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群道:“你這裏的孩子挺有的意思的,能說會道,可愛懂事。”他一點兒都沒有背著小易的意思,當即告狀:“剛才他問我要怎麽樣才會離開你,我還以為他會給我開支票,嚇了一跳,還好隻是開了個玩笑。”
容七啞然失笑。
小易氣道:“我才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很認真!反正……反正院長你要是跟他結婚,我就離開出走!”這個男人隻是看起來老實!根本一點兒都不才老實,好怕院長就這麽被人拐走了,那喬音拜托他的事情就泡湯了!
喬音讓他守著院長不要讓任何人騙走,這還沒過幾天呢,人都帶回來了。小易心裏焦灼不已,恨不得馬上跑進屋裏去給喬音打電話,喬音那麽聰明,對付這種事情一定比他要厲害。
可他剛轉身還沒走兩步呢,容七就提住了他的後領,一路就這麽提著他將他扔進客廳沙發裏。一大一小對坐相視,小易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他剛才的行為而生氣了。
容七道:“小易,喬音不是咱們院裏的孩子。我知道你和她想做什麽,但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管了好嗎?你們還太小,太多的是非對錯都不知道,大人世界裏,不是像你們選擇小玩伴,喜歡誰就可以任意跟人玩,不喜歡轉頭就走。”
小易雙手放在膝蓋上,挺直背脊坐著,抬頭一眨不眨的望著容七:“你們說大人的世界很複雜,我們小孩子不懂。可是我覺得你們錯了,小孩子是不懂大人的世界,但是小孩子在選擇跟誰玩的時候,最起碼都是真心的,不會像你們大人那樣口是心非。明明很喜歡,卻和別人結婚。我喜歡和喬音玩,我就不會因為任何原因,不理會喬音去找別的我不喜歡的人玩。”
他沉吟片刻,像是很苦惱:“就算喬音會罵我打我,隻要她跟我道歉,我就不會記恨她,因為我喜歡和她一起玩。可是院長呢?顧哥哥做錯了事情,院長為什麽不能原諒他?”
他握緊小拳頭,一字一頓的道:“我覺得院長是錯的,容冕姐姐說,一個愛著別人的人,是不可能在短時間愛上其他人。”
容七搖了搖頭,既沒同意他的話,也沒有否認他的話。隻是呆怔了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輕聲歎息。小孩子的世界,天真的沒有仇恨,也不會知道,即便原諒了,但大人們總是會有更多其它的原因,不能像孩子那樣隨心所欲。
容七帶著易群去見沐清歡,彼時,人正在醫院。距離預產期隻有一個多月了,祁墨這個做父親的比沐清歡這個孕婦還要著急不安,公司公司不管,平日裏一切事宜全都交給恒叔一個人打理,聽說恒叔最近老了很多,也不知是真是假。
來到祁家,容七就看到祁墨鞍前馬後的侍候著,沐清歡起身都要像宮廷裏的小公公一樣扶上一扶,沐清歡走路的時候,他更是小心翼翼寸步不離的跟著,生怕她磕著碰著哪裏,如臨大敵一般令人啼笑皆非。
說他是妻奴,果真沒有半點冤枉他。
聽到聲音,正在院裏散步的沐清歡頓時眉開眼笑,鬆開祁墨大步過來迎接:“容七!你怎麽來了?煊煊在幼兒園還沒有回來,他要是知道你來,一定很高興。”
祁墨跟在她身後,忙不迭的道:“你慢著點,小心別摔了。”
沐清歡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衝容七笑笑,後者見她走的飛快,那隆起的肚子和那細瘦的四肢,讓人怎麽看都覺得不平衡,隨時會倒下去一般。容七可不敢大意,連忙扶住她:“你別走這麽快,祁大少爺擔心的對,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什麽樣,能像以前那樣亂跑亂跳?”
“哎呦姐姐,”沐清歡頭疼的把半個身子都壓她身上,哀聲道:“拜托,孕婦不是不能走,醫生都讓我多走動走動,你們難道要讓我每天都躺在**嗎?”
祁墨從容七手裏接過她的胳膊,不容拒絕的扶著她往回走,不鹹不淡的對容七身後易群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容七帶著他來。
容七也不期待這兩人招待自己了,一個大著肚子,一個壓根兒不知道什麽叫做待客之道,她自己去倒了兩杯水,一杯給易群,等沐清歡和祁墨都坐穩了,她方才開口介紹道:“這是易群,我未婚夫,今天特帶過來見見娘家人。”
祁墨沒反應容七已經猜到了,但是連沐清歡都沒反應,這就有點奇怪了。她看了看易群,又看看徑自撫著肚子麵目含笑的沐清歡,默了默,問:“怎麽,你就這麽個反應?”
反倒是沐清歡挑眉一臉不解:“我應該做什麽反應?”
容七難以言說此時的感覺,一口氣喝完水,起身告辭:“那什麽,看也看過了,易群,咱們去下一家……”
“等等。”出人意料的,出聲挽留的居然是祁墨。他的視線終於從沐清歡身上挪開,對容七道:“我有話跟他說,方便借用一下麽?”
祁大少爺都親自開口了,誰敢不借?容七又坐了回去,客客氣氣的道:“隨意借,借多久都沒關係。”
聽了這話,祁墨也不管是不是第一次跟人見麵,對一旁始終含笑的易群道:“跟我來書房。”那口氣雖說不上是命令,但也不怎麽友善就是了。沐清歡當下便道:“祁墨,來者是客,你說話客氣點。”
祁墨當即做了個‘請’的手勢,又對易群道:“易先生,我想跟你談一談,可以的話,我們去書房如何?”
易群:“……”
容七:“……”
眼看著祁墨客客氣氣把人領上樓,容七半天才合上下巴,再看向沐清歡時,眼神中已經帶著崇拜:“你是怎麽**的?祁大少爺在你麵前就像隻哈士奇一樣聽話,老實說,你沒有馴獸執照我都不相信!”
沐清歡白了一眼:“得了吧你,他膩的時候膩得死人,我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長歪的,現在煊煊都煩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