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澤, 和我談戀愛吧。”
煙花在炸裂，這句話依舊是那麽清楚，但宋易澤還是覺得恍惚, 感覺有一些不真實。
“你……”宋易澤看著寧奚, 呆呆地說，“你再說一遍？”
寧奚感覺自己好像還沒有和宋易澤說過“喜歡”, 所以一把拉住他的肩，很認真地說：“宋易澤, 我喜歡你！”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寧奚說，“和我在一起吧, 我會好好對你的。”
宋易澤終於相信了, 他忍不住再次抱住寧奚：“聽見了。”
他笑得像個三歲小孩：“聽見了，寧奚, 我也好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明明是一樣的話，但從宋易澤嘴裏說出來，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寧奚覺得心跳要炸破耳膜了，他現在異常的興奮。
可再興奮, 他也記得一件事：“趕緊跑，城區禁止燃放煙花, 等會警察要來抓我們了。”
宋易澤真的要被他笑到了。
“好。”宋易澤把寧奚抱了出來，親手解開了那根紅絲帶, 他帶著他的“禮物”, 笑得燦爛, “我們一起跑吧。”
宋易澤拉著寧奚的手, 跑出了那個放過煙花的表白現場。
兩個人跑到公園的另一角, 坐在了草坪上, 喘著大氣。
宋易澤呼著呼著, 突然就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麽啊。”寧奚看向宋易澤，他已經笑到直接躺草坪上了。
“我說了，我真的太開心了。”宋易澤捂著肚子，轉過去看寧奚，“寧奚，你要不要也躺下來？”
寧奚也沒咋思考，直接就倒下去躺在了宋易澤的旁邊。
“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和我表白。”宋易澤側著臉，線條在夜色中很溫和，“而且還這麽誇張。你從哪裏弄來的這麽一套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求婚呢。”
“這不是……這不是想給你儀式感嘛。”寧奚嘟著嘴嘀咕，“這種表白，肯定能給你留下很深的印象吧。”
“嗯。”宋易澤揉了揉寧奚的頭，“這輩子都忘不了。”
夜色正濃，風吹過樹葉帶出沙沙的響聲，宋易澤和寧奚肩並肩走在小路上。
寧奚貼著宋易澤的肩，輕輕蹭著他手，想牽他的手。
雖然也不知道明明在一起了為啥還不大膽地牽，但寧奚就是悄悄的，然後用手指去勾他的小指。
宋易澤在寧奚勾到他的時候，一把牽住了寧奚，指縫交叉進去，與他十指相扣。
“怎麽這麽偷偷摸摸的。”宋易澤拉起寧奚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男朋友的手都不敢牽了？”
寧奚很羞，宋易澤就很想逗他：“以前不是很直接嗎，談戀愛後怎麽反而害羞了。”
“小心說話啊。”寧奚掐了下他的手。
宋易澤又笑了，這是寧奚看見他笑得最多的一次：“你想怎麽樣都可以。你想要牽手可以直接牽，要擁抱可以直接抱，現在我是你男朋友。”
“真正的男朋友。”
寧奚覺得宋易澤話太多，弄得他的心髒停不下來。
“什麽都可以嗎？”寧奚湊近宋易澤，“我想接吻。”
宋易澤先是一愣，然後紅著臉撇過頭轉過去用手抵住唇：“你這，好像也太直接了一點。”
“是你害羞了吧。”寧奚讓宋易澤轉回來，“你不想親我嗎。”
宋易澤輕輕托起寧奚的下巴，止不住笑意：“真的磨人。”
和宋易澤接吻很舒服，寧奚老早就想告訴他了。
宋易澤親完人，就抱著他不撒手。
“你怎麽這麽粘人。”寧奚樂嗬嗬地貼著宋易澤。
“沒，我隻是在想時間怎麽這麽不湊巧。”宋易澤說，“我過不久就要物競省賽了，拿了省一的話就要去集訓，如果國賽成績好，還要去冬令營。我們明明才剛在一起。”
說到這個，寧奚也有點不舍得，但想到他男朋友那麽厲害，他又很開心。
“這不是挺好的嘛，多厲害呀。”寧奚說。
“嗯。”宋易澤，“所以寧奚，答應我 ，你也要好好學習好嗎？”
“……”
等會。
等一下。
他好像還沒有告訴宋易澤他的真實情況來著。
“易澤。”寧奚與宋易澤拉開距離，很嚴肅地看著他，“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嗯，你說。”
寧奚盯著宋易澤的臉看了半天。
……
怎麽辦完全說不出口！
寧奚忍不住扶額。
救命啊總不能在一起第一天就要惹男朋友生氣吧。
這不就是明擺著忽悠他嘛。
宋易澤為了他的學習進步做了那麽多，但突然發覺其實對象可以裸分上清北，那多尷尬。
“我是想說……”寧奚吞咽，“我會努力讀書的。”
宋易澤：“好，我相信你。”
“……”
絕對不行，你現在別相信我，愛情裏是不能有欺騙的。
啊找個機會，一定要找個機會。
把真實情況告訴宋易澤。
*
寧奚試著找很多機會，想告訴宋易澤其實他學習成績還不錯。
在一次輔導的時候，寧奚解出了一道現在的寧奚絕對不可能解出的題，然後就等著宋易澤來問。
可沒想到宋易澤看到後隻有驚喜，誇寧奚進步很大，然後就抓過來親。
寧奚：“……”
宋易澤和寧奚一起吃中飯，章奇昂也和他們一起，隨口問了句之後想上什麽大學。
章奇昂：“真的，按照我現在都這個成績最多去個南大了，想去的係可能都去不。澤神肯定是清華吧。”
宋易澤看了一眼旁邊的寧奚：“還不確定。”
寧奚一看宋易澤猶豫了，立刻說：“我想和你上一所大學！”
宋易澤看寧奚積極的樣子，溫柔地摸了摸他：“好啊，我到時候去幫你看看北京的學校。北京的本科會比其他地方高，你要更加努力啊。”
寧奚：“……”
不是，老子的意思是想和你一起上清華。
寧奚本來想直接說了，可這時候宋易澤又去物競省賽了。
這麽一去，又是一拖再拖。
省賽很順利，宋易澤獲得省一的消息很快就在一中瘋傳。
“澤神牛逼！澤神牛逼！”
“不隻是省一這張獎狀，聽說澤神總分也是全省第一，太強了！”
實驗班在熱烈慶祝，寧奚從後麵溜了進來，拉了拉宋易澤的衣角。
“易澤，恭喜你呀。”寧奚說。
宋易澤直接在眾目睽睽下抱住了寧奚：“謝謝。”
“yoooooo———！”
“草亮瞎我狗眼！”
“這裏是學校好吧！”
“嗚嗚學業愛情雙豐收啊啊啊！”
周圍的同學開始起哄，宋易澤也不在乎，拉著寧奚就走出了教室。
宋易澤拽著寧奚，和個討糖的孩子一樣：“我厲害嗎？”
“厲害。”寧奚說，“你想要什麽獎勵嗎？”
“還有獎勵？”宋易澤樂了，稍微顧慮了一下學校的環境，說，“要不看你吧，你要給我什麽。”
寧奚抿了一下嘴，輕聲說：“閉眼。”
宋易澤照著閉上了眼。
寧奚踮起腳尖，在宋易澤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裏是學校……”寧奚臉紅了一片，“其他的以後再說。”
宋易澤抑製住想回吻的衝動，用手磨了磨寧奚的掌心：“我期待著。”
寧奚想著要不趁著宋易澤心情好，把學習的事情告訴他算了。
“我最近整理了一些關於物理的基礎知識。”宋易澤突然說，“晚點我拿給你。”
“易澤，其實……”
“哦還有，我看了你的語文，是所有科目裏麵最好的。上次我莫名收到了一份匿名郵件，上麵發的語文整理得特別全。”宋易澤說，“雖然不知道是誰發的，但確實很有用，你或許可以試著再提高一下語文分數，我到時候給你一份。”
寧奚：“……”
剛剛想說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裏。
大哥，你說這怎麽辦。
這就是他整理的啊。
“寧奚？”宋易澤喚他。
“沒事沒事。”寧奚勉強笑笑，“哦我想說的是我申請了住校，過段時間你不是要去集訓了嘛，我想還是住校比較方便……”
“嗯，住校也挺好的。”
然後這次坦白又不了了之了。
寧奚特麽都想擺爛了。
真的，不是他不想說，是時機真的不對好吧。
很快，宋易澤就去集訓了，寧奚也搬到了宿舍，繼續和胡陽才住一間。
搬到了寢室，胡陽才專注了學習勤奮刻苦的精神深深影響了寧奚，以至於寧奚深受感染，決心努力學習。
胡陽才這個人怎麽說呢，畢竟是一個寢室的人，再這麽樣也會看到他在學什麽。
所以當他看見寧奚一邊刷著數學競賽題一邊學著高等數學的時候，他隻是誇了一句：“哇，不愧是寧同學。”
就沒然後了。
這其實也是寧奚想到的結果，反正胡陽才一直覺得他學習很好似的。
宋易澤已經去集訓有一會兒了，每天晚上都會抽時間和寧奚打電話。
寧奚基本上就是叮囑宋易澤好好訓練，然後調幾句情，掛完電話就開始刷題。
嗯。
很充實。
“寧同學，你想喝水嗎，我出門打點。”胡陽才拿起水桶，對寧奚說，“現在快12點了，你今天不會又要學到兩點吧。”
“啊，謝謝。”寧奚現在埋頭在接題，答得很隨意，“或許吧，我先解完這個吧。”
胡陽才提著水壺出去了：“哦好，那我先去打點熱水。”
寧奚點了點頭，繼續解著題。
一中的Omega寢室樓外正對的花壇，後麵是Alpha男寢，也依稀亮著一些學習的燈。
時間一點點流逝，室內室外都靜得很，寧奚的筆在草稿紙上反複演算。
終於，卡了老半天的題目在寢室門被再次打開的時候有了思路。
流程順暢下來，寧奚一邊驗算一邊衝門外的人激動地大喊：“我有思路了有思路了！這題隻要先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和佩亞諾餘項的泰勒公式，再用拉普拉斯方程求出N階導和後再求極限就可以了！”
“我靠我終於解出來了，真的陽才這題有點變態的好吧。”寧奚繞著頭興奮地在草稿紙上把最終答案畫上個圈，“不愧是我啊，數學小天才！”
可半天也沒得到一個回應，寧奚又叫了一聲：“陽才？”
還有沒有動靜。
也沒見有人進來。
寧奚奇怪，正準備回頭讓人關一下門，卻發現宋易澤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沉默地看著他。
寧奚：“…………”
宋易澤：“…………”
四目相對，透著些許尷尬。
我靠，宋易澤怎麽會在這裏。
我靠，他不應該在集訓嗎。
我靠，他剛剛不會是聽到了吧。
寧奚看了眼宋易澤，又看了一眼正在看著的高數視頻課，還有手頭在寫的高等數學練習和一旁的草稿紙，甚至不知道該捂哪一個。
完蛋了。
怎麽辦。
要死了。
要不幹脆把宋易澤敲暈了吧。
寧奚絕望。
那麽多的機會給他都錯過，偏偏被人當場抓包。
“易澤……”寧奚嗓子都在抖。
隻見宋易澤垂著眼皮，眉頭輕皺，神情微慍，嗓音微沉，一開口聲音又清冷幾分：
“我現在給你時間，把我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