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和李燕北分開後，顧無憂三人就打算去薛夫人說過的福瑞祥和福記兩家鋪子。
在這之前，顧無憂先換了一套衣服。他們三人要出去暗訪，總不能還讓顧無憂穿著道袍？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他們三個懷疑他們了麽！
衣服是李燕北叫人去買的。顧無憂的係統背包裏雖然還有別的外觀，但他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包袱，也不好憑空拿一件衣服出來，是以便接受了李燕北的好意。
這衣服的料子十分柔軟，摸起來也很是舒適。顏色參考了顧無憂身上這身蚩靈套，以白色為底，上麵繡著淡雅的藍色暗紋，看起來淡靜素雅。顧無憂穿著它隻靜靜站在那裏，再微微一垂眸子，濃密的睫毛在臉上灑下□□的陰影，鼻梁挺直，唇間一點淡紅的唇珠，更襯得他膚色白皙，仿佛一個風華內斂的世家公子，舉手投足間進退有度，頗為有禮，整個人都好看極了。
陸小鳳就拍掌笑道：“道長這身衣服穿得好，這哪還像什麽道人，分明是出來收取小姑娘芳心的世家子！”
顧無憂無奈的看他一眼：“莫要胡說。”
花滿樓這時也笑道：“陸小鳳說的這麽好，我倒是也想看一看了。”
顧無憂更加無奈：“你也取笑我？”
三人玩笑了幾句，便結伴出門了。
果然如薛夫人所說，福瑞祥的貨很好，來店裏買東西的客人自然也很多，顧無憂和花滿樓等了一會，才找到和夥計說話的機會。顧無憂將帕子遞給夥計：“這緞子可是你們這裏賣的？”
夥計看了看，又摸了摸，肯定道：“正是我們這裏的料子！客官，您想買這種緞子？這可不湊巧了，我們這裏的料子呀，都是有數的，一個月裏隻供這麽多，賣完了，可就沒有了。您要是實在想要，不如下個月初再來？”
顧無憂問：“這緞子一個月能有多少？”
夥計想了想，道：“這緞子不好做，料子也金貴，一個月也隻有那麽十來匹吧。”
花滿樓溫和的笑了笑，佯裝好奇，問道：“一個月隻有這麽一點？要是有大主顧來，一下子買完了，來晚一步的客人不就買不到了？”
夥計賠笑道：“這緞子貴著呢，一般沒什麽客人能一下子都買完，我們這小本生意，哪遇的來這麽多貴人呐。”他頓了頓，好像想起了什麽，又道：“不過倒是有個客人挺奇怪，每年九月份都來買上許多緞子，有時候買的多了，我們這邊沒有那麽多，他下個月還要來補一批。”如此說著，夥計提醒道：“客官，他下個月剛好還要來，您要是想要這種緞子，可記得十月初一的時候早點過來，要是來晚了，興許就買不上了！”
顧無憂與花滿樓一想，今日正是九月二十九，他們隻需再等兩天，就可以在這裏見到那大量買緞子的人了。
根據他們三人猜測，這繡著烏鴉的帕子說不定是什麽組織特有的符號。既然是一個組織，那麽所需的布料一定很多，因此，那每年九月大量前來購買緞子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顧無憂與花滿樓“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一抹了然。他伸手進袖子裏掏了掏，拿出一塊碎銀子放到夥計手裏，微微頷首，淡淡道：“多謝你，我們下月初一再來。”
夥計沒想到他日常解說還能賺到這麽一大筆銀子，當即笑彎了眼，語氣十分幹脆，連聲道：“多謝客官！多謝客官！”
顧無憂又對他點了點頭，這才與花滿樓一同離開了。
兩人在外麵略等了一會，就見陸小鳳從福記裏出來了。三人這便回到了李燕北給他們準備的居處，湊在一起交換了一下情報。
陸小鳳和他們打聽到的差不多，三人這就一拍即合，準備到下個月初一早早的去福瑞祥守株待兔。
第二日傍晚，李燕北帶回來了他們需要的消息。
他的臉色很是凝重，這就讓三人心裏存了些疑慮。
陸小鳳倒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你這麽愁眉苦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新娶的二十六房姨太太死了。”
李燕北立刻吹胡子瞪眼：“放屁！你以為老子克妻嗎？！”
他氣呼呼的看了陸小鳳兩眼，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慢慢的將心情平複下來，緩緩道：“你讓我查的東西，下麵人查到了。”
陸小鳳道：“哦？那是個什麽標誌？”
李燕北的表情再次嚴肅起來，他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十二樓？”
陸小鳳笑嘻嘻的回道：“十二樓不知道，倒聽說過玉京十二樓。怎麽，你不是想告訴我，我拿了神仙們的東西？”
李燕北歎了口氣，苦笑道：“要真是神仙還算好，起碼你求上一求，他們或許還會免了你窺探秘密的罪過。”
花滿樓道：“李先生的意思是……”他心裏已隱隱有了些不妙的感覺。
顧無憂也是同樣，見李燕北的樣子，他們好像惹了什麽極為隱秘的勢力一般。
果然，李燕北再次一歎，道：“我這樣來講。你們知不知道洛陽虎、斬百俠、黑手婆婆？”
陸小鳳瞪著眼睛：“殺光經過洛道所有車馬隨從，甚至單槍匹馬殺了福威鏢局半個分部鏢師，那個心狠手辣的‘洛陽虎’？！”
花滿樓麵上露出一絲不忍：“江湖上殘忍殺死百來名俠客豪傑的‘斬百俠’？”
顧無憂蹙著眉：“掌力雄厚，專打人心肺，令人痛苦三四個時辰才死亡的‘黑手婆婆’？”
陸小鳳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說，他們都是這個十二樓的人？”
李燕北苦笑道：“還不止呢。我隻是說了幾個近兩年臭名昭著的，這組織裏的‘名人’還有不少，甚至一些犯下殘忍滔天大案卻至今沒有確定凶手的，也都在十二樓裏。可以說，這個組織雖然成員相比起來不算太多，可是凶殘程度……恐怕江湖上無人能及。”
陸小鳳道：“如此一個隱秘的組織，你是怎麽查到的？”
李燕北道：“我雖是城北的地頭蛇，倒是也與六扇門有點聯係。這黑帕子大抵是這個組織成員身上必備的東西，當年洛陽虎犯案時六扇門的捕頭在洛道見到了這麽個帕子，死在斬百俠劍下的某些俠客手裏，也攥著這麽條帕子。隻是為了不走漏風聲，六扇門封鎖了消息，是以大多數人不知道這麽個組織罷了。”
陸小鳳緩緩呼出一口氣：“……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