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番外 驅風遊四海(8)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流丹 書名:[綜武俠]神醫係統
顧無憂這段時間簡直忙的腳不沾地, 純陽周圍的空間裂隙並不很多, 但他心係師弟妹們的安危,仍要時時禦劍查看, 免得有人遇到危險而來不及救援。
如此下來,也清洗了幾隻偷渡來此的域外妖魔,但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仍會有發現裂隙的域外妖魔源源不斷的從這裏來到修仙界,顧無憂能做的,隻是在這裏設下陣法, 將來此的域外妖魔直接絞殺。
但一旦域外妖魔數量太大,或者修為過高, 陣法仍會被破壞, 此不過為權宜之法。
這一日,顧無憂回純陽處理外門呈上來的一些事務。最近靜虛子能出現在純陽的時間愈發減少, 還要忙著和眾多宗門商議事務,很多純陽宮的事情就都由他來定奪。
域外妖魔這事,知道的人畢竟還是少數,顧無憂禦劍來到外門時, 外門弟子正與平日裏一般無二, 修行練劍, 抑或相對而坐,談論劍道至理。
一派欣欣向榮之色。
顧無憂雖不過匆匆一瞥,卻仍將這副場景看在了心中。
——這份平和,若能維持的再久一點, 就好了。
他將事情處理好,走出三清殿外,看著麵前的皚皚白雪,輕輕一歎。
隻有到了此等危急時刻,他才會發現,先前自己自傲的修為,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麽。
六十餘歲的金丹後期,聽起來頗為驚才絕豔,可域外妖魔難道會因為他是個天才,就為之害怕,不再進犯嗎?
顧無憂輕輕搖了搖頭,將重壓之下的一點迷茫從腦子裏揮去了。
現如今情勢未曾到最壞的時刻,還有靜虛子等前輩在替他們遮風擋雨,在這之前,他還有努力成長的空間。這陣子一直高速運轉的靈氣,遠比先前沉重許多的壓力,都讓顧無憂體內金丹愈發壯大,修為凝練提升了不知多少。
他吐出一口氣,決心早日突破元嬰,隻有破丹成嬰,麵對來勢洶洶的域外妖魔,才有一戰之力。
正當顧無憂想要禦劍出純陽時,一隻符紙折成的紙鶴,透著靜虛子的靈氣向這邊飛來,在他麵前自動展開,化作一道信箋。
“東域六鎮崖出現空間裂隙,此地極其怪異,速速前往。”
顧無憂將要動身的動作一停,從乾坤戒中取出傳信玉牌,告知師弟妹們自己將去東域一趟,讓他們在這期間各自小心。
然後周身劍氣湧動,禦劍衝天而起,化作一道藍色流光,急往東域而去。
修真界地域極為廣闊,為好區分,共分東南西北四塊地域。純陽宮所屬北域,花家屬南域,而剛才靜虛子提到的東域六鎮崖,若顧無憂所記不錯,大抵該屬天策府所轄。
北域和東域之間相隔極其遙遠,顧無憂不斷使用各大修仙城市中的空間法陣進行空間跳躍,總算在兩日後來到了六鎮崖。
他剛一落地,就有天策弟子引他前往崖頂臨時搭建的大帳而去。
顧無憂撩開帳門,才發現除卻藏劍山莊,其餘十一門派已經到齊了。
藏劍山莊這一代人丁稀少,不似霸刀山莊般人口眾多,隻有五個人,如今已是自顧不暇,就連還未結丹的五莊主葉微生都不得不似顧無憂這般四處奔波,其餘四位莊主更是早早就去為周天星宿大陣提供靈氣了,甚至一部分藏劍弟子都已被派出去尋找域外妖魔。若非有另外十二門派和周邊各個宗門的幫助,隻怕早要支撐不住。
見他進來,天策府這一代大師姐夏山槐對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既然人已到齊,我們就開始說正事。”
顧無憂隨意找了個位置,撩袖坐下,對眾人微微頷首。
夏山槐道:“周天星辰大陣的事各位想必已從宗內長輩口中聽說了,原本我們都以為此陣運轉剛剛出現問題,可以越過大陣來我修仙界的域外妖魔實力不過爾爾,但如今六鎮崖出現的空間裂隙比我們知道的哪一個都更為寬大,深不見底,甚至出現了相當於元嬰的域外妖魔!”
這話一出,立刻便讓在場的眾多天之驕子們重視起來。
周天星辰大陣這事出現的非常突然,大部分宗門都未做好準備,弟子還未徹底長成,即使在場的已是宗門中實力最高的師兄師姐,有元嬰修為的也依舊寥寥無幾。
在這種情況下,六鎮崖出現的空間裂隙就非常要命了。
長歌門大師兄楊輕楓沉思片刻,道:“依我之見,此空間裂隙不可不封,但封印之前,也得先探查清楚,為什麽能有元嬰修為的域外妖魔由此進來。”
夏山槐點了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既然如此,就由四位元嬰期加上我,咱們五人一同進去。”
顧無憂蹙起眉,道:“你還得留在這裏統帥天策弟子,還是我去為好。我們進去後定然需要與外界聯絡,若有突發事件發生,自然是最熟悉這裏的你更好支援。”
眾人想了想,也覺得顧無憂說的有道理極了。況且除此之外,夏山槐和顧無憂雖然都是金丹後期,可顧無憂實力顯然更加強悍。
金丹與元嬰之間是個坎,在場眾人雖然都是可以越級挑戰的天之驕子,但能直接跨過金丹,劍逼元嬰的,也就隻有顧無憂這麽一個劍修。
既然空間裂隙裏有元嬰期的域外妖魔,那還是顧無憂進去,存活機會比夏山槐要大上許多。
想必顧無憂就是想到這一點,才如此建議。
十三門派同氣連枝,這麽多年下來,都是好友的交情,夏山槐感念顧無憂照顧自己的情誼,停頓片刻,點頭道:“那就如此。”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同去的五人分別是長歌門楊輕楓,唐門唐天羽,五毒教曲嘯月,少林寺禪空,以及純陽宮顧無憂。
這一去還不知要走多久,五人紛紛用手段往門派發了消息,這便準備好法寶丹藥,一同進了空間裂隙。
……
自從得了顧無憂發來的那隻紙鶴,花滿樓就再未得到過他的消息。
雖說從前他們兩人各有各的事情,聯係也不是多麽頻繁,但這一回,花滿樓不知怎麽的,就總覺得有些不太放心。花家也是數得上名號的修仙世家,他自然也從花如令那裏隱隱得知了一些域外妖魔的事情,十分懷疑顧無憂就是因為這事才走的。
他待了一月餘,仍是不見顧無憂再來,也聽不見他的消息,心裏便有些隱隱不安,思慮片刻,還是往純陽去了。
花滿樓到的時候,恰好謝聞安也在。
自從顧無憂走後,純陽諸多事務就交由了謝聞安來處理,他一邊要時時關心師弟妹們的情況,一邊還得顧慮純陽這邊,忙的腳不沾地,這才發現前陣子他們大師兄身上到底擔了怎樣的重則。
聽外門弟子來報,說花滿樓來了,謝聞安不必猜也知道他是來找顧無憂的,便將人請進宮內,道:“花公子是來找大師兄的?”
花滿樓點了點頭:“我聽他說有事外出,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謝聞安歎了口氣:“不瞞花公子,大師兄去了東域,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花滿樓輕輕蹙起眉峰:“東域?莫非那裏出現了難纏的東西?”
謝聞安搖了搖頭:“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師兄走前隻說歸期不定,讓我們守好純陽,不必擔心。”
……但顧無憂這人向來好逞強,他雖然嘴上說著不必擔心,可不知實際情況,他們實在誰也沒法真的不擔心。
花滿樓知道從謝聞安這裏是聽不到什麽消息了,便托他若是顧無憂回來,還請第一時間告知於他。
謝聞安一口答應下來。
其實他答不答應的也沒什麽太大分別,按往常規律,顧無憂一回來,肯定處理完純陽事務之後就立刻去找花滿樓啊!
……
花滿樓回到南域後,想著如今域外妖魔不定何時就會出現,他如今也是金丹中期的修為,想必在此能起大作用,便與同在南域的七秀坊與藏劍弟子一同,尋找起域外妖魔來。
他和人接觸的多了,大家就漸漸發現他眼睛已恢複,再加上花如令和六個哥哥時不時就愛在外人麵前炫耀炫耀,時間久了,大家就都知道是純陽的歸元道長治好了花滿樓的眼睛。
這事很快就被傳的麵目全非,再加上顧無憂的確醫術出眾,從前就常替人診治疑難病情,後來修仙界更是傳出:“天下諸病,醫書有記載者,盡可請萬花花子源;蠱蟲毒術,尋五毒曲嘯月;古今罕見之疾病,需找純陽顧無憂”這樣的傳言。
而傳言中的兩個主角,如今還深陷六鎮崖下的空間裂隙中。
五人一路走來,路上所見盡是修為相當於築基、金丹的域外妖魔,元嬰期的雖然少見,可也不是沒有,盡皆被五人斬殺。
此地幽深黑暗,不見半點光亮,縱使以五人的修為,也得全神貫注,釋放出靈識才能知曉周遭情況。
曲嘯月放下蟲笛,嫌惡的把周遭屍體拂的離自己遠了些:“這些玩意兒,看多少次都這麽惡心!”
的確如此,這域外妖魔的長相實在不怎麽讓人恭維,大抵有兩三人那樣巨大,表皮薑黃發暗,皺皺巴巴,長有四雙人胳膊似的爪足,貼地而行,背後有個巨大的瘤子,裏麵盛滿了黃綠的毒液。
最令人覺得不適的,還是這群東西腦袋上居然長的是人似的頭。幾人還發現,越是實力高強的域外妖魔,那顆頭也就長得越精致,越似人,這不得不讓人有個頗為恐怖的猜測。
……莫非最為頂級的域外妖魔,樣子是近人的?
但現在到底沒人見過更高修為的域外妖魔,這猜測就隻能是個猜測。
唐天羽拍了拍曲嘯月的後背,幹巴巴的安慰了一句:“習慣就好。”
曲嘯月翻了個白眼。
楊輕楓懷中的青玉流並未放下:“這地方頗有些古怪,諸位還是小心些為上。”
禪空也道:“自來到此地,我已漸漸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也不知外麵又過去了多久。”
……不僅時間,他們剛進入這裏不久,先前用來傳信的玉牌靈符等就都不可用了。如今形勢嚴峻,也不知外麵情況如何,他們這裏不可半途而廢,就隻有加快腳步,早日找到原因,早日從這地方出去了。
五人就繼續往裏麵走。這空間裂隙內空間非常巨大,而且並非隻有一條路,而是像迷宮一般四通八達,時不時便會有岔路出現,有時走過一段之後,又會看見先前做過的記號。
修仙之人年歲悠長,對時間的觀感十分淺薄,此地不分晝夜,自然也就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眾人在這裏繞來繞去,不是在毆打域外妖魔,就是在毆打域外妖魔的路上。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無憂竟隱隱感到自己的修為到了瓶頸。
聽他這樣說,其餘四人頓了頓,楊輕楓問:“你從金丹中期到金丹後期用了多久?”
顧無憂道:“約摸十餘年吧。”他見眾人變了臉色,補充道:“不過此地與外界不同,天地靈氣極其充裕,我體內靈氣運轉的速度至少快了一倍。”
禪空苦笑道:“那也要將近十年了。”
眾人麵麵相覷。
唐天羽已忍不住蹙起了眉:“我們多年還未出去,留在外麵的人會如何想?”
雖然他們都在宗門裏留有命燈,性命無恙,命燈不滅。可如今外界情況緊急,也不知待他們出去後,又會是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樣稍微一想,眾人臉色都有些難看,反倒是曲嘯月心態很好:“反正都進來了十年,再待一陣又怎麽樣?”
顧無憂吐了口氣:“隻得如此了。”
楊輕楓平靜下來,還有餘力微笑著和他開玩笑:“此地和我們那裏很不一樣,也不知你能不能招來劫雷,若能招來,不若就直接將這裏劈了算了,免得還讓我們費心行走。”
破丹成嬰要受天道考驗,即元嬰雷劫。根據修士資質不同,又分一十八道小雷劫,二十七道大雷劫,以及最難的三十六道天雷劫。按顧無憂這古今罕見的資質,估計接受的就是最難的天雷劫了。
唐天羽則要嚴肅些:“若招不來天雷,你在這裏仍舊無法結成元嬰,越往裏走元嬰期域外妖魔越多,你還是自己小心些。”
禪空道了聲佛號:“貧憎也是這樣認為,道長不若先壓抑些修為,也好趁此機會凝實基礎,待破丹成嬰後,或有更大作為。”
顧無憂現在就能對上元嬰初期的域外妖魔而不落下風,他們都期待的很,待他成就元嬰後,又會有怎樣的驚天實力?
四個已經結嬰的人一邊走,一邊給他科普突破元嬰的種種技巧和需注意的地方,顧無憂將這些一一記下,以備不時之需。
又過了不知多久,顧無憂的金丹在不斷凝練衝刷下,終於悄然裂開一絲縫隙。他知道,突破的時候快到了。
就在此時,眾人觸碰到一道屏障。
這顯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意為之。觀力量體係,與修仙界很不相同,那設下此屏障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曲嘯月一蹙眉:“域外妖魔設這麽個玩意兒做什麽?”
唐天羽已端起了千機匣,冷冷道:“管他做什麽,毀了便是!”
顧無憂冷哼一聲,淵微指玄已被他握在了手中,渾身散發出泠泠清越藍光,劍氣縱橫。
五人各使手段,這屏障也不很堅固,過不了片刻,就裂開一絲縫隙,隻聽哢嚓一聲,在五人手下徹底破碎!
霎時間,域外妖魔濃鬱的氣息就從裏麵散逸出來。
這感覺實在有些不妙,楊輕楓臉上笑容已不自覺收起,沉聲道:“我們快進去。”
五人進入之後,神識掃過裏麵情形,頓時瞳孔驟然一縮!
空曠巨大的一個空間裏,壁上掛著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卵,其上粘著令人惡心的濃黃黏液,還在不斷向下滴落。
他們來的時候,正有一隻域外妖魔破卵而出。這些卵原本隻散發著築基期的氣息,但這隻域外妖魔破卵而出後,實力瞬間暴漲,片刻間就由築基提升至了元嬰!
這洞內有如此多的卵,若全都孵化出來……
隻怕不止六鎮崖,連整個東域都要轉瞬淪陷!
眾人看的頭皮發麻,唐天羽毫不猶豫,抬起千機匣就對著這隻張牙舞爪撲過來的域外妖魔來了一發追命箭。
域外妖魔口中發出刺耳的鳴叫聲,巨大的身體搖晃幾下,繼而轟然倒下!
就在它倒下的一瞬間,一個奇異的好似蟲類銳鳴的聲音在洞內響起:“修仙界來的小蟲子,竟敢殺害我的孩子!”
顧無憂靈識往周圍一掃,便看見令人驚詫的一幕。
一隻女性域外妖魔,正倒立著懸掛在眾人頭頂上,滿臉憤恨的盯著他們。
之所以如此明確的說是“女性”,是因為它已長得和尋常域外妖魔很不一樣,上半身直立起來,出現了很明顯的女性特征,前麵兩雙足已進化為了一雙,簡而言之,就是比低等級的變得更像人,可稱得上“域外妖母”了。
最不妙的是,觀它身上的氣息,更是已有了化神的修為!
四個元嬰期對視一眼,已不動聲色的聚到一起,將顧無憂擋到後麵。
他們對上化神還有一拚之力,但顧無憂年紀最小,如今以金丹修為硬抗元嬰已是極為難得,若是對上化神,卻絕無半分希望。
這域外妖母尖嘯一聲,雙足一蹬,頓時向這裏直衝過來:“我要你們為我的孩子償命!!”
四人毫不猶豫,在空間裂隙中戰鬥多年的默契在這時顯露無疑,禪空上前一個羅漢金身擋住攻擊,唐天羽甩出一枚毒蒺藜,曲嘯月揚手打出一隻枯殘蠱,楊輕楓緊隨其上,青玉流錚錚作響,正是一曲平沙落雁。
幾乎在顧無憂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方就已過了第一合,一齊退後一步,是個勢均力敵的態勢。
域外妖母未曾想到這幾個實力地下的小蟲子竟能傷到自己,憤怒之下,將口一張,一道無聲音波從它喉嚨中翻湧而出!
顧無憂驟然一驚:“小心,它在召喚它的孩子!”
他話音未落,就有幾隻卵響應母親號召,紛紛破卵而出,氣息從築基迅速攀升至元嬰!顧無憂未等它們徹底長成,周身劍氣翻湧,數道劍氣破體而出,迅速將幾隻域外妖魔斬殺劍下。
……形勢不妙。
顧無憂一邊收割正在破卵的域外妖魔,額頭已有冷汗流下。即使如今楊輕楓四人能和域外妖母打的勢均力敵,可這裏還有這麽多卵,已經紛紛湧動起來,單靠他一個,遲早要從劍下溜出漏網之魚,到時隻要再有一個元嬰期加入戰局,楊輕楓四人就要岌岌可危了。
顧無憂一式八荒歸元掃清周圍域外妖魔,微一閉目,感受到丹田處那枚金丹上的裂痕,心中堅定下來,不再管周圍出卵的域外妖魔,持劍直往戰圈掠去。
四人剛對域外妖母進行了一輪圍攻,見顧無憂持劍而來,都有些大驚失色:“快回去!”
域外妖母先前本以為四個元嬰期的修士十分好解決,卻沒想到他們如此難纏,已經打出了火氣,如今見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朝自己奔來,冷笑一聲:“修為低下的小蟲子,也敢略我鋒芒?!”
顧無憂眼中冷意湛然,脊背挺直,手中淵微指玄光芒大作,劍尖直指穹頂,繼而猛然劈下:“落!”
此字一出,一道粗如小指的天雷頓時自九天引落,竟直接劃開空間裂隙,徑直劈在了域外妖母的身上!
“啊啊啊——!!”
一時間,縱使如今情況危急,眾人仍忍不住將眼神投到了楊輕楓身上。
楊輕楓瞪大眼睛,勉強笑了一聲:“我先前不過是開個玩笑……”
誰知道顧無憂還真招來劫雷將這裏給劈了!
他們都是早已結嬰的人,當然看出顧無憂召來的天雷,顯然就是元嬰期的三十六道天雷劫。
這不怕死的家夥,居然是想在這種情況下,借天雷之威,除此域外妖母!
這決定實在危險至極,若是一個弄不好,顧無憂不僅再也沒法破丹成嬰,終身就要止步於金丹期,最嚴重的,還會魂飛魄散,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眼見他已經如此拚命了,楊輕楓四人自然不會在一旁幹看著,紛紛上前相助。一時間,空間裂隙內劫雷亂作,小指粗細的天雷好像有意相助似的,不斷自天上劈下,大部分都劈到了域外妖母身上。
域外妖母疼的哇哇大叫,使出全身心力來抵抗天雷,自然分不出太多精力來對付顧無憂等人,唐天羽抓住機會,趁著楊輕楓曲嘯月不停騷/擾,一發追命箭將它一顆頭顱插了個對穿。
一隻化神期的域外妖母,竟然就這樣死在了空間裂隙之內。
眼見最大的威脅已經消失,楊輕楓沉聲喝道:“道長,專心閉目衝擊元嬰,我們為你護持!”
顧無憂毫不猶豫的盤腿席地而坐,拈指成決,淵微指玄放在腿上,助他一同抵禦劫雷。
洞內的卵之前被天雷劈的差不多,還剩下幾枚頑強的,沒等氣息長到元嬰就被四人盡皆殺死。
最後一道劫雷劈在顧無憂頭頂,其中蘊含的天道氣息不斷的衝刷著顧無憂的身體,丹田內金丹徹底破碎,自外界吸收而來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匯入體內,最終結成一個拳頭大小,閉目抱團的嬰兒。
顧無憂從口中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直關注著他的四人見他氣息平穩,頓時放鬆下來。
曲嘯月唇角一挑,笑問:“結成元嬰的感覺如何?”
顧無憂站起來,閉目感受了一番,頷首道:“不錯。”
楊輕楓笑了笑,道:“行了,這些事我們出去再說,我們在這裏待的太久,也不知外麵到底如何了。”
顧無憂沉思片刻,道:“此事,你不用過於擔心。”他若有所思的伸手虛抓了幾下,道:“我剛才突破元嬰時,吸收了一部分這空間裂隙內的力量,發現此地時間有異,興許與外界流速並不相同。”
四人麵色都是一喜:“此話當真?”
顧無憂微微頷首:“八/九不離十。”
四人總算放鬆下來,剛打算說說顧無憂剛才的危險舉動,忽然一陣天旋地動,空間裂隙一陣晃動,黝黑的壁上崩裂出道道紋路,看起來搖搖欲墜。
禪空神色一變:“不妙,此地受天雷攻擊,破損過於嚴重,隻怕要塌了!”
顧無憂沉聲道:“我們快走。”
若空間裂隙崩塌,他們還被困在這裏沒有出去,隻怕就再也回不到修仙界,隻能隨著空間裂隙的消散,一同身死道消了!
五人循著先前刻下的靈識印記匆匆而去,空間裂隙內無數域外妖魔察覺到了危險,尖銳利鳴不止,顧無憂等人遇見擋路的就殺,不多時,出口已近在眼前。
待五人衝出來的下一刻,原本張著黝黑巨口,看起來準備擇人而噬的空間裂隙忽然扭曲了幾下,然後迅速歸於沉寂。六鎮崖天青山綠,風景如畫,先前的威脅已經**然無存。
五人總算鬆了口氣。楊輕楓苦笑一聲:“這死裏逃生的感覺,我實在不想再嚐試一次了。”
禪空道了聲佛號,也是苦笑連連:“說的是啊。”
正當眾人心有餘悸的時候,一道紅色披甲的身影自遠處飛來,見了他們,眼圈隱隱泛紅:“你們可算回來了!”
曲嘯月挑了挑眉:“夏山槐,你這話說的,好似我們折在裏麵了似的。”
夏山槐咬著牙道:“你以為你們在裏麵呆了多久?一年有餘!若不是你們的命燈個個完好,我隻怕……”隻怕要後悔死了!
五人麵麵相覷。顧無憂定了定神,隱隱鬆了口氣:“幸好不過一年。”
唐天羽也歎道:“是啊,幸好隻有一年。”
夏山槐道:“……”
你們還在裏麵待上癮了是怎麽回事的???
等眾人給她解釋清楚,夏山槐這才恍然大悟,然後笑著拍了拍顧無憂的胳膊:“沒想到你們此行還有如此收獲,不錯,好歹沒有白白浪費一年。”
顧無憂問:“如今修仙界局勢如何?”
夏山槐道:“和你們走的時候差不多,不過域外妖魔的事情已經逐漸被一部分修士所了解,像六鎮崖這樣的空間裂隙,也出現了幾個。”
楊輕楓輕輕一笑:“這倒無妨。我們此去已經摸清了裏麵的事情,隻要找兩個化神修士結伴進入,將域外妖母斬殺,再毀掉所有域外妖魔的卵,這空間裂隙也就不足為慮了。”
像顧無憂這樣搞的,不但要剛好引來劫雷的修為,還得有足夠的運氣,保證自己不要折在那裏。這種選擇還是算了吧。
夏山槐點了點頭:“此事由我去說,你們在外一年,趕緊回宗門報個平安吧。”
自他們進空間裂隙後不久,其餘的大師兄大師姐們就都各自趕回自己的宗門了,唯有天策弟子依舊留守在這裏,等待他們歸來。
其餘四人點了點頭,身化流光禦劍而去,夏山槐叫住了剛要走的顧無憂:“對了,你那個花家的好朋友這一年裏來了許多次,每次見你還未出來,都黯然離去。等你回宗門處理過事情,就趕緊給他報個平安吧。”
顧無憂心裏一動,點了點頭,謝過她,轉身禦劍飛走了。
他出來時原本滿心疲倦,如今一聽見花滿樓的消息,心裏便暖融融的,還有些發癢,像是有貓爪子在一下下的抓撓,催促著他趕緊去見一見他。
顧無憂馬不停蹄,出了空間法陣後就迅速往純陽宮禦劍而去。傳信紙鶴現在飛的還沒有他快,不若趕緊回純陽一趟,之後立刻去見花滿樓,這樣不是更容易給人驚喜?
雖然外界隻過了一年多,可顧無憂活生生在空間裂隙裏待了將近十年,之前有壓力一直壓製著還好,如今放鬆了心思,那些深埋於心的思念之情,就如雨後菡萏一般,再也抑製不住的瘋狂飛長。
想見他,想看看他。
花滿樓如今……可還好嗎?
顧無憂回到純陽時,隻見著了二師弟謝聞安,靜虛子和六位長老一同守護大陣,顧無憂對謝聞安簡略的說了說空間裂隙內發生的事情,便立刻禦劍,順著聖靈玉牌的指引,往花滿樓所在的方向去了。
他已經想清楚了,這一回再見到花滿樓,他決不能像先前那樣,百般顧慮,不敢將內心愛慕付諸於口。他得跟花滿樓說清楚,不管怎樣,他再也不想等十年了。
……
自得了那封傳信紙鶴,顧無憂就再未回來過。
花滿樓一開始習慣性的在百花樓裏等他,後來意識到如今已不同於往日,他等不來的。
於是花滿樓就時常外出,幫七秀與藏劍弟子搜查域外妖魔的蹤跡,得空了就去一趟東域,看看顧無憂有沒有歸來。
……沒有。
如今已過去了一年多,若非聖靈玉牌還靜靜的躺在乾坤戒中,並未反映出另一枚玉牌的主人出了什麽危機,花滿樓隻怕要比現在擔心數百倍。
今日他例行往東域而去,隻是還未到空間陣法的所在城鎮,就被兩人截在了半路。
這兩人花滿樓認識,是一對元嬰期的雙胞兄弟,人稱金銀二老,一直在南域邊緣的三不管地黑城做些黑道上的生意。前一陣子他們將主意打到了花家商隊的頭上,被花三哥雷霆出手,打成了重傷,地盤也盡皆被周圍勢力蠶食殆盡了。
還以為這兩人短時間已經興不起風浪,卻沒想到這樣快就已恢複了大半傷勢,如今顯然是來勢洶洶,不懷好意。花滿樓謹慎的將傳送玉牌藏在手中,麵上淡淡一笑:“二位真人前來,有何見教?”
金老獰笑一聲:“小娃娃看著倒是鎮定的很,別等會嚇得尿了褲子。”
銀老道:“我們兄弟兩個也不要什麽,就想請你去府上坐坐。”
花滿樓哪能不知他們打得什麽主意,唇角一勾,淡笑道:“恕我不願從命。”
然後手掌猛一用力,立時將傳送玉牌捏的粉碎!
傳送印法剛一出現,就被周圍一股無形之力束縛撕碎,化作星星點點的餘光,散落了下去。
金銀二老在原地定定的看著他,哈哈大笑:“我們有備而來,怎會讓你這樣簡單逃脫!”
“我們已設下空間封鎖,任你何種手段,也逃不出去!”
花滿樓抿下嘴唇,微微蹙起眉峰。
這下麻煩了。
既然他們能封閉自己的傳送玉牌,隻怕其餘傳信手段也沒有用處,除非將封鎖打出一道缺口,否則他今日絕無逃脫的餘地。
花滿樓如此做想,手腕一轉,已取出了一枚九龍印,彈指向兩人扔了過去!
這枚方寸小印迎風暴漲,不多時已化為小山一般高大,其上隱有龍吟咆哮,對著金銀二老徑直壓下!
銀老啐了一聲:“高門子弟,就是麻煩!”
金老嘿嘿一笑:“可是收獲嘛,也是頗為豐厚啊。”
兩人顯然並未將花滿樓一個金丹中期放在眼裏,金老伸手一抬,手臂間靈氣暴漲,沉聲一喝:“起!”
九龍印並非凡物,金老所用靈氣不足,接觸的瞬間立刻被壓下去一頭,銀老見勢不對,趕忙伸手來幫自己的哥哥:“給我起!”
九龍印壓頂之勢總算穩住,還未等金銀二老泄勁,一道封鎖動作的截脈印立刻自花滿樓手中結出,將兩人團團套了起來,與此同時,便是一道雄渾無匹的驚天劍氣,衝二人直刺而去!
轟的一聲,劍光璀璨,花滿樓知道這點程度還殺不死兩個元嬰修士,修長十指連連動作,一個又一個單點攻擊類印法自他手上結出,轟擊在空間封鎖上,期望可打開一個缺口。
隻要空間封鎖不再完整,他就可捏碎傳送玉牌,回到安全的地方。
“——小子,你惹惱我們了!”
就在花滿樓剛剛開辟出一個缺口之時,金銀二老的攻擊轉瞬而至,為保性命,花滿樓不得不放棄這處缺口,猛一催動靈氣,躲過兩人的攻勢。
缺口得了金銀二老的靈氣支持,再一次關閉了。
花滿樓隻能寄希望於剛才泄露出的一絲氣息能被人注意到,他回過身來,金銀二老的麵色都已沉了下來。
銀老伸手抹了抹臉上被劍氣劃出的傷口,陰沉道:“好小子,竟然還會純陽的四象輪回!”
金老同樣陰著臉,道:“依我看,不是他會四象輪回,是他那身在純陽的好友顧無憂給他的封印珠!”
這正是顧無憂金丹後期時,將劍招四象輪回封印於封印珠內,送給花滿樓保命用的。隻要捏碎珠子,就可將此劍招釋放出來。
這封印珠隻有兩枚,先前在尋找域外妖魔遇險時用過一枚,如今第二枚也……
還未等花滿樓想完,金銀二老又再次撲了上來!
……
花滿樓雖然修為遠不及在元嬰期浸**多年的金銀二老,但身上法寶無數,腦子靈活,印法同樣造詣不俗。有此三點支撐,花滿樓才得以跟兩人周旋,不至毫無還手之力。
與他相反的,現在金銀二老簡直是暴怒了。他們本以為,兩人一同出手,捉一個金丹中期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沒想到這小子滑溜的很,居然憑借著法寶保自身無恙,還生生讓他們兩人受了傷!
盛怒之下,銀老再不想活捉一事,靈氣暴湧而出,再不留手,隻想著要殺了這小子,泄一泄憤!
花滿樓連連使用元嬰期的法寶,體內靈氣早有不支,銀老攻勢來襲時,身上最後一塊防禦玉佩驟然破碎,雙手再想結防禦印法,已來不及了。
正當攻勢將要沾上花滿樓的身體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含怒冷喝:
“誰敢動他!”
下一刻,湛然劍光後發先至,徑直掠到花滿樓身前,擋下銀老那道法決,繼而威力不減,直直衝銀老衝了過去!
“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一代黑城梟雄,元嬰真人,就此隕落!
花滿樓還在愣怔時,身體就被攔腰擁入一個還帶著絲絲寒涼劍氣的擁抱,身後傳來焦急關切的熟悉聲音:“你沒事吧?”
花滿樓忽然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去捉那人的手,臉上驚喜交加,連現在麵臨的危機都顧不上了:“無憂,你回來了?!”
顧無憂被他飽含熱切的眼神看的心裏一緊,原本因為看見花滿樓遇險而繃緊的身體都稍稍放鬆下來。他眼睫一斂,和緩下聲音:“……是,我回來了。”
花滿樓眉眼緩緩的彎了下來,眼中湧上他不熟悉的溫柔色彩:“你總算……”
“卑鄙小兒,你殺我胞弟,我要你二人為他償命!”
顧無憂一劍破開迎麵而來的殺招,剛才滿腔柔軟頓時變為了怒意,眼睛一眯,冷冷道:“死!”
他將顧無憂輕輕拉到自己身後,淵微指玄毫不留情,揮劍對著金老就是一式兩儀化形。緊接著欺身而上,抬手化三千劍氣,拂袖間盡皆朝金老迸射而去!
金老剛被兩儀化形砍下一截手臂,正痛的不能自已,又被洶湧而來的劍氣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隻得狼狽逃脫。
顧無憂如今已成就元嬰,對付金老這麽個元嬰中期實在是手到擒來。他氣金銀二老不顧身份不顧修為欺負花滿樓,更氣若自己晚來一些,是不是就隻能看見花滿樓的屍骨?
想及此,顧無憂下手更為淩厲,招招直逼要害,淵微指玄在他手中舞出了劍花,劍氣似雨如冰,片刻間就將金老打的遍體鱗傷!
金老吐出一口血沫,渾身是血,好似再挨上一劍就要殞命似的。
他看著怒氣未消的顧無憂,又看了眼被他好好護在身後的花滿樓,忽然領悟了什麽似的,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兩人竟是——”
顧無憂眸中厲色一閃,身形瞬間來到金老麵前,臉上寒意凜冽,一劍對著心髒直刺而下!
金老眼中帶著想要同歸於盡的狠戾,不閃不躲,抬手扔出一點烏光。
顧無憂渾身劍氣一張,在周身化作護持劍網,身形紋絲未動,嘴唇緊抿,手上一用力,將淵微指玄刺穿了金老的心髒。
烏光即將沾上他的劍網,被絞殺殆盡時,忽然軌跡一閃,徑直從顧無憂身旁穿過,直奔花滿樓而去!
顧無憂瞳孔一縮,大驚失色,就想回身去護:“花滿樓!”
金老早料到他的動作,一把死死抓住刺入身體的淵微指玄,狂笑出聲:“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二人會如何抉擇!”
隨著他猙獰大笑,身體靈氣一陣劇烈波動,轟然自爆!
顧無憂被如此近距離的自爆震的五髒六腑氣血翻湧,悶哼一聲,不顧傷勢掙脫開束縛,急速轉身,伸手想去抓住那點烏光,卻終究因為金老的臨死掙紮慢了片刻,眼睜睜看著它在自己麵前竄進花滿樓的身體。
顧無憂一把摟住花滿樓的腰,連聲道:“花滿樓,你如何了?”
花滿樓神色有些茫然,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好似沒什麽……唔!”
他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力氣,若不是顧無憂正攬著他的腰,隻怕連禦劍飛空的力氣都沒有,就要直直跌落下去。
顧無憂抱著他,將手腕抓了過來,還未來得及探他的脈象,瞳孔忽然一縮。
那隻瑩白如玉的手掌上,正從食指尖部露出一道紅線,向掌根蔓延而去。
這莫非是——
顧無憂的表情頓時凝重下來。他想起金老臨死前說的“你二人會如何選擇”,一時間恨的渾身發抖。
他說過一定會護好他的,他從前也一直做得很好,怎麽這一回就……
顧無憂嘴唇發抖,深吸一口氣,忽然整個身體被花滿樓猝不及防的摟住了。花滿樓現在渾身無力,聲音也就十分虛軟,像是隻還未睜眼的幼貓,軟濡低啞。
“好熱……”
“無憂……唔,好熱……”
顧無憂整張臉瞬時就紅了。
他本就對花滿樓抱著不可言說的旖旎心思,如今心慕的這個人正主動抱著他,眼神迷蒙,麵色潮紅,唇齒間水色……
打住!
顧無憂猛一咬自己的舌尖,勉強鎮定下來。
不遠處就是個繁榮的凡人城鎮。顧無憂找了一件大氅將花滿樓裹了起來,再不拖延,禦劍往那處而去。
他抱著花滿樓進了城門,找到一家客棧,隨手扔給小二一錠金子,便抱著花滿樓進了最為偏僻的一間天字客房。他一揮袖,屋子四周就被層層疊疊的防禦隔音等陣法包圍起來,裹得鐵桶一般,密不透風。
顧無憂將花滿樓輕輕放在**,剛想直起腰,花滿樓四肢就不依不饒的纏了上來,眼中水色一片,聲音沙啞,可憐兮兮的:“別走……”
他顯然已經無法保持清醒了,如今隻憑本能行事。
顧無憂喉頭一滾,就被他拽到了**。
花滿樓抓著他的衣服,使勁用自己蹭他露在外麵的皮膚,並且想露出來的更多些,卻因兩人身上都穿的太厚,無法掙脫開,頓時難受委屈的簡直要哭出來。
顧無憂被他這一通動作弄得簡直要炸了。
渾身熱度急劇攀升,顧無憂急促的喘/息,努力壓抑著自己,忽然餘光瞥見花滿樓的手臂。
先前還隻到掌根的紅絲,如今已到肘心了。
顧無憂的心猛的沉了下去。他看著花滿樓的臉。這本該是他朝思暮想的情形,可如今,心口卻像是被長滿尖刺的鐵蒺藜死死捆住,每跳動一下,就是一陣痛徹心扉,就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撕扯。
其實,按當下的形勢,他也沒得選擇。他自己怎樣都好,隻是花滿樓……
待他醒來,想起如今的一切,會不會恨他?
會不會恨的,再也……不想見他了
顧無憂眼中劇烈動**,掙紮猶豫,徘徊不定,最終化作一聲長歎,垂頭輕輕吻上他柔軟滾燙的嘴唇。緩聲安撫:
“……花滿樓,別怕。”
“會沒事的。”
——我說過要護著你,就一定,一定不會食言。
身體有了大麵積的接觸,渾身熱度總算散去些許,花滿樓抬頭蹭上顧無憂的鼻尖,睜著水色泛逸的雙眸,含混輕聲道:“無憂……”
顧無憂明知他已聽不見自己的回應,也不太明白他為何本能的呼喚自己,但還是輕聲應道:“我在。”
花滿樓迷茫軟濡的聲音裏全然是眷戀與心安,還有些許的赧然:
“無憂,我……我喜歡你。”
顧無憂渾身一震,猛的抬起頭。
花滿樓糾纏上他的身體,主動去親吻他的下巴:“我喜歡你……”
顧無憂震驚的指尖都在抖,雙眼驀的紅了一圈。
他靜了片刻,低頭吻上花滿樓的嘴唇,低低的笑出了聲,還帶著不停顫抖的泣音:“……我也是。”
“真好,花滿樓,我也喜歡你……”
“我喜歡你啊……”
……
第二日,天光大亮,花滿樓悠悠轉醒,睜開雙目時,隻聽見窗外鳥鳴悅耳,眼前所見,卻是滿室沉寂,布滿房間的陣法仿佛將他與外麵的熱鬧隔離到了兩個空間。
……沒有人,沒有顧無憂,昨日隱隱感覺到的事情像是一場黃粱美夢,醒來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但身體隱隱的酸痛,被施過清潔法術的感覺,以及渾身痕跡都告訴他,那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顧無憂為什麽會不在?
花滿樓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然後看著掌心一愣。昨日還未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好像這裏,是有一道紅線的。
……莫非是他意識不清,記錯了?
顧無憂不在的事實令他有些心煩意亂,花滿樓就沒有再在意這些細節,轉而往旁邊看去。
這時才發覺,一旁金翅木打的床頭櫃上,正放著一張信箋,上麵壓著一枚劍墜。
這墜子他十分眼熟,正是他自秘境遊曆獲得,親手打磨一番後,贈給顧無憂的。自那之後,顧無憂就將之佩在的淵微指玄上,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如今他將它留下,隻怕是為了讓他重視那信箋上的事情吧。
花滿樓滿心疑惑,伸手將信箋拿來,上麵正寫著:有事外出,不日將歸。
他顯然走的很急,字寫的十分淩亂,花滿樓微蹙著眉,還是將信箋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打算聽顧無憂的話,在這裏等他。
想聽聽他解釋,是什麽事情,讓他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裏,連等自己醒來都不可以,非要趁自己熟睡時就離開呢?
金丹真人早已辟穀,也無需睡眠。花滿樓就坐在**,摩挲著手裏一枚劍墜,看著窗外金烏落下,玉兔升起,如此往複循環。
他眼中含著希翼的色彩,也逐漸在時間流逝中消磨殆盡。
第五日,太陽照樣升起,門口仍沒有動靜。
花滿樓閉了閉眼睛,終於站了起來。他指尖輕輕顫了顫,複被攥住,藏進了袖子裏。
五日了,他還未回來。
那就……不等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最大的狗血(大概吧)開始灑辣!
雖然今天更新晚,但是我字數有保障呀~
明天考試,停更一天,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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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蓮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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