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如期回國,還是住在凱倫大酒店。當晚,南力帆和舒念心就給他接風洗塵。

南力帆說,茱蒂明天下午到,晚上,他們再聚一聚。

許博聽說茱蒂明天下午就到,心裏突然有點緊張,顯得坐立不安。

“她,有沒有改變一些?是長發還是短發,胖了還是瘦了?”許博不停地問地南力帆和舒念心。

舒念心知道他激動和迫切的心,就開玩笑:“她瘦了,老了不少。”

“不要緊不要緊,那樣顯得更成熟,女人還是……”

舒念心撲哧一下笑出聲:“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啊!我逗你的,哪裏就老了啊,看上去比我還年輕,漂亮著呢。”

翌日。下午。

茱蒂也來到上次住過的凱倫大酒店。

原本,南力帆和舒念心說要去機場接她,後來,都說有事去不了,讓她直接去凱倫大酒店。說晚上再一起來給她接風。

上次來過凱倫,茱蒂不是很陌生,她直接到前台,要了她上次住的3806房。

服務生幫她把行李拿進房間,她洗了個澡,便打算下樓到大廳喝點東西,再回房去小憩一會兒。

她換了一套清爽點的無袖連衣套裝,把一頭烏黑的長頭隨意地挽在腦後,淡施胭黛,就下樓去。

她下到台階口,就放眼向大廳掃了一眼,想選個清靜又敞亮的地方坐坐。她看見有一個窗口的桌位還不錯,就邊發短信給南力帆,告訴他自己已到,邊往窗口走去。

到了桌邊,她才發現,上麵已經坐了人了,他正低頭似乎很認真地看著報紙。她有點遺憾,抬頭向那個人看去,剛想說話,嘴卻張開,定在了哪裏。

“女士你好,這裏還可以坐一個人,如果你不介意,請隨便坐。”

那個人很禮貌很客氣地對她說,並用手指了指坐位,很一本正經的樣子,接下去看他的報紙。

“你……”茱蒂吐出一個字,卻又不知道再要說什麽,隻是傻傻地看著那個人。

“我也是剛進來的,看上這個桌位,就坐下了。你也坐吧!”那個人說這話時,眼卻沒有離開報紙,似乎眼珠被報紙上的東西給吸住了。

茱蒂還懵在那裏,心裏各種猜測和疑問都出來了。她想問,可看那個人一本正經,也好像絲毫沒有一點遲疑的神情,還特別專注地看著報紙,就不敢輕舉妄動,怕問錯話。

茱蒂坐下來,眼睛卻始終盯著那個人。

這個人太熟悉了,除了脫去學生氣,顯得成熟了,似乎,越來越帥了。特別是那對可以迷惑眾生的眸,曾經就是讓她傾心迷戀的重點。

雖說他們分手後一直沒再見麵,可也不至於完全把她給忘了吧。或是,自己這些年的變化太大,他沒認出來?

茱蒂把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下,沒有多大的變化啊,除了年齡長了幾歲,好像,一切還是如假包換的茱蒂。

難道他把自己忘得幹幹淨淨?

應該是他!一定是他!

“你是……先生,你是不是,姓許?”茱蒂終於忍不住了,問了出來。

許博這時心裏早就笑倒千百回了。這是南力帆的計謀,說,這叫先發製人,先給茱蒂製造一點懸念。

其實,在茱蒂進酒店大門時,許博就看到她了。他的心突地加快,真是百感交集。那熟悉又陌生的麵孔,是多少次出現在他夢中的那個女孩子,依然是那麽美麗動人,嬌小靈動,唯一就是,歲月削去她的稚嫩,還她以成熟幹練,和一身的清爽。

他真想馬上撲過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再……給她一個吻。可不行,他這樣一定會嚇著她的,或是,沒有給她準備的空間。

他想給她點時間,讓她慢慢接受。分手這些年,兩人連個電話都沒有,雖是熟悉,其實好像還是有點陌生,他要給她一個慢慢的適應期。

茱蒂下樓來,他注意著她的一行一動,還是戀愛時的那種默契,讓他猜出,她要坐的就是窗口那張桌位。

他假裝沒認出是她,語氣平靜,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這南力帆出的什麽鬼主意,說茱蒂不知道他回國了,他也要假裝沒認出她來,看看她的反應。要不是真的怕嚇著茱蒂,或是怕她對這次沒有告之她許博也在而有點不悅,他真想就撲過去。

“是啊,我姓許。對了,我看你也很像我一個朋友,她去了台灣……”

“好了,別裝了!”

茱蒂坐下,一把搶過許博手上的報紙。這是他一貫愛玩的伎倆,大學時他就經常這麽逗她,戲弄她,看來,這麽些年,他依舊沒改,還故伎重演。

她的眼,瞬間濕潤了。這一切,都是那麽熟悉溫馨。他早就認出是她,隻是,他這是對她提出分手的懲罰嗎?為什麽見到她,這麽平靜,這麽冷淡?

“許博,算你狠!”茱蒂咬牙說完,起身就準備離開。

許博的動作比她還快,飛身上來,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唇,也隨即覆在了她的櫻唇之上。

一個長長的吻,讓大廳的空氣瞬間凝固。茱蒂顯然沒想到許博會這樣,有點驚慌,但隻是動了動,身子很快就軟了下來。

他們倆的思緒,也都同時凝固了。

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場麵,也時刻想能夠出現的場麵。

還是茱蒂的理智先回來,她一推許博,讓自己的嘴有片刻放鬆,便開口:“鬆開,這裏是酒店大廳,好多人呢。”

許博不管,唇再次襲來,一陣吮吸後,他才粗氣微喘地問:“你住哪個房間?”

“3806。”

“剛好,和我對麵。走,我們上去。”

茱蒂一聽這話,臉馬上扉紅,她這才回悟過來,剛才,他的身體好像起了一些變化。

她明白許博的意思,乖乖被他“架”著,回了房間。

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相擁,無語,一直回到茱蒂的房間。

茱蒂剛剛站定,正想問許博這些年的情況,突然就感到臉上一陣尖銳的痛疼。她止不住“啊”地叫出聲。

是許博,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臉上輕輕咬了一口:“看你分手後一直不聯係我,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你就一句話就走了,從此不再聯係了,真夠決絕的。這是對你這些年完全不理我的一點小小懲罰。”

茱蒂摸著發燒又痛疼的臉,咬牙說:“你又如何不是?你為什麽不主動找我?”

“我上哪裏找你去?你一回台灣就把手機號換了,MSN也不用了,你是想和我來個徹底絕交是吧?”

“你不知道,我一回台灣,我爹地為了栓住我,就把公司交給我,我當時真是忙得焦頭爛額,一天才睡五個小時。說真的,當時連想你的功夫都沒有……”

許博一口咬住她的小鼻頭:“想的功夫都沒有嗎?”

“啊啊,你幹什麽啊,幾年不見,是不是變品種了,歸於犬類了?”茱蒂叫著,邊用粉拳敲打著他的胸。

許博一把抱住她,住**走去。

“等等等等!”茱蒂掙紮著,“不能這樣,我們還是先坐下來好好聊聊,這些年你怎麽樣我還不知道呢……快放我下來……嗚……”

嘴已被許博封住,那裏還能說得出話來。

兩人纏綿,都不知道是幾點了。茱蒂躺在許博的懷裏,聽許博講他和她分手後的事,這時,許博的手機響了。

一看是南力帆的,許博翻身就坐起來了。

“喂,不是說好晚上給茱蒂洗塵,我們聚一聚的嗎?你怎麽還不下來?”南力帆在電話裏喊著。

兩人忙穿衣起床,茱蒂這才想起,他們定好六點半在凱倫的18號包廂見麵。拿起手機一看,都六點四十了。

天,貪玩都貪過頭了。

茱蒂要重新打扮一下,許博摧道:“別弄了,又不是生人,他們都等急了,整理下就行了。”

茱蒂讓許博先下去,說一起下去,讓他們看到,會很難為情。可許博不這麽想。他先下到一樓,然後在包廂口等著。

茱蒂以為許博早就進去了,就低頭直往包廂裏進,一推門,才感覺身後有人。可等她發現,已經遲了。

許博摟過她的肩,大大方方地走進了包廂。

南力帆和舒念心正在看點些什麽飲料,一抬頭,發現兩人同時進來,而且,還是勾肩搭背地進來,就有點發呆了。

他們愣了一會兒,等終於搞清這是個什麽情況後,南力帆大叫一聲:“不會吧,你們倆這就在一起了?”

本來他問的不是那個意思,可因為許博和茱蒂剛剛的確是在一起了,所以,他無心的問話,讓對麵兩個人聽了,雙雙紅了臉。

“許博,你還要臉不要臉啊,我不是說茱蒂不知道你回國了嗎?你怎麽就直接找她了?”

南力帆怒嗔許博。許博一笑:“我沒去找她,是在這裏遇上了。”

“真是,我們倆媒婆看來要被拋棄了,他們不用我們了,我們成多餘的。”舒念心含笑說。

他們的對話,讓茱蒂羞得都抬不起頭來,這許博就是這樣,冒冒失失的。她忙解釋:“心姐,不是這樣的,我真沒想到他會回國,我也沒想到,他會和我出現在同一個酒店,我……”

“好了,別解釋了,你們能和好如初,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那麽,這頓飯,就我請,許博出錢。”南力帆一本正經地說。

四人都笑了起來。茱蒂這才明白過來,讓她和許博見麵,這才是南力帆和舒念心真正的意圖。她不由向他們投去感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