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番外撿了一個娃
抱著龍傾寒靜靜地看著月色,賞著天上的煙火,鳳璿陽此刻的心裏是不出的幸福與甜蜜。
四十多年了,終於可以安心地抱著心上人,同他一起看風景,賞煙火。
在明媚的煙火照映下,龍傾寒瓷白的臉蛋顯得極其動人,他將自己微涼的手覆上鳳璿陽的,搓了幾下,“手冷。”
鳳璿陽聽聞,旋即運起功力,將他的手捂得熱乎乎的,還將自己熱氣的手捧上龍傾寒的臉,醺得他從臉到手都是一片溫暖。
將身子軟軟地靠在鳳璿陽的懷裏,目光一直放在那離天際越來越近的天燈之上,龍傾寒笑道“我原以為會半途落下的,卻沒想,竟能放得上去,辛苦你了。”
“嗯,何出此言”鳳璿陽輕落一個吻在他臉頰,疑惑地問。
“嗤,”龍傾寒輕輕拍打著他的臉蛋,笑道,“你當我不知麽,你趁著我不知的時候,偷偷擺弄了我的天燈罷,是以這做工粗糙論理不會上天的天燈,方能如此安穩地上升。”
“你甚,座未聽清,”鳳璿陽眼珠子挑到了一邊天,同他打呼呼起來,“嗷,子玥,你瞧,好多河燈,我們也去放幾個”
一把拉起了龍傾寒的手,也不顧他反對,鳳璿陽就帶著他沿著河邊跑去。
河上是一片片點著微弱紅火的河燈,樣式各樣,大不一,在微波粼粼的河邊朝河中心**漾開去。
鳳璿陽買了兩個紅蓮的河燈,笑眯眯地將其交到了龍傾寒的手裏“子玥,我們來放河燈。”
“紅蓮河燈,”龍傾寒微微一怔,抬眸看向鳳璿陽額上的紅蓮印記,不自覺地撫了上去,“這紅蓮印記真襯你。”
“嗤,”鳳璿陽拉下了他的手,將一枝筆塞進了他的手裏,“來,寫下些祝福罷。”
龍傾寒頷首,思了半晌,便在河燈上落下幾個巧的娟秀字體惟願世人安康。
靜看著在燭火中的白皙容顏,鳳璿陽接過他的筆,利落地落了幾個大字願一切安好。
放下筆,兩人相視而笑,拉著手到了河邊,共同放下手裏的河燈,看著它們隨著碧波**漾越飄越遠。
“是了,子玥,我有禮物送你”鳳璿陽握起龍傾寒的手,拉著他又朝街邊跑去。
龍傾寒實是無奈了,鳳璿陽便似一匹脫韁的野馬,怎地都不能安寧,非要東跑西竄,才來得開心。
在他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家首飾店。同店長打了聲招呼後,鳳璿陽便從他手裏接過了一個約莫掌長的盒子。
輕輕打開,獻寶似的展在龍傾寒的麵前,鳳璿陽眉目裏是不出的喜色。
隻見盒子裏頭,擺放著一根赤色的簪子,通體玲瓏剔透,似用上好的玉石所成,簪頭上是一隻展翅的火鳳,在微弱的燭火照映下,顯得愈發的紅豔滴翠。龍傾寒心中一喜,還未得看得過癮,便覺頭上一鬆,長發頓時披了下來。
“你”龍傾寒愕然地回頭,對上了一雙滿含情意的眼。
鳳璿陽取過了店家遞來的梳子,抓起龍傾寒的發,一捋一捋地將那柔順的長發梳平,挽起,再將那枚鳳簪輕輕地插入發髻之中,固定好他如瀑的長發。
對上眼前人紅透了的耳根,鳳璿陽輕輕地啄了他臉蛋一口“你便是鳳家人,這鳳簪最適合你不過。”
此時的龍傾寒身著紅裳,在那鳳簪的映照下,忖得更是一隻欲火的驕凰。
“其實你不知,幼時的你,穿的皆是紅裳。”鳳璿陽拉著龍傾寒出了門,行到服飾店,從店家那接過一套他定好的紅裳,抖開,展在龍傾寒的麵前。
“瞧,可歡喜”這件紅裳上,卻用不明顯的暗紅線,紋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唯湊近燭火,方看得出上頭的花紋。雖不清晰,但這般,也不至於使得這花紋太過繁麗,以致給這綢緞上好的衣裳以畫蛇添足之感。
在鳳璿陽的催促下,龍傾寒乖乖地拿起了衣裳,到了簾後換好。走出來時,瞬時驚豔了鳳璿陽的雙眼。
身姿挺拔,紅色忖得他微冷的麵容都多了幾分喜色,整個人便好似一團烈火一般,照進他人之心,溫暖了心底的寒意。
鳳璿陽動情地真想過去,狠狠地吻上一記,而龍傾寒拉著這衣裳看了半晌,笑著回道“我好歡喜。”
隻言一句,這心底便如蜜糖罐滿了一般,鳳璿陽笑著拉著他離開了店鋪,帶著他在街上隨意遊走。
“你可知曉,幼時的你,穿的皆是紅色的衣裳。隻因你降生時不足月,差些便在胎中丟了性命,你爹娘為了討個喜慶,便讓你穿上了紅裳,你爹也是那時,覺得愧對你母子,方會穿上紅裳的。”
龍傾寒一怔,又訕訕地刮了刮自己的臉“我記不清了。”
“嗤,那時你尚年幼,便是我,也有許多記不清的地方。但許是那時對你執念太深罷,我總是斷斷續續地會憶起一些往事,記得許多你我的過往。不過,這也沒甚了,記不清便記不清,隻要你此生莫要再忘記我,便好。”
“好。”重重地點頭允諾,龍傾寒回答。
兩人肩並肩地在街上東看看,西逛逛,在熱鬧的街市裏,他們的心卻平靜如常,鳳璿陽時而會開口講些當年背著他到城鎮裏的故事,他則會些趁著龍越不在,帶著仆從偷跑到玄明城玩鬧的故事。
不知不覺,兩人已將這骨都都逛得差不多了,唯有那條花街柳巷未有過去。
歎息一聲,鳳璿陽攤手道“無處可去了。”
瞟了一眼不遠處那來人甚多的巷子,龍傾寒搖頭道“那便回教罷,天有些寒。”
“好。”拉起他的手,鳳璿陽便要折身回返。
便在這時,他們身側的巷子處,傳來了一道男人的暴喝聲“兔崽子,跑哪兒去,給我住”
目光被這一聲吸引,抬眸望去,隻見一個壯碩的男人手裏抄著一條粗大的鞭子,一邊跑一邊往前甩著鞭子。而在他前頭,是一個年約五歲的脆生男孩,他的動作非常敏捷,雖然兩條腿短短的,但東躲西藏,時而踢一塊磚,時而推倒身邊的物品,愣是讓那追他的漢子東磕西撞,追及不上。
鳳璿陽挑挑眉,抱胸看著那朝自己漸漸跑來的男孩,眼底亮起了興趣。龍傾寒則湊耳過來,低聲道“這娃兒好似你,牛得緊。”
“我瞧倒似你,如此冷靜。”鳳璿陽接話笑道。
兩人也沒有離開,就在那看著這男孩會如何逃脫。
哪知曉,事情的發展卻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隻見那男孩從行人的手下穿過,一溜煙地朝鳳龍兩人這處跑來,看到他們倆,雙眼一亮,嗖地一下,就轉到了他們的身後,兩隻的手攀上了龍傾寒的大腿,抱著龍傾寒哇哇大哭“爹,爹,壞人打我”
“”
鳳璿陽的臉唰地臭了,板著張臉質問道“子玥,你何時來的兒子”
“”龍傾寒揉了揉眉心,“我有無兒子,你不知麽。這娃子,我壓根便不認識他。”
低頭瞅了那跟龍傾寒一點都不相似的娃子一眼,鳳璿陽一拍自己的腦袋,才恍悟自己胡了什麽鬼話。抬手剛想拎起那娃子,便聽見一男人氣喘籲籲地道“你這兔崽子,你瞧你往哪跑,快些老實跟我回去”
那男孩把龍傾寒的大腿抱得更緊,怯生生地探出個頭來“不跟跟你回去,沒飯吃,我要爹爹嗚哇”方強硬地喊出幾聲,這娃子又抱著龍傾寒的大腿哇哇大哭起來。
龍傾寒微微皺眉,低頭打量這孩。隻見他一臉白淨,身子瘦,一雙大眼睛裏帶著可憐兮兮的味道,身上有些髒,衣物在這大冬日裏略顯單薄。
鳳璿陽走了過去,竟是一反常態地抱起了那孩,哄道“不哭不哭,你告知我,這男人是誰。”
眸裏射出一記陰狠的冷光,砸向那個執鞭的漢子。這條路子通往花街柳巷,這漢子的身著一瞧便是青樓裏的打手,而這孩瘦骨嶙峋又長得模樣俊俏的,指不準便是被人賣了而偷跑出來的。
因著幼時被人販子拐賣的經過,鳳璿陽對這孩產生了一種不出的保護欲。
男孩止住了大哭,用軟軟的手摟住了鳳璿陽“他是壞人,不給飯吃爹爹,打他”
“年紀,便知曉打人,嗯”鳳璿陽一挑眉頭,沒有在意那聲爹爹。
龍傾寒行了上去,對著那男人冷冷地道“這孩子是何人”
這漢子也是個精的主,一瞧鳳龍兩人的氣質,便知曉是得罪不得的,是以答話間都帶著低眉順眼的味道“兩位公子,這娃子乃是我們家公子”
“混賬你家公子你會膽敢喊他兔崽子哪家的仆從,不要命了”把臉一板,龍傾寒身上頓時散出了殺意,駭得那漢子身子一抖,這腰更彎了幾分。
漢子的臉上冷汗涔涔,眼珠子轉了幾圈,尋思著該如何解釋,既能不得罪鳳龍兩人,又能把那子抓回來。
“嗤,你若老實這娃子從何處來的,我們便不追究了。”鳳璿陽掂了掂懷裏的子,笑道。
漢子一聽,思慮了半晌,便膽顫地開口道“這娃子他娘未婚便有了身孕,豈知這娃子剛誕生,他爹便意外丟了性命。他娘待他也不大好,後頭又尋了個相好嫁了。她娘這相好不待見這娃,便將這娃送到我們樓裏了,兩位公子,這子可是我們的飯碗,您還是將他歸還給我們罷。”
“親生娘親竟將自己的孩兒丟下”龍傾寒擰緊了眉頭,看向那緊緊抱著鳳璿陽孩子,輕聲道,“璿陽”
重重地頷首,鳳璿陽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丟到了那漢子的臉上“拿去,這孩兒我們要了”
完,也不顧這樂得磕頭的漢子,抱著那孩子轉身便走。
那孩子也不怕生,從鳳璿陽懷裏探出頭來,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漢子,還有些膽怯地問“大哥哥,那壞人不追我了麽。”
“嗤,”鳳璿陽捏了捏他的鼻子,“方才還喚我爹爹,現下又喚我大哥哥,這是什麽道理。”
訕訕地摸了摸腦袋,孩子脆生生地道“對不住,方才情急之下。”
“你這娃,倒也精明懂禮,你可有何名字。”鳳璿陽笑道。
“我我名喚林觴。”
龍傾寒頓住了“傷如何寫”
林觴抬起自己短短的手,在半空中劃出了一個複雜的字,鳳龍兩人看後,都沉默了。哪有雙親給自家孩子取名喚作“觴”的,由此可見他娘對他的不重視。
鳳璿陽摟緊了這個孩子,問道“你以後可願同我們一塊生活”
林觴抱緊了鳳璿陽,重重地點頭“我沒有爹爹,娘親也不要我,大哥哥要。”
脆生生的話音一落,鳳璿陽與龍傾寒相視而笑,
“以後,你便喚作鳳臨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