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不管沈君臨怎麽對秋嬋發脾氣,怎麽怒吼她,侮辱她,她就是不走,反到是孩子們要開學了,先一步回了美國。

沈君臨的病情也康複得很快,個把月下來,他都能撐著拐杖走路了,不過最多隻能走兩步,每次都這樣,眼看著自己就要摔倒在地,身後總是會突然出現一雙柔軟的手扶在他的腰身上,讓他沒那麽悲催的摔倒在地。

沈君臨修了兩個月的假,軍區的事全都交給了蕭揚,而在康複治療的這期間,身邊免不了那個女人對他是跟前顧後,羅哩八說,他都不記得他凶過她幾次,罵過她幾次,喊過她幾次滾了,明明已經滾了,結果第二天又給滾了回來。

好比今天,沈君臨躺在醫院裏剛接受複查,醫生前腳剛走,後麵秋嬋就端著吃的走了進來。

看到她,他永遠都是板著那張臭臉,好似欲求不滿一樣。

近個把月來,陸津天好像死了,對他的病情都不敢不問了,甚至沒出現在他麵前過,在他眼裏,那廝就真的死了,回頭他要好了,一定將他從墓地裏挖出來狠揍三天。

媽的,交友不慎啊!

“起來吃早飯吧!”秋嬋將自己親手頓的人參排骨湯端出來,香氣繚繞,味道那叫一個迷人。

沈君臨咽了咽口水,扔掉手中的平板電話,坐過來像一尊佛,等著別人侍候。

秋嬋端著盒飯,拿著筷子遞給他,一臉友好,“今天臉色看起來不錯,吃了早飯後,我帶你到花園裏走在,活動活動筋骨。”

沈君臨接過她遞來的東西,冷冷說了一句,“不用,我讓張小美陪我就好,你忙你的去吧!”

張小美是這裏的一個護士,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生得實在漂亮,另外,也是他沈君臨指定的專護人員。

秋嬋毫不在乎的樣子,“哦,那你先吃,我去喊她過來。”

“不用,我直接打電話喊她。”沈君臨見她要起身離開,忙道,頭也不抬,像一個幾天沒吃東西的乞丐,對秋嬋親手做的飯菜,吃得那是狼吞虎咽。

秋嬋頓了頓,沒話找話,“前兩天來看你的那個艾小姐,怎麽現在又不來了?”

沈君臨怔了下,抬頭看著她,語氣依舊很淡漠,“我們分手了!”

“……”哽咽了口氣,秋嬋又問:“那上上個星期的那個白小姐呢?”

“胸部太大,屁股沒彈性,身板太硬,沒感覺,所以也讓她滾蛋!”

秋嬋忍忍不住就想笑,“是人家把你甩了吧?”

就你一個躺在**,下床三步都走不了的人,外麵那些名模閨秀會看上你?滾遠點去吧!

“誰敢甩我?”沈君臨啪的一聲拍掉筷子,對秋嬋怒眉橫眼,“除了你,誰敢甩我我帶兵滅了她全家。”

“……”神經病又犯了。

“不吃了,收走!”見她白了自己一樣,沈君臨實在氣結,轉身就去打電話,“小美,過來扶我到花園去!”

秋嬋盯著他火氣衝天的樣子,不由得說了一句,“更年期到了!”

“你說什麽?”沈君臨又轉眼看過來,秋嬋笑了笑,“沒,讓美女護士陪你去吧,我回去幫你拿兩套睡衣過來。”

沈君臨有些詫異,“你去我家了?”

“是啊,不然我去哪兒幫你煮吃的。”

“誰讓你去的?”

“要誰讓,我自己有腿,我自己走著去的。”

“你……”沈君臨瞪她,欲言又止,抿著唇,臉上看起來怒火衝天,其實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甜蜜感。

尤其是她這些日子包容他的態度,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他本身感覺真的很幸福。

可轉念一想,她留下來,也隻不過是等自己的腿好,腿好了後,她又會丟下他回他的美國去,為了以後不要再一次那麽狼狽的被甩,所以現在,還是跟她保持距離比較好。

要是能盡早讓她走,或許他心裏的矛盾也會盡快平複下來。

剛沉著臉想到這裏,病房外推門走進來一個護士,那人正是張小美,看到沈君臨,她笑臉迎上去,“首長,您叫我。”

“嗯!”沈君臨淡淡的應了一聲,招手說:“過來,扶我去花園。”

張小美很敬業,走過來扶著沈君臨就朝外走,秋嬋站在旁邊,無動於衷的看著他們倆相攜離開的身影,臉上的表情由淺變白。

老牛吃嫩草。

秋嬋心裏謾罵一聲,挑挑眉,無趣的收拾碗筷回去。

中午,蕭揚來醫院了,好像有公事要跟沈君臨談,沈君臨的身邊早在張小美將他扶到花園後,他就讓她忙去了,蕭揚找了半天才在花園的某個角落見到沈君臨。

“你爸今天早上去世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聽到這個消息時,沈君臨顯然有些震驚,雖然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跟他們斷絕了關係,可這會兒,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他心裏還是挺難受的。

“你去準備吧,我晚點就過去。”

“可是你的腿……”

“沒事兒,坐著輪椅過去,不管怎麽說,他就我一個兒子,他人已歸天,就算生前十惡不赦,也得有個戴孝的人不是。”

“揚,你去安排吧,我們晚點就出發!”

“那好,我現在先扶你回病房,我去軍區處理一些事,晚點開車來接你。”

“不用,我就想坐在這裏靜一靜,你去忙吧!”

“那好,你當心點兒,我先回去了!”

“去吧!”

蕭揚走到醫院門口,正巧碰到秋嬋手中拿著一個袋子進醫院,倆人碰見,互相打了一個招呼。

秋嬋問:“是有什麽事嗎?”

沉默了半會兒,蕭揚說:“君臨的父親去世了,我過來跟他說一聲。”

“……”沈君臨的父親,就是那個……

當年,要不是因為他的父親跟爺爺,她也不會……

也不知道怎麽的,這會兒有人提到那個人,她心裏的恨意卻沒那麽嚴重了,隻是垮了臉色,擔心的看向蕭揚,“可是君臨的腿,不宜顛簸啊,這麽遠過去很危險的。”

蕭揚也擔心,“可那畢竟是他的父親。”

秋嬋沉默了片刻,抬起頭對蕭揚說:“那好吧,我看看能不讓一個醫生陪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