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繡兒苦著臉,放好剪刀打算上床睡覺。偏偏某粽高興的,追在她屁股後麵要繼續剪指甲。她著實沒有心情,從床腳的爛箱子裏找出一個球狀物,裏三層外三層用黑色的破布裹得嚴實。

將圓球掛在小粽子的脖子上,“快點去吃晚飯,吃晚早點回去睡覺。記住,不準咬人,不準傷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嚇人。”

小粽子握住球,綠色的瞳孔在門縫跟繡兒身上不斷徘徊。他喜歡想跟繡兒呆一塊,可晚上是吸食天地精華的最佳時機。如果不吸食天地精華,他還會感覺身體很饑餓,渾身不舒服,有種磨牙咬東西的衝動。

提起饑餓,沒有誰比小粽子更清楚。自有他意識起,至繡兒帶他出山,雖然不知道過了多久,但那是個極其漫長的歲月。

出來之後,他吸食著天地間源源不斷的精華,困在身體幾千年的饑餓消失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飽,什麽叫美味。

見繡兒吹滅煤油燈,安靜地上床睡覺,小粽子確實她不會離開自己,於是抱著自己的黑球離開了房間。

他走向院子,身影一閃,飛向屋頂。

站在屋頂上,小粽子懷抱黑球,微幾天抑頭吸食天地靈氣。今天他又學會了一件事,不能拿指甲紮破衣服,否則繡兒會將剪掉他的指甲。

村子裏住著不少的村民,靈氣非常缺稀,修煉極其漫長。小粽子想找個山清水秀,靈氣集中的地方,可如此一來就得離開繡兒,他不樂意。

夜濃霧重,燈光在荒涼的路上若隱若現,微弱的交談聲由遠而近。

一男一女推開大門,走進院子,往屋裏而去。

小粽低頭打量著他們,那是跟繡兒住在一起的人,不可以碰的。於是,繼續抬頭,吸食靈氣。

安越澤聽到隔壁屋有動靜,知道是爹跟娘回來了,忙起身問情況。安大朗搖頭歎氣道:“老莊還好,就是他媳婦死活在鬧,什麽難聽的話都罵。不過退親的事老莊沒點頭,還將媳婦罵了一頓,算是將她的潑辣勢頭壓製住了。他跟我承諾,絕不會提退親的事。”

蘇慧茹一臉擔憂地問道:“繡兒的情況怎麽樣?”

“還好,哭了一下就沒事了。”繡兒懂事,老在他們麵前裝在不在意,可私底下卻是很難過。

“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別再繡兒麵前提了,省得她聽了又要難過。”蘇慧茹突然想件事,猶豫了一會才跟安越澤道:“今早鎮上的劉媒婆來找我過,說米鋪行的劉老板挺喜歡你的。他在鎮上有好幾家米鋪,生意做得挺大的,家裏隻有個一個女兒。他想讓你做上門女婿,不知你同意不?”

安越澤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娘,我還沒打算成親,即使要成親,我也不會做上門女婿的。我是安家的人,我的孩子必須姓安。”等過幾年繡兒成親了,他再做打算也不遲。

安大朗一聽他不肯做上門女婿,當即急了,“三兒,機會難得,咱家一清二白的,加上繡兒的事,村裏根本沒有姑娘願意嫁到我們家來,你大哥二哥到現在都還沒成親,你有機會就先結了吧,到時幫你大哥二哥一把。”

“你說什麽呢?”蘇慧茹拿手肘撞他,喝止道:“三兒不同意,這事就別勉強。”窮要窮得有誌氣,她生出來的孩子,就該有自己的立場。

“爹,以後這事別提了,我自己的婚事會自己做事。晚了,我先去睡了,爹跟娘也早點休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作討論,安越澤請完安,轉身出去了。

安大朗急了,“哎,這孩子……”到嘴邊的肥肉都不咬一口,對方多好的家勢,一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你怎麽回事?”兒子一走,蘇慧茹當即拉下了臉,“兒子當倒插門,你很高興是吧?”

“我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要不是家裏太窮,老大也不會出門學藝,這一去幾年也沒個音訊。現在難得有人自動上門說謀,先不管是不是倒插門,能娶一個就先娶一個。”

蘇慧茹怒氣漸生,“說到底,你還是怪繡兒……”

夜色漸深,屋裏傳來斷斷續續的爭吵聲。小粽子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一直仰頭吸靈氣,不過聽到“繡兒”兩個字的時候,綠色的瞳孔亮了。

繡兒,繡兒,那可是她的名字,繡兒。

下半夜,月清氣朗,小粽子總算吸足了靈氣,他從屋頂飛身而下,徑直走進安繡兒的房間,爬上床掀開被褥睡覺鑽了進去。

他趴在她身上,腦袋貼著她凹凸有致的柔軟胸口,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脖子,美滋滋地合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