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顏陪著侯夫人去了霞光院,簡越明正在屋裏等著她,遂清顏不便多待就帶著丫鬟出來了,實在是太累了,腦子還一團亂麻。
回了屋,不見簡玉庭,反見赤雪在門口守著,見了她就說道,“少夫人,侯爺被召進了宮,說讓你等著他。”
進宮了?在這關鍵時刻被聖上召進宮了,不會聖上反口要降罪於簡家吧,這該如何是好。清顏讓她們下去,想要好好靜一靜,萬一真的降罪簡家,那便是抄家的罪名。
轉念一想,不對,自己為何這般害怕,就算是抄家問斬的罪名,那也有簡玉庭陪著,生能同衾,死能同穴,還有什麽比這更幸運呢。
清顏笑了,她去了妝台,仔細地梳了個發髻,將成親時簡玉庭送的發飾精心地插入發髻,去衣櫃尋了件大紅刺繡開襟裳換上,即使是死,也要以最美的樣子陪著最英俊的簡玉庭。
一番打扮之後,有些疲乏,便在炕上歪了歪,不曾想著一歪便睡過去了。睡夢中滑過老太君慈祥的臉,柳氏陰沉的臉,許氏憐愛的臉,生動無比,又看見結為兄弟姐妹相互追逐玩耍,正擺著手叫她一起玩,可被清婷的一巴掌打哭了,然後便是滿眼的大紅色,鑼鼓喧天,卻看不到簡玉庭在身邊,自己正和一直大公雞拜堂,無數的人在嘲笑她,最後看見簡玉庭滿身是血地被人抬進了簡府。
“不要……”清顏被那刺眼的鮮血給驚醒了,粗喘著大氣,看著屋內空空如也。“沾花,紫玉。”她想要知道簡玉庭是否有消息了。
可進來的人不是她們兩個,反而是自己最想見的簡玉庭,她差點沒激動地撲了過去,可眼淚不自覺地盈滿了眼眶。
“顏兒,你怎麽啦?”簡玉庭眉間帶著笑,將她抱在懷裏。
“你沒事就好,”清顏深吸了鼻子,將那眼淚都靠在他的肩上,“我好怕你回不來。”
“說什麽胡話,我不過去趟宮裏而已,”簡玉庭輕捏了她的巧鼻,“看來你是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的,這樣啊,明日我帶你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現在什麽時候啊,他還笑的出來,“聖上召相公進宮所謂何事?”
簡玉庭才發現小娘子擔心她了,便溺愛地笑了笑,“不過是賜了府邸,我進宮謝恩去了,現在放心了吧,我們不會被平南王牽連的,畢竟這些人的陰謀被揭露還有你相公的一份功勞,聖上不會輕易問罪的。”
“這樣便好,”清顏軟在了他的臂彎裏,卻因為身上的衣裳搭空,露出了誘人的一片雪白,與之大紅的衣裳相映成彰,清顏清楚地看到簡玉庭的喉結一動。
想溜已是來不及了,不用多久,便是喘息一片。
在門外守候的紫玉連忙將追月和春芽都轟得遠遠的,生怕二人打攪了主子。
第二天,簡玉庭便帶著清顏出了簡府,赤雪和擒風跟隨,丹桂苑的丫鬟則全部放了假,沾花紫玉都沒空,就拉著追月和春芽一起幫著做嫁妝,有說有笑,不亦樂乎。
此時最忙的人便是藻居中的孫落桂了,她挺著大肚子讓小唯和孫媽媽給她算算這屋裏有哪些值錢的東西,可算來算去值錢的東西太大件,小件的東西又不值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們故意的,居然在我屋裏擺放這些東西,真真是氣死人了,奶娘,你看看,我拿些什麽出去給表哥比較好,”孫落桂摸摸這個摸摸那個,隻是這也不滿意,那也不合意。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小聲點,你不是想讓別人都知道吧。”孫奶娘趕忙製止主子不要說下去,“這些東西本身就是擺設,都是平常見慣了的,依奴婢看,還是不能拿出去了,這玩意被二爺知道了,定要怪您了。”
“那個窩囊廢,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都一日一夜沒有進房了,今日再不回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說起簡玉臻,孫落桂就有氣,嫁了他這麽久才知道他手上什麽值錢的東西,真是虧大了。
“少夫人,有些話呢,奴婢不該說,但是奴婢這輩子就奶過你一個孩子,所以啊這輩子就希望您過得好好的,奴婢才能放心,”孫奶娘說的很煽情,“一會兒二爺來了,您就給個好臉色,還有太夫人呢,您的日子定會好過的。”
“期望那個老婆子,哼,奶娘,你看看,若是我生個女兒,她還不給我臉色看,天天曾孫子的曾孫子的,念得我都睡不好覺,而且這府裏現在還是慕容清顏當家,我何時才能翻身啊。”孫落桂心滿抱怨,還以為一嫁進來就有好日子過來,不曾想接二連三出了岔子。
“咦……”孫奶娘突然想起前兩天小丫鬟們在嚼耳根,便說了出來,“奴婢聽說夫人將府裏的產業都轉到二爺的名下了,隻是沒有印章,取不得銀子而已,若是少夫人磨上一磨,將那些都歸內囊中,那不是實至名歸的當家夫人了嗎?那個什麽大少夫人的,算得了什麽,您說是不是。”
孫落桂細想了一下,舉、覺著在理,臉上笑了開來,“還是奶娘有辦法,我這就去找我那婆婆,說不準能將那些東西拿過來,也能解解表哥的囊中羞澀,哎,隻可惜我這孩兒,隻能改姓他家,我這心裏真不是滋味。”臉上一轉變,有些哀怨。
“來日方長,少夫人別在難過了,等到表少爺有所成就,再做圖謀也不晚,”孫奶娘安慰道,二人說話時,外麵的丫鬟端了燕窩盞過來。
有了孫奶娘的指點,孫落桂的心情明顯好多了,將一碗燕窩都吃了不說,還多吃了快糕點,原來陰沉的臉色也好看了幾分。
不知道是不是天助孫落桂,就在她小憩之後,簡夫人讓人來叫她去一趟撫心院,孫落桂便同往常一樣裝扮,孫奶娘卻不讚同,勸主子重新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