裏。
“以南,當初咱們不是說好,打掉那醜女人的孩子,利用假懷孕讓她愛上你,然後心甘情願為我們所用嗎?”喬語笑語晏晏,滿臉深情:“我早就說過,沒有人能阻擋你的魅力,容七好不過是假裝清高,你勾勾手指她不就對你俯首稱臣了麽?”
顧以南眉頭緊擰,明顯不悅的看著喬語:“你吃錯藥了嗎?”
他好好的跟她談論分手的事情,一心想好聚好散,這女人怎麽回事?
喬語看了眼微微敞開的門,笑著給他盛了碗湯,像是沒把他之前說得那些話聽進耳裏一般,溫柔馴順,理所當然的侍候著他:“你就不怕容七知道你對她做過的事情?”
顧以南眸光微冷:“你是在威脅我?”
“嗬,以南,我是擔心你嘛。”喬語撒嬌道:“你想啊,我怎麽樣都沒有關係,不去找她麻煩,忍氣吞聲看著你們倆相親相愛,這些我都看得開,畢竟你的計劃重要對不對?不過呢,我隻是擔心,萬一讓她知道,你招惹她隻是想玩玩,或者讓她知道你為了我利用她對付容家,她得多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