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兒一次次的告誡自己,淡定,淡定,淡定……
深呼吸,呼……呼……
他是粽子,別跟他一般計較;他沒有人類的意識,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無禮對待自己的;都是眉山老道的錯,都是他將小粽子害成這樣的……
繡兒緊緊閉著眼,心裏念念有語,愣是將一腔生生的怒氣憋了下去。
粽子低頭摘花,又給繡兒頭上戴了一朵,“繡兒,漂……亮。”
“……”繡兒挫敗,欲哭無淚。算了,反正便宜都占了,她還是咋地?這筆賬,等帶他離開眉山再算。
“繡兒,髒。”粽子扯了扯繡兒衣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確實,粽子身上很髒,還帶股難聞的味。對於左顧而言的粽子,繡兒很絕望,但仍留了一絲心眼,“我可以帶你去洗澡,但有個條件,如果你同意了,你剛才對我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了。”
粽子茫然地望著她。
“洗完澡之後,你得跟姐姐一塊下山。”
粽子不懂,聽懂個“走”字,瞬間怒了,“吼……”
她冷冷的瞪了粽子一眼,轉身朝林間走去。王八蛋,又吼她!
她一走,粽子顧不上發怒,趕緊跟了上去。
林間的月光陰暗,地麵坑坑窪窪甚是不好走,繡兒磕磕絆絆的,好幾步都差點摔倒。粽子視力極佳,如同白晝,他欲伸手去扶繡兒,不料她冷冷掃開他的手。
狗改不吃屎,粽子習慣性地想咆哮吼,可這次他居然吼不出來了。嘴巴剛親了繡兒,轉身馬上就吼她,似乎……總之,現在不能吼,要吼也是過一會再吼,等心底那種奇怪的感覺,消失了再吼。
繡兒討厭粽子的碰觸,剛拍開他的手,眼珠子沒注意腳下,“啪”一聲給摔了。磕的膝蓋疼不說,臉上劃出一條血痕子。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個時代的女人,臉大於天,甚於比貞操還重要。貞操這個東西,你藏著掖著,有沒有,誰知道呢?臉可就不一樣了,毀了個容,留了個疤什麽的,連瞎子都能看見,更何況是男人呢。
這一輩子,繡兒雖然沒想過要嫁人,但她也是個愛臉之人,摸著自己臉上磕了些血出來,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尼瑪,會不會毀容留疤之類的,疼……
粽子見繡兒跌了跤,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拉了起來,拍著她身上的泥土跟雜草。繡兒的左臉上被擦破點皮,滲出滴滴鮮血。
若是別人的血,對粽子而言倒沒有什麽**,偏偏是繡兒的“四陰”之血。黑夜中,粽子盯著鮮豔欲滴的血液,直直的目光有些收不回來。
繡兒見他神色怪異的盯著自己受傷的臉,心當即怵了,忙轉過身將臉上的血擦幹淨,加快腳步往林間走去。天,他不會有吸血的吧?按理說不可能的,他是吸食靈氣的,
“繡兒。”粽子加緊兩步,扯著她的衣袖,“……小……心……”
咳,他到底是想喝她的血,還是擔心她的安危呢?
總之,繡兒沒再掙紮,哪怕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仍是讓小粽子拉著自己走。
粽子對這片山林似乎挺熟門熟路的,沒過多久他便帶著繡兒來到一個碧水潭。水潭不算大,倒也挺隱避的,水清澈見底,在月光下碧波瑩瑩、粼光閃閃,不失為人間一處美景。
繡兒蹭在潭邊,洗了把臉。其實身上挺髒的,隻不過粽子站在旁邊,她也不太方便脫衣服洗個澡。現在可不似以前,他膨脹的太快了,僅三年時間由一個二三歲的奶娃兒,長成一隻風華絕世的大帥哥,快的她根本適應不過來。
她取出手帕,抹洗著手腳,驅了些汗味。身上粘粘的難受,繡兒拿著手帕剛要探進衣服內擦一下身子,不料粽子在她旁邊的岩石邊坐下,好奇地打量著她。
他這一打量,繡兒不敢擦身了,收了手帕催促他去洗澡。
“繡兒,洗。”粽子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示意繡兒給自己擦手。
“自己洗。”繡兒還為他剛才強吻自己的事而鬱悶,才不伺候他呢。
“繡兒,洗。”粽子將手伸到她麵前,身體輕輕撞了她一下,跟撒嬌似的。
“……”繡兒滿臉黑線,悶悶的拉過他的手,用手帕在潭邊洗了起來。這隻髒東西,肯定好久沒洗過了,指甲滿是汙垢。看不過眼的繡兒,用自己的指甲,摳著他指甲裏的髒物,想將他十隻爪子洗幹淨,誰知粽子的十指突然暴漲,死灰的指甲全露了出來。
“……”嘛意思?繡兒滿臉黑線,抬頭望他,隻見粽子享受的閉著眼睛,腦袋微微輕晃,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切, 得瑟的!繡兒板著臉,細細地將他的十隻鋒利如鉤的指甲,洗得一塵不染,閃閃亮寒光。誰知剛洗完手,粽子的臉湊了過來,“繡兒,洗。”
洗洗洗,洗個球!
繡兒鬱悶的擰幹淨手帕,苦逼的給他抹臉。見不慣他那得瑟的臉,她的下手力道很快,隻差沒給他擦掉層皮。
洗完臉,見他沒有下水洗澡的意思,繡兒催促他下水洗澡去,“去,快點洗澡,髒死了。”別以為隻有他拿腰撞她,她也會撞。
粽子懶洋洋的站了起來,繡兒打量了他一眼,這一打量不要緊。衣服破爛的跟乞丐似的,哪裏都是灼傷的洞洞,連屁股那一塊都有,好一個大洞,露出白花花的屁屁……咳,衣服比他的身體小了很多,腋窩都給撐破了……好丟臉的說……
“這衣服,怎麽還穿著?”傻東西,光長身體不長腦子,滿棺材的金銀珠寶,也不會去買套衣服穿。
“繡兒做的,不扔。”僵屍說人話,仍是饒口,但已比之前順口了很多。
“……”他不扔衣服,是因為衣服是她做的?
一時間,繡兒也不知說什麽好,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尷尬的別開臉,放緩聲音道:“快點去洗吧,我給你再做一件,這衣服太爛了,別穿了。”
“嗯。”聽到繡兒要給他做衣服,粽子高興的似個孩子,一個飛身往水裏飛去,“咚”一下沉到潭底。
偷窺不是件好事,更何況是偷看男人洗澡,她沒有這個特殊嗜好。繡兒坐在岩石上,背對著碧水潭抱膝而坐,誰知剛坐下,隻聽到潭水中“啪啪啪……”幾記爆炸聲突然響起,伴隨著水花高濺的聲音,似有什麽東西生生給撕裂了。
繡兒未來得及回神,又是啪啪幾聲,有東西劈頭蓋臉朝她臉上砸了過來。頭被什麽蓋住,黑乎乎一片,身上被水花濺了個透,她忙伸手去摸砸在臉上的東西,居然是幾塊破布……
粽子……
繡兒嚇了一點,莫不是水裏有怪物,將粽子給撕碎了吧?
她急急起身,扭頭望向碧水潭。這一看,氣得隻差沒暈死過去。粽子在潭水中正對著她而站,身上光溜溜一團,一覽無餘……天,繡兒趕緊捂住臉,他的大鳥明晃晃的紮到她的眼了,長針眼了,長針眼了!
“繡兒……”粽子樂嗬嗬的朝繡兒笑,頭頂上的水珠一直往下滑,結實的胸膛,腹間,朝兩腿間下去了……
捂住眼睛的繡兒氣急敗壞道:“你幹什麽!”
“不穿,繡兒,做!”
“你豬啊!”繡兒氣得腦充血,罵道:“誰讓你現在將衣服撕了,下山了我才能給你做新衣服啊!!!”神,還有這隻僵屍比較特殊,有了人的智商,雖然是低智商,但也不至於蠢鈍如豬啊!
某人絕倒,暴怒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咆哮,驚起棲息的夜鳥無數,“你有毛病,你這個暴露狂!”
“你說,如何處理那個女人?”水潭遠處,僻靜的角落,有兩道身影在注意著潭中發生的一切。他們不是別人,正是眉山老道跟陸虎。
“師傅,都是徒兒的錯,想著活埋了這個女人太可惜了,還不如喂雙頭僵屍,讓他們增強法力。”
“你豬腦子啊。”眉山道長氣得吹胡子瞪眼,“雙頭僵屍跟飛屍是什麽關係,你不清楚啊。你沒看到鐵桶僵屍偷的東西都奉獻給飛屍了嗎?”
陸虎低頭,心裏卻是另有一番盤算,“徒兒也知道,可是徒兒最近聽說了一個消息,但一直不敢跟師傅說,所以才自作主張將她拿去喂雙頭僵屍的。”人算不如天算,他想用鮮血提高雙頭僵屍的法力,誰知雙頭僵屍竟然會拿女人去討好飛屍。可惡!
“什麽消息?”
陸虎附在眉山老道的耳邊,輕輕了句話。眉山老道臉色一變,驚道:“你確定?”
“是的。”陸虎點頭,恭謙道:“不知是哪個別有用心之人,偽造這消息想中傷師傅。徒兒想,不管真假,有備無患總是好的,萬一他們真的找上門,咱們手上有厲害的僵屍,也算是有了應付之策。”眉山老道驅使僵屍作亂之事,是暗中指使三個心腹道士做的,他隻是偶然得知此事,隻能佯裝不知情。
“哼!”自己做過什麽醜事,眉山老道自是一清二楚,卻不方便明言,隻得硬氣道:“我行得端做得正,豈會怕流言誹語。”
“是,徒兒知錯。”陸虎並不點破,黑暗中的笑容卻別有一番用意。
“走吧。”此事若是真發生了,還得早做準備。
罵完粽子,繡兒走到林間摘了一把鬆樹枝,回來的時候赤/裸/裸的粽子已經從容不迫地從水潭裏走了出來。繡兒鄙視的背對著他,將手中的鬆樹枝遞了過去,“遮一下。”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想以前多聰明的一個崽,現在倒是越大越蠢了,唉……,裸奔的孩子傷不起,長針眼的孩子也傷不起。
粽子站在繡兒身後,倒也沒什麽抗議的,將鬆樹枝接了過來。
“繡兒。”他甚是從容自若的走到繡兒麵前,伸手去拉她。
“啊……”粽子一個箭步跨在繡兒麵前,紮眼的好春光一覽無餘,繡兒嚇得緊趕捂住眼,“你幹什麽啊!”
暈,她讓他遮下麵,沒讓他拿鬆樹枝頂頭頂。
“繡兒。”見她緊緊捂住眼,粽子好奇地去掰她的手。她怎麽了,一直很奇怪的,老對他又打又罵。
繡兒的臉很燙,氣急敗壞道:“快點遮住它!”
粽子一臉茫然,“遮?”
繡兒氣得跳腳,深呼一口氣緊緊,仰頭望著他頭頂的鬆樹枝,“不是遮這裏,讓你遮下麵!”眼珠子一動不敢動,就怕瞧到了不該瞧的東西。
“下麵?”粽子不解。
“嗯,下麵。”臉燒得快著火了,繡兒直想拿塊豆腐撞死。
粽子不解,不過“上”跟“下”,他還是分得清楚的。於是,他聽話的將樹枝從頭頂取了過來,遮下麵。
繡兒羞的出了一身熱汗,見他終於明白了,不由鬆了口氣,目光從頭頂挪到“下麵”。這一挪,身體的血液“轟”一下又往腦門上衝去了。
他的下麵,是明晃晃的紮人眼球的大鳥!
繡兒撞死的心都有了,她讓他遮下麵,遮下麵,誰讓他遮腳了。
黑夜中一道閃電,徹底將繡兒劈死,劈的四分五裂,雷的外焦裏嫩。
眼睛,針紮了般疼,繡兒蹲在地上,閉著自己的眼睛,將他遮腳的鬆樹枝搶了過來。她約摸知道他的鳥長在身體的那個高度,直接將鬆樹枝放了過去,含怒命令道:“拿著,不準移開!”
粽子低頭,打量著被她用鬆樹枝遮住的地方,不太懂。為什麽要遮這裏?
“快點,拿著!”見粽子不動,繡兒催促道。
不懂歸不懂,繡兒發號施令,粽子接過鬆樹枝枝,乖乖的遮著下麵。
遮住了羞處,繡兒總算是鬆了口氣,起伏動**的心情也總算靜了下來。沒事,他是粽子,黑夜風高的,反正也沒人知道她看到了。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繡兒一再叮囑粽子,沒有她的命令,樹枝不可以拿下來,哪怕天塌了。
粽子點頭,一手拿樹枝遮羞,一手牽著繡兒回山洞。
一人一屍往山洞走,繡兒邊走邊琢磨著,如何才能讓粽子心甘情願下山。
回到山洞,繡兒又嚇了一跳,雙頭僵屍出現了,他們站在棺前。鐵桶僵屍手中拿著個布袋,正從布袋中掏了一手的珍珠項鏈往棺材裏放。
天,繡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如果眼睛沒花,這個袋子正是昨晚眉山老道提著來偷珠寶的袋子,怎麽……是不是眉山老道良心發現,自己礙於麵子不好來歸還……不對,他愛財如命,怎麽可能會自動歸還呢。
雙頭僵屍見到粽子,見他一身赤/裸,手持鬆樹枝遮住羞處,當即怒火高丈:“尼瑪,你有沒有廉恥之心?”
粽子愕然,不解的雙頭僵屍何出此言。
“快給我鬆開!”鐵棒僵屍怒的對繡兒揮鐵棒,“好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夜黑風高夜到處勾引僵屍,竟然將我外甥……將我那純潔的外甥,給奸/**了。賤人,納命來!!!”
“鐵棒,冷靜點,楚尋是男人,會寂寞的,指不定是兩廂情願的。”鐵桶僵屍急忙製止道,“他長大了,有需要的。”
“需要個毛線,他現在是僵屍,你以為是人類啊?”鐵棒揍了鐵桶一拳,“你看過哪個僵屍需要愛愛的。你愛愛了嘛?”鐵桶沒防備,手中的袋子被砸落在棺材,金銀珠寶“嘩”掉了出來,璀璨光芒頓現無疑。
鐵桶被揍得頭腦發暈,半晌後才後知後覺,“是哦,僵屍不需要愛愛的,我居然給忘了。”
鐵棒怒不遏製,“所以,肯定是妖女色誘了楚尋,扒光他的衣服霸王更上弓,將他的靈力給榨幹了。”人類愛愛,女人都會榨幹男人的精元,僵屍沒有精元隻有靈力,不榨靈力榨什麽。
“好歹毒的女人。”鐵桶也生氣了,“鐵棒,楚尋可是我們好不容易培養的接班人,絕不能讓這妖女的奸計得逞了,我們殺了她吧。”
雙頭僵屍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聽到粽子的耳中。他的身體發速遠遠大於腦子發育,加之在棺材裏生存了三千年,琉璃 有給他講過人情世故,更何況是男女之事,即使離開古墓之後,粽子除了繡兒之外,她一般抓到妖魔鬼怪連眼睛都不眨,吃掉。性格孤僻不善交際的他,腦子裏除了天真,還是天真,甚是純潔的一隻僵屍,當然他也偶爾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意識,對著繡兒動手動腳,如果要對此行為說出個所以然啊,他亦是一頭霧水。
故,雙頭僵屍說的那些話,粽子聽得一頭霧水。但是,他們要殺繡兒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吼……”粽子當即炸毛了,身影一閃,暴戾地衝向雙頭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