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愁和父王一起等著娘親,我們誰都不許離開。”不知道是否能完全明白趙承鳳的意思,但小莫愁還是這麽的回答著,且表情堅定的很,並低聲的在趙承鳳耳邊說道:“莫愁也會一直一直的陪在父王身邊,不會離開父王的。”
小莫愁聲音雖低,卻是用了強調的語氣,一直兩個字不僅是重複著,更是說的很大聲,很用力!清晰的讓趙承鳳無法忽略。
“好,我們一家人,誰都不會離開誰。”抱著小莫愁,趙承鳳鄭重的對小莫愁承諾道。
“嗯!”小莫愁在趙承鳳懷裏重重的點了下頭,緊緊的抱住了趙承鳳的腰肢,輕柔的說道。
感受到小莫愁的不安,趙承鳳將她抱起來,放在膝頭上,讓小莫愁可以看得清他的表情,擠出一抹笑容來,盡量用低柔的語氣說道:“小莫愁放心,父王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你成為孤兒的。你,你娘親,還有父王,咱們三個人永遠都不分開!”
“好,我們一家人永遠都不分開!”環抱著趙承鳳的脖子,小莫愁重複著趙承鳳所說的話,淚水不受控製的落入了趙承鳳的脖子上,滾燙的淚珠兒一路蔓延到趙承鳳的衣領內。小莫愁低聲卻難掩害怕的在趙承鳳耳側說道:“小莫愁不要失去娘親,也不要失去父王,所以父王不可以再有事了,嗚嗚……”
話未落,小莫愁的哭聲已經先行,直哭的身子也顫抖了起來。
聽著小莫愁的話,趙承鳳知道小莫愁的意思,不僅僅是擔心自己會成為孤兒,不僅僅是在為劉駿邵的病情擔憂,也是在為他的傷勢而擔心著啊!
緊緊的抱著女兒,趙承鳳汗顏的流出自劉駿邵昏厥以來的第一滴淚水。
是的,劉駿邵隻是昏迷不醒,並非是已經……而他此刻,是劉駿邵母女的頂梁柱,要為她們撐起一片天才是。
隻要有他趙承鳳在,便永遠有一個安穩的家,一個讓她們安安樂樂的!
“父王向你保證,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莫愁和你娘親,絕對不會再受傷了,莫愁放心。”拍著小莫愁的背脊,趙承鳳低聲的給小莫愁說著承諾,也是在告訴自己以後的日子該如何的過活。
這麽些年來,劉駿邵一直堅強的撐著,讓小莫愁無憂無慮,而他這個從未盡過做丈夫和父親責任的人,也該是時候接過劉駿邵肩上的擔子了,讓她好好東西一下。或許劉駿邵並不是昏迷著,隻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已。
更何況,除了劉駿邵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傷的了他趙承鳳的!
冷漠的眼神望向空空的牆壁,趙承鳳的臉上又恢複了那個冷靜的他,但這次卻是因為愛和保護欲。
那些膽敢讓小莫愁和劉駿邵受到傷害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趙承鳳在心中發著誓言,無聲的對那些逼的劉駿邵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人說著話,無論是誰,他趙承鳳都不會放過,定會一一的去為劉駿邵討回公道!
包括是他趙承鳳自己,要用盡一生的愛來向劉駿邵贖罪!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的
特別的慢。趙承鳳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了近一個時辰,可劉駿邵卻依然在針灸下得以生存,且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
牽著小莫愁的手,趙承鳳父女倆誰都不肯坐下,隻是那麽的看著張大夫為劉駿邵一再的施針,卻不見任何成效。劉駿邵仿若是一個木偶一般,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連羽睫都不曾眨動一下,更遑論是醒過來了。
氣分隨著趙承鳳逐漸凝重的表情而變得沉重了起來,連呼吸都帶著沉重的感覺,讓人不敢大聲的喘息。屋子裏被臨時調過來伺候劉駿邵,或是供張大夫差遣用的婢女,皆是垂首而立,不敢窺視趙承鳳身上那股子壓抑的氣質。
“王爺,宮裏的禦醫來了。”終於,在張大夫為劉駿邵診治不出結果的一個時辰之後,管家大汗淋漓的跑了進來,向趙承鳳稟告,一邊喘著粗氣說話,一邊抬手去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傳。”趙承鳳簡單的吐出一個字來,表情上卻是有所期翼,或許這些人能給他不能的答案。
宮裏的禦醫都是從民間百裏挑一選拔出來的,且看盡了宮裏珍藏的各種醫藥典籍,或許他們對劉駿邵的病情有幫助,至少多些人給劉駿邵診治,便多些希望。
隻要有利於劉駿邵的病情,趙承鳳甚至派人去江湖中尋找所謂的神醫來,哪怕希望渺茫,但也好過不去試試吧。
“臣等,參見王爺。”得到趙承鳳的指令,禦醫們立即走進屋內,朝趙承鳳跪拜行禮。
“不必多禮,立即為王妃診治,但凡有能救治王妃者,本王定有重賞!”趙承鳳說著,便拉著小莫愁讓開了路,讓禦醫們上前去為劉駿邵診治,不想耽擱半點時間。
“臣等必當竭盡全力為王妃診治。”雖然趙承鳳說了免禮,但禦醫們還是頷首,算是對趙承鳳行禮,禮畢忙快步朝劉駿邵的床邊走去,完全沒有顧忌為女眷看診所需要顧忌的那些事項。
所謂病急從權,在救命的時候,有些禮節便不那麽重要了。
看著禦醫們對劉駿邵做著望聞問切的基本功夫(問,則是問張大夫),趙承鳳好不容易有所期待的眼神,也在禦醫們頻頻搖首中失去。劉駿邵的病情,對於這些常年為宮裏貴主請安診脈的禦醫,也著實是個難題。
難道說,劉駿邵的病情真的到了藥石不可醫的地步嗎?想到這個可能性,趙承鳳的心如同墜入萬丈深淵,一時之間難以得到緩解。
感受到趙承鳳手上傳來的力道,小莫愁緩緩的抬起頭,淚眼朦朧的望向趙承鳳,咬了咬粉嫩嫩的唇瓣,低聲的喚了一聲。“父王……”
“放心,你娘親不會有事的。”聽到小莫愁喚自己,且眼裏含著淚花,一副害怕卻不敢哭出聲來的模樣,趙承鳳牽強的扯開了唇角,對小莫愁笑了笑,可他的心思卻更為沉重了。
聽到父王如此對自己說,小莫愁隻是遲疑的點了下頭,並未再問些什麽,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將視線調回到劉駿邵身上,依舊那麽靜靜的望著她的母親。
在小莫愁眼中,趙承鳳是無所不能的神
,而他這麽說了,便一定是這樣的結果吧!至少,小莫愁是這般的期待著。
“王爺,宮裏來人,說皇上傳旨要您到禦書房議事。”禦醫們尚未診斷出結果來稟報趙承鳳,這邊管家再度來到了室內,對趙承鳳說道,且不敢大聲的說話,生怕趙承鳳會不悅。
可皇帝傳旨過來,他這個逍遙王府的管家,可是不敢隱瞞不報,那是要殺頭的。再說,趙承鳳與皇帝之間的兄弟感情,可是超越一切的,包括對太後那位權高的親生母親。
“皇上?”趙承鳳挑眉,但隨即長歎了一聲,兩條緊皺的眉頭,幾乎要擰到一起去了。
是啊!他怎麽能忘記了今日要進宮去做的事,隻怕皇帝這會定是孤立無援,被太後所鉗製的死死的,不定又遇到了什麽樣的狀況。
該死的!趙承鳳低咒了一聲,為自己忘卻了重要的事而懊惱著。
可看著躺在**沉睡的劉駿邵,趙承鳳卻怎麽也邁不動步子來,一顆心揪的緊緊的,就差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卡在那裏上下不能的。
愛情、親情,這兩個枷鎖將趙承鳳鎖牢,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的去麵對這樣的問題,究竟該不該在此刻進宮去?
劉駿邵的病情未得到明確的診斷,趙承鳳實在是無法心願的離開。可宮裏的事,同樣的讓趙承鳳的心無法寧靜,又怎能毫無顧慮的留下來。
“王爺,皇上讓公公帶來了口諭來,說王爺若是有事不能入宮,皇上是不會怪王爺,隻消王爺能記得當初答應他的兩件事,便算是王爺信守承諾了。但求來世,能與王爺再做兄弟,但求不要生在帝王家。”見趙承鳳無所動作,管家隻得將皇帝的口諭轉述,免得誤了大事,就算他賠了腦袋也是賠付不起的。
服侍了趙承鳳這麽多年,管家可是沒見過誰在趙承鳳心中,比皇帝的分量重的,盡管小莫愁被趙承鳳捧在手心裏,而劉駿邵又被趙承鳳十分的重視著。
聽了管家傳述的話,趙承鳳的身子為之一震,臉色幾乎變黑,讓人無法猜想得到趙承鳳心裏在想著什麽。
見狀,管家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忙彎下身子,等待著趙承鳳給的處罰。
“備馬!”誰知趙承鳳在沉默了一會之後,卻低沉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來,甚至可以聽到他咬牙的聲音,可見這次進宮而言,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大難題。
而決定進宮,這對此刻的趙承鳳而言,也同樣的是個艱難的選擇。讓他心無牽掛的離開劉駿邵身邊,他同樣的做不到。隻是,是有輕重緩急罷了。
畢竟劉駿邵這邊,有張大夫和禦醫在,即便他趙承鳳在也做不了什麽。但是,宮裏的情況卻複雜的多,隨時可能會讓趙國的天下都為之改變。
“父王!”被握著的小手突然失去了溫度,小莫愁驚慌的望著趙承鳳,眼中的淚水因緊張而落了下來,可劉駿邵自幼對她的教導,讓小莫愁已經養成了不要給任何人添加負擔的獨立個性,即便她是如何的怕趙承鳳離開,卻隻是諾諾的問道:“父王不要莫愁和娘親了嗎?”
(本章完)