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葉小魚的腦海裏一直回想著軒轅澈的那個微笑,那微笑就像是夢靨,久久揮散不去。她到底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和江澈一模一樣的男人竟然為了她不惜覆國,他不喜歡張雅,甚至厭惡她。可是,他卻並不是江澈,他們是兩個人,他就是他,軒轅澈。為了自己,他竟要放棄視若生命的國家,她怎麽可以因為自己一人而葬送了整個辰灃國?靠著車壁,緩緩她閉上眼。

馬上,一身黃金盔甲的軒轅澈手持長劍在敵軍中馳騁。忽然,一直利劍穿過他的盔甲,接著,更多的利劍朝他而來。頓時,那身金黃色的盔甲被染成了紅色,那個頎長的身軀緩緩從馬身跌落。“魚兒……”在他墜下馬身時一直都在直直地看著她,“魚兒……”他虛弱地叫著,直到他緩緩閉上了眼。

“軒轅澈!”葉小魚驚恐地叫出聲。

“怎麽了?”月涼夜掀開車簾看向裏麵的人。

葉小魚喘著氣,咽了咽口水,伸手擦擦額頭的冷汗,輕輕搖頭,“我沒事……隻是做了噩夢……”

看著她,月涼夜微微歎氣,“好好休息吧,不用怕,有我在。”緩緩放下車簾,繼續駕馬向前。他知道小魚兒擔心澈,自己又何嚐不是?隻是,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他們無法阻止。

想起剛才的夢,葉小魚不禁心有餘悸,希望軒轅澈平安才好……不知何時,她竟變得如此在意他了,是因為自己對他心存愧疚,還是因為對他有了其他情感……

“站住!”忽然聽見車外月涼夜突然叫道,她掀開車簾,見是幾個受了傷的士兵。

“你們是辰灃國的士兵?”看著他們身著的盔甲,月涼夜用劍指著他們皺眉問道。

看著眼前的人就知道他是習武之人,況且他們現在還受了傷,肯定是敵不過他的。“大俠饒命!”幾人紛紛跪下求道。

“你們怎會來到這裏?”月涼夜皺眉看著麵前的幾人,據他所知,辰灃國和溪淩國的作戰地點並不在此。

見那人並沒有傷他們,幾人相視看了看,於是其中一人道,“不瞞大俠,我們是逃出來的。”

“逃兵?”月涼夜眉頭皺得更緊。

“我們如果不逃就沒命了呀!”那人哭著說道,“連陛下都被俘了,我們還有什麽希望!”

“什麽!?”兩人同時一驚。“發生了什麽事!?”月涼夜連忙問道。

“陛下禦駕親征原本士氣大作,但帶兵途中經過相別山突遇溪淩軍的偷襲,我軍傷亡慘重。陛下雖武藝高強,但卻寡不敵眾,所以被俘。”

“夜!”月涼夜聞聲,回頭看向車上一臉擔心的人。轉臉冷冷朝麵前的幾人道,“你們走吧!”

“夜,我們去救他吧!”葉小魚心急地看著他道,剛才那個夢,她實在後怕……

月涼夜皺起眉,他雖也很想去救澈,但此行危險無比,他不能讓小魚兒冒險!“不行。”他搖了搖頭。

“夜!”葉小魚焦急地叫道,看著月涼夜臉上憂慮的神情,她忽然想起夜是因為顧及自己,所以才不同意去救軒轅澈的,於是微微笑了起來,“難道你忘了,我是神偷?隱蔽、逃跑這些本領我還是有的。”

“可是……”月涼夜皺眉,他怎麽能讓小魚兒去冒險呢?他答應過司空祁若,要照顧好她……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麽?”頓了頓,她笑笑,““同樣,他也是我的朋友。”

“小魚兒……”月涼夜有些感動地看著她。可是在你心裏,澈真的隻是朋友嗎?心裏微微發笑,澈,以後你好像不必在那麽痛苦了。

葉小魚笑笑,“走吧!”

看著她的笑臉,月涼夜點了點頭,“嗯!”跳身上車,執起韁繩,調轉馬頭,“駕!”

伏在溪淩營外,兩人觀察著裏麵的動靜。巡邏兵排著隊列有致地來回巡邏,硬闖的話一定不行。那他們該怎麽辦?畢竟他們隻有兩個人,麵對這幾萬兵馬,如果來硬的,無非以卵擊石。

“陛下,軒轅澈已被我軍所俘,現在正關押在我軍軍營。”

“好!”張雅排拍著龍桌喜道,這麽容易就俘獲了軒轅澈嗎?心中一喜,那個和江澈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注定是她的!“傳令下去,切不可怠慢軒轅澈。來人擺駕軍營!”

“站住!”軍營前走來兩個士兵,守在門口的士兵將他們攔了下來,“你們是誰?”

一身盔甲的葉小魚架住身旁假裝昏迷的月涼夜,“你看不到我們身上穿的盔甲麽?當然是溪淩國的士兵了!”

“我們溪淩的士兵?”守衛的士兵皺著眉打量了兩人一番,懷疑道,“怎麽全軍的人都早已回了營地,你們卻現在才回來!?”

“你看我這兄弟!”葉小魚看了看身旁閉著眼的月涼夜,“我們在相別山伏擊辰灃大軍時,他受了傷。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死了,但等我們成功殲滅敵軍後我去查看時,才發現他還有一口氣尚在,於是我就把他背回來了!”抬起臉朝守衛諂媚一笑,“你看我這小身板要背他這麽一大塊頭怎麽快得起來呢!所以我們才回來遲了……”

“可是……”守門的士兵看起來尚有懷疑。

忽然,“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月涼夜的嘴裏噴了出來,直接噴在了守門士兵的臉上。

看著守門士兵滿臉的鮮紅,葉小魚愣了愣,連忙反應過來,“大哥啊!你看我這兄弟快不行了!人命關天呐!你快讓我進去帶他找軍醫醫治去吧!”

被噴了一口血,聞著臉上濕熱的腥氣,守門士兵皺了皺眉,擺擺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