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容七的視線看去,百米之外,隻見兩個男人引繼上了一輛黑色別克,兩人都是背對著她們,她不知道容七是怎麽認出這兩人的身份了。

容七的眼神中透著與剛才那種吊兒郎當全然不同的認真肅穆,她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對沐清歡道:“想不想來點更刺激的?”

沐清歡遲疑了一下,但是車子已經突然轉向一旁的路口,跟上了那輛黑色別克。

想到祁墨曾經多次在她麵前提過七重門,還很直接問過她知道不知道這個組織,沐清歡對這個神秘的組織有了一絲好奇。於是問道:“七重門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七重門啊……”容七的神情很複雜,隨即一笑,“三言兩語說不清。”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是七重門的人?”

“很簡單,憑這個。”她扔過來一個小鐵片,是個很詭異的圖案。

沐清歡拿起來一看,頓時一驚!

“這不是……?”

“不是什麽?”看她突然驚訝,容七好奇的問。

而此時,前麵的那輛車突然拐向一個岔路,與市區的方向相悖,那是一條駛向郊區的路。

這不是那次祁墨讓她看過的一個百鬼圖騰麽,她按下心中疑惑,故作平靜的道:“沒什麽,就是覺得這東西挺眼熟的。你憑這個就能認出七重門的人?距離百米遠吧,你視力未免太好了!”

“我作為一個神偷,視力不好還怎麽好好工作?”容七傲然一笑:“至少怎麽認出的嘛,很簡單,但凡是七重門的重要人物,身上都紋著這個圖案,這是他們組織的圖騰,剛才其中一個男人說話時抬起手的時候,露出了腰上的圖騰。”容七吹了聲口哨,嘴角的笑多了幾分邪邪的味道:“這個七重門,最近給北宮找了不少麻煩……”

她眼中精光閃爍,卻沒發現一旁的沐清歡緊握著那鐵片,手指不斷的摩挲那圖案,臉色古怪的很。

她不明白,既然是七重門的圖騰,祁墨為什麽要問她認不認識?

難不成他覺得自己是七重門的人麽?

“少爺,傅良被人帶走了,我們的人被人攔下,交上手了。”

路邊,祁恒看著神情不明的祁墨,小心的開口。

少爺沒有追上容七,反而被因為那場意外的車禍的關係,錯過了最佳的追上的時機。同時他們也知道了,帶走沐清歡的女人,就是北宮口中那個女瘋子容七。

祁墨坐在車裏,透過玻璃窗望著夜色密雨,心若深淵。

容七為什麽要帶走沐清歡?她們是什麽關係?看沐清歡的樣子,似乎跟容七不算陌生……

祁恒見他沒有出聲,不禁又喚了一聲:“少爺?”

祁墨眼瞼抬了抬,淡淡道:“傅良被帶到到了哪裏?查不到麽?”

“暫時沒有消息……”

祁恒正說著,他口袋手機響起來,一看是顧以南,他看了祁墨一眼,道:“是顧少爺。”

“接。”

祁恒一接,那邊的顧以南便語速飛快的道:“恒叔,你們現在在哪裏?”

“我們在1705國道上高速的岔口附近。”祁恒道。

顧以南連忙道:“你們在那裏?很好!剛才北宮得到消息,他的人發現了傅良,剛好就在你們附近的一個公寓,叫做陽光小區,但是具體在哪個地方,暫時不清楚……”

祁恒將顧以南的話一一複述給祁墨,剛掛了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祁恒的臉色頓時大變,隱隱還有點激動。

“少爺!我們的人剛才審問七重門的人得知,傅良要被滅口!”

**

天空裏,電閃雷鳴。

閃電劃破夜空,像蜘蛛網一樣縱橫在夜色裏,在窗房上映上一片陰冷慘白之色。

客廳裏,電燈不斷閃爍著,燈光明滅不定。

一道驚雷響起,傅良猛地起身,臉色劇變的望著站在窗邊的那個男人,渾身像浸入寒潭一樣冰涼!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聽到的話,嘴唇抖的跟篩糠一樣:“您、您說什麽?”

“組織不需要毫無用處的人。”

溫和的聲音,像是一縷春風,吹過傅良的心間,卻帶給他的不是溫暖,而是刺骨的寒冷!

他全身猛地一軟,重新跌坐在沙發裏,顫聲道:“我一直以來,都盡心盡力為組織服務,為什麽?!”

男人沒有回答,但是傅良卻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傅良,我一直很看好你,但是你讓我失望了,不是麽?”過了很久,男人突然開口,語氣溫和,語速輕緩,像是朋友之間的閑談一樣,但卻令傅良更加絕望。

誰不知道,這個男人越是溫和,結果便越是沒有餘地!

“我……”他咬著牙,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窗外突然一道閃電,清楚的映出窗邊男人的神情,那麽的淡然,像一縷風,又像一滴雨,等到你想看清那張臉時,發現除了孤獨與高傲,別無其它。

然而他的臉色,卻又是蒼白的,蒼白的帶著病態的孱弱,隻有一雙眼,黑的像深淵,觸不到底。

傅良聽了他的話,渾身一顫,突然就平靜了。

十幾年前,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被老師帶進組織的時候,第一次遇見的那個人,那個被組織器重的最強的催眠師。

“這個孩子?天分不行。”那是那個催眠師對自己的評價。

他嫉妒那個男人,英俊而冷傲,卻又帶著看透人心的一雙眼,叫人畏懼又討厭。要不是那個人,他的老師不會死,如果不是那個人,他一定有機會在那個人活著的時候,研究出可以代替催眠術控製人心的藥物,超越那個人!

男人道:“組織為了讓你研究,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但是你這麽多年,仍然一無所成。不僅無一所成,你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應該知道組織對待已經暴露的人,會是什麽結果。”

“我知道。”傅良急道:“但是能不能再給我一年的時間,不,半年的時間,我一定可以研究出來的!”

男人沒有出聲。

“沐清歡是一個很好的試驗體,我想辦法把她……”

話未說完,後腦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傅良知道那是什麽,頓時渾身僵硬的望著窗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