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冕年紀小,膽子卻不上。麵對一眾拿槍的人,絲毫沒有懼意,甚至他興足投足都能看到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著穩重。

容七想起關於容冕的那些事,看來這小子能在七重門手裏把那些‘實驗品’藏起來並且與七重門的人虛與尾蛇不讓人占到便宜,心機深沉的連容七都歎服。

鄭叔秩咬牙切齒的看著容冕,這小兔崽子坑了自己這麽多年,滑溜的跟泥鰍似的,好不容易現在逮著他軟肋了,不免有些得意。但一想對方不過是個未成年的毛頭小子,卻叫自己忌憚了這麽幾年,神情便冷了下來,目光森然麵上卻是笑若春風:“不急,我看你也沒有如約把我需要的帶來,想必是不信任我。這樣,咱們坐下來慢慢談,你姐呢,我自然讓人好好侍候著。”

他說‘慢慢談’的時候聲音壓的低說的又慢,想讓人不多想都難。

容七皺眉,放緩了呼吸看著容冕,有點拿不準這小子的心思。卻見他不急不緩的道:“沒問題。”她心驚之餘,又聽他道:“我要先看看我姐。我姐要是少一根汗毛,你都別想得償所願。”

鄭叔秩直想拿槍崩了他,容七早逃了,他拿什麽讓他見?哼,既然如此……

容七眼尖的看到他暗裏打了個手勢,旁邊的人立即端起槍,她不由地驚呼一聲:“小心!”話音未落便撲了過去,一把當詫異的容冕撲進車裏,咣的一聲關上車門,車子就這麽朝著眾人衝了過去!

鄭叔秩原本想拿下容冕做人質,不料容七居然就藏在旁邊,這會兒一見到,眼睛頓時紅了,那不是氣的,那是興奮的!

他陰側側的吼道:“把人給我抓住,生死不論!”

子彈打在車尾,聲音就跟響在耳邊一樣。容七操控著車輛,發現整條道上都沒有可倒車的地方,往前開也不知道會開向哪裏,轉頭見容冕冷靜的過份,頓時哭笑不得:“你膽子可真大,隻身一人都敢前往狼窩,不想活了麽?”

不小心瞥見他輕顫的拳頭,才知道小子表麵淡定,終容還是個小孩子,但此時容不得他安慰,她拿出槍,問容冕:“會飆車麽?”

容冕點頭,緊張之餘難免興奮,縱然早知道自己的姐姐身份不簡單,但每一次處在這種密集槍林彈雨下,他沒有半點害怕,有的隻是發自內心的崇拜與激動。

他盡量穩住聲音,說道:“後車廂有槍。”

容七一愣,也沒時間問他槍從哪裏來的,便道:“那行,你來開車。我幹掉後麵的尾巴。”

說著便將方向盤交給他,稍稍把座椅放平了些,身體滑到後車廂,順便拎了容冕一把,子彈幾乎貼著剛才容冕坐著的位子滑過。

容冕額頭上浸出汗來,車子在他手上控製的穩當當的。容七翻到後車廂便看到裏麵的槍,心頭一緊,這槍是龍牙組織的****的狙擊槍,威力極大。

“你怎麽會有這種槍?你見過北宮了?”除了這個可能,她想不到別的。然而不等容冕回答,對方的子彈便密集的打了過來。後窗頓時裂成蜘蛛網,有子彈擦著頭頂飛過。

“姐!”容冕驚道,車子卻開的穩當,可見心理素質強的不行。

容七哼笑一聲:“沒事。”說罷便架好槍,找準時機:“轉彎!”

容冕立即左轉,容七扣下扳機,緊跟著他們的車子那司機頓時被一槍擊中腦袋,車子一個打橫,正好阻止了後麵的車輛。容七冷笑著又是一槍,一連開了幾槍,槍槍打中目標!

夜色微涼,她這樣的準度令鄭叔秩心頭發寒,但現在他已經暴露了行蹤,如果今天不拿下這兩人,那麽自己手上便沒有半點威脅顧以南的籌碼。再者,若是驚動了龍牙組織的人,他更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麽幾年一直偷偷摸摸靠著威逼利誘掌控喬家,躲在暗處等候時機報仇。七重門已經散了,他不認為自己有力挽狂瀾的本事,可是他的親人卻都是被當初的顧以南和容七害死的,就算是同歸於盡,他也要將兩人置於死地不可!

看著容七的車子遠去,他心下一狠,拿出手機撥了個號,道:“殺了他們!”

這一帶全是自己的人,容七就算逃,也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現在隻等顧以南出現,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兩人陪葬!

容冕和容七兩人開了足足一個小時,躍過危險的山道,也鑽了隧道,最終下了水泥路,上了爛泥巴路。一路搖搖撞撞直到車子卻壞了。

不遠處,依稀能聽見呼啦啦的聲音,兩兄妹站在車旁聽了一會兒,容冕臉色微變:“我知道這是哪裏了!這是沙岸,再往前走,就是海了。姐,咱們……”

月光下,容七的臉色也不好看。因為她聽到了身後由遠及近的引擎聲,自然知道兩人在慌亂中選了條死路。加上車子又壞了,這下是逃無可逃了。

不等容冕說完,她將手槍塞進容冕手裏,另一手扛起狙擊槍,拉著他便串進一旁的發樹林裏。兩人借著月色前行,一路摸向海岸。容七擔心容冕害怕,壓低了聲音與他說話:“不用擔心,沙岸地勢複雜,有許多礁石懸崖,等會兒實在沒辦法了,咱們去懸崖上躲一躲,他們未必會發現。這烏漆抹黑的,我就不信他們會寸寸來尋。”

她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問:“你手機帶了沒有?”

容冕連忙把手機遞給她,就在這時,聽到了棲息在叢林中的夜鳥被驚飛時發出的撲愣愣聲響,喉頭一緊,與容七同時加快了腳步:“姐,我來的時候跟北宮說了……回頭我再跟你說為什麽我會認識北宮,我在手機上裝了定位器,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的,不要怕。”

容七還真不怕,不過這話從容冕口中說出來,她心頭一軟,百忙之中揉了揉他的頭,低笑道:“我不怕,從小在這種環境裏長大,習慣了。”

容冕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