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最大的敵人是誰?是命中克星?是宿敵?是命運?還是自己?不,都不是,人的一生中,最大的敵人是七情六欲。
七情,指的是喜、怒、哀、懼、愛、惡、欲,六欲即為生、死、耳、目、口、鼻。佛家修的便是與塵而絕,斷了七情六欲。情可以掌握人的一生動向,而欲,掌握的則是人一生的生死。
欲可以使人迷失,甚至走向歧途。情,則會阻礙人,讓人迷惘痛苦。七情之中,自古以來,愛字為,其中就包涵著人所有的愛與情。
有誰會想過,當愛與情擺在自己麵前時,成為你必須跨越過去的一道障礙時,你該怎麽做?毀掉它?還是避開它?
即使窮凶極惡的人,也會有情。當然,有了情,他就無法跨越這道坎,或許該說是敵人。現在,擺在農馬麵前的,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敵人——親情!
成精僵屍露出的真麵目,給農馬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呆呆盯著僵屍看,表情木訥,然而在他的心中,此時卻猶如翻天倒海一般,久久無法平息。他內心裏不斷的呐喊:“為何?為何會生這種事?半年前,師父不是去看過一次嗎?為什麽他沒有現可疑?為什麽?難怪,難怪在‘風息莊’時會夢到爹爹一直對自己唉聲歎氣!難怪會一直刻意對我手下留情!”
“哈哈哈,想不到吧,臭小子,想不到貧道會將你死去一年的親爹變成僵屍吧?哈哈哈”丘野猖狂的笑著,農馬痛苦的表情,讓他感到無比的暢快與興奮。
“什麽?!這是農師弟的爹爹!”苗嫣然與白曉婷心中的震驚絕對不亞於農馬,她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即將成為旱魃的僵屍竟然會是農馬的父親。
也許上天也被這事所驚動,原本明月無雲的夜空,瞬間烏雲密布,下一刻,傾盆大雨如瀑傾下。陰暗之中,隻見僵屍兩眼散著墨綠色寒光,在它那堅毅緊繃的臉上,有著一層白色的絨毛,雖然麵貌變化很大,但是,農馬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僵屍,正是他死去一年之久的父親——農誌剛!
“我父親生前遭你所害,死後,你連他的屍體也不放過!你”冰冷的雨點不斷打在農馬臉上,順著他的臉頰,迅聚集在下巴尖下,然後隨著雨點,輕輕落在了地上。其中,還夾雜著鮮紅之色,原來是農馬憤怒已極,將嘴唇咬破了!
“哼,你父親是什麽人貧道很清楚,像你們這一族的人,死後不利用利用就太可惜了,貧道窮盡一年時間,在他身上費盡心血,終於將他變成了成精僵屍,現在隻差一步,他就可以成為旱魃,到時,貧道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丘野冷冷的說著,此時,他還沒有察覺到,一股滔天殺氣正在急擴散開來。就連雨聲,也仿佛被這股殺氣所掩蓋,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比起成精僵屍的身份,苗嫣然更關心農馬的反應,她一直注視著農馬,此時,她的表情逐漸凝固起來,驚駭之色,瞬間在她臉上定格住。
隻見農馬兩眼迸著野獸一樣的血紅寒芒,滿臉猙獰,無盡的殺氣順著他那僵硬的身體,如同暴風一般不斷散開來:“天殺的丘野,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如果張小露或是柳雪涵在場,她們就會知道,此時的農馬再一次一腳踏入了魔道邊緣。撲天蓋地的殺氣,從他身上頓散而開,聽聞他的怒吼,丘野也注意到了,他心中一怔,農馬的殺氣,竟讓他不自覺起了一絲懼意。
農馬怒吼聲落,接著腳下一蹬,整個人如炮彈一般,朝著丘野急奔去。頓時,所有的雨點仿佛停止了一般,他身過之處,竟劃開了一道無雨的空間。
丘野雖然吃驚於農馬的殺氣的,但他還是不將農馬放在眼裏,他很清楚,這小子現在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給我去死!”眨眼間,農馬已經身至丘野身前,第一擊,他便豁盡了全力,連第三把靈燈也開啟,一招“血龍掌”,帶著滔天殺氣,猛然砸向了丘野的麵門。
“臭小子,憑你也想跟我鬥。不自量力。”丘野絲毫不懼,掌中貫勁,一掌迎向了農馬。
“嘭!”一聲巨響,兩人一掌交碰,餘勁爆開,四周雨水立時被震開,形成一個透明圓罩,將兩人籠罩在其中。
也該是丘野大意,以為農馬厲害不到哪去,哪知農馬以命相搏,第三把靈燈,將他“血龍掌”的威力提高了不少,這掌一碰,丘野身形晃動不止,胸間立感一陣煩悶,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農馬即使拚了命,還是與丘野相差甚遠,這一擊交手,他已然被震出內傷,一連退了七八步。一口鮮血噴口而出。
然而他就像了瘋一般,全然不顧傷勢,又是豁力運起“血龍掌”,再一次撲向了丘野:“混蛋!受死吧!”
丘野被逼無奈,出手反擊,這一次他不敢大意,一臉嚴肅,使出六成內力,再一次接下了農馬瘋狂的一掌。
“嘭!”一聲厲響,這一次,丘野有些膽寒了,他已經認真起來,這一次卻是退了三步。農馬更慘,一掌相碰,連退步都免了,整個人如斷線風箏一般,筆直向後飛了出去。
丘野輕吐一口氣,瞧農馬樣子,應該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恐怕再也無法動彈了。可惜,他的念頭剛剛閃過,表情一瞬間由平靜化為驚駭。因為農馬再一次站了起來,這次,他的殺氣比之前更勝。
當一個人的本事高出對手許多時,他有九成機會可以勝出。但是,當對手不要命時,這九成的勝率,將會被扯為五五平,因為不要命的人,會對本事高的人造成難以抹去的心理陰影,此時的丘野麵對著農馬,他就有這種感覺。
“丘野,拿命來!”農馬兩次遭到重擊,整個人卻仿佛沒事一般,又一次出怒吼之後,他再次衝向了丘野。
也許是丘野對農馬產生了害怕,也許是他不想親手跟農馬過招,隻見他嘴角露出狡獪一笑,閃身到農誌剛身後,接著念起了奇怪咒文。
農馬雖然怒火攻心,但並未失去理智,一見丘野此舉,他頓時明白,丘野想利用他爹爹來對付他。
果然,未等農馬衝到丘野身前,隻見農誌剛渾身抖了一抖,接著怪嘯一聲,朝著農馬疾奔而來。
農馬吃了一驚,殺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急忙站住腳步,口中急喊:“爹,是我啊,我是小馬。你不記得我嗎?爹”
農誌剛一直對農馬手下留情,想必他早就感覺到了農馬的存在,但現在他被丘野所控,根本身不由己。
一道閃電劃過黑色夜空,苗嫣然與白曉婷皆是睜大了雙眼,一幕讓她們無法相信的情景生了,隻見農誌剛雙手貫穿了農馬胸膛,溫熱鮮紅的血,伴著陰冷的雨水,順著農誌剛手指尖,一點一點滴在了地上。
“師弟!”苗嫣然與白曉婷失聲驚喊,挨了這一下,農馬怕是命不保矣。
“哈哈哈哈父子相殘,哈哈哈,果然讓人痛快,哈哈哈”丘野就如同惡魔一般,麵對著這人間悲劇,他卻笑得格外的開心:“哈哈,快,快,農誌剛,快吸你兒子的血,那樣你就吸足了三百個守龍族人的血,將成為呼風喚雨的旱魃了!”
狂笑著,丘野口中念動咒文,似乎欲想控製農誌剛吸取農馬的血。
“爹孩兒好想念你,爹”劇痛,痛的無法呼吸,農馬不是傷口在痛,而是心在痛。
農誌剛受丘野操控,他無法控製自己漸漸移向農馬傷口的獠牙,“嗷嗚”悲痛的叫嘯,從農誌剛嘴口傳出,這一刻,苗嫣然和白曉婷突然明白,農誌剛一直在悲傷著。
“嗷”農誌剛無法脫離出丘野的操控,他隻有無助的悲叫,卻是難以自拔。農馬看著他,臉上掛著微笑,他知道,此時農誌剛臉上流淌下來的不是雨水,而是淚水。
“也好,死在自己父親手中也好,這也許是一種福氣吧?師父知道了,一定會為我報仇吧?不知師姐如何了?好想她!柳姑娘也不知怎樣?死了,或許就可以與她作伴吧。”農馬心中充滿著絕望,就想丘野所說的一樣,農誌剛的確是他一輩子無法打倒的一道坎。
“師弟!”見農馬麵臨著死亡,苗嫣然與白曉婷兩人鼓起最後一絲力氣,不顧自身所受的重傷,拚命撲向了農誌剛,兩人就像瘋了一樣,對著農誌剛就是一陣瘋狂拳打腳踢,然而,農誌剛現在的身體,根本不是她們傷害的了的。
眼看著農誌剛就要咬中農馬之際,突然,從樹林中傳來一把悅耳的笛聲,這笛聲仿似帶有無窮法力一般,笛聲一響,四周所有的雨聲一下子消失不見,不久,天上的烏雲也逐漸移開,下一刻,雨也停了。
“嗖!”伴隨著笛聲,一顆小石頭從樹林中勁射而出,其中夾雜著無比勁力,就像流星一樣,在黑夜之中劃開一道亮線,朝著農誌剛額頭直射而去。
“咚!”一聲清響,這顆看似毫無威脅的小石子,竟然將農誌剛給震飛了出去。隨著農誌剛飛退而去,農馬重重摔倒在地,由於傷勢嚴重,他連哼都沒哼一聲,立時昏迷了過去。
“誰?是哪位高人在?請現身!”丘野大驚,來人的內力驚世駭俗。
苗嫣然和白曉婷亦是震驚萬分,單憑一顆小石子,竟能讓成精僵屍震開,這人是神仙嗎?
“哈哈俺看你們玩的挺高興的,就忍不住參上一腳,你們繼續,別理俺了。”深林之中,一把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