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佑翼突然轉過頭,俊秀的眉毛一瞬間緊緊地皺在一起,他略有些激動的一把抓住了純純的雙肩,“你說什麽?她是你的媽媽?”
“是啊,好看吧!”純純看著洛佑翼有了反應,很是得意,“我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呢!你說是不是?”
洛佑翼沒有回答,雙手徒然鬆開純純,有絲不解爬上他的俊臉,“純純,你的全名叫什麽?”
純純歪過頭細細的想著,恍然大悟般的說,“我叫黎芯純,媽媽生氣時候才會叫我的全名,我都快忘了。”
黎芯純……黎芯純……姓“黎”……
洛佑翼緊皺的眉頭突然鬆開,他一把把純純抱到懷裏細細打量,看著她小小的嘴唇紅紅的臉蛋,狹長明亮的大眼和現在稀疏但輪廓還是能看出來的眉毛,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以至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哥哥,你笑什麽?”純純伸手揉在洛佑翼的臉上,他忍不住伸頭在她紅撲撲的小臉深深的親了一口,純純高興的咯咯大笑,“哇澀,帥哥哥親我了!媽媽說隻能親喜歡的人!帥哥哥喜歡我耶!”
孩子還沒有長開的五官就像是洛佑翼和黎向晚五官合在一起的迷你版,洛佑翼心裏了然,嘴上的笑不加掩飾,他把純純抱在懷裏感受著她身上淡淡的奶香,這個孩子,分明是自己的。
可是,黎向晚,為什麽要說謊話?
洛佑翼突然認真的看著純純,對她說,“別叫我哥哥,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洛佑翼。”
“洛佑翼?”純純突然低下頭,好像在想些什麽,她忽閃忽閃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我聽過你的名字,好像聽媽媽說過,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洛佑翼臉上的笑意更重了,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他搖搖頭,道,“不是,我不是你媽媽的朋友。”
“好可惜啊,媽媽的朋友都好帥的,顧哥哥就很帥!”純純以仰望天空的姿態泛著桃花眼,洛佑翼聽著她一口一個“顧哥哥”,心裏仿佛更清楚了。
雖然不知道黎向晚是怎麽和純純解釋她沒有爸爸這件事,但是洛佑翼現在知道了,黎向晚沒有把純純算在顧以楓的頭上。
這個女人,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洛哥哥,我先去找媽媽了,她要是知道我吃了這麽多蛋糕一定又要說女孩子胖了會嫁不出去的,然後不停的說……不停的說……煩死人了!”純純忍不住抱怨起來。
“你媽媽,還會發牢騷?”洛佑翼陡然一笑,純純肯定的點點頭,躍到地麵上一陣風一樣的竄不見了。
洛佑翼淺淺的笑著,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高台上的女子身上,這時候燈光一暗,顧以楓將話筒遞給了主持人,主持人高聲宣布道,“各位來賓們,現在是舞會時間!”
霎那間,人們自覺的去尋找舞伴,大廳的中央有幾對已經開始翩翩起舞,悠揚的音樂緩緩的響起,洛佑翼失神的那刻,發現顧以楓已經牽著黎向晚的手走到舞池中央。
顧以楓的手輕輕搭在黎向晚的腰上,她身體一僵確實很快放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她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握住她的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解釋,他說:“盛景藍隻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女人。”黎向晚清楚的記得自己立刻反唇相譏,“與我無關,不是嗎?”
與她無關……她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不是,她知道,她在意,非常在意!以至於現在她還是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那天的場景。
突然,她發現自己“矯情”!剪不斷的矯情!人家都二話不說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了,她卻依舊會心痛於他們在一起的種種。
腰上微微用力,黎向晚回過神對上顧以楓含笑的雙眸,他看出她的失神,卻沒有點破,而是用淡淡的笑意把她失散的魂魄招了回來。
他把她往自己拉進了一點,黎向晚滿鼻子都是顧以楓身上的清新味道,顧以楓從不用那些古龍香水之類的,黎向晚知道,那是屬於他的味道——和某個人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曾經,因為她在他的身邊,她的每一根神經都自覺排斥其他人,包括顧以楓。所以那時候,她不曾這麽仔細的去探究顧以楓身上好聞的體香,而現在,她似乎每吸一口氣,都在品嚐那淡淡的味道。
想到這,或許是羞愧,或許是別扭,黎向晚臉上染出了不易察覺的紅雲。
顧以楓輕笑,在她耳邊呢喃似得說,“集中注意力。”
“恩,好。”黎向晚結巴的應答,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
下顎感受到溫暖,她不解的抬眼,隻見顧以楓輕輕的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笑意深達眼底,“低著頭是怕踩著我的腳嗎?抬起眼,看著我。”
黎向晚一愣神,下顎的溫度消失,顧以楓挺直了背脊,黎向晚也不自覺的糾正自己不太正規的姿態。
顧以楓滿意的笑笑,他輕邁一步,黎向晚的身體還沒來的及反應,就有輕輕的力量指引著她順著他的方向移動,一步一步……
黎向晚發現顧以楓看似是主導者,其很是為她著想,每一步先邁出去,往往是在確定她跟得上的前提下才邁出下一步。
不知道為什麽,黎向晚心裏竟有點不適。
他,對她這麽好……她沒辦法心安理得。
又到了換舞伴的時間,顧以楓跟著幾個節拍有意的跳遠,似乎是想離開人群避免換舞伴。黎向晚也不想和一個陌生人去跳這種還算是親密的舞,自然跟著顧以楓的腳步。
換舞伴的時刻一到,他們緊靠在一起的身體就被巨大的力氣撞開,顧以楓雖然摟著黎向晚的腰,但是看到她微微皺起的眉頭,不自覺的鬆開手擔心會傷到她。
他英氣的眉頭緊緊皺起,目光剛剛落在力量的源泉之上,嘴角卻是扯起一絲嘲諷的笑。
黎向晚腰上的力氣剛剛一消失,她下意識的伸手就像去抓住顧以楓的手,可是擋這兩人中間的女人隻留給她長卷發的背影,把顧以楓當了個嚴實。
黎向晚皺眉,心想還真的有光明正大強搶民男的人!結果腰上莫名的受力,她還沒拉的及反應,身體一個旋轉就被外來的力量拉的遠離了顧以楓。她皺起眉剛剛想去訓斥哪一個混蛋這麽沒有紳士風度,就撞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黎向晚的鼻腔裏滿滿的都是另外一種味道,將剛剛顧以楓親近的感覺一掃而散,這種不一樣的味道猛地衝擊到她的神經,她仔細的一嗅,身體不自覺的僵硬起來。
男人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聲音似乎是從胸口裏麵悶悶的傳出來的,黎向晚腦袋裏瞬間一片空白,轉而心髒難以抑製的跳動起來,她不敢抬眼,而那男人似乎也沒有讓他抬頭的意思,隻是語氣淡淡的說,“你想就這樣站著?”
這聲音……黎向晚有些恍惚,千千萬萬種的感覺在心底噴湧而出,這聲音是有多久沒聽見了?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她被迫壓在他胸口上的手忍不住攥了起來,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衝擊著她,快要奪走了她的呼吸。
突然聽到頭頂上那男人輕輕的一笑,那笑聲就好像是在看一出鬧劇。
黎向晚下意識的用力一推,卻沒能動洛佑翼分毫,洛佑翼緊緊禁錮著她的手,沒有放開,黎向晚隻覺得被他握住的手腕灼灼的發疼,突然眼睛一紅,硬生生的壓下胸口的那股莫名的氣,聲音很是冰冷,“放開。”
“哼。”洛佑翼逼近一步,黎向晚側過臉不去看他,卻看著顧以楓被盛景藍纏住,心裏很不是滋味,洛佑翼帶著盛景藍來這種場合,他想說明什麽嗎?他不是一輩子都不想見她了嗎,為何還要來招惹她?是想要羞辱她嗎?
黎向晚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心裏急的沒辦法,心生一計,抬腳對著洛佑翼漆黑的皮鞋一腳重重的踩下去,洛佑翼麵上沒動絲毫,腳下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移,黎向晚細細的鞋跟整個踩到了地毯上,用勁太足,隻覺得腳悶悶的發疼,她輕哼一聲,趁機想要掙脫禁錮,去對上他含笑的雙眸,手上的力氣不減反增,他嗤笑道,“多久不見,爪子都鋒利了許多啊。”
黎向晚看著他抓著自己,周圍的人雖然未有停下來,可是目光似乎都落在他們身上。
她心裏一陣尷尬,洛佑翼順勢帶了個舞步,她抿了下唇。也跟著一個旋轉,卻沒有再說什麽。
這個男人,做什麽事情都有目的性,他今日出現在這裏一定也是有著什麽目的的。
與其和他在這裏丟人現眼,倒不如一曲舞畢,趕快離開。
還有,一定不能讓他發現純純……千萬不能!
堅定了這種想法。黎向晚在華爾茲上順從許多,她一直盯著自己鑲嵌著鑽石的細跟高跟鞋。
不想去看洛佑翼的眼睛,她怕,她怕自己會陷入那一片汪洋——尤其是在逃離之後再次的陷入。
洛佑翼也不勉強她,熟練的一步一步帶著她跳完這支華爾茲。
黎向晚全程沉默,等到下一次換回舞伴的時候,洛佑翼卻是一個旋轉把她帶著偏離了人群,沒有給她換舞伴的機會。
他什麽意思,他想做什麽?黎向晚滿腦袋的疑問卻沒有問出半分,她慌亂中橫下心來想著扮演一個壞女人就要扮演到底,既然他厭惡她心機重重的樣子,她便“心機重重”給他看!
黎向晚心裏陡然一頓,調整狀態轉而抬頭笑著對著一直都凝視著自己的男人,直接問道,“洛總裁別來無恙,您這番來w市,是為了什麽?”
洛佑翼黝黑的眸子輕輕的掃過笑意,他握著黎向晚的細腰微微用勁,黎向晚不自在的掙紮一下,他的笑意更深了,“難道你以為,是為了你?”
“我還真的是自作多情了,我想著和您怎麽說都是有一段姻緣的,也許您舊情未了。想著和我再續前緣來著。”黎向晚扯著笑臉,充滿輕浮語調的話說的那樣的順口,她不得不去承認,或許她是個演員的話,前途無量呢。
洛佑翼的臉上像是安靜的湖麵,沒有因為她的話顫抖一絲一毫,他目光含笑的向著黎向晚的臉頰伸去,她輕輕的歪過頭臉上滿是嫌棄和厭惡,“洛總裁怎麽不說話?奧,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盛景藍懷著你的孩子呢,不過到現在也沒生下來,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他的神情終於有了一點點的變化,不是生氣而是豁然,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雌性,嘴巴一張一合的讓黎向晚心裏一驚,“你知道。”
知道什麽?黎向晚很想繼續裝傻,可是他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很有閑情逸致和她繼續耗下去,黎向晚冷笑一聲,道,“確實呢,我知道。我知道盛景藍沒懷孕,對我來說算不算一個好消息?不過也不算,曾經我還想著要她的命來著,一屍兩命……嗬嗬,現在隻有一條。”
音樂漸漸收了起來,黎向晚腳步一停,依舊含著笑歪著頭看著他,“吃驚嗎?我早和你說過了,我不過是蛇蠍。現在,放開我,我要走!”
“吃驚,卻不是因為你那些胡話。”洛佑翼鬆開她腰上的手,轉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就往門外拉去。
他要做什麽?
黎向晚本想著用一支舞把他打發走,卻發現他比想象中的難纏。
秀氣的眉頭皺成了川型,黎向晚正在和洛佑翼的手腕比力的時候,顧以楓“摟著”盛景藍快步走了過來,剛剛站穩就手臂一用力,把盛景藍整個扔到了洛佑翼的身邊,盛景藍腳步不穩,麵上一陣白一陣紅,下意識的拽住了洛佑翼的衣袖,“翼……”
“洛總裁,你的女人看好了,也麻煩把我的女人還回來。”顧以楓雙手插在口袋裏,側著臉衝著黎向晚伸出手。
黎向晚的手腕被洛佑翼緊緊攥住,她在聽到顧以楓的聲音後迫不及待的就想去抓住他的手,這一細節全部落在了洛佑翼的眼底,他嘴角一笑,手上的力氣一轉,把黎向晚就推了出去。
顧以楓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懷裏,低聲問道,“他有沒有為難你?”
黎向晚狠狠地搖頭,顧以楓輕噓一口氣,緩緩的抬眼。
洛佑翼眼底的神色很是複雜,他不輕不重的將盛景藍的手從衣袖上抹了下來,上前一步,“顧總裁,您的邀請函可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黎向晚的心裏一驚,洛佑翼的話再明白不過,他能站在這裏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一封邀請函——顧以楓發給他的邀請函。
她轉頭抬眼望向顧以楓,他明亮的眼睛裏倒映出她有些不解的麵容。
“你,讓他來的?”
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好像在問: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見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顧以楓這麽多年都沒有再提過洛佑翼,他一直默默的在幫助她遠離a市,遠離那段婚姻,可是今天,他為什麽要把他請過來?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顧以楓眼角一彎,摟著黎向晚的手臂微微用力,“自然有事。”
剛剛那個和記者打聽關於洛氏事情的男人從身後走出來突然插話,打斷了這裏有些爭鋒相對的氛圍。
“洛先生,顧先生,鄙人剛剛一直有注意到,你們好像為這位女士在爭論什麽。這位……應該就是黎女士吧?”
黎向晚渾身一顫,不斷想要降低存在感的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會在這麽尷尬的時候被別人指著鼻子發問。
她背脊突然僵硬,顧以楓自然是感覺得到的,他默默的牽住她的手,看向男人,“個人私事,我想沒什麽必要和你說吧。”
黎向晚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消失,男人得意的一笑,“私事?顧總裁連私事都沒有處理好,就想來接管顧氏企業?這……難保您不會因為黎女士濫用公權。您說,是不是?”
顧以楓冷笑,他還沒張口,就聽到洛佑翼寡淡的語氣,“你知道我是洛總裁,你也該知道我處事手段。”
男人一頓,卻沒有被嚇到,“洛總裁這是在警告我?但是洛總裁您不覺得,顧總裁把您請來定是有什麽話要說嗎?反正都要說,當著我的麵,不當著我的麵,有什麽區別?”
“這話說得倒也是沒錯。”顧以楓勾勾唇角,言語間盡是溫柔,他對於那個莫名的男子的發問沒有多少的生氣,反倒是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我確實是有事情要讓洛總裁來見證一下。”
黎向晚輕輕推開顧以楓,沒說什麽,她不想當著洛佑翼的麵去和顧以楓爭論些什麽,那樣隻會顯得自己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笨蛋!不過,此時此刻她打心眼裏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笨蛋!
以前,她糊裏糊塗的成為了洛佑翼的妻子,而現在,顧以楓又不知道瞞著她做了些什麽。難道她身邊的男人做事情就不能和自己說一聲嗎?他們到底是嫌棄自己的智商,還是根本就沒有讓她參與他們計劃的打算?還是,別的……
怪不得顧以楓一定要她參加舞會,一定要她做他的舞伴,不是因為他真的需要她,而是因為他已經請來了“看客”——洛佑翼,他要她不過是為了對付洛佑翼。
而且,是在顧以楓一直都知道她恨不能和他永世不得相見的前提下。
黎向晚越想就越覺得這個地方呆不下去,她臉色陰霾的後退一步,“你們兩個有什麽話慢慢說,我沒時間去奉陪!”
她清冷的語氣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下神,黎向晚轉身就想要離開,手腕意料之中的被握住,顧以楓眉宇輕輕一挑,“黎向晚,你等下。”
黎向晚身子一頓卻沒有回頭,顧以楓突然放大聲音道,“今天我顧某人,邀請大家來到這裏,不僅僅是想要向你們介紹我自己,我更要向大家介紹另外一個人——黎向晚。”
黎向晚背過去的身子緊緊的繃起,她不可思議的睜大眸子看著人群因為顧以楓的話而漸漸聚攏,她腦袋裏嗡嗡的響,這種未知的感覺讓她的神經突突的跳動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感覺,一種讓她難以招架的感覺。
洛佑翼任由盛景藍挽著自己的手臂,靜靜的等著人聚攏到飽和狀態,黎向晚剛準備質問顧以楓到底在搞什麽鬼,就感覺眼前高大的身影陡然下降,那種壓迫感一下子消失,她的目光隨著他身體的下降而不自覺的追隨,顧以楓伸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精美的盒子,單膝跪地,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他的話讓黎向晚隻覺得腦袋裏嗡嗡的亂響,“黎向晚,我想當著所有人的麵,向你求婚。”
“以楓。”黎向晚吃驚的微微張開嘴,顧以楓做了個噤聲的姿態,“噓。”黎向晚的話就停在了嘴邊,沒辦法再說出來。
“黎向晚,我想告訴你,我愛你愛了許多年,我看盡了你的悲喜,我知道你心裏的每一悸動,我陪著你陪了五年,很多話我沒說,那樣的感情我放在心裏許多年了,我沒說。我用了五年的時間,卻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愛你,我想,怕是下個五年,下下個五年,我依舊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愛你。我不求別的,我隻希望你知道,我會用盡一生去保護你,保護純純。”
洛佑翼冷冷的看著,他看似不經意的目光卻讓她身體緊繃起來,黎向晚下意識的後退,卻感到小腿碰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她低頭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純純扯著大大的笑臉,身後帶著雪白的翅膀,頭上也裝飾起了天使的光環。
她蹦蹦跳跳的轉到黎向晚的身前,聲音軟軟的卻是甜甜的,“媽咪啊,顧哥哥說我是上天送給他的天使,你說我像不像一隻可愛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